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九章驚鳥

隴右軍河西軍大敗于石堡城,十五萬大軍損失過半,王忠嗣在李光弼和五百親衛的保護下逃得性命。斷後的哥舒翰受傷多處,但憑借着他的寶馬座騎得以幸運逃回碎石山大營。戰敗的消息傳到長安,玄宗拍案大驚,久久無語。

十天後,關于戰事的敗因調查有了初步的結果,董延光上奏朝廷詳述了戰事的過程,稱王忠嗣怠慢戰機,不與脅從,孤軍冒進不按照事前約定好的計劃行事。從而導緻被吐蕃人抓到機會各個擊破。也導緻了自己的攻城方略無法實施,不得不避免損失立刻撤軍。

不久後,哥舒翰李光弼聯名上奏爲王忠嗣開脫,太子李亨也求見玄宗,請玄宗念及王忠嗣往日之功,給予從輕發落。玄宗的火氣也正慢慢的消退,對王忠嗣的态度慢慢的發生了轉變,而且還召見了王忠嗣一次。很多人都以爲陛下将會重新啓用王忠嗣,寬恕他的罪責,畢竟王忠嗣是朝廷中不可或缺的重臣,邊鎮少不了他坐鎮。隻有他的威望能夠震懾突厥契丹之敵。

然而不久後一份來自濟陽别駕魏林的奏折卻讓此事風雲突變。魏林幾年前在朔方節度所轄的朔州任朔州刺使之職,當時和任朔方節度使的王忠嗣交往甚多。魏林得知王忠嗣這次蹊跷的兵敗後聯想起當年王忠嗣和他說過的話來,并将這些話密奏政事堂。

“當年我和忠王在宮中一起長大,忠王爲人敦厚仁義,将來必是個明君。若說我王忠嗣這一生隻會對一人效忠的話,這個人便是忠王。”

這是魏林奏折中的一句話,這句話可謂大逆不道,而且裏邊包涵的含義頗深。當李林甫将這封密奏呈遞給玄宗之後,玄宗立刻便聯想到此次戰敗的蹊跷之處,以及之前王忠嗣一直遲遲不肯進攻石堡城并且寫奏折諷刺自己好大喜功的事情來。

越是這麽想,便越是疑窦重重。越是懷疑王忠嗣有問題便越覺得他一定有問題。王忠嗣如此公開的表示他隻效忠太子,難道說這次戰敗是他故意爲之?故意不願意讓自己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吐蕃臣服之景?

對這些事玄宗絲毫不手軟,當即下令将王忠嗣交于刑部大理寺禦史台三司會審,嚴查王忠嗣背後的圖謀。可憐王忠嗣剛剛看到了冒頭的希望,被這一悶棍又打入深淵之中。

這一次涉及的事情更爲嚴重,一些爲王忠嗣鳴不平并且在玄宗面前求情的人再也不敢說話了。這件事很容易便有謀逆之嫌,誰也不敢惹火上身。唯一還特地趕到京城爲王忠嗣求情,以性命擔保王忠嗣對陛下忠心不二的人便是哥舒翰了。這個胡人出身的大唐将領的表現反倒比正宗的唐人有骨氣的多,據說在宮中追在玄宗的身邊連續幾天的求情,最後終于讓玄宗稍稍松了口。不久後王忠嗣被貶爲漢陽太守,永遠的離開了京城。

正月以來,朝中圍繞着王忠嗣一案鬧得沸沸揚揚。王忠嗣固然滿腹的冤枉數不出,但有一個人比王忠嗣更爲惱火,那便是太子李亨了。當王忠嗣再一次深陷魏林密奏之中時,李亨也無法爲王忠嗣去求情了,因爲魏林密奏的王忠嗣的言論裏涉及的當事人正是自己。在這個時候,李亨絕不能多說一句話,因爲父皇的目光正灼灼盯着自己,稍微言行不當都會産生毀滅性的後果。

李亨心中之怒可想而知,一切仿佛是曆史的重演,當年皇甫惟明也是因爲類似的原因,今天又輪到了王忠嗣了。自己身邊的臂膀一個個的被斬斷,徹骨之痛令人難以形容。而且讓李亨恨的咬牙切齒的是,皇甫惟明和王忠嗣的事情都是同一個人所爲,李林甫兩次以同樣的手段讓父皇親手斬斷了自己的臂膀,将自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李亨恨不得将李林甫碎屍萬段,方解心中之恨。

很明顯,那魏林早不跳出來晚不跳出來,偏偏這時候跳出來寫了這封奏折,那一定是安排好的。李林甫老奸巨猾,知道在什麽時候用什麽手段讓事情變得萬劫不複。這一切都是他精心設計精心安排的結果,自己又一次在和他的争鬥中完敗了。

格調陰郁的少陽院裏,李亨徹夜難眠,一夜一夜的坐在床上難以睡着。每有風吹草動,他便緊張的睜着眼睛四下環顧,生恐是父皇下旨派人來拿他。他苦苦的煎熬着日子,直到王忠嗣被貶谪出長安後,李亨既松了口氣又感到無限的失落。

既然王忠嗣沒有因爲那封密奏而被殺,便說明這件事又和當初韋堅皇甫惟明一案一樣,自己的太子之位起碼是保住了。但王忠嗣一倒,自己手中所有的籌碼瞬間輸的精光,自己再沒有任何強力支撐自己的倚仗了。從現在起,李林甫将會肆無忌憚的對付自己,而自己毫無還手之力。那麽自己的太子之位又能經過幾次沖擊呢?

王忠嗣離京的當天晚上,李亨終于有了些許的心思和李輔國商讨下一步該如何辦。在此之前,李亨因爲擔心而沒有心情同李輔國商讨對策,李輔國也隻能耐心的等待。

書房中,一盞孤燈之下,李亨坐在案後,蒼白憔悴的面容在燭火下忽隐忽現,像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李輔國看着李亨的樣子心中暗歎:這樣的人将來如何能掌控大唐江山?他根本就不是個皇帝的料啊。優柔寡斷,易怒多疑,遇事無謀。可惜的是,自己卻隻能竭力的輔佐他,沒有其他人可以輔佐了。但這樣也好,當太子即位之時,自己可以更容易的掌控左右他,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李輔國,現在的情形你說該怎麽辦?我該如何應付如今的困局?王忠嗣被貶,他所掌控的隴右河西朔方三鎮全部易主,哥舒翰和李光弼他們本太子和他們素無交往,他們會支持我麽?”李亨低垂着目光嗓音嘶啞的道。

李輔國站在李亨的面前,目光中帶着一絲鄙薄的嘲諷,但話語卻很誠懇:“殿下,現在不要去想拉攏李光弼哥舒翰他們了。現在這個時候,誰還肯公開的表示對太子您的忠誠?這不是自找麻煩麽?要想得到他們的效忠,眼前之局須得破了才成。”

李亨擡頭期待的看着李輔國道:“眼前的困局如何破?我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李林甫這老賊會肆無忌憚了。還有楊國忠,王忠嗣的倒台也有他的一份力,這兩人聯合起來,我這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也許……也許明天父皇便一道聖旨奪了我這太子之位了。”

李輔國歎了口氣道:“殿下不必如此驚慌,越是這時候,越是要穩住陣腳。殿下知道爲何會有今日之困麽?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都這時候了,還有什麽不當說的?”李亨叫道。

李輔國道:“那奴婢便冒死說了。若言語不當,請殿下恕罪。”

李亨擺手道:“你我之間不要有什麽顧慮,想到什麽便說什麽,你知道本太子對你從不設防,你是本太子最爲信任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在我心裏的地位。”

李輔國拱手道:“多謝太子,奴婢感激涕零。奴婢要說的是,太子您太猶豫了,太優柔寡斷了。本來太子有大把的機會不讓局勢陷入如此的困局之中,但還是一步步的滑入此時。當初,皇甫惟明和韋堅之死太子便該有所警示的。在此之前,太子手中握有太子三衛上萬兵馬,還有王忠嗣的四鎮近二十五萬兵馬,多麽好的局面,竟然就這麽白白的葬送了。”

李亨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輔國道:“太子啊,二十五萬兵馬足可幹天大的事情了。太子但凡果決一些,現在您已經坐在金銮殿上接受群臣的朝拜了。”

李亨一驚道:“你是說……你是說我該起兵造反奪位?”

李輔國皺眉道:“那可不叫造反,那叫清君側。李林甫楊國忠這等奸臣在陛下身邊耀武揚威,弄得朝廷雞犬不甯。太子若是舉兵清君側,各鎮兵馬都将擁護太子。再說了,奪位又有什麽不好?我太宗不是玄武門之變登基大寶?就算當今陛下,不也是殺了韋皇後,逼孝敬皇帝讓位于他,後又連太平公主也賜死了?有人會說陛下半個不是麽?勝者王侯敗者死,那皇帝的位子人人觊觎,若不果決,如何能坐?”

李亨怒道:“大膽,你竟诽謗父皇,你想死了麽?”

李輔國冷笑道:“殿下盡管殺了奴婢便是,奴婢這些話早就想說了。奴婢說這些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殿下您?您倒是孝順敦厚,但結果如何?效忠您的人一個個被扳倒,殿下隻剩下孤家寡人一個,一旦太子之位被奪,殿下還有活命的機會麽?李林甫若是奉新太子登基,殿下是第一個被賜死的人,殿下還不明白這個道理麽?”

李亨呆呆無語,半晌後歎了口氣道:“現在說這些有何用?早已時過境遷了,現在本太子手中可沒有二十五萬兵馬了,隻剩下孤家寡人了。”

李輔國沉聲道:“殿下,現在還沒到絕望的時候,莫忘了,殿下手中還有羅衣門。羅衣門轄下還有個王源。王源是劍南節度使,他手中的五萬兵馬也是殿下的兵馬呢。”

李亨皺眉道:“王源?你相信他肯爲我所用麽?此人未必真正效忠于我,特别是這個時候,他更不可能效忠我了。”

李輔國微笑道:“殿下,不管王源是否真心的效忠于殿下,他的羅衣門的身份是不會變的。殿下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個把柄還是會有效的。他到今日的地步也是費盡心機,絕不肯輕易舍棄的,而且殿下又不是要他造反,而是利用他打破困局。”

李亨精神一震,低聲道:“此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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