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我回來了,累得夠嗆,心也是散的。今天晚上早點睡想想劇情,明天恢複兩更。)
七月十六上午,虢國夫人府中設下靈堂,供人前往吊唁。一時間前來吊唁的人群絡繹不絕,聲勢浩大之極。
上午巳時,貴妃鳳駕親臨,一身缟素的楊國忠攜楊家姐妹和一幹楊氏宗族親人跪倒相迎,一時間哭聲震天,響徹坊間。楊貴妃還帶來了玄宗親蕑hi樾吹囊環挽聯,楊國忠趕緊命人高懸靈堂兩側,聯曰:女星沉寶婺,仙駕返瑤池1菹慮鬃允樾賜炝送來吊唁,一來是給楊家莫大的臉面,二來也足見虢國夫人在陛下心中的位置?br/>
來往的王公貴族朝廷大臣絡繹不絕,大多數人其實并非是因爲虢國夫人,而是看着貴妃和楊國忠以及楊家的面子。楊門一族如今蒸蒸日上,宮中有享shou獨寵的貴妃娘娘,朝中有大權在握的左丞相楊國忠,自然是禮數俱到,絕不肯落于人後。
吊唁的人絡繹不休,從早到晚幾乎從未間斷,楊家衆人也累的夠嗆,直到傍晚掌燈時分,楊國忠才有空坐下來喝口茶。
坐在偏廳之中的一把太師椅上,楊國忠眯着眼享shou着婢女的粉拳敲打着酸痛的腰背,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管事的拿着今日吊唁的名冊和禮單在旁輕聲禀讀。身子疲憊,加上管事的聲音很是單調,讓楊國忠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老爺,都讀完了,一共三百九十七人前來吊唁,所有的禮金均已入賬,禮品也造冊收納入庫房之中,名冊和禮單請老爺過目。”管事的弓着腰對着眯眼打盹的楊國忠說話,他知道楊國忠看似睡着了,但其實他肯定沒睡。
果然楊國忠眼睛未睜,口中卻發聲道:“知道了,放在那裏,一會兒我自己瞧一瞧。”
管事的答應一聲,将名冊禮單擺在面前的茶幾上,躬身要退下。楊國忠忽然出聲叫住了他。
“剛才你讀的名單裏邊,我好像沒聽到王源的名zi,王侍郎今日沒來吊唁麽?”
管事的想了想道:“回禀老爺,确實沒有,小人記性好,确定沒讀到王侍郎的名zi,好像确實沒來。”
楊國忠微微睜眼,臉色有些凝重,擺手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管事的走後,楊國忠坐起身來臉色不善,王源是跟楊家關xi極近的人,從昨日虢國夫人去世到今日的吊唁大會,王源連個照面都不打,這多少有些不同尋常。就算是政敵方的李林甫和太子的人明面上也來吊唁走過場,偏偏他卻如此反常。
再加上昨日簡單了解到的關于虢國夫人生前幾日和王源交往甚密,甚至好像還有了很親密的行爲的事情,更讓楊國忠心中滿是疑窦,同時也升騰起一股莫名之火。楊國忠認爲,王源的行爲如此反常,定然是心中藏着事。或者不客氣的說,心中必然有鬼。
楊國忠下了決定,既然王源不露面,那麽自己便去找他,殺他個措手不及,瞧瞧他到底在搞些什麽名堂。順變也要問一問王源,虢國夫人死之前他和虢國夫人交往甚密的事情,看看是否會察覺些蛛絲馬迹。
黑雲沉沉,遮蔽了天空中的一輪皓月,将個本是皓月當空清輝萬裏的夜晚變得黑漆漆,陰沉沉。天氣悶熱的似乎要下暴雨,蚊蟲也格外的多,就連池塘裏的蛙鳴也比平日顯得更加的鸹噪。
楊國忠帶着數十名随從飛馳入靖安坊中,馬蹄踏碎長安之夜,沿途驚醒了無數百姓的美夢。來到東南方王家大宅的門前空地上,楊國忠手下的衛士奉命上前叫門,但人還沒到院門旁,忽見王家大宅院門大開,四五人提着燈籠簇擁着一人出門而來。
楊國忠看的真切,出來的正是王源,身上穿的整整齊齊的,倒像是知道自己要來似的,拱着手在門前行禮。
“楊左相,便知道今夜您會來,王源等候多時了。”王源施禮道。
楊國忠皺眉下了馬,面色嚴肅的走上前來,拱手還禮道:“王源,你怎知我今晚要來?”
王源點頭道:“我自然知道,三夫人突然去世,我本該在旁幫着張羅喪葬之事,但我卻一直沒有現身,楊左相自然是心中不快的。再說了,三夫人去世的事情恐怕有很多難解之謎,楊左相一定想找人談論談論,我想不出除了在下,還有誰最适合同楊左相來讨論此事的。”
楊國忠面色一變,冷哼道:“看來你心裏明鏡一般,不過你架子倒是蠻大的,躲着不露面,倒要本相親自來見你。”
王源微xiào道:“楊左相誤會了,你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但卻要遲一些,等人定之後才可。”
“哦?你會主dong找我?又爲何要人定之後?”楊國忠道。
“那是自然,請進廳叙話。來人,廳上備茶水點心,我猜楊左相一定忙了一天,晚飯都沒顧得上吃。”王源楊聲叫道。
楊國忠冷聲道:“你倒是神機妙算。”說罷闊步進院,大步流星直奔廳中而去。身後,數十名衛士一湧而入,分散王家前院各處,氣勢頗爲不善。
王源面色沉靜對此視而不見,跟在楊國忠身後進了前廳,仆役送上茶水點心來,楊國忠卻手指頭都沒動一下,直愣愣的一屁股坐在大椅子上看着王源。
王源揮退仆役,正式見禮道:“卑職參見楊左相,三夫人仙逝讓人震驚,請楊左相節哀順變。”
楊國忠淡淡道:“謝了,這幾句話你該在今日靈堂上對我楊家人說才是。告訴我,我楊家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卻爲何連面都不露?難道楊家國夫人去世,都不能讓你王源屈尊降貴的去吊唁一番麽?”
王源微微一笑道:“楊左相息怒,楊家的事便是我的事,下官豈會不上心。但我确實沒去露面,也沒去幫着張羅,卻是有我的原因的。”
“什麽原因,不知本相可聽得?”楊國忠冷笑道。
“原因便是,下官實在沒空去,下官很忙。”王源道。
“什麽?”楊國忠赫然起身,怒視王源叫道:“這便是你的理由麽?你忙何事比我楊家死了一位國夫人更大?王源,莫非在你心裏,我楊家的事情都是雞毛蒜皮之事?犯不上讓你大駕光臨來一趟是麽?”
王源擺手道:“楊左相息怒,我何曾有這個意思,我确實在忙着一件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比去吊唁三夫人更加的重要,所以我不得不缺席。”
“放肆。”楊國忠怒斥道:“翅膀硬了,想飛了不成?沒我楊家,你有今日?有什麽事比我楊家的死了人更重要?”
王源皺眉道:“沒有。”
“那爲何不去?什麽重要的事情讓你連吊唁都不露面?誰都知道你是我楊家的人,你不露面豈非駁我的面子。”
“我說了,那件事比去參加吊唁更重要,楊左相,王某自從于你相識,一言一行均爲楊家着想,爲了楊左相着想。剛才你的話讓人寒心的很。”王源正色道。
楊國忠道:“我沒說你不好,我隻是覺得你這兩日行爲有些奇怪。我今日來也不全是爲了說吊唁的事,事實上我心裏還有很多别的問題要問你,希望你如實回答。”
王源點頭道:“楊左相,問這些問題之前,我勸你屏退門後的四名衛士,你問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楊國忠詫異道:“你怎知我要問何事?”
王源微xiào道:“你問的事情,正是我這兩日在查的事情。我之所以沒有露面,也正是在忙着查清此事,有什麽事比查清楚三夫人的死因更爲重要?下官忙着做的也正是這件事。”
楊國忠瞪大雙眼怔怔看着王源,忽然伸出手在空中揮了揮,四名木樁般守在前後廳門處的衛士立刻轉身出廳,關上了前後廳門。
“你适才說,這兩日你着手在查的事情是三妹的死因?我三妹思念亡夫過甚乃至投青湖殉節自盡,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你怎敢說死因有疑?”楊國忠靜靜的話語在廳中甚是清晰,連他略微粗重的喘息聲都聽的清清楚楚,顯然他的心情不像他的話語那般平靜。
王源伸手示意道:“楊左相坐下說話,喝些茶水吧,聽我慢慢說。”
楊國忠重新坐下,端過茶來喝了兩口,便聽王源輕聲道:“楊左相,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這段時間其實三夫人請我去她府中多次,你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可能拒絕她的邀約。我沒敢跟你說,也沒敢跟八夫人說,因爲我擔心你們會以爲我有所企圖。”
一聽此言,楊國忠的心裏立刻好過了不少,因爲如果王源抵賴這件事,那便表明他心虛的很。但如果他坦白此事,這說明他問心無愧,起碼也說明他不打算抵賴和隐瞞。
“你是說,你和三妹生前有過……瓜葛?”楊國忠裝作吃驚的樣子問道。
“下官無意亵渎逝者,但三夫人的事情,楊左相多多少少有些耳聞。她對我确有這方面的意思,但是你知道,王某是不可能這麽做的,王某不希望惹得秦國夫人不開心。所以,事實上我幾日前去了虢國夫人府兩次,但行止發乎禮,并未有所謂的……瓜葛之事。”王源低聲道。
楊國忠皺起眉頭,明明自己審訊虢國夫人府中的翠桐等婢女,她們說前幾日王源拉着虢國夫人去府中後園的小樹林中打野戰,玩的嗨的不行,現在王源又否認和虢國夫人有染,顯然是在說謊。這小子爲何要說謊?其中必然有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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