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豬兒本不想實話實說,但見安祿山逼得緊,不說實情恐要遭殃,于是索性一咬牙告知安祿山實情。
“是是……本來是幾塊互不粘連的毒瘡,這幾日好像愈發的嚴重了,毒瘡潰爛開來連成一片了。裏邊……裏邊好像還有……蛆蟲在動。”
“什麽?”安祿山叫道。
“有那個……蛆蟲在動,在膿瘡裏邊,像是蒼蠅飛來飛去的下了籽兒。陛下要是不怕痛的話,奴婢……奴婢替您用竹簽子給挑出來。”李豬兒道。
“住口!”安祿山大叫起來。擡腳一腳踹翻了李豬兒,大聲罵道:“狗東西,你是說朕生了蛆麽?你是說朕已經死了,身體上生了蛆麽?死人才生蛆蟲,你是咒朕去死麽?”
“奴婢不敢,奴婢絕不是那意思。”李豬兒忙咚咚磕頭道。
“打,給我打。狠狠的打。”安祿山大聲道,伸手指着李豬兒,但卻因爲根本看不見人而指向了别處。不過禁衛卻不會誤解他的意思,幾名禁衛上前來一把将李豬兒按倒,随即‘噼裏啪啦’一頓棒子打下來。
李豬兒殺豬般的嚎叫着,翻滾着。十幾棍子之後,安祿山擺手道:“好了,留他一條命。還不滾出去,給朕去請好的郎中來。不來的統統給朕砍了。請不來朕連你一起砍了。快滾!”
李豬兒忍痛起身磕頭謝恩,一瘸一拐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出了安祿山的寝殿,李豬兒一瘸一拐的走着,口中咬牙切齒咒罵:“死肥豬,壞的生蛆的狗雜種,老天保佑你全身生滿毒瘡,保佑你全身潰爛,爛穿了肚腸而死。沒事就拿老子出氣,老子這一輩子就毀在這個狗雜種手裏了。狗雜種,狗.娘養的,王八蛋的龜兒子,日.你安家十八代祖宗。”
李豬兒一邊走,一邊捂着臀背上的痛處罵的起勁,忽聽耳邊有人道:“李内侍這是怎麽了?這是什麽人得罪了李内侍了?”
李豬兒吓了一跳,擡頭一看,但見一身青袍的嚴莊正站在面前,微笑撫須看着自己。自己顧着罵人,倒沒看見嚴莊就在回廊上走來。
“原來是嚴先生,吓了我一跳。沒事,隻是自言自語幾句罷了。沒事沒事,嚴先生請了。”李豬兒忙笑道。
嚴莊看着鼻青臉腫的李豬兒狼狽的樣子,低聲道:“陛下又打你了?”
李豬兒看着嚴莊,本想否認。忽然滿腹委屈湧上心頭,一屁股坐在欄杆上眼淚汪汪,一邊抹淚一邊叫道:“這日子沒法過了,嚴先生,我是沒法活了。三天兩頭的打我,這麽下去我遲早被陛下打死。你給評評理,三天兩頭的發邪火,說好話也不是,說壞話也不是,左右是個打。我這一身還有一塊好肉麽?白日裏還要辦差,替他弄這個弄那個,然後稍不順心便是一頓棍棒,你說我容易嗎?我圖的什麽?”
李豬兒一邊哭訴,一邊撩起衣服讓嚴莊看身上。但見李豬兒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像是鬼畫符一般。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看着簡直讓人怵目驚心。
嚴莊皺眉道:“怎麽打成這樣了,陛下最近是怎麽了?”
李豬兒眼淚狂湧,哭道:“還不是登基之後,陛下忽然身上生了幾處毒瘡,眼睛也忽然腫了。請了很多郎中來瞧病,情形卻一日壞過一日。之前陛下就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打奴婢出氣,這下子更是心氣不順。登基這一個多月時間,幾乎天天打人。宮女被打死了七八名。和我一起伺候的小德子被打斷了肋骨。還好我挨打的習慣了,皮躁肉厚的禁得住。不然怕早就死了。”
嚴莊見他涕淚橫流的樣子有些想笑,但終于憋住,伸手掩口咳嗽了兩聲道:“陛下的眼睛和腹部的膿瘡還沒好?我以爲不過是上火還有天氣熱生了疖子罷了,這麽多天也沒好麽?”
李豬兒止住眼淚,四顧看了兩眼,低聲道:“好什麽呀?不瞞你說,已經嚴重的很了。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雖然陛下自己不承認,奴婢确是知道的。肚子上的幾個毒瘡更是厲害,剛才我看到肉裏都有蛆蟲了。我就是因爲說肉裏有蛆蟲,才被陛下又命人打了一頓,說死人身上才生蛆,說我是咒他早點死。”
嚴莊驚愕道:“生了蛆蟲?這麽嚴重?”
“可不是麽?味道難聞的很,再不痊愈怕是要爛穿了肚子了。請的那些個郎中也都沒辦法,用了藥也不見效。這不,我還得滿城給他找郎中去。話說攻下洛陽的時候殺了那麽多人,好郎中都給殺光了,現在還上哪找去?罷了罷了,我也不說了,嚴先生自便,我要去辦事了,不然回頭又是一頓毒打,我可受夠了。”
“好好,李内侍也要當心身子,外邊日頭毒辣的很也熱得很。回頭去我府上,我幫你弄些藥擦一擦。我閑暇時自己采藥配了些跌打藥水,也許管用。”
“那可多謝了,嚴先生好人呐,回頭我一定去府上讨要些。”李豬兒拱手道謝,轉頭急匆匆的去了。
嚴莊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舉步朝長廊盡頭的寝殿走去。
……
王源一行悄悄從蒲州出發,采用晝伏夜出的策略避免暴露行蹤,連續三日,行進異常的順利。第三天的黎明時分,兵馬已經越過洛陽和晉州之間的危險地帶,抵達了潞州境内。算算行程,這三天夜晚的趕路效率極高,三夜行了近二百餘裏,幾乎可以抵得上正常的騎兵行軍速度了。
本來王源很是小心,但上了路卻發現是小心過頭了。這一路上卻基本上沒看到人影,戰亂之後,鄉村小鎮大多廢棄,人煙稀疏,天地荒蕪,沿途本來很多的村鎮之處都成了荒野。而王源選擇的原本就是荒野的行軍路線上更是很少見到人。野獸倒是見到不少,都是些幾個月來吃慣了死人肉的野狗和野狼出來遊蕩,倒也不足爲慮。
本來擔心夜間行軍天色昏暗,但出發之時月半剛過,下弦月甚是明亮,到是省了不少的麻煩,故而行軍速度頗爲不慢。
進了潞州境内,地形皆爲丘陵和小山交錯縱橫,更利于兵馬潛行,王源更是放下心來。此去百裏之外便是巍巍太行山。翻過了太行山便是相州和邢州的地界,隻要一翻過太行山,距離平原郡也不過兩百裏不到的路程了。而且王源細細的問過山那邊的地形,過了太行山之後便是一馬平川,應該很快便能到達。
這樣順利的行軍倒是王源沒有想到的,估算一下行程,估計七日時間便可抵達平原城,而在此之前,王源估算的時間是半個月左右。
天明之後,兵馬在一處小山谷中紮營。派出了數十名斥候四方打探警戒,周圍數裏之外埋伏了暗哨之後,大部分的兵馬都開始在樹蔭下休息睡覺。
王源暫無睡意,太陽升起後,整個山谷悶熱難當,着實讓人吃不消。所以他選擇爬上小山坡,在一棵刺槐樹的巨大樹蔭下坐着,展開那副衆人畫好的簡易地圖,想來研究一下接下來的行軍路線。
不久後,王源聽到山坡下有腳步聲傳來,還有輕微的說笑聲。于是擡頭望下去,隻見山坡上,李欣兒阿蘿青雲兒紫雲兒四女往上爬上來,還朝自己伸手指指點點的說笑。
王源放下地圖站起身來笑道:“你們怎地不去睡覺休息?昨夜趕了一夜的路,你們不累麽?。”
李欣兒擡手攏起耷拉在盔甲外邊的發絲,嗔道:“熱都熱死了,如何入睡?身上黏糊糊的,實在是受不了。”
王源看着幾女紅撲撲的臉,汗濕的頭發貼在臉上,一個個粉嘟嘟的人兒,如今變得灰頭土臉滿臉汗污,心生歉意道:“害的你們都受苦了,不該帶着你們來受罪的。”
阿蘿白了他一眼道:“誰說是受罪了?我們可不願在家裏待着,那可更是無趣。”
王源笑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可不能亂跑,要守軍規,莫胡亂走動被人發現了蹤迹。”
李欣兒道:“這荒山野嶺那裏會有人?再說我們隻是想去洗一下身子,換幾件幹淨的衣服。身上都有味道了,自己聞着都難受死了。”
王源這才發現她們手中每人提着一個小包裹,裏邊包着的必是幹淨内衣了。
“去哪裏洗?這裏又沒有水池。天幹的都冒火,沿路的水塘都幹涸了,這山谷裏也是幹的冒火。”王源笑道。
“那邊的山崖下有一處小泉眼,剛才我都去看過了。有一小汪泉水呢。”阿蘿指着山坡那邊道。
王源笑道:“原來你們都偵查了地形了,那好,我也去瞧瞧。”
衆女紅了臉,李欣兒啐道:“你去做什麽?我們是去洗身子。”
阿蘿笑道:“叫他去便是,正好給我們把風,省的我們自己還要輪流把風了。反正他也不睡覺。”
王源點頭笑道:“是啊,我給你們把風,免得春光外洩,被人偷瞧了去。走,一起去。對了,表姐怎麽沒來?”
李欣兒道:“我們叫了她了,她在那棵白果樹的樹杈上睡下了。樹上涼爽的很,可惜我們可沒本事在樹上睡。一翻身就要摔下來了。”
王源羨慕道:“還是她惬意,那且不管他,你們也去享受享受,我替你們把風放哨去。”
李欣兒無奈,隻得翻了個白眼轉身往山上行,衆人魚貫上山,穿過樹叢之後很快到達小山的山頂上。兩名哨兵正站在山頂的一棵大樹樹蔭下放哨,見到王源等人上來趕忙上前行禮。
王源擺手道:“你們下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了。”
一名哨兵忙道:“那如何敢當?”
王源笑道:“沒什麽不敢當的,下去吧,沒我命令不許上來。”
“可是趙統領說不準擅離……”另一名哨兵道。
“趙統領大還是元帥大?我們這裏這麽多雙眼睛幫你盯着,你怕什麽?快下山去,不準回來。”李欣兒斥道。
兩名哨兵有些猶豫,王源知道他們是害怕軍法懲辦,于是笑道:“你們去趙統領那裏,就說是我讓你們下山休息一會的,我在山頂有機密之事需要你們回避。一會兒事情完了之後下山時,你們再上來放哨便是。”
兩名哨兵這才點頭行禮離去。
阿蘿公主笑道:“二郎的軍法很嚴,士兵們都不敢違背呢。”
王源笑道:“那當然,這些可都是我的親衛營兵馬,令行禁止,半點也不馬虎。趙青譚平的刑罰很嚴的,有抗命的懲罰很是嚴厲,他們當然不敢亂來。不說這些了,話說你們說的泉眼在何處?”
“諾,就在山崖下。你仔細聽。”阿蘿指着一塊大石遮擋住視線的下方道。
王源側耳聆聽,果然聽到淙淙的流水之聲,于是站在巨石上探頭往下看,但見下方崖壁之下,一汪碧水閃爍銀光,周圍青草茂盛,野花盛開,果真是一處山間泉眼。和周圍幹枯得都冒煙的景象相比,泉眼之旁生機勃勃,倒像是一片沙漠中的綠洲一般。
“你就在這裏替我們把風,我們下去了。”阿蘿指點着,像個吩咐小兵卒的大将軍。
王源笑道:“去吧。”
阿蘿補了一句:“不準偷看。”
王源呵呵笑道:“不看不看。”
幾女叽叽喳喳的說笑着,從山坡上下去。不久後,山坡下方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幾女嬌嫩的驚呼聲也傳了上來。
“哇,水好涼快啊。”
“好舒服啊。哇!”
“早知道該叫公孫姐姐也來的,她不也抱怨說身上汗透了麽?”
“是啊,一會兒我洗好了去叫她。”
聽着幾女叽叽喳喳的說話聲,王源忍不住從岩石上探出頭去張望。一看之下,眼前的景象讓他差點噴鼻血。碧水之中,四女像四條美人魚一般在水中暢遊,雖然穿着亵衣,但露出來的白生生的肌膚反射着陽光的光暈,映得人眼睛發暈。濕身之後的身體更增誘惑。真個是肉光緻緻隐隐約約顫顫巍巍的一副美妙的畫面。
“不許偷看。”阿蘿發現探頭的王源,在下方捂着胸口朝上叫道。
王源心中火熱,旋即沿着岩石斜坡爬了下來,來到小水潭邊。
李欣兒叫道:“二郎下來作甚?”
王源笑道:“大熱天的,許你們沐浴清涼,不許爲夫沐浴清涼麽?”
說罷開始緩緩動手解下盔甲,脫下衣服。片刻後脫得光溜溜的站在岸上。衆女目瞪口呆羞臊不已,捂着臉不看,卻又忍不住從手指縫裏往王源的身上瞄。王源張開手臂來個雄鷹展翅,‘噗通’一聲躍入水潭之中,濺起漫天的水花。
李欣兒等人忙朝遠遠避開,離得他遠遠的。王源一邊大呼舒服,一邊笑道:“誰來給我搓搓背。背上的老泥怕是幾寸厚了。阿蘿,你來。”
阿蘿公主噘嘴道:“我才不來,你叫别人吧。”
王源獰笑道:“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青雲兒道:“我替二郎搓背吧,欣兒姐姐阿蘿妹妹你們趕緊洗幹淨身子上岸,上面沒人照看,萬一被人偷看了可怎麽辦?”
王源笑道:“誰敢偷看,不要命了不是?都不許上岸,一個個來伺候我。搓手的搓手,搓腳的搓腳,一個也跑不了。”
衆女大啐,王源故作兇狠,張開手臂緩緩逼近,四女被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像是被一隻獅子逼近的四隻小綿羊。王源将目标鎖定阿蘿,阿蘿甚是滑溜的很,從王源的腋下泥鳅一般的逃脫,不過王源卻也沒空手,反手亂抓,一手抓到了青雲兒的長腿,一手撈住了李欣兒的胳膊。
兩女的驚駭叫嚷聲中,王源将她二人堵在了一塊臨水的一塊青石旁。
“二郎,饒命,不要胡鬧。”青雲兒吃驚的縮着身子叫道。
李欣兒歎道:“罷了,難逃一劫。便由得他吧。”
王源伸出祿山之爪,抓住李欣兒的要害部位揉捏,口中嘿嘿笑道:“還是欣兒識相。各位也最好識相些,不聽我命令便是違抗軍令。我宣布,不識相的待會扒了褲子趴在石頭上打屁股。不打出手印來決不罷休。”
衆女一陣嬌嗔之聲,指責王源假公濟私,亂用軍令。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她們忽然發現不知何時李欣兒已經被王源扒的不着寸縷。衆女沒想到王源當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種事,都羞怯嗔罵不已。然而王源不管不顧,徑直将李欣兒的光溜溜的身子翻轉,令她趴在青石上,站在齊腰深的清泉之中。但見他輕車熟路,在後方腰背一挺,便聽李欣兒秀發亂擺,‘哎呦’一聲叫出了聲。
……
傍晚時分,潭水邊的草地上,王源悠悠醒來,腰背隻見略有些酸痛之感,不過卻通體舒泰。睜眼四顧,正夕陽西下之時。上方山崖投射下長長的影子印在山谷之中。身邊草地上李欣兒阿蘿等人正在酣睡。四女的面龐在夕陽的映照下嬌豔如花,長發散亂,衣衫不整。紫雲兒的一條雪白的大長腿還搭在自己身上。
王源不禁想起上午在潭水邊的一番折騰,雖然隻是淺嘗即止,不敢太過放肆,但四女同浴,軟玉溫香滿懷,其中荒唐**處不言而喻。沐浴上岸之後,衆人都有些疲倦,見潭水旁樹蔭下的草地茂盛,又很涼爽宜人,索性便都在草地上躺下歇息。這一躺下,便紛紛入睡,一覺睡到了傍晚。
傍晚時分已到,那便是快要到連夜動身的時候了,王源伸着懶腰爬起身來,輕聲叫醒了李欣兒阿蘿等人。四人紛紛醒來,互相看着對方衣衫不整發髻蓬松的樣子,想起上午經曆的荒唐之事,均羞臊不已。紫雲兒和青雲兒倒沒什麽,因爲這兩姐妹經常共同伺候王源,但阿蘿和李欣兒可從沒當着外人的面被王源折騰。今日之後,在其他幾人面前可直不起腰來了。
“你這混蛋,真是荒唐之極。這還是在軍中,你這個當主帥的這般胡來。”李欣兒張着紅唇打着張口,看到笑盈盈的王源兀自氣的罵道。
“确實荒唐,你是主帥,自己便破了軍中的規矩了。哎,叫我們說你什麽好?”阿蘿整理着衣物,将秀發盤起塞在頭盔之中,口中也嗔怪道。
王源嘿嘿笑道:“規矩是給别人定的,可不是來約束我自己的。再說兵士們也并不知曉。今日當真是過得精彩,本來這段行軍枯燥無味,有了今日之事,可以成爲美好的回憶了。”
四女一陣嬌嗔啐罵,均整理衣物儀容爬起身來,在王源的帶領上緩緩沿着斜坡上了山頂。待上了山頂,衆人忽見山頂上居然有人。一個身影端坐那塊高大的岩石之上,正面朝夕陽靜靜凝視。夕陽金黃,将那人的身遭鍍上了一層金邊,宛如神仙一般。
“是公孫姐姐。”阿蘿認出了那人,低聲對王源啐道:“你這混蛋,咱們那些荒唐事怕是全被公孫姐姐瞧見了。”
王源也覺得有些尴尬。今日确實有些荒唐過火,若是公孫蘭也在,他是絕不敢這般放肆的,在公孫蘭面前,王源還不敢這般放肆。這不是懼怕,而是一種尊重,畢竟公孫蘭是自己心目中的仙子,王源要在乎她的感受。
王源上前撓頭笑道:“表姐,你怎麽在這裏?”
公孫蘭緩緩轉過頭來看着王源,眼中帶着一絲責備,輕聲道:“我來給你們把風啊。二郎玩的還盡興麽?”
四女羞紅了臉低頭不語。
公孫蘭看着李欣兒等人皺眉道:“你們竟然也容他如此胡鬧,妻妾皆有規勸之責,你們怎能任他荒唐。一則這是在軍中,傳出去是何影響?二則行軍艱苦,白日休息乃是養精蓄銳,你們要他今晚如何趕路?”
幾女垂頭不語,這事兒其實倒也不怪她們,是王源荒唐霸道而已。但也不能将過錯歸咎于王源。
公孫蘭在王家的身份很特殊。雖然和王源有了孩兒,但卻執意不願意行婚嫁之禮,所以說她是王源的妾室是不準确的,但她又确實是王源的女人。她不願正式嫁入王家,便是因爲李欣兒之故,她還是不想壞了倫常之數。正因如此,她在王家的地位超然,有些話也可以直接說出口而不顯得壞了王家後宅的上下尊卑之禮。
所以,即便是對着李欣兒,公孫蘭的身份還是她的師傅,該訓斥便訓斥,無需顧忌身份。李欣兒如此,其他幾女便更是無話可說了。
王源尴尬笑道:“表姐莫要怪她們,都是我的錯。我一時沒管束住自己,不關她們的事情。話說表姐何時到來的?怎地不下去一起沐浴一番。”
公孫蘭臉色微紅,啐道:“還胡說。”
王源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哎,不說了,越描越黑。”
公孫蘭也不忍太責備他。王源如今雖然又是相國又是大元帥,但他畢竟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在外邊威風八面,在家裏有時還像個頑皮的少年。公孫蘭既把他當丈夫看待,有時候不免也母性泛濫,對他是又愛又憐。
“那些事怎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荒唐?又是在軍中,你便這般胡鬧?罷了,以後要自重身份,可不要壞了自己的名聲。我中午便來了,趙統領他們說找不見你,知道你們在此泉水之處沐浴,于是央求我來瞧瞧。走吧,下邊兵馬都收拾停當了,就等着你下山出發呢。”
王源長鞠一禮笑道:“表姐教訓的是,這事兒是我荒唐,以後絕不幹這荒唐事了。”
公孫蘭點頭微笑道:“在家中随便你如何荒唐,在外邊可不成,咱們可不是遊山玩水,而是穿行敵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