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忍受着着她身上熏人欲暈的香味,輕聲道:“夫人可聽過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麽?”
虢國夫人略有些失望道:“這些文人雅士的事情本夫人可不感興趣,本夫人對詩文其實沒什麽興趣,莫非你要和我吟詩作對?”
王源搖頭道:“當然不是。在下也非是要夫人和我吟詩作對。而是那司馬相如和卓文君乃是情感甚笃的一對伉俪夫妻。但兩人家境懸殊,卓文君乃豪族之家,司馬相如隻是個窮文士,兩人雖結識,卻門不當戶不對無法走到一起。”
虢國夫人嬉笑道:“倒像是說你和我,莫非把本夫人比作那卓文君,你便是那司馬相如了?”
王源心裏直犯惡心,但還是要堅持演下去。
“卓文君十七歲喪夫,美貌冠絕天下,夫人也是早年喪夫,美豔天下無雙,這是絕對可以比的上的。但我便不能自比司馬相如了,因爲我可沒司馬相如有才有名。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些,我要告訴夫人的是,這兩人是如何結成夫妻的。”
“如何結成夫妻的?既然門不當戶不對,恐是極難了。”
“夫人,這便是我要說的重點了。那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結識之後,兩人情投意合,苦于門第所限無法成雙。于是某一月夜,司馬相如在卓家後園撫琴奏《鳳求凰》之曲,文君聞後,抛下一切與之私奔,從此隐姓埋名結爲伉俪,成爲一代佳話。後人津津樂道此事,均爲之贊歎欣然。這便是我要告訴夫人的重點。”
虢國夫人愕然道:“你……難道要本夫人嫁給你?那可不成?本夫人可沒打算和你私奔成親什麽的,你這主意甚是奇怪。我一個人活得快活自在的很,那些可沒想過。”
王源心裏暗罵這婦人自作多情,而且也夠無恥。不過這些話怕也是虢國夫人的肺腑之言,這淫婦日日笙歌,過着面首無數奢侈**的生活,那裏還願意嫁人受到約束。不過恐怕也沒人敢娶她,若娶了她還不綠帽子無數,倒黴幾輩子了,可笑這淫婦還自我感覺良好。
“夫人誤會了,我說的不是成親,而在這私奔上。夫人想不想玩一把刺激的私奔呢?”
“私奔?”虢國夫人甚是迷茫,不知王源是何意。
“夫人是否有這種感覺,要什麽有什麽的日子過得其實很無聊,譬如這床第之事,見面上了床一番折騰,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兒,久而久之也便索然無味了。這也是夫人爲何那日在林間**之極的原因,因爲這便是一種反差,夫人覺得新鮮才會有樂趣。咱們玩一把這私奔,即可效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的風流佳話,也可有一種絕對新鮮的刺激。”
虢國夫人聽的有些入迷,呆呆的看着王源蠕動的嘴唇中輕輕描述着場景。
“試想,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你的宅院,擺脫你手下的那些婢女仆役的糾纏,而在下再外邊接應你。你我來到月光下的小河邊,我給夫人吟詩彈琴,和夫人在月下纏綿歡好,盡興之後夫人再偷偷回到府中,神不知鬼不覺的直到天明。家中仆役一無所知,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刺激呢?”
虢國夫人閱人無數,但就算她經曆再多,遇到的人絕大多數都是貪圖肉.欲,往往隻是爲了床第之歡。正如王源所言,她都已經麻木了。爲了追求刺激,她才通過不斷的更換男人尋找刺激的感覺。而虢國夫人當初看上王源,而且一直對王源的拒絕耿耿于懷,一部分的原因便是因爲王源的不順從帶來的求之不得的刺激感。所以死命要讓王源屈服于裙下。
所有與她有染的男子中甚少有王源這般準确的擊中她心中的敏感點的,偷偷私奔歡好,便等同于偷情一樣的刺激,一下子勾起了她當初丈夫在世時便紅杏出牆的回憶,興奮的身子微微發抖。至于王源描繪的什麽佳話,什麽詩情畫意,什麽月下歡好這些場面,那更是錦上添花了。
“聽上去,那是件很不錯的事情,本夫人很心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虢國夫人扭動着身子,感覺熱流在體内奔湧。
“這麽說夫人同意了?”王源微笑道。
“你說說看,怎麽個私奔法?”虢國夫人叫道。
王源按捺住心中喜悅道:“明日是七月十五月圓之夜,咱們便來玩這私奔。咱們二更更鼓爲号,我在你府後花園角門處等夫人出來相會,帶夫人去我安排好的月下水榭之中,咱們賞月吟詩彈琴,我會好好的伺候夫人,讓夫人畢生難忘。”
虢國夫人喜道:“好,就這麽辦。”
王源道:“夫人莫忙,這件事的好玩刺激之處在于,此事隻有你我二人知道,家中任何人都不知道,哪怕是最貼心的仆役婢女馬夫家丁也一概讓他們蒙在鼓裏。一旦被人知道了,那便不叫私奔了,便少了很多的樂趣。光是想想夫人如何避開你府中的這些婢女仆役偷偷出來,便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了。好好的玩,别玩砸了,不然第二次便沒樂趣了,第一次務必成功。”
虢國夫人喜道:“我明白那感覺,我也懂你說的是什麽,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她們的,待我們私奔之後的第二天我再告訴他們你我月下私會的事,保管翠桐她們驚訝的傻了,哈哈哈。”
王源微笑道:“夫人很會玩,一說就會了。那麽,在下這便先行告辭了,說定了,明晚二更,我在後園接夫人。”
虢國夫人撅嘴道:“這便走了麽?”
王源道:“我得安排安排,還不能讓别人知道,我也要花功夫呢。”
“好吧好吧,明晚二更等你哦,我的司馬相如?嘴個!”虢國夫人嘟着紅唇湊上來。
王源差點打耳光扇到面前那張臉上,但還是湊上去親了一口拱手道:“夫人,在下告退。”
“叫人家卓文君嘛。”虢國夫人撒嬌道。
王源胃裏一陣翻湧,忍住嘔吐沉聲叫了聲:“卓文君,明晚不見不散。”
說完拔腳就走,落荒而逃。
……
七月十五之夜,圓月高挂,四下裏皎潔如洗。夜風輕吹,滌蕩着長安城的大街小巷,将白日裏的暑氣慢慢吹散,讓燥熱了一天的長安城慢慢的回歸靜谧。
虢國夫人爲了今晚花了不少心思,傍晚後便開始對鏡梳妝,重新描了眉毛打了臉裝,将眉心的花钿也換成了少女們喜歡的三葉草的花式。選衣服的時候特意選了件素白的衣裙,就像長安街頭少女們常常穿着的那一種。
虢國夫人是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真的要私奔出府會情郎的少女的樣子,相當年,虢國夫人還很年輕,剛剛嫁到裴家新婚不久的她也是個少女的模樣。那時和一名少年私會偷情,那感覺甚是刺激美妙。王源的提議正好勾起她當年的回憶,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偷情的美妙之處便在于一個偷字,既要防着被抓到,又要偷到手,這才是最刺激的地方。如今虢國夫人要想幹什麽,幾乎沒人會反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這便失去了偷情的意義。所以針對王源提出的要偷偷摸摸的背着身邊的奴婢潛出府私會的想法,虢國夫人認爲是深谙偷情要義。所以她要扮演一個偷偷溜出去的少女,而身邊的婢女婆子們從昨天王源離開之後,便被她假想成是要識破自己行動準備捉奸的敵人了。
所以,從昨日起,虢國夫人的行爲便有些反常,行爲也有些異樣,身邊的婢女們都有所察覺,但卻又說不出是因爲什麽。問了夫人,夫人隻是神秘一笑,什麽都不說,惹得衆婢女猜忌多多。
的那個虢國夫人今日穿上少女的衣服,重新将自己打扮成一個街頭少女的樣子的時候,翠桐忍不住問了句:“夫人,你昨天和今天這是怎麽了?一會兒都要吃飯沐浴了,怎地還換妝?再說您化妝成這樣作甚?是不是晚上趙侯爺要來?”
趙侯爺是京中皇親,最近一個月和虢國夫人好的蜜裏調油,隔三差五便來夜宿。床上功夫甚是了得,虢國夫人很是喜歡他。但他有個怪毛病,喜歡虢國夫人扮成純情少女的模樣,不喜歡濃妝豔抹。翠桐見虢國夫人這麽打扮,自然而然認爲是趙侯爺今晚要來了。
虢國夫人對着鏡子左看右看,神秘莫測的道:“你猜!”
翠桐無語,好容易幫虢國夫人弄好了裝束,問道:“夫人用晚飯麽?”
虢國夫人道:“叫上所有人都一起用飯吧,本夫人賞她們冰鎮葡萄酒喝,對了,打理後院子的婆子和粗使婢女們也都叫來。”
翠桐愕然道:“都賞冰鎮葡萄酒?那不是便宜她們了。她們哪裏配喝這個?”
虢國夫人斥道:“你最近很是多嘴多舌,叫你去便去,嘴巴癢癢麽?”
翠桐吓了一跳,忙閉嘴轉身去傳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