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精益

“王相國請恕我适才的無禮。非我故意慢待你的朋友,隻是我确實不便見外人。”姜巧巧輕聲道。

王源笑道:“那也沒什麽?姑娘有姑娘的自由,他人無權強迫。”

姜巧巧微微點頭道:“多謝王相國體諒。王相國确實是個善解人意之人。王相國可知道爲何我要請你來萃芳樓麽?”

王源笑道:“我也想知道。莫非如沈子芳所言,因我守住揚州,姜姑娘對我有好感,故而……哈哈哈。”

姜巧巧皺眉道:“那沈子芳到底說了些什麽?我隻是請他替我傳個話邀請相國來此罷了,他說了些什麽龌蹉之言?”

王源哈哈一笑道:“這個嘛,我倒是不便轉述。姜姑娘想知道,以後你自己問他便是。”

姜巧巧沉聲道:“問他?倒也不必了,這等人假作斯文,其實一肚子龌蹉念頭,跟他多說一句話我都嫌髒。”

王源呵呵笑道:“姜姑娘倒是孤傲的很,那姑娘爲何要邀我來見?焉知我不知滿肚子龌蹉之人?”

姜巧巧直視王源道:“你當然不同。”

王源笑道:“那我便不明白了,你我很熟悉麽?”

姜巧巧想了想道:“你我從未見過面,但我想,我對你很是熟悉了。”

王源咂嘴搖頭道:“這話我可真不明白了。”

姜巧巧怔怔的站了片刻,忽然走向一側的一面被布幔遮擋的牆壁,伸手用力一扯,整幅布幔呼啦一聲落在地上。但見露出的白色牆壁上,一幅幅寫在牆上的字露了出來。

“這是……什麽?”王源詫異道。

“請王相國自行過目。”姜巧巧輕聲道。

王源走過去,隻掃了一眼,頓時驚的目瞪口呆。那牆壁上寫的正是自己寫過的一首首詩詞。從‘離離原上草’到‘牆角數枝梅’。從‘相見時難别亦難’到‘抽刀斷水水更流’。自己之前所有搬運或者說是盜版之作均一一羅列其上,一首首墨迹森森。

“這……怎麽回事?”王源詫異道。看那牆上字迹,端正清麗,起落有序,字如簪花,點撇如蘭,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王相國,這都是你的詩作吧。你問我爲何知道你的爲人,詩如其人文如其人,你的詩文我都曾拜讀,當然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故而我相信你當然不是沈子芳那種人。這個理由足夠麽?”姜巧巧靜靜道。

王源咂舌道:“這都是你寫的?”

姜巧巧一笑搖頭道:“不是,這是别人寫的,不過我曾在旁磨墨伺候。是一位前輩所寫。”

王源更是滿頭霧水,皺眉道:“我都被繞糊塗了,到底你請我來是何意?”

姜巧巧轉身從床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過來道:“王相國再看看這個。”

王源狐疑的接過小冊子,翻開第一頁,上面用簪花小楷寫着幾行字:“奴之生平,酷愛音律。音律之道,不爲偏正,不爲奇詭,不爲豔靡、不爲驚異。音律之道乃詞曲相諧可也。詞以曲傳意,曲以詞達情,相符相諧,可達中正。正因此癡,每遇好詞而心動,欲爲之譜曲相和,但又恐誤其詩,每每踟躇。故叮囑之,非得作詩者首肯,不得公然傳唱之,免誤詩文之意。”

王源皺眉想了想,意思明白了個大概。往後翻去,整本小冊子上都是曲譜,豌豆蝌蚪怪模怪樣的符号滿目,王源卻一個不識。但曲譜下所附的詩文卻都是王源的所寫的詩文,那正是爲王源曾經寫過的詩文所譜的曲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源越發的詫異。

“王相國,你可知我師從何人?”姜巧巧靜靜問道。

“不是大唐第一歌姬許和子前輩麽?”王源道。

姜巧巧一笑道:“不錯,奴正是她的關門弟子。王相國居然知道此事。”

王源道:“我當然知道,數年前在京城,我曾有幸聆聽許和子前輩一曲驚鴻曲。當即驚爲天人至今念念不忘。今日我之所以受邀前來,便是知道姜姑娘師從于許大家。”

姜巧巧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是恩師的面子,王相國才肯屈尊而來。我還以爲是我姜巧巧之名吸引了王相國呢,看來是自視太高了。”

王源笑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畢竟我并不喜歡出入這等場合,并無輕視姜姑娘之意。姜姑娘之名據說冠絕東南,我也是有所耳聞的。”

姜巧巧擺手道:“王相國倒也不用照顧我的面子,我和恩師比自然是天差地遠。相國聽過恩師清音,自然天下任何人的歌聲都沒有吸引力了。我并不在意此事。”

王源笑道:“姜姑娘倒是豁達之人。但不知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可否解釋一番,被讓我滿頭霧水。”

姜巧巧點頭道:“好,奴便從頭說起。那還是七年前,恩師從京城來到揚州城。當時我萃芳樓老樓主尚在人世,她和我的恩師是閨中密友,恩師便落足于萃芳樓中。當時奴才十歲,恩師見我嗓音資質甚佳,閑來無事便收了我爲關門弟子,指點我歌唱之技。正如這曲譜扉頁上所言,恩師醉心于音律歌藝,每有好詞好詩,不免技癢欲譜曲與之相和。那時,王相國在京城名聲鵲起,寫下的詩文流傳大唐各地,恩師對王相國的詩文贊不絕口,幾近癡迷。爲了給王相國的詩文譜上好曲,她便在牆壁上親筆錄下王相國的詩文,以供起居之間随時鑒賞琢磨詩意,好爲之譜曲。這便是你看見的那些詩文寫在牆上的原因。”

王源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慚愧慚愧,我的詩文能入許大家法眼,當真三生有幸。”

姜巧巧微笑道:“王相國何必自謙,你知道你的這些詩文冠絕天下的。隻不過,恩師說,你的詩文風格不一,時分奔放豪邁,時而平淡直白,時而細膩隽永,時而沉重晦澀。故而她揣摩不準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弄不清楚你是個怎樣的人,她便無法完全理解詩文的意味,也就無法準确的合乎詩文之意譜上曲子。可以說,爲了給您的詩句譜曲,耗盡了我恩師最後幾年的精力。”

王源臉上微微發燙,心想自己這些詩都是搬運幾位名家的名作,當然風格各異。許和子鑽研自己的詩文,自然是有所疑惑。同樣的疑惑恐怕其他精通詩文的大家都會有。自己這麽胡亂的欺世盜名,當真是心中有愧。王源發誓,從現在開始,自己絕對不再亂搬運他人的詩文冠于己身,因爲這太無恥了。

“但不知許大家現在人在何處?若能見前輩一面,我可當面向她解釋。”王源道。

姜巧巧看着王源沉聲一歎,道:“可惜王相國見不到她了,三年前恩師便駕鶴東去了。”

王源一愣,皺眉歎息道:“可惜了,可惜了,世間再無許和子了。歲月當真無情的很。”

姜巧巧道:“好在我恩師最後時光還是安逸的,也終于在臨終之前完成了王相國詩文的譜曲。這本曲譜便是她最後的心血。隻是,這上面的曲子一首也沒有公開唱過。”

王源皺眉道:“那是爲何?”

姜巧巧道:“扉頁上的字王相國難道沒認真的看麽?恩師之所以成爲大唐第一歌姬,便是因爲她對音律之事不僅癡迷其中,而且态度審慎。但凡沒有切合曲詞之意,她便絕不會去随便的演唱出來。雖然她耗盡了幾年的時間譜了這幾首曲子,然而,若不能得到詩文作者的首肯,便不算是契合詩意。故而雖曲成譜,但恩師臨終之時囑咐于奴,要奴一定要找機會見到王相國本人,并且當着王相國的面将曲子唱給你聽,直到你覺首肯了,這些曲子才可以公開唱誦。身爲恩師的關門弟子,奴豈敢不尊。故而這幾年來,我從未唱過一首此曲譜上的歌曲。因爲我必須要得到王相國的首肯,完成我恩師的臨終遺願。這便是我爲何要請王相國來此的真正原因。”

王源錯愕難言,這事兒聽起來甚是有些無厘頭,但王源很快便能理解了其中意味。但如許和子這般,将歌唱已經演繹到了無人可及的巅峰技藝之人。無不對自己的事業極度癡迷而且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換句話說,正因爲有這樣的态度,才會達到無人企及的巅峰。正因爲不能忍受瑕疵和随意,才能成爲傳奇人物。這一點許和子也是,王源身邊的公孫蘭也是如此。公孫蘭本是劍器舞大師,但她終于能從劍器舞之中悟出了劍術之道,那也是許多年心無旁骛精心鑽研的結果。若不是自己将她拉下了雲端,公孫蘭或許将會成爲缥缈雲端不食煙火的人物,誰知道呢?但即便已經從雲端仙子成爲了自己身邊的孩子他娘,在公孫蘭身上,王源還是能看到在武技上的吹毛求疵和精益求精,不能容忍任何的瑕疵的特制。這便是無論書畫音律舞武之技,乃至到各行各業頂尖之人所共有的一種态度。

許和子之所以成爲許和子,可不僅是她的嗓音曠世難尋,而是她的氣度嗓音曲調曲詞的綜合大成。細想當初,之所以對許和子的驚鴻曲念念不忘,難道真的是因爲許和子的嗓音的緣故麽?那是不确切的,确切的說是對她整個出場演唱離去的整體表演而留下的整體影響,才讓人産生一種直達心靈,永志難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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