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将行

王源等人在午後時分方離開萃芳樓。離開時衆人都很沉默。就連原本對詩文歌舞毫不感興趣的趙青也收起了他混不吝的表情,變得如姑娘的文靜起來,就更别說崔若瑂了。

出了萃芳樓,但見春陽滿地,綠蔭搖弋,溫煦的清風吹拂着面孔,面對眼前這草長莺飛的無限春光,衆人無論身心,均感愉悅。他們都知道,這愉悅幸福的感覺不僅是因爲面對滿目春光,也是因爲剛剛經受了姜巧巧那天籁般的歌曲的洗禮。心中的愉悅感久久不能消退。

“哎,我算是知道,爲何那麽多人趨之若鹜來捧姜巧巧的場了。這姜巧巧确實是個中高手,到此刻,我耳邊還餘音繞梁,恨不得再回去聽一曲呢。”崔若瑂發出由衷的歎息。

“關鍵是我家大帥的詩文做得好,若無我家大帥詩文相配,倒也一般。”趙青違心的拍着馬屁。

王源手中攥着姜巧巧臨行是贈送的手抄曲譜微笑不答,上了石橋後回過頭去朝着萃芳樓二樓上張望,但見綠蔭掩映之中,二樓東首那處樓閣長窗之内,一個凝立不動的身影似乎正在朝自己張望。王源轉頭的瞬間,窗幕拉上,人影消失不見。

“你打聽到了許和子前輩的下落了麽?她的弟子都是這般的高明,許和子的歌聲還不知道美妙到何種地步,我簡直難以想象。”崔若瑂輕聲道。

王源輕歎一聲道:“許和子前輩已經在幾年前仙去了,世間再無許和子啦。再也沒有福氣聽到她的歌聲了。”

“可惜了,可惜了。當真是件遺憾之事。”崔若瑂沉吟道。

王源笑道:“也沒什麽遺憾的,沒有什麽是永存于世的,她來過這人世,留下了曾經的美好,這便夠了。”

崔若瑂眼神迷離的看着王源點頭道:“說的很是,來過便夠了,何必強求太多。”

王源笑道:“更何況,她也并非什麽都沒留下。許和子不再,更有姜巧巧在。我相信姜巧巧将來的修爲不在其師之下。世間沒有了許和子,但多了個姜巧巧,也不能算是遺憾吧。”

崔若瑂楞道:“你是說,姜巧巧的歌藝已經能和許和子前輩比肩了麽?”

王源搖頭道:“現在還不如,但我相信她将來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崔若瑂皺眉道:“你怎知她能青出于藍?”

王源笑而不答,心想:一個肯爲歌藝舍棄容貌的人,她的未來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走火入魔毀了自己,一種便是大放異彩成爲天下第一歌姬。而從和姜巧巧短短的接觸時間來看,此女雖然看似瘋狂,但卻極爲理性。她的路隻可能是後者。

“肚子餓的咕咕叫了。歌聲雖美但卻不能填飽肚子。若瑂,揚州哪一家的酒菜最好吃,咱們去饕餮一番如何?”王源笑道。

崔若瑂展顔笑道:“我也餓了呢,要說最好吃的菜肴麽?當屬富春樓了。走吧,我請客,咱們大吃一頓。”

……

叛軍兵馬在揚州大敗之後一路往西逃竄,他們給養短缺,一路上劫掠不休。連續攻占了三座縣城,還一度逼近了江浦渡口,試圖繞過揚州渡過長江。然而沿江各地的州縣均已經提前做好了堅壁清野的準備,百姓們也大多逃離家園。船隻什麽的更是能燒的燒,能沉的沉,根本不會留給叛軍一艘船隻。

況且長江南岸,江甯府糾集了不少兵馬失守江浦南岸渡口,調派民力在南岸渡口修建了不少工事防禦,也讓叛軍望而卻步。他們又不能如在洛陽那般好整以暇的花費大量的人力和時間去臨時建造船隻,因爲人力和時間上都不允許。而譚平率領的三千騎兵又不斷的在他們旁邊襲擾,逼着他們一路往西,試圖擺脫騎兵的跟蹤找尋一個可以落腳之處。

由于揚州的大敗,叛軍的近八萬兵力隻剩下四萬餘,軍中士氣低落,很多人意識到大燕國大勢已去。于是這一路上叛軍士兵們逃走無數。每到夜晚時,趁着黑夜的掩護,便有一群群的士兵脫了盔甲扔了武器逃離叛軍,短短數日,逃走的兵馬超過四五千人。

氣急敗壞的嚴莊雖然下了最嚴厲的軍令,但凡意圖逃走的士兵被抓到之後便即淩遲處死,甚至割鼻剜心等酷刑。但這一切還是無法阻止士兵們潰逃之心。人心是最難挽回的東西,當時局至此,已經是窮途末路,剩下的便隻是垂死掙紮苟延殘喘,這一點其實嚴莊比誰都明白。但他卻隻能硬撐下去,即便沒有明天,他也要善始善終。而那位大燕國的皇帝安慶緒,這些日子已經是每日頹廢之極,每日喃喃自語自怨自艾,晚間他的大帳之中經常能聽到他痛苦的嚎叫之聲。更有人聽到他夜裏大哭大叫,似乎在對死去的雄武帝安祿山求饒告罪。總而言之,叛軍之中處處彌漫着末日将至的壓抑和絕望。

在揚州安逸渡過七日時光的王源,終于等到了譚平命人送回的消息。第一個消息是,沿着長江北岸一路往西,如今已經抵達了滁州境内,進逼滁州城下。看叛軍的架勢,是想要奪取當塗進逼蕪湖乃至西邊的巢州廬州一帶。而這幾州雖在江北,但卻是魚米肥足之地,旱澇保收的富庶之所。因爲距離揚州甚遠,這裏的百姓們也沒有做相應的疏散應對,所以若是被他們攻破當塗一路打過去占領這些地方的話,倒是一件麻煩事。

鑒于此,譚平率三千騎兵率先抵達了滁州城左近,協助滁州乃至其餘州府調集來的兩千多兵馬拒守當塗。

第二個消息便是神策軍大軍的消息。在傳達王源的命令之後,柳鈞率四萬騎兵已經星夜南下。截止譚平送達消息的兩天前爲止,騎兵大隊兵馬已經抵達淮北之地。再有兩三日左右,便要趕到長江邊上了。

接到這兩個消息,王源知道,自己在揚州的安逸時光便将結束了。他要立刻趕到滁州境内,一場針對叛軍的最後的圍剿即将展開。此戰的結果當無懸念,此戰之後,安祿山的判亂便将徹底平息了。

二月二十一日午後時分,一場盛大的送别宴在崔宅大廳之中進行。揚州主要官員,崔道遠和崔元博以及近日從江南趕來的江南其他三大豪族的家主悉數在列。酒宴上,衆人推杯換盞逸興橫飛,口水共吐沫橫飛,恭維同馬屁齊鳴,氣氛極其熱烈。一直喝幹了十幾壇美酒,菜肴上了數輪,才結束了這場盛大的宴會。

王源因爲傷病初愈,加之很快就要出發,也沒敢喝多少酒。在酒席散去,崔道遠拉着王源去書房說話。

王源自然知道他要說些什麽話,兩人之間的賭局需要再次确認,而且還有另外一些話需要挑明了說。所以兩人都心照不宣。

香茗沏上之後,滿面紅光的崔道遠和王源對坐在那天晚上對坐的兩張太師椅上。書房中景物如昨,但氣氛早已大不相同。當日一燈如豆兩心猜疑,但現在卻是春光明媚,氣氛融洽了。

“一晃相國都來我揚州十多日了,叛軍也被打敗了,相國也要走了。老夫對相國還真是依依不舍呢。”崔道遠輕聲歎道。

王源笑道:“崔翁,我來揚州這十多日,承蒙崔翁照應有加,或說這十幾日其實給崔翁帶來甚多的困擾。這段時間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崔翁海涵。”

崔道遠擺手笑道:“若說不當之處,老夫的不當之處更多,我崔家的不當之處更多。這些話便不要再提了。”

王源微笑點頭,崔道遠續道:“相國此番離去,剿滅賊兵指日可待。那麽相國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王源笑道:“崔翁何必來問我,你知道我要做什麽。我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辭去相國和兵馬大元帥的職務,率神策軍歸于劍南。第二件要做的事,便是将太上皇送回京城。”

崔道遠沉吟道:“相國其實不必這麽急于下決定。平叛之後,相國還是大用武之地的。陛下對相國或者也是極爲倚重的。”

王源笑道:“崔翁,你我心知肚明會發生什麽。我早已說過,我不會去主動的做什麽,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将會發生什麽誰也難以預料。我隻希望陛下能明白,我辭去相位回到劍南,那便是向他傳達一種善意。至于他怎麽選擇,那便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崔道遠微微點頭,沉默片刻道:“然則,我們之間的賭局還有效麽?”

王源笑道:“崔翁想反悔?怕是也遲了吧。”

崔道遠搖頭道:“老夫豈是反悔之人。賭局依舊有效。若當真你赢了,老夫也會踐守諾言。”

王源道:“我也會踐守諾言的。希望相國也要約束其他幾家,切莫做出不當之行。我隻希望,一旦到了那種地步,你們江南豪族不要随意的插手,以免到頭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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