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耳鬓厮磨的教學之中,不知不覺滋生出一暧昧來。拆招之時不免手腳身體接觸,開始時公孫蘭的臉色是嚴肅的,但後來,摸摸手腳這些動作基本上已經成爲常态。但王源自然不甘心就此打住,好幾次欲更進一步,都被公孫蘭嚴厲的眼神制止。
直到公孫蘭教到了抱腰摔這一招,王源邪惡的念頭才有了實現的機會。抱腰摔,顧名思義便是抱住敵方腰部,利用敵方用力的方向加以引導,将敵人摔在地上,再加以鎖喉控制。
這種招數公孫蘭是從來不會用的,一位白衣飄飄的仙子般的女子,與人對敵時又怎會抱着别人的腰跟人翻滾摔跤。但不用不代表不會,這一招也是當兵刃失去,或者被人糾纏形成近身格鬥後的狠招,由此可延伸出數種制敵之法,所以公孫蘭覺得這一招教給男子還是很實用的。
但這樣的招數身體接觸過于親密,公孫蘭隻教了王源一次便再也不讓王源在她身上練習了。或者确切的來說是,第一次爲了招數效果讓王源得手後,以後的諸多練習王源都是隻碰到她的身體便被她用其他招式制服,絕不給王源将她摔倒然後猛撲在身體上的機會。
然而,越是這樣便越是激起了王源的好勝心和侵犯欲,王源發動的抱腰摔的偷襲一次比一次陰險和突然,一開始公孫蘭猝不及防,被王源放倒過幾次。惱羞成怒之下,每一次公孫蘭反制得手之後都會對王源施以重手加以懲罰。王源的身上也留下了很多淤青和紅腫。
但王源卻像個無賴一般,樂此不疲的進行着偷襲,雖然大多數時候的下場都很凄慘,但就算公孫蘭這樣的高手,也會偶爾着了道兒,被懶腰而至的兩隻胳膊抱住,摔倒在地。然後便是一張笑嘻嘻的面孔出現在自己臉的上方,得意的道:“如何?”
這一招也逐漸不能成爲每日練武的招式,而是成了某種打情罵俏的手段一般,雖然公孫蘭一直提防,但面對執着的王源,她也不再用激烈的手段對王源處以懲罰。隻不過王源隻能享受摟住那具身體将之壓在身下的數秒親密接觸,之後便會被公孫蘭一腳踹開,再無别的機會。
現在王源使出這一招來可謂是他的看家本領殺手锏,動作純熟一氣呵成,紫衣女根本無法拆解,再加上王源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因爲在跟公孫蘭用這招的時候,稍微的有一丁點的猶豫和憐惜便立刻會被反制,故而落地那一下頭頸落地,紫衣女被摔的暈暈乎乎。等到明白過來,咽喉要害已經被王源用手臂鎖住向上拗起,那是再無反抗之力了。
周圍一片驚呼聲,柳鈞尖銳的童音叫的最大聲,幾名昆侖奴也咧着大嘴用咩咩的低音大叫,有一人還伸出了黑黑的大拇指表示贊歎。但此人立刻被柳鈞站在椅子上跳起來扇了個耳刮子。
“大王八,你個蠢貨還替别人叫好,滾馬廄鏟馬糞去,一個月不準吃幹飯,全喝粥。”
那名名叫‘大王八’的昆侖奴和前面那一位叫‘大烏龜’的昆侖奴哭喪着臉相對,若是他們也懂中華上國的詩文的話,心中恐怕會湧起‘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之歎了。
“放開她。”王源的耳邊傳來一聲低喝,同時覺得頭頂上冷氣森森,知道是青衣侍女拿着劍頂在自己的頭頂。
王源保持不動,沉聲道:“告訴我,這一場我勝了還是敗了。”
“你赢了,放開她。”青衣侍女道。
王源道:“你說了不算,要少公子說。”
青衣侍女望向柳鈞,柳鈞無奈道:“你赢了,放開她吧。”
王源這才松開紫衣女的頭頸跳起身來,紫衣女一得自由,立刻跳起身來沖向王源便要拼命,王源叫道:“怎麽,說了話不算麽?”
“我要殺了你。”紫衣女依舊沖來,鼻涕眼淚一大堆,蓬頭垢面滿身塵土,形象全無。
青衣侍女忙拉住她安慰,王源見她的模樣,倒也覺得有些可憐。若論功夫,這女子比自己還厲害些,若不是她沒想要自己的命遲疑了那麽片刻,自己是無論如何不能得手的。
“你雖赢了,但卻并不光彩。”青衣侍女道。
王源點頭道:“如果以過程來看,确實有些不太讓人信服。但以結果而論,赢了就是赢了,輸了就是輸了,任何理由都沒用。打架就跟打仗一樣,兵不厭詐,中了詭計也隻能算自己學藝不精。”
青衣侍女冷哼一聲,轉頭朝柳鈞福了一禮道:“少主人,我們幫不上忙了,我要帶紫兒回去了,一會兒夫人詢問起來,怕是要麻煩。”
柳鈞叫道:“你們走了,我怎麽辦?”
青衣侍女道:“少主人自決,婢子們告退。”言畢扶着紫衣女轉身出了院子,不一會外邊傳來馬車開動之聲。
王源整理好頭發衣服,隻覺得小肚子上隐隐作痛,被紫衣女打了一拳踢了一腳,着實有些吃不消,但能夠第一次以武力戰勝真正有武技的人,心裏還是蠻爽的。
柳鈞站在椅子上,怔怔看着王源不說話,王源道:“我的長袍呢?你不是說要賠我一件麽?我穿着中衣如何出門?”
柳鈞忙吩咐道:“去給他找一件。”
仆役道:“那裏有他合穿的衣服啊?老爺以前留下的衣服成不成啊?”
柳鈞擺手道:“成成成,拿來給他。”
仆役趕緊去拿衣服,片刻後回來,拿來一件花裏胡哨的新袍子遞給王源。王源皺眉道:“這花色如何穿?女人的衣服?”
柳鈞怒道:“胡說什麽?這是我過世的爹爹的衣服,料子是爪哇國的絲麻紡成的,花一百貫都沒處買去。”
王源吓了一跳,這件衣服是柳鈞死去的老爹的衣服,也就是秦國夫人的死鬼丈夫的衣服,頗不吉利。但一聽值一百多貫,卻也舍不得推辭,于是接過來穿在身上,倒是輕飄飄絲滑的很,也很合身。
“來人,送王學士離去。”柳鈞吩咐道。
王源舉手道:“慢來,少公子是不是忘記一件事了。”
柳鈞大眼睛轉了幾轉,猛地捂着肚子道:“哎呦,我肚子疼,大土鼈,開扶我去出恭。”
第三名昆侖奴趕忙過來攙扶,王源差點樂出聲來,倒不是因爲這柳鈞孩子脾性關鍵時候裝肚子疼,而是因爲這三個昆侖奴的名字竟然全是那種爬行動物。一個叫大烏龜,一個叫大王八,一個叫大土鼈。但不知第四個叫什麽。
“少公子,你可以裝肚子疼遁走,但男子漢大丈夫,說好的承諾若是不遵守,會被人看不起的。你不希望我出了門便四下宣揚秦國夫人府的少主人約了賭注卻又不認,是個不守承諾之人吧。”
柳鈞怒道:“誰不守承諾了,隻是忽然肚子疼了,現在好多了。不就是承認你是我老師麽?我承認好了,你愛來我府中教我便來,我可不保證好好學。”
王源搖頭道:“你既承認我當你的老師,你便要好生的跟我學,否則便又是另外一種不守承諾。”
柳鈞叫道:“你這人真的是煩的很,能跟你學什麽?剛才那幾招也不見得高明。你這武功比我府中衛士的武功差的多了。紫雲兒剛才若不是上了你的當,又怎會敗在你手裏。我也是被你外表騙了,以爲你隻是個讀書人,沒想到你居然會兩手,我已經認栽了,你還想怎樣?”
王源皺眉看着柳鈞道:“除了武技,你便什麽都不想學麽?”
柳鈞道:“我想學的東西多的是,你都會麽?”
王源哈哈大笑道:“你算是問對人了,我正是通曉古今,博知天文地理之人。”
柳鈞撇嘴道:“吹牛。”
王源笑道:“你說說看?你最想學什麽?我知道你不愛讀詩文,想必也不是作詩寫文章。”
柳鈞想了想,挺胸道:“我最敬佩的便是那些殺敵的大英雄,我大唐開國大将秦瓊,尉遲敬德,李靖,侯軍集,程咬金他們,個個領軍征戰,威震四方。我要學的便是他們的本事。”
王源緩緩點頭道:“我明白了,你要學領軍打仗的本領,沒問題,我教你啊。”
柳鈞将信将疑的看着王源道:“你會?”
王源微笑道:“我當然會。”
“吹牛皮。”
“不吹牛。”
柳鈞想了想道:“那你告訴我,如果攻打一座堅固的城池的話,該用何種辦法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