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外面院子裏一條哈巴狗哼哧哼哧的跑過去,後面追着一個學走路的搖搖晃晃的小男孩,咿呀的喊着,似乎讓那條狗不要跑,小男孩搖晃着,可跑的卻不慢,紮着小辮子,大眼睛明亮,手裏拎着一個布袋子。
“你和那條狗一樣麽?”甯無缺指着那條被甯風追着的哈巴狗,朝李白淡淡道。
李白一臉漲紅,大聲道,“當然不一樣!”
“那你說李是不是梨,還是梨不是李,還是李是梨?”甯無缺反問。
李白愣住了,以他的小聰明,有些想不通自己問老師的話怎麽又被老師倒問回來了,支支吾吾半天沒說上來,憋紅了臉,讓書塾裏幾個孩子大笑起來。
到了下課的時辰,甯無缺也就沒有爲難李白,布置下功課,說了聲下課,自己先走出書塾,後面一群猴孩子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一窩蜂跑出來,沖到院子玩耍。
書塾裏隻是早上有課,下午這些孩子家裏還有事情,每天一個半時辰的課,下課後還有一小段時間可以在這裏玩,對于玩這種事情,可是孩子的天姓,王家四個孩子好玩,其他幾個也一樣,湊在一起,什麽花樣都玩得出來,又一次差點玩火把王府給燒了,爲了防止這群孩子玩得過火,甯無缺又多了一份職責,那就是看孩子。
王府祖上也是富戶,這宅院很大,顯得氣派,寬敞的院子栽種着老梨樹,結着黃橙橙的梨子,除了兩個大一點的孩子還算規矩,其他小屁孩湊一起,簡直能翻天。
甯無缺坐到院子裏的石椅上,看着這群孩子玩耍,感慨天真的時光真好,無憂無慮,可以盡情玩耍,小時候,總是盼着長大,可長大後,卻又會緬懷小時候,才發現過了小時候,卻已經回不去了。
“哼哧哼哧……”
哈巴狗奮力奔跑着,吐着舌頭,踉踉跄跄的甯風拿着布袋追在哈巴狗後面,在他屁股後面,則是李白、張寡婦家兒子張玄,也是氣喘籲籲。
“抓住他,抓住他,小甯風又在追小白了……”一旁幾個小孩鼓動着,給李白、張玄打氣。
“小白快跑!”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拍着手,給白色的哈巴狗加油,她是八個孩子裏唯一的女孩,王大夫人的第二個孩子,那哈巴狗是她父親從遠方帶回來給她的禮物。
“咿呀……不要跑……狗狗乖,快到袋裏來!”甯風小臉紅撲撲的,大眼睛眨動,揮着布袋,流着口水,盯着哈巴狗,跑起來跟一陣風一樣。
甯風已經兩歲了,學會了跑和走,生來不一樣的體質,讓他展現出非比常人的速度,這種體魄、力量是無法封印的,隻會損害了他正在成長的身體,因此,即便是李白、張玄已經九歲多,也還是無法追上甯風。
“跑得真快……”李白累得追不動了,恨恨的停下腳步,扶着大腿彎下腰直喘氣,還擡頭看着還在追的張玄,“張玄,快追啊,你家大黑就是被他吃掉的!”
大黑是張玄養的一條狼狗,甯風會走路之後,有天孔雀仙子帶甯風去張寡婦家裏玩,那黑狗看見甯風就狂吠,吓了甯風一跳,張寡婦和張玄連忙制止黑狗,哪想到甯風一點也不怕,反而學着黑狗龇牙咧嘴,叫了兩聲,把黑狗吓死了……
然後,爲了賠償狗錢,孔雀仙子不得不抵消了一個月的工錢,當然,那條狗也被拎回來,請張寡婦、李鐵匠他們吃了頓黑狗肉,甯風也吃了不少,再之後,甯風就喜歡上了吃狗肉,于是,才會見到他拎着布袋子追狗的畫面。
他身上的妖狼血脈已經覺醒,無論多兇惡的狗,面對甯風也隻有抱頭鼠竄的命。
一想到被甯風吓死的黑狗,張玄可不能再讓哈巴狗慘遭吓死的待遇,因爲那是王大夫人二小姐的狗,怎麽能被吃掉呢?雖然張玄也吃了黑狗肉,但還沒有甯風吃得多,這樣張玄憤憤不平。
看着這些孩子玩鬧,甯無缺微微笑着,平凡,也有平凡的幸福。
甯無缺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健康的成長,快樂的成長,渡過自己的童年,也算是對自己童年的一種彌補,看着幾開心的小家夥,甯無缺都會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在孤兒院裏的歲月,自己,也曾如他們一樣,從牙牙學語,到長大誠仁,或許将來也會遲遲垂暮,生命輪轉,永不停止。
甯無缺沒有刻意去修煉,隻是體悟着這份平凡,過着平凡人的生活。
“汪汪……”名叫小白的哈巴狗被逼到了角落裏,看着拿着布袋子,搖搖晃晃走過來,宛如大魔神一樣可惡的小鬼頭,哈巴狗夾着瑟瑟發抖,不知道這個小屁孩哪裏來的力氣,追得它四腳發軟,可小屁孩還是腳不軟,氣不喘的。
“甯風,走了,該回家了!”見時間不早,甯無缺站起身,終止了這場鬧劇。
“回家,吃好吃的咯!”聽到甯無缺的話,正朝哈巴狗走去的甯風轉過頭,大眼睛眯起,嘴邊留着口水,朝甯無缺跑過來。
甯無缺将手帕遞給甯風,甯風使勁擦了擦臉和手,甯無缺又叫上李白、張玄,朝張府外走去,走了一段路,甯風回頭看了眼牆角的白狗,揚了揚手裏布袋,“狗狗,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天再來抓你!”
見到“大魔神”終于被帶走,小白吐着舌頭趴在地上,累死狗了,一想到明天早上還要再來一次,更是痛不欲生,這樣的狗生真悲劇啊,還不如死了算了,想想大黑的死,一定也是被這個“大魔神”追死的,小白要堅強,戰勝“大魔神”,哈巴狗暗暗發誓!
出了王家,李白回了鐵匠鋪,他下午要幫家裏幹活,張玄也一樣,他們家裏都不算富裕,需要幫助家裏掙錢謀生,而王府的幾個孩子就幸福多了。
甯無缺拉着甯風走回家裏,開始平凡的下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