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湖水的壓榨出阿蘿胸腹中的最後一絲空氣,将她整個包裹進幽暗之中。阿蘿放qi了掙紮,任由身子緩緩往湖底沉下去。
然而,黑暗中,一隻有力的手臂抓住了阿蘿的手掌,阿蘿本已迷糊的意識在一瞬間複蘇過來,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的用最後一絲氣力緊緊抓住那隻有力的手臂。然hou她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急遽的拉車,整個身子迅速從幽深的湖水之中往上攀升。‘嘩啦’一聲響,阿蘿的整個身子沖出湖面,滿眼水霧之中,阿蘿看到了天空中的朗月,看到了岸邊的默默矗立的木樓以及廊下搖弋昏黃的風燈,以及周圍月光下熟悉的景色。
“哇。”阿蘿嘔出幾口水,劇烈的咳嗽起來。
“莫怕,莫怕,沒事了,沒事了。”耳邊傳來王源低沉的安慰聲。
阿蘿像隻八爪魚一般,将手臂緊緊圈住身後王源的脖子,整個身子挂在王源溫熱的身體上,手指甲都要摳進王源脊背上的肌肉裏,死命的抱着不撒手。
王源一邊踩着水保持兩人浮于水面之上,一邊低聲的在阿蘿耳邊安慰道:“阿蘿,放松些,不要太過緊張,你已經沒事了。”
阿蘿臉上淚水橫流,像抱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抱住王源,口中斷斷續續顫抖道:“你不要走……你不能丢下我,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
“我不走,是我不好,放松些,不要抱得那麽緊。不然我沒法帶你遊上岸。”王源安慰道。
阿蘿情緒稍稍穩定,按照王源的要求放松了手臂,王源一手抱着阿蘿的胸腹,從背後托着阿蘿快速遊向岸邊的木棧橋,當手攀上木棧橋的木樁時,王源也長舒了一口氣。一番折騰讓王源氣喘籲籲,雖然阿蘿落水的地點離岸不遠,但是被一個落水之纏住手腳無法遊動那是一件極爲可怕的事情。
王源攀着木樁呼呼的喘氣,阿蘿再次緊緊的摟住王源,将整個身子挂在王源的脖子上,一絲一毫也不肯放開,不斷的抽噎哭泣。
王源輕輕的拍着她的脊背,低聲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們都安全了。”
阿蘿濕漉漉的長發黏在王源的脖子上,整個臉貼在王源的側臉上,抽噎着喘息不語。
王源的手輕輕在她濕漉漉的脊背撫摸,等着她慢慢的平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阿蘿的呼吸慢慢的平穩下來,整個人也不再顫抖,抱着王源的手臂也放松了下來。
“好些了麽?哎,我早該在這三天裏教會你遊水的,你瞧,你落水的地方離岸隻有數尺,可是你硬是掙紮到了一丈多遠的深水裏沉下去,我真是無言以對。在山林平地上,你輕盈的像隻蝴蝶,一下水便成了個秤砣了。”王源微xiào道。
阿蘿握拳捶打王源的胸膛,怒嗔道:“你還拿我說笑,若不是你,我怎會落入水中?都是你的錯,我若是溺水死了,便是死在你的手裏。”
王源挑起她的下巴,替她将濕漉漉覆面的長發拂開,露出阿蘿精緻美麗的面孔來,看着阿蘿雙眼道:“你爲何不敢面對自己?你不想我走就說出來,又爲何要憋在心裏。何苦讓自己遭罪?我跟你說的那一切你都沒聽懂麽?還是你真的不願跟我走?”
阿蘿低聲道:“我錯了,我跟你走,我這一輩子都膩上你了,我再也不想一個人住在這裏了。從今往後,你去什麽地方我便跟着去什麽地方,你休想甩掉我了。”
王源呵呵而笑,阿蘿的這番深情表白終于将内心完全敞開,這是王源最樂yi見到的結果。王源心情激動,眼前阿蘿吐香的紅唇近在咫尺,王源俯嘴吻了上去。阿蘿身子一怔,她從未經li過這樣的事情,也不知如何應付。直至王源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齒,将她冰冷的舌頭吮入口中時,阿蘿才有些開竅,慢慢的的迎合起來。
兩人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忘情蜜吻,良久之後,終于氣喘籲籲的分開來。阿蘿喘息着靠在王源的胸口不說話,王源剛要調侃幾句,忽聽湖面黑暗的山崖之畔傳來破空之聲,王源一愣,扭頭看去,隻見幾隻碩大的黑影從崖壁的暗影中出現在湖面上空的月光之中,幾聲高亢的鳴叫響徹夜空。
“孔雀,彩孔雀!”聽到動jing的阿蘿也看到了這一切,驚喜叫道。
王源一驚,他還從沒看到孔雀飛翔的情景,後世孔雀幾乎滅絕,見過的一些也都是呆呆的站在籠子裏打瞌睡的樣子,像這般月夜之中,七八隻孔雀拖着長長的尾巴在空中飛翔的情景,那還是第一次見到。
兩人呆呆的泡在湖水裏,目睹空中孔雀飛翔鳴叫的情景神馳目眩。阿蘿低聲道:“彩孔雀不會在夜裏出來飛翔,這豈非應了我南诏國的傳說麽?”
王源低聲問道:“什麽傳說?”
阿蘿頓了半晌,終于小聲的開口道:“孔雀夜翔,大吉之兆。南诏先祖來到蒼山洱海之地落腳時,先祖成婚當夜,便有彩孔雀飛翔而舞。那一夜之後,先祖有了後裔,之後那後裔便是我蒼山洱海之地的王者了。”
王源呵呵笑道:“原來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麽?”
阿蘿楞道:“此話何意?”
王源手上用力,将阿蘿抱在懷裏,濕淋淋的躍上棧道,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大吉之日,豈非正是你我洞房之時。沒準今夜之後,咱們便能生出一個王者來呢。”
阿蘿驚愕張口,整個人都呆住了,王源本以爲她會立刻拒絕,沒想到阿蘿卻道:“虧你提醒,這一切都是征兆,今夜……今夜便是我們的洞房之夜,你……你……說的一點沒錯。”
這回輪到王源驚愕難言了。
……
通向小竹樓二樓的樓梯上,幾件濕漉漉的衣服胡亂的丢在地上,沿着這些衣服丢棄的道路進入二樓上,四周帳幔虛掩,屋内昏暗不可見物。幾縷月光不時從夜風拂開的布幔的縫隙投射進來,像是一道道溫柔的閃電,在某一瞬間照亮了屋内的景象,也照亮了鋪着竹席的一張大床上的兩具赤裸的身體。
兩個年輕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喘息聲充斥了整座竹樓。王源的手從阿蘿赤裸茁壯的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拂過,未經人事的阿蘿在王源的手掌下喘息顫抖。比之落入湖水即将溺亡的那一刻還要緊張。
阿蘿公主雖然具有南诏人的野性,但在這件事上還是第一遭,跟老練的王源相比,簡直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王源盡量的保證自己的溫柔,讓阿蘿公主的第一次能有個美好的回憶,所以他的動作輕柔而舒緩。
即便如此,在進入的那一刻,阿蘿公主還是咬緊了銀牙,眼角流出淚來。但這痛苦隻是短暫的,在王源溫柔的動作下,阿蘿公主很快便領略到了此事的甘美之處,終于在蝕骨銷魂的快意之中,阿蘿公主像窗外飛翔的彩孔雀一般毫無矜持的叫出了聲,迷醉在深入靈魂的快樂之中。
雲收雨住,兩人相擁而眠。王源眯着眼在阿蘿公主豐盈而有彈性的肌膚上輕輕撫摸,享shou着歡愉後的餘韻。阿蘿公主伏在王源的胸口,傾聽着王源有力的心跳,将燙的發燒的臉在王源的胸口上摩挲,不時的親吻着王源的身體。
“不知那傳說是不是真的,若是你今夜有了我的孩兒,這孩兒将來豈非是要稱王了麽?”王源低聲輕語道。
阿蘿公主唔了一聲,擡頭看着王源道:“不管能不能稱王,隻要是和你有了孩兒,那都是最開心的事情。若有個小東西管我叫娘,那可真是太好玩了。”
王源呵呵一笑,伸手在阿蘿的翹臀上打了一巴掌道:“既然這麽想跟我生孩兒,當初爲何要吃了同心蠱嫁給我?你大可以先和我同房,再給我下蠱。”
阿蘿公主‘咭’的一笑,嗔道:“你以爲同心蠱是簡單的蠱毒麽?那是我南诏國最後一份同心蠱,便浪fèi在你身上了。要你中那蠱毒還需要獻身給你,而且那蠱毒并不緻命,這還不是表達了我對你的情義麽?”
王源笑道:“這麽說我倒是要感激你了。對了,明日我帶你下山的時候定要好好的教xun你阿兄一頓,他騙我說你畫了我的像挂在床頭,爲我相思欲狂,我在這裏三天可什麽都沒看到。”
阿蘿撐起身子,露出無xiàn美好的上身來,吹亮火折點亮床頭小幾上的燭火。然hou下了竹床,在床頭一側悉悉索索的不知在翻弄什麽。
王源笑問道:“你做什麽?”
阿蘿不答,片刻後手握一隻卷軸站在床前,低聲道:“你說的那副畫像就在這裏。阿兄說的是事實,隻是你來之後,我将畫像收起來縮在箱子裏了。”
王源欠身看去,但見阿蘿伸出纖細的手指,将卷軸捆紮的絲線扯開,卷軸撲簌簌自上而下展開。
燭火照得清清楚楚,那畫像上畫着一人,金盔金甲,面目俊秀,騎着一匹四蹄踏雪的大黑馬,目視遠方威風凜凜站在山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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