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七章幽處續

王源的話近乎調戲,但楊玉環卻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半年前的那個夜晚,自己和王源春風一度之後,楊玉環便早已掙脫不了王源在心裏的影子。那次竹林之中做了一場戲,雖然是要試探王源對秦國夫人的真心,但其實楊玉環之所以願意演那場戲,其實内心裏也是希望王源能吐露對自己的愛慕之情。雖然王源拒絕了自己,但楊玉環一點也不失望。作爲一個女人,她看得出王源其實對自己是充滿渴望的,雖然他口頭上嘴硬的很,但一個男人的無論如何都是掩飾不住的。

秦國夫人事後給了楊玉環承諾,說要成全她和王源。楊玉環嘴上拒絕,心裏卻是一百二十分的高興。數月的離别,每一天都像是在煎熬。今日重新見到王源,雖然還有些羞澀陌生,但王源剛才的戲谑和調戲的言語雖然莽撞,但确實楊玉環最愛聽的話。

“你敢……如此跟我說話。信不信我一會兒告訴八姐去,說你……用言語挑逗于我。”楊玉環凝視王源,低聲威脅道。

王源這幾個月早已經想了無數遍,在楊玉環這件事上,自己何必假作正經。喜歡就上她,幹什麽要裝的一本正經。除非她不願意,那便作罷,霸王硬上弓的事是不能做的。但隻要她對自己有情,自己也不用逼迫自己。所以,王源早已決定,這次回成都後,要麽徹底劃清界限,要麽便索性捅破窗戶紙。

“玉環小姐。你用不着去跟夫人說。因爲你不必去說,這次我會跟夫人說的。我實話告訴你,這數月時間,我時常想起你。你已經在我心中成了一個心結了。我常常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中一個美妙的夜晚。”王源低聲道。

“住嘴,别說了,别說了。”楊玉環的臉上血紅,呼吸急促起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發生了那件事,我既自責,但事後我卻又慶幸的很。我慶幸能有那個美麗的誤會,讓我王源能一親芳澤。”

“哎呀,你還說……我……我要生氣啦。”楊玉環捂着臉背轉身子跺腳。

王源笑道:“玉環小姐,你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是經曆了大磨難的人。你該比我清楚,人生的美好際遇是多麽的難得。遇到了,便不要錯過。你如果不願聽這些,我便不說了。”

王源閉了嘴,楊玉環背對王源站着,身子微微的顫抖着。屋子裏突然靜了下來,靜到能聽到兩人砰砰的心跳聲。

“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楊玉環忽然低聲開口道。

王源歎息一聲,坐下喝茶。楊玉環猛地轉過身來,眼中滿是淚水道:“王二郎,你是否和有些人一樣,隻是貪圖我的美貌,或者隻是爲了一逞私欲?你會不會也想有些人一樣,将他的無能怪罪于我們這些女子?我楊玉環已經經不起任何一個人的欺騙了,再遇到一個虛情假意之人,我便真的要死去了。”

王源盯着楊玉環的眼睛道:“玉環小姐,我跟你說實話。我王源不會辜負任何一個身邊的女子。隻要我接納了她,便不會辜負她。天下有薄情之人,甚至大部分都薄情,但我王源絕不會是那其中的一個。你問我是否貪圖你的美貌,我隻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你卻并非我遇到的最美的女子。我喜歡你,是因爲你值得被愛,和相貌如何關系并不大。而且,我冒犯了你,也要負起這個責任來,不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總之,無論你如何理解我對你的情誼,你隻記住一點,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楊玉環臉色通紅,低聲道:“你發誓。”

王源微微一笑道:“誓言是最靠不住的東西,但若你相信誓言,我便爲你發一個也自無妨。”

楊玉環緩步走近,來到王源身前數尺處,盯着王源的眼睛半晌,歎息道:“罷了,不用你發誓了,我相信你是真心的。玉環也不是矯情之人,這半年來我幾乎每天都夢見你,念茲在茲的想着你。你這壞人,已經成功的攫取了我的心了。你看了我寄給你的那首歌詞了麽?那便是爲你而寫的。”

王源點頭微笑道:“當然看到了,也看出了歌詞中的深意,否則我怎敢如此大膽的說出這些話。便是知道你對我也是有情的。”

楊玉環輕聲啐道:“你是個壞人。”

王源笑道:“我從沒想當一個好人。這世道,好人會有好下場麽?”

楊玉環微笑道:“沒有。”

王源伸手輕撫楊玉環的俏臉,用拇指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輕撫,啞聲道:“那我們便一起當壞人吧。”

楊玉環深深歎了口氣,閉上眼睛。王源猛地托起她的下巴,重重的吻在她的紅唇上。

……

廳後腳步聲急促響起,秦國夫人的說話聲傳來:“二郎,我來了,你等急了吧。”

正在擁抱蜜吻的兩人像是觸電一般的彈開,發髻微散的楊玉環一把推開王源飛步從門口逃到了院子裏。正掀簾進來的秦國夫人隻瞥見了楊玉環驚鴻一閃的背影。

“怎麽了?那是小妹麽?”秦國夫人訝異問道。

王源尚在回味剛才的唇齒交纏的滋味,手上還帶着楊玉環隆臀上的溫香,忙結結巴巴的道:“是玉環小姐,她……這個……她說去外邊走走。”

秦國夫人何等精明,嘴角帶着笑走近王源身邊,盯着王源的臉道:“哦?是麽?你們兩個做了些什麽?”

王源笑道:“沒做什麽,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隻說了幾句話麽?”

秦國夫人臉上笑容更盛,伸手摸了一下王源的嘴唇,在她纖細白皙的指間上,一抹唇彩的紅色鮮豔奪目。秦國夫人撚動手指,又湊到鼻子下輕輕聞了聞。

“玫瑰唇彩,和我用的不同呢。我用的是海棠唇彩,隻有小妹才用玫瑰唇彩。二郎,可否告訴我,你的嘴唇上怎有小妹的唇彩呢?”秦國夫人的笑容不像是發怒,倒像是揶揄和調笑。

王源尴尬撓頭,無言以對。

“哎。幹什麽這麽偷偷摸摸的?本夫人是這麽小氣之人麽?更何況是我的親妹妹。你們若是互有情義,也不必瞞着我吧。我早知你們會有今日的。”秦國夫人歎道。

王源尴尬道:“夫人。”

秦國夫人低聲道:“莫說了,我可不會怪你。二郎,但你喜歡,我什麽都會給你。隻是我這小妹你也知道她受了那麽多的罪,希望你如待我一般的待她便好。我們楊家到了如今的地步,雖然大廈傾覆,不複昔日之榮耀,但也不是任人欺淩的人。你若隻是想欺負她,我第一個便不答應。”

王源沉聲道:“夫人想到哪裏去了,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麽?”

秦國夫人歎道:“正是因爲知道你的爲人,我才不會反對你們。但人都會變的,誰知道哪一天,你便會變了。”

王源扶着她的肩膀低聲道:“我不會的,你放心便是。”

秦國夫人微微歎息了一聲,王源不願氣氛如此壓抑,忙上下打量着秦國夫人道:“咦?夫人這套衣衫可美的緊,怎麽沒見過你穿過?”

秦國夫人聞言笑道:“哪裏有什麽美了,早已人老珠黃了。這件衣衫是那日整理衣物之時找出來的,試了試還能穿,所以便挂出來備着了。當真好看麽?”

王源手指托着下巴點頭道:“真的很美。這長襖甚是喜慶,夫人皮膚又白,穿着感覺像個剛出閣的新娘子呢。”

秦國夫人心中高興,口中卻啐道:“淨哄我開心,那裏還是新娘子了。不過這衣衫倒是當年我和鈞兒的死鬼爹爹成婚時候的嫁妝,雖然和我現在的年紀不相稱,但在這清靜之地穿一穿還是成的,就怕二郎笑話我還穿這樣的衣衫。”

王源笑道:“那裏會不相稱,夫人莫要自己說自己老,其實夫人一點也不老。女人三十一枝花,夫人正是一朵鮮花盛開的年紀呢。這衣服挺好,我很喜歡。今日我們團聚,可不是小别勝新婚麽?就當你是我的新娘子好了。”

秦國夫人白眼飛上了天,一旁的紅豆兒和綠葉兒笑出了聲。秦國夫人無法制止王源的口無遮攔,便對紅豆兒和綠葉兒斥道:“兩個小蹄子嬉笑什麽?取笑我麽?”

“夫人,小婢等豈敢啊。”紅豆兒和綠葉兒捂嘴笑道。

“還不去拔菜燒柴,準備午飯麽?光顧着在這裏閑逛。這些日子,你們也太懶散了些,打量着我沒心思管束你們是麽?”秦國夫人佯怒道。

“夫人息怒,小婢們去燒飯便是。夫人沒心思管束小婢們,現在王公子來了,夫人有心思管束我們了。”花朵兒和綠葉兒顯然并不懼怕秦國夫人的發怒,笑嘻嘻的邊頂嘴邊去拔菜準備做飯。

秦國夫人指着她們的背影對王源道:“二郎,瞧瞧。我楊家沒落了,連這些奴婢都沒規矩了。”

王源呵呵笑道:“夫人想多了,你們更像是一家人了。紅豆兒和綠葉兒能跟在你們身旁伺候,那一定是夫人心目中最貼心的人了,她們兩個很好。将來必有好報。”

秦國夫人呸了一聲道:“你是不是又想打她們的主意了?青雲兒和紫雲兒都給你了,連紅豆兒和綠葉兒你也想要麽?當真貪心的很。”

王源忙道:“夫人,你可莫要冤枉人,怎麽忽然間便打翻了醋壇子了?來來來,陪我四處走走,半年沒來,這裏都變了樣呢。”

秦國夫人拉着王源的手,引着他出了前廳來到院子裏。外邊陽光明媚,光線充足。藍天白雲之下,放眼望去,前方浣花溪中水波粼粼閃着金光。河畔的水草依舊碧綠青翠。隻是遠處的景物已見蕭索。

“瞧,這菜畦還記得麽?春天裏你來的時候我親手開墾的。這半年來,我們吃的素菜可是不少出産于這裏呢。”

秦國夫人像個小姑娘般的雀躍,拉着王源的手帶着他在院子裏到處指點。

“那座小涼亭不錯吧,我和小妹親手搭建的呢。本來我說要搭建在竹林旁,小妹說不如搭在院子一腳,竹林景色可遠觀不可亵玩。果然,搭在院子裏之後很是合适。小妹和花朵兒她們還弄了些木頭搭了座椅,雖然粗鄙了些,但卻另有一番風味呢。小妹爲了弄這些座椅,手上都弄出了幾個水泡,疼了好幾日不能撫琴呢。”

王源甚至感歎,隐居于此的楊家姐妹爲了打發寂寞的時光倒也費勁了心思。此處雖然靜谧優美。但若是天天對着這裏的景色,沒有好的心理狀态的調節的話,怕是很少有人耐得住寂寞。動手做些事情倒也不失爲一個好的辦法。

“瞧見那竹林下邊靠近溪流的小路了麽?這是我和小妹帶着紅豆兒和綠葉兒割了荊棘和雜草開辟出來的呢。正好溪畔有幾塊大青石,半截沒在水裏。夏天的時候,我和小妹脫了鞋子坐在青石上,将腳莫在水裏,很是惬意呢。夏天的晚上,這裏天上的星星特别的燦爛,我和小妹有時候便在青石上看星星看上一夜,就像小時候在家鄉的時候一樣。”

秦國夫人輕聲絮語,将這裏的種種自己覺得好玩的事情,好看的風景帶着王源逛了個遍,說了個遍。不知爲何,王源越聽心中越是有些微微發酸。想秦國夫人曾經何等的榮光,過得是何種奢華的生活,如今卻不得不避居于此,爲了這些小小的普通的事情而感動,實在是有些讓人心酸。

站在竹林下方的青石之畔,王源伸手擁秦國夫人,低聲問道:“夫人,你住在這裏當真開心麽?”

秦國夫人一愣,旋即微笑道:“開心啊,二郎你想說什麽?”

王源道:“夫人莫要騙我了,你們姐妹是不得已隐姓埋名隐居于此。雖然這裏景色很美,又很清靜,但我知道,其實夫人更願意過得是以前的日子是麽?”

秦國夫人低頭想了想道:“二郎,即便如你所言,那又如何呢?我們姐妹是不能露面的。或許我可以露面,但小妹怎麽辦?她是決不能露面的。再說,住在這裏除了有些孤寂之外,倒也還好。隻是……隻是相思難解,每當想到你時,我便夜不能寐。還有鈞兒,他也不能常常來看我。我并非責怪你們,你們自有大事要做,但我擔心的事,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下去,我會崩潰的。”

王源明白秦國夫人的意思,目前自己和柳鈞都外出領軍平叛,自然無法常常來陪伴秦國夫人。但想想以後,即便平叛之後又當如何?秦國夫人和楊玉環還是要隐居不出,而自己和柳鈞也未必便能常常和她們見面,這确實是個難題。

王源伸手摩挲着秦國夫人哀怨的臉龐,沉聲道:“夫人,你們暫且忍耐,我定有辦法讓你們重見天日,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記住我的話,我王源不會讓你們姐妹過着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

秦國夫人忙道:“千萬莫要爲難,我們姐妹一現身,豈非要大生波瀾。若陛下和朝臣們知道你庇佑我姐妹,你便将成爲衆矢之的。陛下和朝臣們都不會饒了你的。”

王源雙目遠望遠處蕭索的山野,輕聲道:“衆矢之的麽?那又如何?我王源還怕天下人的指責麽?我這幾年來,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備受指責?然則又當如何?我既已做了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便已經再不去考慮後果如何。凡我要保護之人,誰都别想傷及他們一根毫毛,否則,休怪我王源以命相搏。”

秦國夫人身子一震,仰頭看着王源堅毅的面容良久,忽然伸手抱住王源的胳膊,将身子緊緊蜷縮在王源的胸膛之中,閉目不語。

午餐甚是豐盛。即便隐居于此,秦國夫人的生活水準其實也沒有降低多少。除了缺少前呼後擁的大批仆役的排場之外,飲食穿着上依舊奢華。雖然處于大唐最困難的時期,但秦國夫人桌上的菜永遠是時令最好的菜蔬,肉食也着實不少。這都是秦國夫人吩咐人在成都城中采購而來的,每隔幾日,便有專人買了菜蔬和需用之物送出城外,而紅豆兒或者綠葉兒便會去城南取了這些拿回來。

後宅小廳中,十幾道菜擺的滿滿當當。秦國夫人自然也拿出了珍藏的西域葡萄酒來款待王源。屋子裏生了炭火,放下門前的厚厚簾幕之後點起了手臂粗的紅色巨燭,後廳中頓時紅通通暖烘烘的,倒确實像是洞房花燭一般。

驚吓逃離的楊玉環也恢複了正常,用餐時也從房中出來,陪坐在桌子旁。秦國夫人殷勤備至,不斷的往王源的盤子裏夾菜,王源酒一喝光,她便立刻親自把盞,雙目笑意盈盈,一刻也沒離開王源的身上。即便在楊玉環面前,秦國夫人也絲毫沒有半分的掩飾。

王源一邊喝酒,一邊将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跟兩姐妹說。其實秦國夫人她們的消息也并不閉塞,上一次王源回成都後的房琯之死王源升任相國之事,乃至王源此次孤軍救援顔真卿,在叛軍腹地縱橫突襲,擺脫了叛軍七八萬大軍圍剿的消息她們也都有所耳聞。隻是道聽途說和親耳聽說自是不同。當親耳聽到王源所經曆的一切兇險,甚至王源已經盡量說的輕描淡寫的情形下,楊家兩姐妹還是驚的咂舌不已。

“二郎,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才能的人。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怎敢冒如此之險,怎會如此無畏?難怪你突襲平原城之事轟動天下,以那麽少的兵馬,做了這麽大的事情,當真讓人不可思議。”秦國夫人能人見的多了,但面對王源,她卻像個滿眼冒星星的崇拜者一般,發出由衷之贊。

王源咕咚一口,喝幹了杯中血紅的葡萄酒笑道:“夫人要知道我的心是怎麽長的,很簡單,拿把刀來,我剜出來給你瞧瞧便知道了。”

秦國夫人啐道:“誰和你這般說笑?隻是你這般涉險,便不想想身邊人的感受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王源笑道:“夫人是擔心我死了,會變成寡婦麽?”

秦國夫人忙瞟了楊玉環一眼,口中啐道:“關我們什麽事?你府中那麽多妻妾才會當寡婦呢。”

王源哈哈笑道:“既和夫人無幹,夫人擔心什麽呢?”

秦國夫人啐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隻是關心你罷了。你便是去上刀山下火海,卻也跟我們無幹。”

王源笑道:“夫人的關心我是明白的,但我行事卻不會去考慮太多。定下了目标便要往目标而進,既要平叛成功,豈能不冒些風險。顔真卿這樣的人不去救,南岸的防務不去巡查,還如何收拾人心,平定叛亂?這是大局所需,夫人不會不懂。至于生死之事,其實我并沒有考慮太多。世事變幻無常,誰也難以預料。有人喝口水被嗆死,吃口飯被噎死,走在平坦的路上可能會摔一跤便死了,那又當如何?所以,任何事都有風險,隻不過我做的事風險稍微大一些罷了。我當然也沒蠢到明知是去送死卻要去的地步。再者說了,有夫人和玉環小姐這樣的紅顔知己翹首以盼,我又怎舍得死?”

秦國夫人和楊玉環前面聽着還很認真,聽到後面這句話,頓時羞紅了臉。秦國夫人啐道:“你喝多了麽?又開始胡說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也是身不由己。”王源嘿嘿笑道。

空氣中開始蕩漾起一種暧昧的荷爾蒙的氣息,酒精驅使之下,再加上言語之間的相互的打情罵俏,已經讓這小小後廳裏的溫度直線上升。王源也确實心癢難搔了,喝着酒,看着眼前這兩個柔情蜜意的大美人兒,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的王源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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