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蘭是個絕不會主動的人,王源和公孫蘭之間雖然已經早已越過了普通男女之間的界限,親嘴摸.乳的事情也幹了不少。但隻要王源不去撩撥,公孫蘭是絕不會主動表示親近的。王源也明白公孫蘭倒不是刻意對自己冷漠,而是礙于倫常之序,不能表現出來罷了。
王源正在練劍,公孫蘭發束紫巾在一旁微笑注目。王源練的這套劍法是公孫蘭很久以前便爲王源量身定做的一套劍法。公孫蘭的武功源自劍器舞,故而招式之間過于優美婀娜,很多招式公孫蘭使出來固然風姿綽約,王源若是照葫蘆畫瓢便顯得過于柔媚讓人頭皮發炸了。所以公孫蘭潛心思索,創制了一套二十八招的劍法,摒棄了神态和手法上的女子之态,保留了劍法的精要之處,然後一招一式的教給王源練習。這套劍法摒棄了柔媚之态後,王源使出來倒也揮灑自如姿态飄逸,一套劍法使出來,公孫蘭的眼裏也露出贊許和愛慕之意來。
劍法最後一招‘鴻飛冥冥’使用出來,但見王源手中劍在樹蔭下斑駁的陽光中閃耀金光,然後在一片光幕之中,一道雪亮的劍光從光幕之中匹練般劃過一道殘影。數尺外一棵碗口粗的樹木攔腰折斷,嘩啦啦倒塌下來。王源縱身後躍,收勢立定,光潔的額頭上汗水涔涔。
公孫蘭微笑颔首,走上前去遞上擦汗的白巾,贊許道:“越來越熟練了,恭喜你除了分筋手之外又完整的學會了一套劍招。??.?`”
王源擦着汗笑道:“怎樣?我這個徒兒還不算笨吧。”
公孫蘭道:“要做我的徒兒還不夠格,劍招雖熟,但距圓轉如意收發自如的境界還差的遠呢。況且氣力不夠,威力也大打折扣。譬如鴻飛冥冥這一招,根本不是你那樣的用蠻力硬砍,而是以巧勁一掠而過,如刀削軟泥,如飛燕點水一般。”
公孫蘭便說着邊示範,但見她身形輕盈扭轉,手中長劍軌迹宛若無痕,纖細的手指仿佛并沒有握住劍柄,那長劍就像被無形之力牽引,在她蘭花般的手指之間翻轉。然後最後的出劍之時,隻聽空氣中發出‘嗤嗤‘之聲,劍尖上竟有青芒吞吐。對着數尺外的一棵粗柳樹輕巧一揮,無聲無息的收招,儀态娴雅之極。
微風吹來,那看似完好的柳樹忽然間‘撲啦啦’轟然倒地,海碗粗的樹幹上切口平整光滑,就像用電鋸鋸開的一般。
“漂亮。”王源鼓掌叫好。
公孫蘭收劍入鞘,籲了口氣道:“今日便到這裏了,也不能要求你做到我這樣,畢竟非一日之功。”
王源笑道:“我遲早會練成你這番身手,否則豈不是折損了你這名師的名頭。”
公孫蘭微笑道:“你也很忙,不像我沒什麽事情在身可以有大把的時間鑽研。你能擠出時間陪我練劍,這份心意也就夠了,至于武技能有多少造詣,那也随緣吧。”
王源點頭道:“表姐是明理之人,你我之間心意相通,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了。以後待我閑下來,天天陪着表姐練劍。”
公孫蘭臉上一紅,剛要說話,忽見青雲兒腳步匆匆而來,神情有些古怪。王源忙迎上去笑道:“青兒也來練功麽?早該來見識見識表姐的武技,包你們大開眼界。.?`?”
青雲兒笑着搖頭道:“公孫表姐的武技倒也不用見識了,那一定是很好的。剛才趙青校尉來找二郎禀報事情,我說你在練劍,趙校尉便将事情跟我說了,說是城外出了一件怪事呢。”
王源皺眉道:“怪事?什麽怪事?”
青雲兒神色古怪的笑道:“其實也不是怪事,是件喜事。青兒先給二郎道喜了。”
王源滿頭霧水道:“道喜?道什麽喜?你和紫兒誰肚子裏有了孩兒麽?”
青雲兒羞紅了臉,啐道:“那裏有了,想哪裏去了。是二郎你自己的喜事呢。趙校尉說了,東城外來了一隊送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呢。”
王源更是不解道:“送親的隊伍?”
青雲兒哼了一聲道:“聽說是南诏國的洱海公主出嫁的送親隊伍,要嫁的人便是二郎你呢。怎麽?人家都送親到城門口了,你這新郎官還不知道麽?”
王源半張着口呆呆無語,喃喃道:“這哪兒跟哪兒?搞什麽名堂?”
公孫蘭微微搖頭道:“哎,二郎啊二郎,這事兒你做的也太過分了。戰場上勝負靠的是實力和謀略,南诏國敗了也就敗了,你逼着人家将公主送來成親,這和強搶民女有何區别?”
王源抱頭叫道:“冤枉啊,我何曾要娶這蠻族公主了?昨日……昨日南诏使者來議和,宋将軍和李宓将軍他們隻是爲了打擊南诏國的氣焰,故意羞辱他們,這才胡亂說出什麽要南诏公主前來……前來給我當小妾這樣的話。這完全是随口一說,我若有此心,天打五雷轟頂,天地可鑒,日月可表……”
“行了行了。”公孫蘭打斷王源的指天畫地的誓言,嘴角帶着揶揄的微笑道:“不管你們是調侃還是當真,如今人家送上門來,你總不能拒之門外吧。說起來也是件好事,王家添人進口,又多了個蠻族公主,倒也挺好的。你心裏美開了花了吧,聽說這洱海公主可是南诏國第一美人兒呢。”
王源百口莫辯,倒也不想再辯駁了,反倒皺眉沉靜下來,扶着一棵大樹沉思。
公孫蘭笑道:“怎麽?不去迎親麽?”
王源籲了口氣道:“表姐是吃醋了麽?這可是頭一遭呢。”
公孫蘭拂袖便走,啐道:“我吃你的醋,真是笑話。”
王源叫道:“表姐慢走,我有正事要說。”
公孫蘭皺眉停步,王源緩步過去,附在公孫蘭耳邊耳語了幾句。公孫蘭聽後沉吟半晌,緩緩點頭道:“先去瞧瞧情形,人家花轎都上門了,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
羊且咩城東城外,一隻上百人的送親隊伍正在城門口敲鼓吹笙鬧騰的正歡。十幾輛馬車滿載着金光閃閃花花綠綠的嫁妝一字排開。十幾名樂師正在鼓吹奏樂,數十名蠻子正随着音樂載歌載舞,時不時發出一聲聲怪異的呐喊聲。
一頭身披彩帶的大象的彩鞍上馱着華彩的冠蓋,南诏國洱海公主阮蘿竹端坐華蓋之下,頭戴着色彩斑斓的七彩銀冠,三根長長的彩色孔雀翎毛插在彩冠上。一道粉紅的面紗遮住了她的臉龐,隻露出一雙善睐的明眸來。她的身上穿着寬大的七彩霞衣,将整個身子罩的嚴嚴實實,兩隻戴着銀镯的小手交叉疊在胸前,兩隻小手微微的有些顫抖。
今日淩晨,阿蘿公主便率迎親隊伍前往羊且咩城。太和城的百姓數萬人夾道相送,百姓們在街上跪拜相送,在淚水和祝福聲中,阿蘿公主的送親隊伍跋涉了六十裏路趕到了羊且咩城外。傳話的已經去了城門口傳話兩次,羊且咩城的城門居然還沒打開。城牆上滿是指指點點看熱鬧的唐軍士兵,這讓阿蘿公主更是感到極大的屈辱。自己是南诏國公主,送上門來倒也罷了,現在還要遭受對方的怠慢,這更是讓阿蘿心中的恨意增加了幾分。
不過阿蘿很快便提醒自己不要亂了方寸,百般侮辱千般怠慢都無所謂,隻要此行能達到目的一切便值得了。犧牲自己的尊嚴能挽救南诏國,那才是最大的意義。
王源感到城門上的時候,軍中所有的将領幾乎都已經在城門上看熱鬧了,見王源到來後一副詫異和氣急敗壞的樣子,衆将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像劉德海這樣的,知道王源家中有個悍妻李欣兒坐鎮,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趁機開始起哄。
“副帥大喜啊,哈哈哈,沒想到南诏國真的把公主送來成親了。這些南诏人也是奇怪,嫁姑娘也不事前通知一聲,咱們也好給副帥準備一套新郎服啊。”
“哈哈哈,是啊,雖受累,趕緊去找一套新郎服來。不然咱們副帥總不能穿着盔甲成親吧。入洞房又不是打仗。”
“誰說不是打仗?進洞房可不就是打仗麽?不過以副帥的本事,定将南诏國公主殺的丢盔卸甲落花流水。”
“哈哈哈……”
衆将肆意調侃,樂不可支。
王源喝道:“都他娘的住嘴,有完沒完了?都是你們這幫家夥惹得禍。昨日嘴巴犯賤,現在弄的不可收拾了。”
衆将捂嘴偷笑不已,宋建功笑着上前道:“副帥,這事兒怎麽辦?不開城門也不是辦法。蠻族規矩,若是拒婚的話那可是極大的侮辱,新娘除非當場自殺,否則無顔再回娘家的。這洱海公主要是死在城門口,恐怕便再也無法和南诏國達成和議了,隻能打到底一條路了。”
王源皺眉道:“當然不能鬧得不可收拾。開城門。”
宋建功嘿嘿拱手道:“恭喜副帥,賀喜副帥了。”
王源道:“廢什麽話,跟我去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