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六章神迹

公孫蘭和阿蘿忙上前扶起王源,檢查王源是否受傷,卻發現王源的身上除了一片亂七八糟的污垢灰塵以及臉上的小小擦傷之外,居然真的沒有受傷。  .  .

兩女既高興又詫異,不知道王源是怎麽做到的,剛才那一幕确實是王源被康沒野波頭下腳上扔了下來,卻不知道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王源不無得意的解釋了剛才的一幕。原來王源被康沒野波抓住衣服舉在空中的時候,卻忘了王源手中還攥着一把劍。在康沒野波将王源擲下之時,王源不失時機的在康沒野波的肩頸處刺了一劍。那一劍割斷了康沒野波的肩井骨,康沒野波實際上不是将王源扔到地上來的,而是他中劍之後無力托舉王源,王源自己從半空中摔落下來的。隻不過他事前做了樣子,在旁人看來,就像是他用力将王源摔在地面一樣。

公孫蘭聞言而去檢查康沒野波的屍體,果然發現康沒野波的肩頸處一條巨大的劍傷還在汩汩的往外流血。剛才因爲康沒野波舉起王源之後背對着自己,王源的小動作和康沒野波的傷口自己居然都沒看見,害的自己白白虛驚了一場。

王源站起身來,蹬蹬腿甩甩胳膊,确認身體無恙後剛要說話,互聽帳外有人驚呼一聲,旋即大聲喊叫起來:“了不得,康沒将軍大帳前死了人了?快來人呐,快來人呐。”

三人相視無語,大帳前的七八名衛士的屍體看來已經被人發現了。剛才突襲擊殺了這七八名衛士,但因爲沒時間去藏匿屍體,王源隻得将他們拖到了帳篷一角的陰影裏。此時外邊火光明亮,想必是被舉着燈籠火把巡邏的流動崗哨給發現了。

随着巡邏士兵的叫喊,帳篷外邊瞬間變得的雜亂起來,吆喝聲和腳步聲迅速接近,那是從四面八方聞訊趕來的叛軍士兵。

“果然是阿茲爾校尉和木托古校尉,他們被人殺了。不好,定是有人潛入大帳,欲對康沒将軍不利。”有人高聲叫道。

話音落下,頓時滄浪浪刀劍出鞘之聲大作,外邊的士兵紛紛抽出兵刃小心翼翼的靠近營帳門前。一名副将沉聲叫道:“康沒将軍,你在裏邊麽?将軍可無恙否?”

大帳内鴉雀無聲,無人應答。衆人用疑惑的眼神相互詢問。一名校尉低聲道:“怕是有古怪。要不用弓箭射幾箭瞧瞧。”

那副将罵道:“你他娘的想射死康沒将軍麽?萬一将軍喝醉了酒睡在裏邊呢?陳老六,早就看出你沒安好心。你是不是對康沒将軍那次打了你二十軍棍的事情耿耿于懷?”

那名叫陳老六的校尉吓了一跳,忙擺手道:“哪有此事,花将軍怎麽會這麽想。算了,當我剛才是放棄就是。”

那花副将哼了一聲,轉頭對着身旁兩名士兵一擺手,低聲道:“你兩個進去瞧瞧。”

“這……”兩名士兵吓得往後縮。

“進去,你敢違抗軍令麽?”花将軍怒道。

兩名士兵無奈,隻得提着兵刃弓着身子朝帳幕前靠近。花副将跟在他們身後,見兩人腳步挪動的極爲緩慢,簡直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于是擡起腳來,對着兩人的屁股各踹一腳,口中罵道:“滾進去吧,磨蹭什麽?”

那兩名士兵一個趔趄,一頭撞開簾幕跌跌撞撞的沖了進去。

簾幕被撞開的瞬間,大帳之中的燈光透了出來,但也僅僅是燈光而已,看不清裏邊的情形。簾幕合攏之後,裏邊又變得寂靜無聲了。衆人眼巴巴的瞅着簾幕,側耳聽着裏邊的動靜,卻什麽也聽不到。

“裏邊什麽情形?你兩個還活着麽?”花副将高聲問道。

“活着……活……活着呢?裏邊沒事。康沒将軍他……他喝醉了,趴在地上睡着了呢。你們……快點進來幫忙。”帳幕内傳來兩名士兵顫抖的聲音。

花副将以及衆士兵長籲一口氣,看來雖然護衛被刺殺,刺客卻沒來的及進大帳之中,康沒将軍安然無恙。

花副将一擺手對身邊幾人道:“跟老子進去,康沒将軍那身量,等閑幾個人可搬不動。都進去幫幫忙挪動挪動。陳老六,快帶人去四周搜尋刺客,刺客肯定還在營中。”

見陳老六答應了,花副将轉身帶頭領着衆人往帳篷裏走。當他掀開簾幕踏入帳篷的一刹那,一眼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帳内情形,頓時便覺得情況不對,忙抽身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一道寒光從側翼斬落,花副将縮頭不及,口中大叫:“不……”這一個‘不’字剛剛出口,他的頭顱已經飛在了空中,直到他噴血的頭顱落在地面上,他的口中才說出了另外一個字:“……好!”。‘不’字出口,人還在陽間,‘好’字出口,人卻已經在陰世。短短兩個字之間,卻已經是陰陽相隔的區别。

花副将屍身撲倒在地,後面跟着進來的十幾名士兵驚愕片刻,頓時如炸了鍋般的大叫起來。隻見兩條人影從門口兩側沖出,手中長劍寒光閃閃,一個照面便擊殺四名士兵。士兵們連滾帶爬的後退而出,跌跌撞撞的往後跑,在他們身後,三個人影也從帳篷之中鑽了出來。

頃刻間,數百叛軍士兵圍攏過來,将三人圍在當中,刀槍劍箭紛紛對着圈中三人。

“你們是什麽人?你們把康沒将軍怎麽了?”一名将領高聲叫道。

王源微笑上前,揚手抛出一物,那物叽裏咕噜的滾到士兵們的腳下,毛茸茸血糊糊,竟然是一顆人頭。有人立刻認出了那便是康沒野波的人頭。

“是康沒将軍的人頭,他們……他們将康沒将軍殺了。”士兵們驚駭叫道。

王源高聲叫道:“諸位,我乃大唐兵馬大元帥王源,今次來救援平原城的兵馬便是本人率領的。今夜潛入你們軍營之中,便是要來取康沒野波的項上人頭的。”

“什麽?你是王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沖入我軍營之中,今日定教你有來無回。”那副将高聲喝道。

王源盯着他道:“你且聽我說完,咱們再交手不遲。康沒野波已經被我們殺了,你們的主将都死了,如何同我軍抗衡。諸位雖然都是叛軍,但我知道諸位之中大多數都是我大唐東北邊鎮的節度兵馬。安祿山編造了清君側的謊言起兵造反,騙你們爲他賣命,你們其實都是受騙上當之人。現在,我以大唐兵馬大元帥的名義宣布,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起,立刻放下兵刃投降的,本帥既往不咎,前事不論。你們原來是什麽官職,投降後還是什麽官職。不願意當兵的,可以脫下盔甲回家和父母妻兒團聚,本帥也絕不怪罪。但若是還有執迷不悟的,便休怪本帥無情了。機會隻有這一次,你們可要抓住了。”

衆士兵面面相觑。突然間營地裏跑來幾個人殺了主帥康沒野波,然後自稱是大唐的兵馬大元帥王源,要衆人投降。這事兒怎麽看怎麽不靠譜。但是主将康沒野波死了,衆人心裏也是很慌張。而且這人說安祿山欺騙将士們爲他賣命,這件事倒也不假。當初很多人都以爲安祿山起兵确實是爲了清君側殺楊家人爲了大唐除害。可後來安祿山自己當了大燕國的皇帝,便等于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這件事在軍中早有議論。隻是大多數人不願去惹麻煩。替誰賣命不是賣命?倒也範不着去講什麽道理。

“莫聽他胡言亂語,殺了他給康沒将軍報仇。他也不是王源,王源怎是他這麽年輕的樣子,王源有怎會涉險來到此處救援平原城?這不過是三名刺客罷了,知道我們援軍将至,故而跑來搗亂,意圖攪亂我軍心的。康沒将軍死了又如何?此刻起,我趙之榮便是主将。聽我命令,誰殺了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升火長,賞錢十貫。”那副将高聲喝道。

叛軍士兵們立刻蠢蠢欲動,手持兵刃緩緩收攏包圍圈準備動手。

“慢着,我證明此人真的是王源。我認識他。”忽然間一人高聲叫道。

衆士兵循聲望去,發現說話的正是校尉陳老六。

“老陳,你作死麽?”副将趙之榮厲聲斥罵道。

“趙副将,他真的是王源。我認識他。幾年前此人來河北道任黜陟使,當時二公子和嚴先生還陪同他去往妫州巡查邊境防禦。當時我便是随行保護的兵馬中的一員。我當然認識他。”陳老六叫道。

衆人聽他說的有鼻子有眼,均疑惑不已。但見那陳老六對着王源一拱手,笑道:“王黜陟使,你可記得我麽?當年我是二公子安慶緒手下的親衛營士兵,咱們應該打過照面的。我還和你的一名随從起過争執,嚴先生要打我闆子,你還替我開脫的呢。”

王源皺眉看着陳老六,猛然一拍額頭道:“你莫不是那個陳老六麽?”

陳老六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道:“是我是我,難得你還記得我。哈哈哈,你當真已經是大唐的兵馬大元帥了麽?”

王源呵呵笑道:“當然,這有什麽好撒謊的。”

陳老六咂嘴道:“官兒升的好快啊。”

王源呵呵笑道:“陳老六,既是故人,你該知道我的本事。當初你們設計在雞鳴山引我入奚族人的伏擊圈,可沒想到後來我将他們殺的落花流水吧。陳老六,你該勸勸你們這幫兄弟,此時不降,後果是什麽?我答應你,隻要你們此刻歸降朝廷,一切既往不咎,或者還有嘉獎。”

陳老六的表情很是謙恭。他當然知道王源的本事。當初嚴先生和二公子同奚族人圍追堵截,都未能将這個王源殺死,反而讓王源殺了數千奚族兵馬渡河東去,這件事在範陽軍中影響甚大。雖然表面上無人說話,但心裏卻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的。現在此人已經是大唐兵馬大元帥,一出手便是連續兩次入軍營如無人之境。而且闖入軍營之中殺了主将康沒野波,更是勾起了陳老六心中的記憶。眼下對陳老六而言,倒是一個能攀上高枝的機會了。

陳老六回過頭來,低聲對副将趙之榮道:“趙副将,也許您真的該考慮考慮了。眼下康沒将軍死了,花副将也死了,咱們沒了主将已經是群龍無首之局。而且……這人真的是王源,他是大唐的兵馬大元帥,手段厲害之極。我不信你沒聽說過他的手段。和他對抗恐怕沒有好果子吃。再說咱們這些人本來就是朝廷的兵馬,被安祿山騙了這麽久,大夥兒都很氣憤。現在這王源既然承諾既往不咎,這正是我們回歸朝廷的機會。卑職和王源又很熟絡,莫如卑職去跟他談談條件,咱們投降後大夥兒都升個官,豈不皆大歡喜?”

趙之榮面沉如水,低聲喝道:“陳老六,你當真想要投降?你找死麽?”

陳老六陪笑道:“趙副将,這不是投降不投降的事,這是識時務罷了。我瞧咱們這個什麽大燕國也不是什麽好路數,弄不好咱們都要折在裏頭。眼下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啊。”

趙之榮冷笑道:“陳老六,當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麽?”

陳老六陪笑道:“當然了,這機會還不是千載難逢麽?你平時能見到大唐的兵馬大元帥麽?能得到他親口的承諾,和他談條件麽?”

趙之榮冷聲道:“那好,既如此,麻煩你去跟他談一談條件,我們大夥兒都要官升三級。”

陳老六笑道:“這才對嘛,卑職這便去跟他讨價還價,總之定讓大夥兒都滿意才好。”

趙之榮冷笑點頭,陳老六轉過身去,欲去和王源讨價還價。然而他剛邁出半步,便覺得胸口一痛。低頭這麽一看,頓時驚的魂飛天外。隻見自己的胸口露出一截刀尖,殷紅的鮮血正迅速的将自己胸前的盔甲染紅。然後,一種從靈魂深處升騰而起的疼痛彌漫了全身,他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發出臨死前的嘶啞尖叫。

“呸!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瞧你就是貪生怕死。他是王源又如何?陷入我大軍之中,他便是神仙也插翅難逃。再說,殺了大唐大元帥的功勞還小麽?大燕國皇帝自然會重重的嘉獎我們,又何必背負背叛之名和他去談什麽條件,簡直多此一舉。”

身後趙之榮冷冷說話,然後拔出穿透陳老六身體的長刀後伸腳一踹,陳老六的屍身轟然而倒。

“拿下刺客。”趙之榮将滴血的長刀指向了王源等三人。衆叛軍士兵看到陳老六的屍體倒地之後再無猶豫,紛紛鸹噪着揮舞兵刃沖上。

王源見此情形,歎了口氣,回頭低聲道:“果然是白費了口舌,罷了,阿蘿,發信号吧。”

阿蘿點頭答應,取下背上弓箭,連珠三箭射上天空。三隻紅色的煙火彈在夜空之中炸裂,迸發出無數的星光。這是通知外圍騎兵進攻的信号。兩千多騎兵爲了避人耳目,從北城出門,沿着幹涸的河道移動到西城外,便是不想讓敵軍知曉騎兵出城準備進攻的意圖。此刻煙火彈爆裂的瞬間,隐藏于幹涸護城河溝壑之中的兩千騎兵齊齊沖上平地,片刻後便已經上馬擺好了沖鋒陣型。趙青一聲令下,騎兵們開始朝着叛軍大營沖鋒。

在他們身後,城門洞開,三千步兵也在顔真卿率領下出城,朝着對方大營掩殺過去。一時間,平原城下的夏夜被馬蹄聲和喊殺聲所充斥,讓這沉悶的夏夜更加的讓人窒息。

叛軍大營之中,阿蘿射出信号箭之後,三人便和四面沖上來的叛軍士兵厮殺在了一起。三人呈一條直線,公孫蘭在前王源在後,将武技最弱的阿蘿護在中間。前方公孫蘭劍光閃動,殺的人頭滾滾,後方王源的破軍劍也是劍光霍霍,殺的血肉橫飛。而阿蘿則手中弓弦不停嗡然作響,不斷的射殺沖近身側的敵兵。三人就像是一架在人群之中橫沖直撞的小火車一般,所到之處,留下一地的血肉和屍身,勇不可擋。

然而三人都明白,在亂軍之中,雖然可以憑武技呈一時之勇,但長時間的厮殺是毫無勝算的。這也是那天在壺關城牆上,王源陷入險境幾乎身死的原因。那天還隻是數百兵馬,而今天他們要面對的是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對手。在趙青和譚平率騎兵沖殺進來之前的這段時間,極有可能三人會命喪當場。

王源其實并沒有想要暴露蹤迹,他們的目的是潛入營地之中,刺殺了敵軍主将之後開始随機放火殺人制造混亂。制造混亂的目的便是吸引外圍兵馬的注意,給騎兵的突襲創造機會。這也是一直一來王源實行的這種内部開花的特種作戰的總體策略。這策略可謂屢試不爽。然而沒想到的是,幾名衛士的屍首被發現,他們也自然被暴露了行迹。王源本想憑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一番,然而忽悠無效之後,陷入苦戰也是必然的結局。現在三人被密密麻麻的叛軍圍困其中,顯然是王源不想看到的局面。在騎兵攻進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裏,無論如何也要熬過去才成。

“擒賊擒王,表姐,去殺了那名鸹噪指揮的将領。”王源揮劍砍斷幾隻刺來的長槍槍頭後高聲叫道。

公孫蘭擡頭看去,隻見那手刃陳老六的叛軍将領趙之榮正在幾十步開外的高處揮舞着長刀大聲喝令士兵沖殺。公孫蘭知道,這種情況下殺了敵将确實是最有效的震懾之法。

“可是你們兩個怎麽辦?我擔心你們抵擋不住。”公孫蘭長劍從一人咽喉上輕輕掠過,轉頭沉聲道。

王源揮劍砍殺,急迫道:“我護着阿蘿朝你身後沖,你殺了那敵将之後便回頭接應我們便是。”

公孫蘭搖頭道:“不成,我不能冒這個險,若是出了差錯,豈非後悔莫及。”

王源揮舞長劍擊殺一名敵兵,喘息着皺眉道:“即便在一起,也未必便是安全的。殺賊首卻可緩一緩。”

公孫蘭沉聲道:“你說的對,但擊殺敵将之前,我需得替你們減緩些壓力。”

王源不解其意,正欲相詢。但聽公孫蘭嬌叱一聲道:“替我護法,你不是很想看看我的三大殺招最後一式麽?今日便遂了你的意。”

公孫蘭說罷,劍光橫掃,斬殺兩名敵兵後身子後退,來到王源身側,忽然跌坐于地,纖手如花瓣一般在胸前開合,閉目開始運氣。王源明白公孫蘭這是在爲出殺招而蓄積元力,當下舞動長劍施展全身解數在一旁爲其護衛。阿蘿也舍棄弓箭抽出腰間寶刀協助王源爲公孫蘭護法,雖然阿蘿武技一般,但身手比之尋常士兵要好上許多,她隻需能自保不讓王源分心,王源便可在短時間内确保無人能靠近公孫蘭身邊數步之内。

跌坐于地的公孫蘭手掌在胸前緩緩開合,調動體中元力奔行。片刻後隻見她身上的衣袂無風自動獵獵飛揚,頭上的頭盔忽然掉落,滿頭青絲根根直立,違背了重力的規則朝着天空飛揚。整個人像是被一股氣流包裹起來,周遭似乎有一股無形的氣場形成了一道保護罩一般。

一旁的王源和阿蘿都感受到了來自公孫蘭身上發出的強勁氣流的沖擊,那股氣流冰冷刺骨,即便是在這悶熱的夏夜,也将周圍漸漸變得如寒冬一般的冷酷。

十幾息時間轉瞬便過,就在王源和阿蘿已經感覺快要無法應付周圍刀劍兵刃的攻擊時,公孫蘭終于緩緩睜開眼睛,站起身來。她的全身都鼓蕩着氣流,衣袂飄飄宛如在風中凝立。整個人像是幾乎要飛上天空的神女一般。

“流雲萬變式!”清脆響亮的嬌叱之聲從公孫蘭微啓的紅唇之中吐出,雖是嘈雜的戰場,但卻清晰的送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下一刻,公孫蘭的身子在原地憑空消失。不,那應該不叫消失,而是突然幻化出無數個公孫蘭的殘影,從公孫蘭的立足之處向四面八方幻化出無數個公孫蘭。這無數個公孫蘭穿插于周圍數丈之内的密集士兵的人群之中,宛如無數道光芒,穿透任何狹小的縫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異像,他們何曾見過如此詭異的場面。雖然隻是短短的數息,但這景象足以讓他們終生難忘。

短短數息之間,無數個幻影突然消失,公孫蘭的身影出現在原地。雙手杵着長劍微微的喘息。她的長發已經披在了肩頭,身上的氣流也已經消失,整個人顯得蒼白而虛弱,周圍冰冷的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還是這夏夜的悶熱。

再看周圍數丈之内的百餘名士兵,仿佛泥塑木雕一般的站立原地,似乎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忘記了繼續攻擊這回事。

“站着作甚,還不給老子殺!”趙之榮雖然也驚駭無比,但他還是第一時間發出呵斥叫喊之聲。

處在外圍的士兵響應他的話,紛紛伸手推搡着站在前邊一動不動的士兵,要他們往裏圈擠進去進攻。然而不推則已,一推之下,前方站立不動的百餘名士兵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瞬間全部倒下。就像麥田裏的怪圈一般,數丈方圓範圍内片刻之間再無一個站立之人,他們全部倒在了地上,從喉頭胸口腰肋等要害部位汩汩冒出鮮血來。

“媽呀,邪了門了。”士兵們短暫的驚愕之後,頓時如炸了鍋一般的大叫起來。剛才那場景已經是詭異無比,穿行于人群之中的幻影居然不是幻影,而是實體。在短時間内,那女子竟然穿行于數丈範圍之内,用手中的劍擊殺了百餘名士兵。隻是因爲速度太快,留下了無數的殘影,讓人感覺像是幻化出了無數個不同的身影。這手段還是人能爲之麽?這簡直就是鬼魅之行,或說是神迹也不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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