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七章末路

(二合一)

天色微明時分,東關山山谷之中的叛軍開始集中朝北山谷口撤離。爲了不引起唐軍的懷疑,山谷大營之中的帳篷物資車馬等物盡皆不動,以免動靜太大引起唐軍的注意。甚至連數千名駐紮于東南兩座山頭上監視唐軍行動的兵馬也沒有通知他們,便是爲了避免引起懷疑。

抵近北山谷口時,爲了謹慎起見,安慶緒派了小股兵馬先行出谷口先行試探。不久後他們傳來消息,北邊的谷口之外果真無唐軍騎兵一兵一卒。唐軍本在此圍困駐紮的一萬騎兵已經在昨晚全部撤走。

安慶緒大喜過望,當即下旨快速撤離。數萬兵馬魚貫從北山谷口沖出谷地,半個時辰後,東方天露拂曉之時,安慶緒的三萬餘兵馬已經在距離東關山北山五裏之外的起伏的山地上了。

安慶緒的心情别提有多麽高興了,看後方山谷之中靜悄悄的動靜,顯然此次撤離行動唐軍并未發覺。一想到他們此刻正死死的圍着一座空谷,安慶緒便止不住的得意。鑒于此刻還未脫離危險,安慶緒也不敢稍作停留,下令兵馬急速往北。這金蟬脫殼之策終究會被發現,要保證在被唐軍發現之前遠遠離開此地,最好是能星夜抵達北邊的淮河岸邊,那樣便可渡過淮河往北,以大河阻擋唐軍騎兵的追擊步伐。

一個時辰後,朝陽初升之時,叛軍大隊兵馬已經距離滁州城三十裏,再往北數十裏便是招義縣了,招義縣隸屬壽州,而壽州正是坐落在淮水之畔,抵達招義縣便表明距離壽州不遠了。安慶緒心中打着如意算盤,今天不眠不休的行軍,也要在晚上趕到淮水邊,然後搜羅船隻渡河。一想到今晚便可脫離神策軍騎兵的追擊抵達淮北安全之所,安慶緒便激動萬分。誰能想到,前幾日自己還困在死地,窮途末路。然而現在卻前方一片光明。隻能說自己受天庇佑,大燕國氣數未盡。待抵達淮北之地後,自己可以攻下幾座城池,重新招募兵馬擴大兵備,重新東山再起。總之,一切都将呈現出新的面貌來。

在安慶緒的激越暢想之中,大軍不知不覺抵達了一片平疇之地。這裏地勢平坦,和南邊的丘陵小山縱橫的地貌截然不同。這是個好兆頭,因爲地貌的改變預示着越靠近北方。淮河兩岸可是平原之地,也就是說從此刻起便已經離淮河越來越近了。看着滿目青綠的平疇之野,安慶緒心情舒暢,忽然間他想起了不知道從那裏聽到的一首詩來,于是随口念了出來。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哈哈,咱們不正是野火燒不盡,又迎來了新的局面麽?”

随行的一名文臣皺眉提醒他道:“陛下,您頌的這首詩可是那個王源寫的詩。他可是咱們大燕國的仇敵。”

“哈哈哈,這厮的詩寫的倒是不錯,朕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讀過了,居然還記下了,當真是怪事。罷了,朕不念了便是。不過這王源今日發現我們金蟬脫殼不知所蹤的樣子,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子呢。可惜,朕卻看不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安慶緒哈哈笑道。

跟随一旁的群臣均哈哈大笑起來。

“最好氣的他吐血而亡。”有人道。

“氣的他不能人道,讓他全家妻妾守活寡。”更有促狹之人道。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就在大燕國君臣俯仰大笑,盡情奚落王源的時候。突然間,前方的叛軍前軍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安慶緒怒罵連聲,派人去責問前軍将領。不久後,十幾名前軍将領飛奔而來,臉上帶着驚惶之色。

“啓奏陛下,大事不好。”

“怎麽?”安慶緒吓了一大跳,他現在可經不起驚吓。

“前面一大群騎兵攔住了去路,是……是神策軍的騎兵。”叛軍将領們用顫抖的嗓音說出了這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啓奏陛下,後面出現了唐軍騎兵。”

“啓奏陛下,左翼有唐軍騎兵出沒。”

“啓奏陛下,右翼有唐軍騎兵出現。”

還沒等安慶緒反應過來,氣喘籲籲趕來的左右後三軍的領軍将領紛紛趕到,連珠炮般的禀報了這一個個的壞消息。

安慶緒的腦子嗡嗡連響,瞬間一片空白。

“招魂一般的還念王源的詩,還在背後奚落那王源。這下好了,真把人給招魂召來了。這一下,全完了。”一名大臣低低的埋怨話語傳入安慶緒的耳朵裏,安慶緒頭昏眼花,卻早已無法計較這些話了。

……

這些騎兵正是柳鈞率領的一萬主攻騎兵。兩千名昆侖奴重騎兵兵團橫在前方,左右兩側各有三千名騎兵在側伏擊,後方則是柳鈞親自率領的兩千名精銳騎兵。

昨晚的一切都是柳鈞設計的計謀,昨夜當柳鈞得知兩名安慶緒的貼身内侍逃到軍中之後,柳鈞便立刻提審了二人。在柳鈞的威逼利誘之下,兩名内侍不得不按照柳鈞的劇本去演戲。他們向安慶緒說的那些話都是編好的故事,都是設計好的台詞,便是要诓騙安慶緒相信,從而達到陷害嚴莊引誘安慶緒從北山谷逃走而精心設計的。

不得不說,葉德章楊德好是兩位好演員,一旦入戲之後,說的那些話連他們自己幾乎都相信了。話說這些内侍太監們本就有一種特殊的本領,他們和正常人相比雖然少了些東西,但卻賦予了他們另外的本事。特别是伺候在皇帝身邊的貼身内侍,更是練就了拍馬溜須撒謊扯談的特殊本領。這其實也很好理解,他們伴君便如伴虎一般,時時刻刻都有性命之憂,不得不練就了一套撒謊不臉紅,扯談如事實的本事才能活命,而葉德章和楊德好雖然在曆史上籍籍無名,但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兩位好演員爲了能活命也是使出了全身解數,整個過程堪稱毫無破綻,即便有些小小的破綻,但以安慶緒的智商卻是根本無法發現。譬如,爲何那柳鈞會對他們毫無防備的留下他們伺候自己,爲何嚴莊既然和唐軍做交易卻隻是提出能安全逃走的條件作爲交換,卻不是直接要求投誠唐軍換取高官厚祿。這些都是破綻之處,但安慶緒卻絲毫也沒有懷疑。他也根本想不到這麽深這麽詳細。說起來,有些細節其實柳鈞設計的并不完美,這兩位好演員卻自由發揮,讓整個計謀流暢合理了許多。

安慶緒率軍偷偷逃出北山谷的行爲盡在柳鈞的掌握之中,叛軍一動身,柳鈞的騎兵便早早趕到了三十裏外等着他們了。之所以選擇在三十裏外等着安慶緒,倒也不是什麽特别的安排,僅僅是因爲這裏的地勢平坦利于騎兵沖鋒罷了。鑒于盡量減少傷亡的條件約束,柳鈞不能在滁州左近的丘陵山地作戰,那樣不利于騎兵發揮,僅此而已。

柳鈞也不怕安慶緒不往埋伏的地點走,因爲他率兩千騎兵遠遠的跟在叛軍身後,一旦他們改變方向,他便要率騎兵現身,趕着他們前往埋伏的地點。好在安慶緒的叛軍幾乎沒有讓柳鈞多費一丁點的氣力,多費一丁點的腦筋,徑直往北,直接進入了這片伏擊之地。

“發令,進攻。”

騎在雪白的高頭大馬上,一身銀色盔甲的柳鈞高舉手中的長槍沉聲下令。

“嘭嘭嘭。”三顆紅色的焰火彈升上天空,藍天白雲之下,甚是絢爛缤紛。與此同時,東西北三處的神策軍騎兵陣中也發射焰火彈給予回應,那便是同時發動進攻的信号。

兩千昆侖奴重甲騎兵從前方如海潮般的奔湧而來,身高馬大膚黑如炭面孔兇惡的昆侖奴給人以極大的視覺沖擊,更别說他們是披着重甲拿着重兵刃的重騎兵了。

本已經毫無士氣的叛軍兵馬,焉能抵擋住這般兇狠的沖擊,昆侖奴重甲兵一沖入叛軍前陣之中,頓時便是一場單方面的踐踏和屠殺。即便叛軍的人數再多,又怎能抵擋住這鋼鐵洪流。

随着東面西面和南邊的三隻騎兵精銳從後側和兩翼的沖鋒而至,三萬餘叛軍幾乎一觸即潰,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連番遭受打擊,終日惶惶不安的叛軍兵馬那裏還有心思去抵抗這兇悍的騎兵沖鋒。本來以爲逃出了生天,現在又重陷死地,這種心理的落差已經讓所有人都毫無鬥志。

戰事進行的超乎尋常的快,如狼入羊群般的神策軍騎兵沖入敵陣之後不久,甚至沒有遭受任何像樣的抵抗過程,叛軍士兵們便抛下兵刃漫山遍野的開始四散逃竄。瞬間便成了單方面的屠戮和追殺。

步兵的腳步又如何能跑得過騎兵,他們不斷的被騎兵追上,陌刀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白光,每一次揮砍都有叛軍士兵被砍成兩段。不少叛軍士兵識趣的趴在地上,高舉雙手求饒,這是最有效的保命方式,因爲任何站立着或者奔逃的叛軍士兵都難逃被追殺的命運。

安慶緒呆呆的站在叛軍中間,他被眼前的情形驚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的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怎麽辦。怎麽一下子便一頭紮入了叛軍的包圍圈之中了?

“陛下,快逃吧,再不逃就全完了。”一名老臣顫抖着叫道。

“對對對,來人,護駕。護着朕離開這裏。”安慶緒高叫道。

“來人,保護陛下撤離。錢将軍,快下馬來,将你的戰馬給陛下騎。哎哎!錢将軍,你做什麽?你這個混賬。”一名大臣叫道。

負責保護安慶緒的禁軍大将軍錢坤騎着一匹馬兒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壓根不理會那名大臣的呼喊。這個時候馬兒就是命,全軍不過幾百匹馬兒,給了陛下,那自己豈非要喪命了麽?

“逆臣,逆臣啊,錢坤,朕要誅你全族。你這個不忠不義的逆臣。”安慶緒捶胸頓足的叫罵道。

“陛下快上馬,這時候就别管錢坤這個混蛋了,臣護着你離開。”禁軍千衛統領劉謙在旁叫道。他已命人牽了幾匹馬兒伺候在旁。

“好好好,劉謙,還是你忠心。朕脫困後提拔你爲禁軍大将軍,封你爲侯爵。”安慶緒道。

“陛下,先莫管以後的事了,快上馬離開,敵軍已經沖過來了。”劉謙連聲催促道。

“好好好。”安慶緒手忙腳亂的上馬,還不忘回頭找一找葉德章也楊德好道:“德章德好呢?他們到哪裏去了?”

葉德章也楊德好早已不見了蹤迹,戰事一開始,兩人便偷偷的消失了。

“莫管他們了。快走。兄弟們,護着陛下往東北方向沖。”劉謙大喝道,順手在安慶緒的馬臀上抽了一鞭子。安慶緒的馬兒飛竄而出,安慶緒差點摔下馬來,忙伏身馬背上雙手緊緊的抓住馬鬃。

身後,五六百名騎着馬的禁衛跟随安慶緒和劉謙身後朝着東北方向飛馳而去。

柳鈞挺着銀槍沖殺在叛軍從中,一杆銀槍上下翻飛殺敵無數。眼前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影蹲在草叢之中,柳鈞殺的興起,挺槍刺去。

“饒命啊,柳大将軍,是我們啊,是我們啊。哎呦喂,可見到柳大将軍了。”

柳鈞定睛看去,原來地上蹲着的是葉德章和楊德好二人。柳鈞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們兩個。”

“大将軍。我二人這可立功了吧,我們可完全按照大将軍的命令去辦事的,瞧瞧現在,一切如大将軍的願了。”葉德章趕忙來到柳鈞的馬頭前叫道。

“哈哈哈,不錯,幹的不錯,回頭重重的賞你們。安慶緒呢?他在何處?你們怎麽丢下他跑了?”柳鈞笑道。

“我的柳大将軍,看到了伏兵,陛下還不明白我們騙了他麽?我們再留在他身邊不是找死麽?所以我們兩個便溜了。他們就在那邊的小樹林旁,諾,就是那裏。”葉德章朝遠處一指。

柳鈞點頭道:“好,咱們殺過去,活捉了安慶緒。來人,給他們兩匹馬騎着。葉德章,我們不認識安慶緒,你們兩個替我指認,防止他喬裝打扮趁着混亂溜了。”

“好好,遵命遵命。”葉德章和楊德好連聲答應。有人給兩人牽來兩匹馬兒,兩人翻身上馬跟在柳鈞身後,柳鈞帶着數百親衛騎兵一路朝遠處的小樹林沖殺過去。

沖殺到半路上時,葉德章指着前面叫道:“柳将軍,他們跑了。快看。那個穿黃衣服的便是安慶緒。他們要跑。”

柳鈞看的真切,大喝道:“追。”數百騎兵風馳電掣便從叛軍聚集的側翼追了下去。

安慶緒騎在馬上埋頭逃竄,驚慌之中不忘回頭張望,發現有敵軍跟在後面追來,于是趴在馬背上哭喪着臉叫道:“他們怎麽追來了啊,他們怎麽發現了?”

“陛下,您這時候還穿着龍袍作甚?這不是給他們指明了目标麽?”劉謙歎道。

“是是是,你說的是。朕脫了這勞什子。”安慶緒不顧颠簸,三下兩下将黃袍脫下,團吧團吧扔在草地上。後邊的騎兵飛馳而過,馬蹄将黃袍踩進了泥水之中。

後方的追兵越來越近,安慶緒哭喪着臉再問道:“他們怎麽還追來啊。”

劉謙道:“想必是陛下頭上戴着的金冠吸引了他們注意力。要不陛下将金冠也扔了吧。”

“好好好。”安慶緒不假思索,伸手扯掉頭上的紫金冠丢在地上,這一扯,滿頭長發飄散而下,被風吹得狂飛亂舞,整個人如同瘋子一般。

然而,這一切依舊沒能讓後面的唐軍騎兵撤退,他們依舊飛騎追來,已經到了身後百步之後。

“陛下,打馬啊,快些啊,您太慢了。拖累的大家都跑不快了。”劉謙焦急的叫道。

“我也不想啊,朕沒怎麽練習過騎馬啊。早知今日,以前我便多練練騎馬了。”安慶緒哭喪着臉道。

劉謙長歎一聲,甚是無語。他知道今日是逃不掉的了,帶着安慶緒這個累贅,那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敵軍的追擊的。

“陛下,看來隻能拼命了,臣隻能以死報效陛下了。逃不了了。”劉謙叫道。

“怎麽,要打麽?打的過麽?”安慶緒顫聲叫道。

劉謙不答,猛勒馬缰,戰馬仰天長嘯人立而起,轉了幾個圈停了下來。數百名禁衛也紛紛勒馬站定。劉謙高聲道:“兄弟們,今日走不脫啦,咱們死戰吧。左右是個死,殺一個算一個。陛下,恕臣不能保護陛下脫險了,陛下,您若不想被俘,臣可以冒天大的忌諱送您一程,免教陛下受唐人之辱。”

安慶緒面色慘白,見劉謙的手摸上了劍柄,忙擺手道:“不不不,朕自己來。朕給你們助陣,萬一你們不敵,朕自刎便是。萬一……你們赢了呢。他們人數也并不多。”

劉謙長歎道:“好吧,遵陛下旨意便是。”

說話間,追兵已到眼前,劉謙伸手從馬鞍上取下兵刃,那是一柄長柄大關刀。劉謙橫刀于胸前,沉聲喝道:“來者何人?”

柳鈞策馬而立,手握銀槍側目而立:“小爺乃神策軍騎兵統帥柳鈞。你又是何人?”

劉謙喝道:“原來你便是柳鈞,我乃大燕國右禁衛将軍劉謙。”

“大燕國?”柳鈞笑道:“這天下那裏還有什麽大燕國,告訴我,你們大燕所轄何處?都城在那裏?”

衆唐軍騎兵哈哈大笑起來。劉謙面沉如水,低喝道:“柳将軍,我大燕國确實沒了,但勝敗乃天數,興亡自有天意,柳将軍何必出言奚落。”

柳鈞收起笑容道:“說的也是,爾等已經窮途末路了,爲何還不下馬受降。”

劉謙道:“柳将軍,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已然大敗,你又何必趕盡殺絕,窮追不舍。放了我等離去,于你毫無損害,卻可讓我等感激你的恩情。山不轉水轉,也許将來我等會有報答柳将軍的時候。”

柳鈞擺手道:“我可不是爲了你而來。咱們都是領軍之将,當然是各爲其主身不由己,我并不責怪你爲了你的燕國而戰。但安祿山父子作亂,他們是罪魁禍首,平叛豈能饒過禍首,那豈非放虎歸山,将來再生事端麽?”

劉謙沉聲道:“我這裏都是我手下的兄弟,沒有其他人。”

王源呵呵笑道:“你說了不算,你欺負我不認識安慶緒麽?葉德章,楊德好,你二人出來瞧瞧,看看安慶緒在不在這裏。若當真不在的話,你們丢下兵刃盔甲馬匹,我放你們一條生路也自無妨。”

葉德章和楊德好本來躲在騎兵後面不願面對舊主,此刻卻也不得不現身出來。二人無可奈何來到陣前,向柳鈞行禮。

“去瞧瞧,看仔細了,可别漏了。”柳鈞笑道。

“這個……将軍不派人保護我們兩個麽?”葉德章期期艾艾的道。

“保護什麽?他們還敢對你動手不成?快去。”柳鈞喝道。

“可是……”

柳鈞怒喝道:“别磨蹭了,想抗命麽?”

“不敢不敢。”葉德章和楊德好一腦門子汗,卻也不敢違背柳鈞的命令。兩人鼓足勇氣騎着馬緩緩靠近叛軍的馬隊。

劉謙冷笑盯着兩人道:“原來你兩個狗東西是你們兩個搗鬼,今日這一切都是拜你們所賜了?是你們設計陷害了嚴丞相?”

柳鈞在遠處笑道:“劉将軍,莫擡舉了他們,他們隻是奉我之命用了反間計罷了。”

劉謙冷哼一聲,對着經過身旁的葉德章和楊德好低聲道:“兩位若有良心的話,便不要做出喪盡天良之舉。希望你們的眼睛看的清楚些,不要認錯了人。”

葉德章和楊德好不敢與之對視,也不敢太過靠近叛軍兵馬,隻催着馬匹繞着數百名叛軍禁衛挨個的尋找。不久後,穿着一身内衣,披頭散發的躲在幾名士兵馬後的安慶緒落入了眼簾。安慶緒不敢現身,正躲在後面用眼睛偷偷的往外窺伺,一下子和葉德章楊德好兩人的眼神對上了。

葉德章楊德好心中發虛,安慶緒更是發虛,眼裏流露出懇求之色。

葉德章咽了口吐沫,忽然撥馬便走,口中高叫道:“在這裏了,安慶緒就在這裏。”

劉謙怒罵一聲,策馬猛沖上前,口中罵道:“兩個狗賊,忘恩負義的東西。今日先宰了你們再說。”

葉德章和楊德好策馬便逃,口中叫道:“柳大将軍,救命,救命。”

柳鈞和身邊衆人巋然不動,沒有一個人去救援葉德章和楊德好。全部冷目旁觀,面帶冷笑。

葉德章驚駭叫道:“柳大将軍,不是說好了小人立下大功,你會賞賜我們,還讓我們做官的麽?你們不能言而無信啊。”

楊德好在旁罵道:“你這個蠢貨,明顯人家變卦了,還有什麽好求的。都怪你豬肉蒙了心,信了他們的鬼話。要是依我,昨晚我們直接逃了不就好了,偏偏你不聽我的話。我們這樣的人,又有誰拿我們當人了?”

葉德章驚愕無言,欲要說話,卻已經沒了機會。那劉謙已經橫刀躍馬沖到面前來,隻見半空中一道寒光閃耀,葉德章無處可躲,大叫聲中被劉謙的大關刀砍成兩截。劉謙手下不停,反手再一刀,将楊德好斬落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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