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際驅馳
賀月在暴怒中喝道:“滾!”頓了頓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叫道:“慢着!”賀月勉力壓抑住心頭的怒氣,想了想說道:“去,傳旨,就說朕抱恙,休朝一天。要緊的事,寫個奏章,朕會看。”畢竟他的江山剛剛坐穩,這貪歡淫逸的罵名,他還擔不起。
小七答應着去了,這麽一打岔,賀月的怒氣稍稍消了一些,回複了幾分理智,又吩咐道:“傳太醫,帶上傷藥,在外面候着。”回過頭來,逼視着風染:“還敢不敢再想?”他爲什麽會被風染一次又一次的輕易撥撩起怒火?将近二十年的帝王修養都修養到哪去了?
即使肌膚被鞭子抽打出道道血痕,風染依舊未曾垂下頭,身體疼痛得顫抖不已,臉上的神情依舊冷清平淡,隻是臉色又蒼白了幾分,氣息很是微弱:“陛下……放了他,風染……便不會再想了。”放陸绯卿高飛,去追逐他自己的夢想和感情,他與陸绯卿便是兩個世界的人了,除了能在心裏暗自想想,再無瓜葛。
“放了他?他殺了我父皇!”賀月怒道:“你也知道,誰毒了你母妃,你就要毒回來!你那麽護着他,當初爲什麽不自己來刺殺?”就算排除掉陸绯卿落入他政敵手裏,被利用的可能性,小刺客也是他的殺父仇人,所謂父仇不共戴天,他的皇兄和十幾個皇弟們都眼睜睜地看着他呢,話說到這個份上,風染就不能想一想他的感受?
風染淡淡地陳述:“風染……本沒想殺皇帝。隻是被他……搶先了。風染才是罪魁禍首,願意……替他頂罪,”
“你想殺誰?”
“當時的太子殿下。”
賀月一怔,随即嘴角便是一陣抽搐,如果真是風染親自出手刺殺,他早就死成一堆白骨了,又哪裏輪得到他在風染面前作威作福?從這個意義上說,陸绯卿甚至可以說是救了他。
“很好!”賀月轉到風染身後,擡手又是一頓鞭子:“爲什麽想殺我?”他就那麽恨他麽?恨得想殺了他!
這用得着問嗎?他爲了得到他,開啓了兩國邊界的持續戰亂,逼得陰國内憂外患,瀕臨崩潰。也逼得他不得不舍棄皇子的身份,行江湖下作之事。
“那年在鼎山,風染便不該……從陛下身邊走開。”一邊承受着一鞭一鞭,鞭子抽擊在赤肉上的痛楚,風染還是咬着牙堅持把話說完。
賀月停了手:“那時你願意跟我回來?”
隻聽得風染似乎輕輕笑了一下,說道:“那時風染……便該殺了陛下!”他沒想到那隻不知死活敢打他主意的癞蛤蟆竟然是索雲國太子,也沒想到堂堂太子竟然是死纏爛打之輩,更沒想到賀月爲了一己之私,竟然敢厚顔無恥地開啓兩國戰端,荼毒無數邊境百姓。本文作者:天際驅馳。17K小說網獨家首發。
風染确實後悔了,若當時殺了賀月,便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
“你殺呀,現在來殺朕啊!”賀月簡直被風染氣炸了,一邊叫着一邊使勁抽擊,一鞭一鞭不知不覺間帶上了幾分内力,每一鞭都深深抽進肉裏。
風染知道,賀月是很在乎自己的。賀月願意給的,自己不提,賀月也會給他。象從陰國撤軍,像給他在太子府尊貴的地位,像給他錦衣玉食……可是,這些好,都不是風染想要的!賀月明明知道自己所求,卻從不提一個字,風染知道賀月根本不想放過陸绯卿。作爲一個男寵,身體是唯一的籌碼,風染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揣摸學習秘術圖,去了解那些令人難堪的讨好男人的技巧,他隻有把賀月服侍到食髓知味,舒服到欲罷不能的地步,才有可能求到他不得不答應放過陸绯卿。一整晚,風染的策略都是主動迎合,不斷挑逗起賀月的欲望,迎合着賀月對自己的傷害,哪怕明知道會傷痛,明知道是羞辱,他也在所不辭。
風染默然無言,總算讓賀月心情稍好,停下鞭打,才發現風染已經被抽得渾身鞭傷,一道一道鮮豔的血痕,就象一片片花瓣,在風染的身體上開放。隻是風染的身體瑟瑟顫抖着,象開放搖曳在寒風中傲骨嶙峋的花朵。
賀月在風染身前蹲下,看着風染冷清的容顔,手指輕輕撫上風染蒼白顫抖的雙唇。風染喘息着,按捺下惡心,笨拙地伸出舌把賀月的指頭吮進嘴裏,輕輕舔舐。大約這個動作讨好了賀月,賀月放柔了一些語氣,說道:“風染,你就喜歡惹我生氣,不知道我生氣,你會吃苦麽?”說着抽出風染嘴裏的手指,去解吊綁着風染的布帶。他隻是想給風染一個教訓,雖然風染并沒有求饒,但風染舔舐他手指的動作,就分明是種讨好,算是用身體動作求了饒,賀月便解了氣。
風染微微側過頭,虛弱地央求道:“皇上放了……绯兒,風染便不會……再惹皇上生氣了。”
風染完全不是在激怒賀月,根本就是在找死!
陰沉着臉,賀月撿起剛剛才扔下的鞭子,狠狠抽擊下去,盛怒之下,鞭上附帶的内力比先前又添幾分:“你敢再替他求一句,朕馬上把他拉出去砍了!”
風染的身子顫抖得越來越是厲害,抖得就好象是寒風中淩亂的嬌豔花朵,那始終不曾垂下了頭,終于漸漸無力地垂下,平淡的神色終歸淡漠,已經沒有什麽光澤的眸子更是黯淡地半眯着。
“少跟我裝死!”不過就多抽了幾鞭子,他下手還分得清輕重,怎麽可能幾鞭子就把人抽死?賀月捏着風染的下巴,擡起他的頭,卻看風染嘴裏不斷溢出鮮血!幾鞭子抽到人口吐鮮血?怎麽可能?鞭子最多造成皮外傷。吐血,那是内髒受傷!雖然他鞭鞭帶着内力,那隻是想讓風染感覺更痛,并不會傷到風染内髒。賀月直覺地覺得他又忽略了什麽要緊的事,風染吐血吐得蹊跷。
賀月趕緊扔了鞭子,把風染從拔步床的挂檐上解下來。風染立即弓起身子,全身蜷縮成一團,象花朵由盛開走向凋謝,那麽無力,那麽倦慵,仿佛耗盡了生命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