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失算了,這一場居然不是昆侖奴,柳鈞身邊一群人嘀嘀咕咕之後,居然派了那紫衣侍女迎戰。那紫衣侍女的手中居然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尖刀,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來。
王源頭皮發麻,忙擺手叫道:“慢來慢來,怎麽是女子上場?不是大黑奴上來比試麽?”
柳鈞哈哈笑道:“誰告訴你必須是大黑奴麽?這一場我派紫兒跟你打。”
王源搖頭道:“那還打什麽?跟一個女子打鬥,赢了有甚光彩?不比不比。”
柳鈞道:“不比便是認輸,第三場我還派紫兒跟你打。”
王源撓頭道:“少公子,這麽玩不太好吧,男子和女子比武,你覺得合适麽?”
柳鈞笑道:“有什麽不合适的,忘了告訴你了,我這位侍女紫兒可是有武藝的,她們兩個都是我娘親身邊的貼身侍女,今日我隻是央求她們來幫忙的。你若以爲她們不堪一擊,便大錯特錯了。”
王源皺眉半晌,心中也知道既然柳鈞派了這紫衣女子出戰,必然是身有武藝的,王源隻是心中沒底罷了。自從身邊有了李欣兒和公孫蘭之後,王源對會武藝的女子總是先入爲主的認爲她們一定非常的厲害,所以有些怯意。
“少說廢話,動手吧。”紫衣侍女冷聲喝道。
王源知道無可避免,想多耽擱些時間想想辦法,于是道:“原來二位真的是夫人身邊的侍女,我還當二位連身份都是假冒的。你們這麽做你家夫人定然不知吧,可知道被你家夫人知道的後果麽?”
紫兒冷笑道:“夫人若責罰也不關你的事,今日定不讓你赢了便是。”
王源皺眉道:“我和你們素不相識又無瓜葛,二位又非奉你家夫人之命,爲何要如此?”
紫兒一臉的鄙夷道:“你自然是不認識我們,但我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面。當日三夫人的遊春會上我們也是在場的,你對我家夫人的企圖我們也看在眼裏。任你如何否認,我們姐妹也不能讓你玷污夫人的聲譽,所以必須要阻止你成爲少主人的老師,讓你邪惡的圖謀不能得逞。”
王源愕然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你家夫人有所圖謀了?真是豈有此理。”
紫兒冷聲道:“這是女子的直覺。那日你和夫人單獨相處了一個多時辰,不消說你必然會用些花言巧語迷惑夫人。夫人看不透你的圖謀,我們姐妹可不能讓你的奸計得逞。夫人請你當少主人的老師定是爲你所迷惑,我們姐妹定不容許這等事發生。”
王源苦笑道:“你們這完全是臆測,可有半分的真憑實據?當侍女的如此多管閑事,我也是第一次見。”
紫兒冷笑道:“我們是忠心護主,夫人的名聲便是被你們這些狂蜂浪蝶所污,夫人寬厚仁慈,自然不知道防範,我們身爲夫人身邊之人自然要挺身而出護主。休得廢話,看招。”
紫衣侍女身形一動便要動手,王源舉手叫道:“慢來。”
紫兒停步側首怒道:“又玩什麽花樣?”
王源道:“比便比,何必要動兵刃?咱們又非生死相博,刀劍無眼,可不是鬧着玩的。”
紫衣侍女冷笑道:“原來你是怕了。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隻是割個口子出出血的倒也難免,你若是怕了便認輸,也免得受血光之災。”
王源擺手道:“我不是怕,而是這麽做毫不公平。你用兵刃,我卻空着手,這算什麽?”
“我又沒讓你空着手。”紫衣侍女冷聲道。
王源道:“你稍等,我也找樣兵刃,這樣才公平。”
紫兒負手而立,斜睨王源,等着他找兵刃。王源眼睛朝四下看,想找個武器來,但見你青衣婢女笑吟吟道:“王學士,我這裏一柄劍你要不要?”
王源看她手中的劍隻有一尺多長,就是一柄短劍,搖頭道:“多謝,用不了。”
青衣侍女一笑不做聲了,王源四下看去,一眼看到了柳鈞手中握着的長鞭,忙叫道:“這鞭子借我用一用。”
柳鈞一收道:“不給。”
青衣侍女道:“少主人,給他吧。”
柳鈞道:“使得麽?”
青衣侍女道:“莫擔心,紫兒打得過的。”
柳鈞這才将信将疑将鞭子遞出,王源抄在手裏,猛地一揮,長鞭發出啪啪之聲,打在地上冒起一陣青煙。長六尺有餘,重量也不輕,甚是趁手。
“王學士選這長鞭,是覺得一寸長一寸強是不是?剛才奴給你短劍你硬是不要,是不是怕短兵相接不是紫兒對手?”青衣侍女巧笑嫣然,但卻一語中的。
王源被說破心事,略有些尴尬,自己确實是這麽想的;兵刃自己也不會用,若拿短兵器動手,無異于自尋死路。拿着長鞭子亂抽,可将對方逼迫在近身之外,起碼可以抵擋一番,這便是王源心中的打算。
“哪有此事?隻是不想用刀劍這種武器,一旦失手,那可不是鬧着玩的。”王源強詞奪理道。
“原來如此,奴倒是會錯意了。不過你卻也錯過機會了,剛才奴給你的這柄短劍削鐵如泥,你若拿着和紫兒動手,紫兒必敗,因爲她手中的兵刃根本不敢與你相碰,等于你拿着兵刃她卻空手。而紫兒一旦沒了兵刃,武藝便是平平了。現在你拿着長鞭,雖然占據長短上的優勢,但卻不知紫兒對付長兵刃自有一套,怕是你要輸了。”青衣侍女微笑侃侃而談。
王源愕然,心道:“你他媽的早不說,我選了鞭子後你才放馬後炮。”
不待王源多想,那邊紫衣侍女已經嬌嗔一聲騰身而起朝王源沖來,但見她腳尖點地,身姿曼妙,手中尖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是拿着一柄發光的手電筒一般,瞬間沖到王源身前數尺處。
王源硬着頭皮舉起鞭子橫掃過去,鞭梢如毒蛇一般帶着風聲懶腰卷去。紫衣女身子躍起半空,手腕翻轉,尖刀刃口朝下。就聽嚓的一聲輕響,王源手上一輕,鞭梢已經被削去尺許,落在地上毒蛇般的不斷抖動。
耳邊傳來青衣侍女的笑語聲:“知道奴所言不虛了吧。”
王源心裏罵娘,後悔選了這鞭子當武器,因爲鞭子太難掌控,明明看到紫衣女有削鞭子的舉動,自己連忙揮動鞭子,卻還是無法躲避,因爲實在難以控制。
眼見紫衣侍女又前進了數步,王源不得不再次舉起鞭子阻擋她近身,鞭子自上而下的揮擊而至,紫衣女舉刀上撩,毫無懸念的在斷一截。六尺多長的鞭子剩下四尺了。
接下來數息之間,四尺變三尺,三尺變兩尺,拿在王源手中的隻剩下了鞭子不像鞭子的一條皮棍子,而紫衣女手中的尖刀都一尺多長,快趕上鞭子的長度了。
“認輸吧。”紫衣女咬牙喝道,手中尖刀一揮,朝着王源的喉嚨抹來,王源連忙回退,手中的斷鞭條件反射的擋了一下。擦得一聲響,鞭子隻剩數寸。
紫衣女的冷笑聲中,紫影再至,尖刀的光芒又在王源的眼前閃耀,王源心中慌張,大吼一聲将手中剩餘的鞭子柄揚手擲向紫衣女的面門,緩的片刻時間,堪堪躲過這一刀。
“看你還有什麽招數。看你還拿什麽阻擋。”紫衣女冷笑說步步緊逼,手中刀子揮動,王源左跳右閃躲了兩招狼狽不堪。
“認不認輸?認不認輸?”紫衣女享受着欺淩的快感,嘴角帶着冷笑,好整以暇的一刀刀的揮擊,将王源逼得步步後退,逼向圍牆死角。
王源每一刻都有被兵刃入身的危險,本想立刻認輸,但一想這場輸了的話,下一場還是她,還是沒有赢她的把握,此刻認輸便等于全場都輸了。于是便想死撐一會兒看看這紫衣女的路數,也許能尋到破綻。
紫衣女占據完全上風,倒也不是要取王源的性命,但刀刀想着王源的臂膀和非要害之處招呼,想要給王源放放血。王源看出了這一點,心中忽然生起了一個铤而走險的念頭。
公孫蘭說過,輕敵乃對戰大忌,人一旦輕敵,便會失去正确的判斷,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便會手足無措,很容易失去應對之策。
想到這裏,王源把心一橫,見紫衣女一刀朝自己的臂膀刺到,猛然間身子不退反進,扭動身子,竟然将脖子對準尖刀刀尖而去。
紫衣女花容變色,嬌聲叫道:“你作死麽?”
一時間确實不知如何應對,因爲她根本就沒想一刀将王源刺死,面對如此變故,忙勉力收招,将刀尖往旁邊挪動。
王源看準機會,雙手快速搭上她握刀的手臂,運用分筋手中的絞腕術猛然用力,紫衣女猝不及防,手腕被大力擰動,五指松開,尖刀竟然脫手落地。
青衣侍女的驚歎聲中,王源手上用力,想借機發力扭住紫衣女的臂膀,将之制服。紫衣女怒嗔道:“你好陰險,那又如何?”
說話見,王源鉗制中的那隻手臂如泥鳅般瞬間從王源雙手之中溜走,于此同時,王源感覺小腹一痛,腸胃翻江倒海一般,幸好午飯沒吃,否則怕是已經吐了出來。王源知道這時候決不能認慫,雙臂伸出抓向紫衣女的雙肩,這是一招鎖肩術。抓住雙肩肩井穴後,利用對方的片刻麻痹感鎖住頭頸,一招制敵。
紫衣女知道厲害,身子扭動後退,身子半側騰起後腿飛踹過來一腳。王源見機不可失,忍痛再受她一腳,雙手在空中抱住紫衣女的細腰,一聲大吼,使出抱腰摔來。
“砰”的一聲,王源腹部再中一腳,疼的雙眼發黑,但他的手臂緊緊抱住紫衣女的腰身,使出全身力氣大吼一聲,将紫衣女的身子掄起,‘哐當’一聲砸在地上。跟着毫不停留的身子猛撲上去緊緊壓住,手臂迅速伸過紫衣女的頭頸,将她的咽喉牢牢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