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從陸绯卿身邊離開,到被抱回寝宮,時間并不長,被陸绯卿無意中刺激起來的欲望,正在漸漸熄滅中。風染其實很眷戀那份欲望,那是陸绯卿帶給他的,在他這一生中,也許不會再有第二次。在回味與留戀中,在身體裏徘徊蕩漾的欲望熄滅得很慢,中間雖然經過了毒發,縱馬,逃竄,受傷,下跪,抱回等一系列環節,直到賀月一把抓住,風染的欲望也沒有完全消歇下去,反而被賀月一抓,刺激了一下,小兄弟又精神了起來!這樣子就好象偷腥的小饞貓,被主人家逮了個正着!
到了玄武山,賀月把風染幼年時的經曆,以及他跟陸绯卿的情誼,身體狀況,習武情況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賀月已經從玄武真人那裏知道所謂“一年才幾次”是哄人的屁話。玄武真人對風染的身體了解甚至比風染本人還更加清楚,風染精血不足,在“那方面”的需求确實比尋常人清淡,但也遠遠沒有清淡到一年才幾次的地步。
賀月知道風染這麽說,顯然是對自己是從内心到肉體的抗拒,知道風染的小兄弟,不是精神不起來,隻是風染咬着牙,強忍着不讓小兄弟來精神,咬着牙抗拒着身心歡愉的巨大誘惑,雖然被化去了内力,但風染從未失去過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另一方面,猜測莫非路上接到風染偷腥的禀報是真的?因爲風染的小兄弟半睡半醒,完全就象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賀月滿心不是滋味。
風染僵直着,一動不動。
倒是賀月把風染拉過來攬進懷裏,手上輕緩地動作着。風染本來甚是微弱的喘息漸漸變得粗重了些,随着賀月手上動作的慢慢加快,風染的身子漸漸柔軟了下去,靠在賀月身上,沒多久就在賀月手上洩了出來。
歡愉的感覺如鬧市飄過的仙樂,雖美妙,但一閃而過,身體裏肆虐的體毒痛楚,就象鬧市中喧嚣的雜音,嘈雜無比,很快就把美妙的仙樂掩蓋了下去,再無迹可尋。
風染輕輕地,壓抑地舒了一口氣——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舒解過欲望了。雖然他也喜歡釋放出來時的感覺,但他絕不想釋放在賀月手裏。盡管釋放在賀月手裏能帶給他更多的歡愉感覺,但歡愉之後是深深的羞恥,他更甯願自己解決。
賀月也暗暗舒了一口氣,在給風染舒解欲望的過程中,他想了很多:最初想質問,問風染有沒有偷腥?不過猜測以風染的脾氣,就算沒偷腥,被問到了,也會直言不諱地承認,反倒會給自己和風染的關系再加一道鴻溝;風染和陸绯卿算是發小,感情本就深厚,再加上練功心法的原因,風染對陸绯卿已然情動,想跟陸绯卿發生關系也是正常的,自己應該着眼于怎麽剝離兩個人的關系而不是繼續把兩個人拉扯在一起;再退一步,從玄武真人那裏知道,陸绯卿一直沒有“長醒”,以風染對陸绯卿的愛惜和在乎,應該不會強迫陸绯卿行非禮之事……思來想去,賀月還是決定按捺下堵在心口的悶氣不問。
賀月順手把稠液擦拭在風染的裏褲上:“髒了,脫掉吧。”賀月給風染脫了裏褲後還用褲子給風染擦拭幹淨身體,然後才把風染用俯趴的姿勢放到床上。
風染一聲不吭,很馴服地趴在床上不動。
把風染放到床上後,賀月又出了寝宮,不過很快就拿了一堆東西回來放到床頭,把風染的四肢分開牢牢綁在床柱上。
風染本來蒼白的臉色,漠然的神情,微微有些動容:這狗賊是想用什麽慘烈的法子折磨他麽?怕他掙紮反抗,所以事先把手腳捆上?一直以來,賀月雖是打過自己好幾次了,可并沒有真正傷害到自己的身體,最多就是皮外傷。現在賀月是要下辣手對付自己了嗎?看來,自己真把賀月惹急了。
看着風染被四肢大大打開綁在床上,賀月覺得自己有些興奮起來,情緒不知不覺高漲起來,騎坐到風染背上,俯下頭,在風染耳邊輕輕說道:“等你身子好了……我要這麽……你。”話一出口,賀月就猛地吃了一驚,被自己的想法結結實實吓了一跳:他爲什麽會對綁着的風染興奮不已?爲什麽忽然想要這麽綁着風染來一次?莫非他也是在這方面有特殊癖好的那一類人?
在鳳夢大陸,貴族高高在上,庶族命賤如紙,纨绔子弟虐死脔童之事屢見不鮮,賀月也時有耳聞,然而,他絕不願意成爲有特殊癖好中的一員。
這麽想着,賀月心頭一凜:莫非是他一向不在意這方面,壓抑太久,而風染爲了救陸绯卿豁出性命一般的跟他好好練了一夜的“功夫”,帶給他有生以來最暢快漓淋的一次歡愉,因而激發了他在這方面的興緻?所以老想着跟風染“練各種各樣的功夫”?這樣想也還是不對勁,他是皇帝,賀月殊不願意成爲沉溺于肉 欲之中的人。
賀月想:改天要找太醫來問問。
自然賀月絕對不會承認是自己有這種想法,托詞幫朋友問問。然而,放眼索雲國内,有誰,敢做皇帝的朋友?
賀月舒了口氣,強攝心神,收起胡思亂想,直起身,拿着用燭火燒過的短刀,把箭傷上的肌膚割破個小小口子,然後刀尖一點點深入,想把深插進肌膚裏的箭頭挑出來。
賀月從小到大都是養優處尊,學的是治世之道,制衡之術,壓根沒做過從傷口中挑出箭頭這等高難度動作,剛開始幾下沒有把箭頭挑出來,隻挑得傷口血肉模糊,箭頭卻越挑越刺得更深,又見風染疼得全身都崩緊了。賀月又是緊張,又是心痛,汗水直往下流,停刀問:“痛不痛?痛就叫出來,啊?要不,還是叫太醫來吧?”
知道風染絕不肯讓太醫療傷,賀月隻好臨時請教了一下太醫,自己硬着頭皮上,全無實戰經驗,挑了幾下,就沒信心了,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笨手笨腳過!
風染剛側過頭來,痛得微微吸氣,與賀月望過來的目光正正對上,短兵相接,賀月眼底的痛惜,緊張的神情,滿頭冒汗的狼狽,盡收風染眼中。
如果不是被綁着,風染真想把賀月從身上掀下去,一腳踢開!就賀月從未有過打理傷口的經驗,還想學太醫拿刀子挑出箭頭?還不如直接抓住箭杆拔下來!天底下,怎麽會有像賀月這麽樣不自量力,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人啊?!
可是,不管風染心裏怎麽鄙視賀月,風染也不得不承認,賀月是在乎自己的。從賀月把自己從樹杈上救下來,一步一步免了自己屈辱的男侍功課,廢除湯膳,恢複了正常飲食,供應了炭火取暖,任命他執掌太子府等等,風染一直都知道賀月很在乎自己,就像陸绯卿在乎自己一樣。賀月是打過自己幾次,可是,賀月都沒有真的傷害到他,每次打完馬上就後悔了。賀月是真的在乎自己,才會後悔對自己的傷害。
可是,風染一點不稀罕賀月的“在乎”。他想:賀月隻是在乎他的玩物罷了,在賀月還沒有玩厭自己之前,賀月還是會對自己的玩物有幾分愛惜的。賀月愛惜在乎的從不是他風染,而是賀月自己的玩物!
賀月要在乎愛惜自己的玩物,關他風染何事?
隻有這麽想,風染才覺得可以坦然地面對賀月對自己的好與壞。
“不!”風染斷然拒絕了賀月叫太醫來取出箭頭的建議,他這副樣子,被賀月看去就算了,賀月好歹是皇帝,不算太丢臉,卻絕不可落進太醫眼裏,更不能容忍太醫碰觸到自己的身體。
在外傷加體毒的雙重痛楚中,風染意識有些模糊了,一個念頭電光火石般地在心頭閃過:這次被賀月碰觸到身體,雖然也有些反感,但已經遠遠不如前幾次那般惡心,心裏面,厭惡的情緒也淡了許多,難道是被賀月摸着摸着就被摸習慣了?或者是因爲賀月在給他療傷而不是“練功”的緣故?
賀月隻得硬着頭皮,抖抖索索地拿着刀子又上。等賀月顫抖着把箭頭挑出來,風染都快痛暈了。然後賀月在太醫的指點下,厚厚地在傷口上塗上金創藥,拿布帶把風染上半身肩臂處密密層層地裹好:“染兒,傷好了,這裏也會留下一個疤。”他把傷口戳得那麽爛,再是沒有學過醫,也知道這樣的傷口很難平整愈合。
留不留疤,風染并不在意,對這些可理可不理的話,風染一向懶得多言,現在他早已經痛累得一個字都不想說。賀月悶悶地把多出來的金創藥塗到右肩上被他硬生生摳掉硬痂,重行流血的燙傷上:“我叫太醫配制消除疤痕的藥你用。”
解除掉身上的束縛禁制後,風染虛弱地癱在床上。直到賀月喂了幾丸太醫配制的傷藥,風染才漸漸緩過勁來。
賀月拿來新的亵衣裏褲,替風染穿上,說道:“這筆賬,以後再算,今兒先饒過你。都沒有内力了,還敢劫持我!知不知道什麽叫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