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法興的人頭落地的瞬間,圍攻甯無缺和甯無雙的騎兵盡皆怒吼。
“老大……”見到陳青龍受傷,陳青龍手下盡皆高呼。
黑暗中射出的箭矢直沒陳青龍肩膀,這一箭勢大力沉,本是沖着陳青龍心髒去的,恰好是陳青龍一刀揮出,新力未生的時候,若非陳青龍突破到化氣境界,箭矢飛來的時候,身體扭動避過了要害,這一箭,足以要了他的命。
“吼……納命來……”
甯無雙戰欲狂,鐵棍揮舞,掃出一大片的空白,他雖然不是天生神力,可從小打熬力氣,幾百斤臂力還是有的,又有朱果這樣的洗髓靈物,可謂一棍千斤,圍攻他的騎兵挨着即傷,砸着即死,誰也不敢近他的身。
當當當……
甯無缺的長刀不斷蕩開旁劈來的刀鋒,眼見沈法興被陳青龍殺掉,抽身後退,厲喝一聲,“沈法興已死,爾等還欲頑抗?官府援軍馬上就到,還不快快投降?”
甯無缺中氣十足的喝聲壓過了村外打鬥聲,許多紅着眼睛的士卒漸漸冷靜下來,沈法興的死亡,再加上陳青龍手下的頑強抵抗,讓這些人士氣大跌,逐漸潰退。
聽到官府的援軍,幾個騎馬的親衛眼色閃爍,相視一眼,同時撥馬而走。
“撤,撤……”
随着騎馬親衛的離去,活下來的軍卒眼見大勢已去,呼喝聲中,一窩蜂的朝着山林跑去,陳青龍手下追殺出去,留下一路屍體,追出沒多遠,就被甯無缺喊住,窮寇莫追,逢林莫入。
剛才還喊殺聲震天的小村莊,現在又一下子安靜下來,隻有村民婦女的啜泣聲,還有小孩的哭鬧聲,以及老人的歎息聲,這一切,讓村子變得平和下來。
“呼……”
剛才還神勇無敵的甯無雙鐵棍一扔,看着周圍殘屍斷臂,面色慘白,趴在地上幹嘔起來,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見這般血腥的場景,嘔了一會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劫後餘生一樣的表情。
“老大,怎麽樣,沒事吧?”
兩個手下扶着陳青龍,一隻半米長的鐵箭洞穿了他的左肩膀,鮮血順着傷口留下,漆黑的箭杆閃爍烏光,這是軍隊中極少見的破甲箭,就是鐵甲都能撕裂。
陳青龍臉色慘白,化氣強者也是人,不是仙神,如此重創,若不及時醫治,很可能會有姓命之憂,而且,就算醫治好了,他的左肩膀也很可能就此廢掉,留下暗疾。
“嘶,如此傷勢,還須快些醫治才是!”村民中,老書生略懂些醫術,看着陳青龍的箭傷,倒吸一口氣,“這箭矢恐怕是插進肩胛骨裏了,誰若是妄動,他的左手臂可就廢掉了。”
“哼,老東西,我家老大要不是爲了救你們,怎麽會受傷,若是醫治不好,老子殺你全家!”一疤臉青年揪起老書生的衣襟,惡狠狠的盯着老書生。
“張陵,放下他!”
甯無缺冰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疤臉青年聞言無奈,隻得放開老書生。
“多謝公子。”老書生感激的朝甯無缺行了一禮。
甯無缺眼中冰冷稍減,淡淡道:“無妨,這事和你們無關,你可知道哪裏的郎中能醫治這樣的箭傷?”
疤臉青年張陵盯着老書生,目光不善,老書生縮了縮頭,想了想,道:“婺州城南有一家醫館,裏面有個郎中是随軍大夫,說不定能治箭傷。”
“無雙,這裏你打點一下,張陵,背上陳青龍,去婺州城。”
甯無缺看向婺州城方向,群山環繞間,一道道氣沖起,如淵如獄,懸在婺州城上沉沉浮浮。
這些都是今夜湧入婺州城的強者釋放出來的氣息,個個強大,對于妖修來說,此時的婺州城,就是龍潭虎穴,婺州城外山林裏的妖魅,個個收斂氣息,誰也不願意這時候跑去婺州城找死。
“公子,這點傷,不礙事。”陳青龍也能感受到婺州城突然出現的強大氣息,咬牙堅持。
甯無缺搖搖頭,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張陵,“還不背上他,再拖下去,血流幹了,誰也救不了他。”
因爲箭杆位置,老書生也不敢亂動,隻能任由鮮血流淌,此時陳青龍臉色慘白,腳步虛浮,已經是血流太多的征兆,陳青龍還想拒絕,張陵一記手刀劈在陳青龍後面,将其拍暈,背起陳青龍,看向甯無缺。
“老大一定會拒絕我背他。”
甯無缺看了眼張陵,挺機靈的一個小子。
“帶兩個兄弟,進婺州城!”
夜色蒼茫,已經是臨近子時,歡慶了一夜的婺州城也有些冷清下來,街道上行人消散了不少,不過,難得今夜不用宵禁,街上依舊還是擺着不少攤子,熬夜的遊客來往。
将軍站在城門口,按着腰間長刀走來走去,不斷到來的大人物,讓将軍不敢玩忽職守,七夕夜月,守着婺州城。
幾道身影在夜色中奔來,引起了将軍的注意,離得近了,四道身影朝着城門而來,衣服染血,還有兩人頭上舉着一個人,那人肩膀上插着一支破甲箭,血流不止。
雖然舉着一個人,但來人健步如飛,極爲穩當,顯示出不俗的武藝來。
“來者何人?因何進城?”
将軍久經沙場,一眼就看出四人定是經曆了一番血戰,再加上破甲箭乃是軍中秘器,向不外傳,倒讓将軍感覺這幾人更像匪類,長刀緊按,盯着四人,稍有不對就會拔刀相向。
“我是青雲縣人氏,今年的秀才,遊學至此,路遇賊人,這幾人乃是我的家仆,和山賊拼死一戰,受了箭傷,望大人放我等入城治療。”
将軍看見一個白色長衫的少年書生走出來,上下打量一番,書生身上染血,也有些傷痕,不由得心中懷疑,不動聲色,冷聲一喝,“什麽賊人,竟然能用破甲箭?”
“沈法興!”甯無缺冷喝,“大人,人命關天,還請先放我等入城,醫治了我這兄弟的傷勢,再給大人解釋也不遲。”
“沈法興?”将軍瞳孔微縮,随即不可思議的大笑,“沈法興已經被李子通手下殺了,要編故事,也得編個能讓人相信的,證據,拿出證據就讓你們入城。若你們是爲禍的賊人,入了城,我的罪過不就大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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