。( $>’小‘說’)雲兒這個孩子太過于早熟,甚至經常會讓他産生、自己是在與同齡人相處的錯覺。
但現在雲兒這樣乖乖地躺在他懷裏,天生微彎的薄唇看着就很柔軟,長長的睫毛更是在他白皙的皮膚上落下一片陰影。
真是既好看,又乖巧。
楚留香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元原的臉蛋。
恩 手感也很好!
就是嘴唇實在太蒼白了些。
香帥有些心疼地将手指附上元原的嘴唇,輕輕摩挲了下。
這孩子體内本就有毒未解,現在又添新毒,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吧?
他正憂心着,被他摩挲着的元原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雖然那雙眼睛中沒有一絲光亮,卻有一股極強的寒意瞬間從這孩子身上擴散開來。
楚留香心中一驚,剛要分辨一二,這氣息卻已被全部斂下,消失于無形。
“雲兒,是我!”香帥柔聲道。
“恩。”元原低低應了一句,他正是已聞出了這人身上的花香,才收了殺氣。因身上有些用不上力,他便沒有掙開楚留香的支撐,順從地輕倚在他懷裏平複着氣息。
見他這麽聽話,楚留香反倒有些僵硬,沒話找話道:“你已昏睡三日了。”
三日?怎麽會這麽久。
元原皺眉道:“其他人如何了?”
雖然他早已安排好,由宋甜兒僞作神醫傳人,按他給的藥方熬制解藥讓衆人服下。但畢竟他此前并未做過試驗,也不知這解藥有沒有服用時間要求。若是有人未被救活、因這毒死掉,他的計劃就不算完美了。
好在楚留香開口道出的是讓元原心頭一松的好消息:“大家都無事了,你是最後醒的。”
看來是那一劍所造成的傷害延緩了他的蘇醒,不過還好,并未影響解藥的效果。
“但是 ”楚留香欲言又止。
“恩?”
“但是,杜蕭禾死了。”
杜蕭禾?元原面色微變。
這人怎麽會死?就算他被自己算計了,大不了逃了就是。何況若他抵死不認,誰又能證明就是他做的?
元原忙問道:“杜蕭禾不是沒有中毒嗎,怎麽會死?”
楚留香面上也露出不解之色:“他是自刎而死,而且好像是畏罪自殺。”
這是什麽展開?!他有什麽好畏罪自殺的?
楚留香繼續道:“他留了封信,信上說他因練功出錯,本就要不久于世。此番他鬼迷心竅,想拉着衆人同歸于盡,但 ”他頓了頓,才道,“但見到當日你爲師兄擋劍之舉,心中震動,就 ”
“就回頭是岸了?”
“恩。”香帥點頭。
“信上可還提了其他?”
楚留香又細細回想了一遍,肯定道:“沒有了。”
元原一時竟猜不透杜蕭禾的想法了。
他還以爲一旦事發、這人肯定會想将自己拖下水,自己還爲此做了諸多準備。沒想到一覺醒來,對方畏罪自殺不說,還隻字未提自己與其合謀之事、反倒對自己大加稱頌!
他是瘋了嗎?
還是 另有所圖?
重傷初醒,元原本來就覺得腦子暈得很。再加上杜蕭禾這貨的神來之筆,讓他又狠狠糾結了一番,更覺疲憊不堪。
他顧不上再打探别的消息,匆匆跟楚留香解釋了一下,便又倒回去繼續睡了。
這一覺再醒來時,已又過了大半天。
元原睜開眼,身旁的花香居然還在。他啞着嗓子道:“你怎麽還不去休息?”
楚留香摸摸他的腦袋,溫柔道:“我不累。”說着,他将李紅袖剛剛端過來的湯遞到元原面前,十分自然地擡起勺子給元原喂了一口。
對于被人照料這件事情,元原适應得很快,他沒有絲毫抗拒地咽下了這口湯,還自覺地往前蹭了蹭。
雖然在他昏睡時,香帥也沒有忘記給他喂些吃食,但元原還是覺得胃裏空空的、不舒服極了。
一碗湯很快見底,元原滿足地舔了舔嘴唇。
香帥忍俊不禁,伸出手擦了擦他的嘴角,道:“還想喝嗎?”
元原搖搖頭:“初醒不宜飽食。”
“你倒挺懂得節制!”楚留香将空碗放回桌子上,又将桌上的一個錦盒遞給了元原,“适才雪羨閣的人來過。”
元原一聽到“雪羨閣”這三個字便來了精神,道:“魁首的獎給了誰?”
楚留香無奈地将錦盒放進他懷裏:“聽說叫原随雲。”
給了他?!他們會這麽好心?
元原打開錦盒,手剛撫上盒内之物,系統便彈出了提示,身旁的香帥更是驚訝地“咦”了一聲。
元原心中也是一片驚濤駭浪。
沒想到,杜蕭禾還真沒有說謊,這次的獎品竟如此貴重!
他将盒内之物取出。
這是一把看似普通的銀色長劍,其上花紋簡單、劍身色澤暗淡,唯有劍柄上紋的那團火焰、豔烈至極。
凡是用劍之人,沒有不認識這把劍的。即便如楚留香這些不用劍的江湖人士,也對此劍多有耳聞。
這是在七十名兵中排名第四、名劍榜上排名第一的寶劍,浮光劍。
是所有劍道傳人夢寐以求的神劍。
楚留香贊歎道:“這把劍已在江湖上隐沒很久了,世人都道它已被毀,原來卻是被藏起來了。真是大手筆!居然肯把這劍作爲禮物獻出來!”
确實,這把劍對于劍道世家來說猶如神物,任誰得到了都會小心珍藏的,怎麽會這麽大方地讓出來作爲禮品?十四劍派中究竟是哪家、竟豪邁至此啊!
元原握劍在手,心中百轉千回,卻沒有絲毫頭緒。他歎口氣,剛想把劍放回錦盒,卻忽然一怔。
楚留香還在思索這把劍可能的來源,并沒有注意到元原的異常,更沒有注意到元原蓦地緊縮的眉頭。
在這錦盒之上,竟有一片細小的凹凸。這凹凸常人很難注意到,即便發現也會以爲是花紋一類。
然而這當然不是簡單的花紋,這是一片盲文。
元原将這凹凸之處仔仔細細摸了一遍。這盲文所書,是大大方方的一句話,卻讓元原心中一寒——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望君笑納。”
盲文所書,顯然早有準備,或者說、對方十分肯定這個錦盒會被送到他手中。
突然自殺的杜蕭禾、莫名其妙将自己定爲魁首的雪羨閣、還有這個将寶劍作爲禮物奉上的神秘人。
他腦海中,忽有一個想法清晰起來——
難道,這一切早在最初,就已在别人的計劃之中?
可目前看來,他确實是最大的獲益者。
衆人能死裏逃生是因爲宋甜兒的及時相助,而他們又都知道宋甜兒是元原的屬下,是以便都将這份恩情記到了元原的頭上。
他于比試中爲師兄擋劍之舉,更是讓他的名聲甚嚣塵上。短短幾日,江湖上便已有許多人感歎于他的賢名。
除此之外,還有這莫名其妙的魁首之位——十七歲的魁首,這是試劍大會史上之最,更别提此次魁首的獎品還是浮光劍。
這諸多算計,看似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卻隐隐透着一絲詭異。
那句盲文更是令他不得不深思——
那個人所說的“薄禮”到底是單純指代此劍,還是 此番他種種所得?
隻是對方到底是敵是友?爲他一人、布下這層層棋局,又所求爲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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