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頻繁的出現,大量的炸彈、燃燒彈雨點一般的落了下來。所幸考慮到戰後的重建問題,軸心**并沒有使用威力更大的武器。對于南安普頓的英國人和駐守在這裏的盟軍來說,這大概是他們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唐坦納指揮的盟軍也在拼命的做着還擊,而不斷增援到的盟軍空軍,也在狹小的空間裏和軸心國的空軍做着殊死的搏殺。誰也不願意輕易放棄戰鬥,誰都知道南安普頓對于整個戰争來說意味着什麽。
天空在呼嘯,大地在呼嘯,炮聲在呼嘯。南安普頓變成了戰場,這裏即将被鮮血和屍體所塞滿。
很明顯,在激烈的空戰中,準備并不充分的盟軍空軍正在逐漸的失去空中的優勢,他們在軸心國強大空軍的攻擊下節節敗退,正在一點一點的失去戰場的主動權。
這是讓唐坦納憂心忡忡的,但他又能有什麽辦法?他無法親自趕往天空,親自參加這火熱的戰鬥。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自己的戰機能夠盡可能的在天空多堅持一段時間,盡可能的能夠爲自己多拖延一段時間。
然而現在看起來,即便連這點願意似乎也很難被實現了。
一架盟軍戰機在空中冒出了濃煙,它竭力的想要控制住,但這卻是很難達到的目标。飛行員從機艙裏彈了出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戰機向着地面栽去。而飛行員的命運。比起自己的飛機來也好不了多少。當那朵白色的降落傘雲散開後,迅速成爲了敵人戰機的目标,無情的子彈冷漠的完全沒入了他的身子。那朵白色的雲瞬間便凋零了。
這隻是整個空戰的一個縮影而已。
空戰進行到了現在,每一個注視着的盟軍指揮官都知道他們即将失去來自空中的支援,他們即将冒着頭頂的轟炸和子彈來應付來自地面的進攻了。這大概是他們最悲哀的地方了。
“強納爾将軍,我想我們可以開始進攻了。”
強納爾放下了手裏的望遠鏡:“上校,你知道嗎,男爵閣下正在南安普頓。”
科爾漢姆上校大吃一驚,他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上帝啊。男爵閣下居然在南安普頓?那些瘋狂落下的炸彈萬一誤傷男爵閣下的話,那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是我們不用擔心。”強納爾的内心大概充滿了對男爵的信心:“我的父親一直告訴我,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顆子彈可以傷害到男爵。沒有任何一顆炮彈能夠尋找到男爵的蹤迹。也許當我開始進攻的時候,男爵閣下會給我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科爾漢姆上校聳了聳肩,他可沒有強納爾将軍那麽強大的自信心。
強納爾收住了笑容:“上校,開始。第二骷髅步兵團。第三骷髅裝甲團率先投入進攻。今天夜裏之前。将南安普頓外線守軍全部清除幹淨!”
“是的,将軍閣下。”科爾漢姆上校平靜地回答道。
1966年10月11日,由德意志武裝黨衛軍骷髅師,德國國防軍裝第9師和第11師、英國皇家陸軍第一師組成的軸心**中突擊集群在強納爾将軍的指揮下向南安普頓發動了強大攻勢。
此時,防禦在第一道展現的是恩裏克上校指揮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外号爲“血色薔薇”的第36旅。這個旅一直都有着非常光榮的傳統,他們曾經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而從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開始,他們便被投入到了戰場。他們總喜歡說一句口頭禅:“我們的薔薇原來是白色的。但卻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而他們的對手,是更加充滿了戰鬥經驗。參加過全部三次世界大戰,前身爲“骷髅突擊隊”的德意志武裝黨衛軍骷髅師!身爲全軍前導的第二骷髅步兵團的科爾漢姆上校知道自己身上承擔的是什麽樣的責任。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馬克西姆.馮.斯特魯普少校,然後用平穩的聲音問道:“斯特魯普少校,你的突擊隊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是的,上校,骷髅槍騎兵已經完成了作戰準備!”
“骷髅槍騎兵”——這是所有人給“ss斯特拉魯普一級突擊隊”的外号。
加入這一部隊的人,始終都把自己看成是骷髅男爵的近衛部隊,他們秉承死神的意志,護衛在男爵的身邊,去征服任何企圖對男爵造成威脅的對象。他們的眼中的戰場,永遠隻有兩種人的存在:活人和死人!
無論戰局如何危險,這些英勇而忠誠的骷髅槍騎兵們從來也都沒有讓人失望過......
科爾漢姆上校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表情:“我聽說,在你們對面的那些美國人,他們被稱爲‘血色薔薇’,你知道這個外号的來源嗎?”
“當然,我當然知道。”斯特魯普少校平靜的回答道:“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做爲他們前身的那支美軍部隊,奉命堅守陣地,整整19天的時間,面對絕對優勢的德軍,他們牢牢的守住了陣地,他們的指揮官陣亡了,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枝被鮮血染紅的薔薇,所以從此後他們就有了這樣的外号。”
“是啊,在絕對優勢的德軍攻擊下他們整整堅守了19天......”科爾漢姆上校輕輕歎息了一聲:“從這點意義上來說是非常值得我欽佩的。但是,現在已經不再是第一次世界了。斯特魯普少校,我知道你愛惜尊敬的榮譽勝過愛惜自己的生命,并且我可以告訴你,骷髅男爵此刻就在南安普頓。”
斯特魯普少校整個人一下變得精神起來。沒有什麽是比這消息更加讓人振奮的了。
科爾漢姆上校完全能夠明白部下心裏在想什麽:“你們是骷髅男爵的近衛軍,整個骷髅師都是男爵的近衛軍。所以我現在命令你,用最短的時間突進南安普頓,男爵身邊需要有人護衛。”
“我很高興您能把這樣的任務交到我的手裏。”斯特魯普少校筆直的舉起了自己的右臂:“一切爲了德意志!”
“骷髅槍騎兵”所有的力量都出現在了戰場。“豹7式”、“摧毀者3型”、“莫德爾突擊炮”都迫不及待的發出了怒吼。伴随在裝甲車周圍的步兵們也早就已經躍躍欲試。
“骷髅槍騎兵——前進!”在斯特魯普少校的這聲命令裏,南安普頓攻防戰正式拉開大幕!
這是決定戰争勝負的一戰,這是決定英國命運前途的一戰!對于這一點,斯特魯普少校明白,他的對手恩裏克上校同樣也明白。誰失去了這場戰争的勝利,誰便徹底的失去了這場戰争的主動權......
炮火交織在空中,子彈呼嘯着在人的耳邊橫飛。每個人在這樣的戰場上都早已忘記了害怕,在他們的内心裏,是一片奇怪的空洞。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不再是一個正常的人。他們——隻是一群戰争機器!
他們沒有任何的選擇,他們也不配有任何的選擇。當戰争的第一槍打響他們的命運便已經被注定了......
“骷髅槍騎兵”的德國士兵們想着的隻是如何衛護男爵近衛隊的榮譽,而“血色薔薇”的美國人同樣想着的也是如何衛護他們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便擁有的名聲。
坦克對坦克的鋼鐵較量,士兵對士兵的血肉厮殺!
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硝煙味和血腥味。哪怕你略微用力一些呼吸。五髒六腑便會翻滾,恨不得将昨天的晚餐全部的嘔吐出來。
狙擊手們隐藏在不爲人知的地方,他們在瞄準鏡裏仔細的捕捉着目标,無論周圍的炮聲多麽激烈,他們也必須讓自己保持冷靜,身爲一個狙擊手,他們絕不允許自己犯下任何錯誤。當子彈從槍膛裏飛出的那一刹那,便意味着一條生命的失去。
他們能夠看到敵人在自己的槍口下倒下。他們甚至還能夠清楚的看到腦漿從敵人的腦袋裏混合着血水流淌出。然而這一切對于他們來說其實早就已經麻木了。
他們見慣了太多的死亡,見慣了太多的流血。他們比機器還要麻木不仁。現在是他們在奪取着一條條的生命。可天知道下一秒敵人的子彈會不會奪走自己的生命。
一個個的士兵倒下了,德國人、美國人。可是這一切絲毫都沒有影響到雙方士兵的心情,即便那些在開戰之初内心還帶着一些畏懼的士兵,到了這個時候也早就忘卻了一些的恐懼害怕。他們現在考慮的,已經不再是如何活下去,而是如何盡可能的用自己的生命多換取一個敵人的生命。
戰争,永遠都隻是政治家的遊戲,而這些士兵,則是政治家用來完成自己遊戲的工具而已。當戰争進行到最激烈的是偶,兩國政府會坐下來耐心的談判,任憑自己的士兵在戰場上流血犧牲。然後他們會忽然宣布戰争已經結束了。那些僥幸生存下來的士兵,幸運的大概每人能夠獲得一枚勳章。然後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會帶着一點微薄的遣散費回到自己的家鄉。
幾十年後曾經打的不死不休的兩個國家,會因爲彼此的利益親密的像個朋友。但是那些戰死的士兵卻永遠也都不再被人想起。
大約隻有在每年的戰争勝利日,國家的領袖才會站在陣亡烈士墓前做上一篇慷慨激昂的講話,至多會當着無數記者的面前流下兩滴眼淚,以表達他們内心的“悲傷”。然後,他們會匆匆離開,進行新的一輪貿易或者政治方面的談判。
深埋在地下的那些爲了國家榮譽死戰到底的将士們隻能等待着下一個祭奠日的到來了......
這就是士兵的悲哀!
可是現在無論是“骷髅槍騎兵”也好,還是“血色薔薇”也好。他們都不會想到這些的。在他們的眼裏隻有對國家的忠誠和榮譽,不到最後的一顆他們絕不會離開自己的戰場。
從這一層意義上來說,在這裏坐着殊死搏殺的德國人和美國人都是值得尊敬的。這和立場無關。這和國家也沒有太大的關系,他們隻是在盡着一個士兵應該盡的責任而已。
當戰争暫時停止的時候,那些士兵會依靠在自己的陣地裏,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點上一支。
一個會吹笛子的美國士兵拿出了随身攜帶的笛子,吹響了一首哀傷的樂曲,這迅速引起了所有美國士兵的共鳴。笛子裏傳遞着的哀傷,和他們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想象。
在陌生的土地上爲了另一個國家而戰。而他們的家人卻還在家裏苦苦的等待着他們的歸來......
兩個非常靠近前線的德國狙擊手似乎也被笛子聲吸引住了,他們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責任,仔細的聽着哀怨的笛子聲。其實。士兵的心有的時候都是共通的。身上穿的軍裝是什麽并不能夠代表一切。
“我也會吹笛子。”右面那個留着小胡子的德國狙擊手哀傷地說道:“在上學的時候,我甚至幻想着将來能夠進入柏林管弦樂隊,可惜的是我最終卻放棄了這個夢想。”
“我以前想當一個鋼琴家。”左面那個臉上有一道疤的德國狙擊手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我曾經報考過藝術學院兩次,但兩次都沒有被錄取。他們說我在音樂方面沒有太高的天分。這是一個笑話。是嗎?一個原本該彈鋼琴的手寫字卻拿起了槍。”
“每個人都有一個不願意回憶的過去。”小胡子舉起了手中的狙擊槍,槍口瞄準的,正是那個美軍的笛子手。說實話,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不願意傷害到對方,甚至想和對方交一個朋友。但是沒有辦法,這裏是戰場,而不是什麽藝術學院。
小胡子無奈的扣動了手裏的扳機......那哀怨的笛子聲一下便靜止了......
這是最殘酷的戰争。惺惺相惜也無法阻止對對方的殺戮。笛子手死了,可是那些原本沉浸在樂曲中的美軍士兵卻沒有絲毫的憤怒。他們就連哀傷也都沒有。這,是一個士兵早就注定好的宿命。
新的進攻開始了,當“骷髅槍騎兵”的德國士兵再次出現在戰場上,“血色薔薇”的美軍士兵很快重新投入到了防禦作戰中。
炮火依舊在那頑強的對射着,雙方的坦克都迸發出讓人畏懼的吼聲。被擊毀的裝甲車冒着濃煙,橫七豎八的躺在戰場上。有幾具備被焦的屍體,就這麽孤零零的懸挂在裝甲車上。
斯特魯普少校始終都在親自指揮着自己的部隊發動着一次次的進攻,他的内心由始至終隻有一個想法:男爵就在南安普頓,男爵正在那裏等待着鐵門!無論對面是什麽樣的對手,自己也都隻有唯一的選擇:
擊潰他們——徹底的擊潰他們!
從内心來說,他不得不佩服對面敵人的頑強,在強大的骷髅師的進攻下,盡管美國人落盡下風,但是他們卻絲毫沒有潰敗的迹象。有幾處看起來岌岌可危的陣地,在美國人的努力下居然也都成功的防禦住了。
身爲一個指揮官,他們喜歡這樣強勁的對手。隻有那些庸才也喜歡挑選不堪一擊的敵人做爲對手。戰勝強大的對手,能夠讓一名優秀的指揮官在内心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如果有可能的話,斯特魯普少校希望敵人的指揮官能夠活着,他會親手給對方倒上一杯咖啡,然後好好的聊一下彼此對于戰争的看法。戰争的時候,他們是敵人,等到戰争結束了,沒準他們還能夠成爲朋友。
可惜斯特魯普少校知道自己的這個願望大概永遠也都不會實現的......
而在同一時刻,恩裏克上校也畏懼于德國人強大的戰鬥力。他們似乎是一台永遠不知道疲憊的戰争機器,在密集的打擊下一次次的發動進攻,并且正在逐漸占據着戰場上的主動。和這樣的敵人交手是最讓人頭疼,也是最讓人畏懼的事情。
唐坦納将軍已經幾次詢問戰場上的局面,恩裏克上校如實的彙報了戰場上的情況。進程并不樂觀,他甚至沒有辦法堅持到夜晚的到來。唐坦納将軍卻嚴肅的告訴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失敗。上校,記得我的話,是不許失敗。我們需要在這裏争取到最大的時間。你能夠明白我的話嗎?”
“我想我會盡力做到的。”恩裏克上校隻能這麽回答對方。
能夠怎麽辦呢?誰能夠預測到在一分鍾後會發生什麽事情?誰能夠預測到戰争會以什麽樣的形式結束?也許自己會被打死,也許自己會被俘虜,誰知道。但起碼有一點恩裏克上校是可以保證的,隻要不到最後一分鍾,隻要不到最絕望那一刻的到來,自己是絕地不會放棄的。
“骷髅槍騎兵”——恩裏克上校已經牢牢的記住了這個名字!
這或許是自己最爲榮耀的一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