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第29步兵師師長,艾維諾少将,1966年3月。
戰争把所有的人都卷了進去,職業軍人,平民,一群孩子,以及一個相當編劇的将軍。
艾維諾少将和他的第29步兵師,在第二次柏林攻防戰中表現得非常突出,這極大的超出了盟軍司令部的預期。
盡管他們并沒有達到戰前目标,但他們勇敢的獻身精神卻讓人贊歎。尤其是從戰鬥的第一分鍾開始,艾維諾少将便始終戰鬥在了最前線。
這對于法國人來說是非常難得的
不過,艾維諾和他的法國士兵很快發現他們的對手變了不再是那些頑固的讓人頭疼的德軍正規軍,而是,而是,見鬼,他們發誓:
他們居然看到了一群孩子
是的,孩子!當他們看到德軍陣地上飄揚起一面以奶瓶爲标記的軍旗時,他們起初還以爲那是德國人在戰争間隙開的玩笑。艾維諾甚至有些奇怪,一貫嚴謹的德國人,怎麽會開這樣的玩笑。[
可是當新的進攻開始後,他們卻發現自己錯了。
那是一群真正的孩子!
他們臉上的稚氣還未脫去,但這群孩子卻已經拿起了武器,在爲柏林,在爲整個德意志奮戰着。
那一刻,艾維諾将軍被完全震驚了
在盟軍的空襲和炮火面前,這些德國孩子表現的是如此沉着。艾維諾很确定自己沒有用錯詞:沉着!
他們用最大的決心忍受着敵人的炮擊,任憑周圍硝煙彌漫,他們也都如同磐石一樣死死的固定在陣地上。
而當法軍開始發動進攻的時候,陣地上所有的火力同時開始噴發。
太可怕了·這群難道真的是孩子嗎?
奶瓶師的所有孩子,都如同一個真正的戰士一般,冷靜的打擊着那群沖上來的敵人,mg機槍和mp沖鋒槍配合着手榴以及火焰噴射器·在陣地上構築起了一道最嚴密的火網。
而當敵人的裝甲部隊開始出擊,這群孩子們絲毫也不畏懼。他們一樣擁有老式的“豹式坦克”和“摧毀者”、突擊炮。他們一樣以最頑強的火力支撐着整個陣地。
三次的進攻,艾維諾都功而返,德國孩子們表現出來的精神,除了震驚還是讓人震驚。
“究竟是德國人瘋了還是我們瘋了”在自己的日記裏艾維諾如此寫道:“我們居然真的在和一群孩子作戰我看到我們的一個整排,完全陷入到了德國孩子們天羅地網的火力打擊之中,然後他們全部完蛋了那些德國孩子同樣傷亡慘重·但一直到我們被迫撤退的那一刻,陣地上的槍聲也都沒有停止過德國的兵源也許枯竭了,這誰也法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卻非常可以确定,整個柏林,都已經變成了一台巨大的戰争機器,論是男人女人,或者是孩子都被牽扯進來了我們能否取得勝利?沒有人可以回答。我們還要在這裏損失多少士兵?同樣沒有人可以回答。我唯一能夠給出的答案,就是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法活着回到家鄉了”
艾維諾不想看到這樣的戰争,法國士兵同樣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戰争就算再勇敢的士兵,一旦這場戰争其實和保衛自己的國家沒有太大的關系·他們也同樣會産生厭戰情緒的。
這樣的情緒正在第29步兵師中蔓延着
“我們爲什麽要進行這樣的戰争?”在看望傷員的時候,一個負傷的法國士兵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艾維諾将軍根本法回答
是啊,我們爲什麽要進行這樣的戰争?這場戰争和法國有什麽關系?法國之前和德國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關系·尤其是兩國間頻繁的經濟來往極大的帶動了國民的生活水準。
而現在這一切卻完全的被改變了。
戰争讓德國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同樣也讓法國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該詛咒的戰争,該詛咒的一切。艾維諾在心裏喃喃詛咒着。在這樣的日子裏·他本來應該在溫暖的爐火旁,喝上一口香濃的咖啡,然後精心構築自己的劇本的。
可是,戰争讓這一切都完全的改變了
“将軍,不用管我,我還能夠戰鬥,我保證在敵人沖上來的時候·還能夠拿起我的武器。”就在法國士兵問起爲什麽要戰的時候,一個受傷的奶瓶師的孩子卻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和法國人不同的是·他們知道爲什麽要戰,也知道是爲了什麽而戰。
沒有什麽比爲了一個國家的自由戰鬥到底,甚至精神更加讓人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這些孩子們,不像成人想的那麽多,他們狂熱的充滿了熱情,他們根本不懼怕流血和犧牲,他們願意爲了自己的國戰到底。!
面前受傷的孩子就是其中的一員他的腹部中了一顆子,在他中的時候,傑卡特将軍就在他不遠的地方。
當法國人開始沖鋒的時候,這個孩子略略有些魯莽的站了起來,用手裏的沖鋒槍拼命的向敵人掃射。這樣當然暴露了自己。
他還算是幸運的,子隻擊中了他的腹部,起碼他還能夠活着。
傑卡特能夠看出孩子臉上的痛苦,他更加能夠看出孩子正在那竭力忍受着痛苦。
他叫來了義務兵,替這個勇敢的孩子包紮,而且他建議孩子立刻離開陣地。
但是他的建議卻被孩子拒絕了,就如同他拒絕了恩斯特元帥一樣
“如果我還能行動,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孩子表現得相當倔強:“每一個陸軍少年師的士兵,都已經向男爵和元首宣誓過·我們将爲了德意志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馬特。”孩子居然微笑着:“我大概是全師中年紀最大的,再過一天,就是我的生日·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年滿18歲了。”
“馬特,好好活着,我保證會爲你過一個18歲的生日。”傑卡特也對他報以了微笑:“我需要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好好的活着。我還需要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能看到德國的勝利。”
“我盡量,将軍。”馬特大聲回答道。
傑卡特站了起來,其實他知道自己是在欺騙自己少年師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會死去,他們法看到勝利的到來·可是他們怨悔,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爲了德意志的榮耀,奮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吧
密密麻麻的敵人又出現了·一眼看去看都看不到頭。還有那些可惡的坦克和裝甲車,在少年師的眼中簡直嚣張到了極點。
馬特沉穩的控制着手裏的沖鋒槍,耐心的等待着敵人接近自己的射擊範圍然後,他果斷的扣下了扳機。
子密集的飛了出去,他看到一大群一大群的敵人倒在了自己的槍口下。馬特沒有興奮,更加沒有歡呼,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沖鋒槍上。
周圍,是敵人的子在那呼嘯,但這卻根本威脅不到馬特從進入少年師的第一分鍾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爲國而死的準備。
一個匣打空了,他很快的重新換上了一個。他告訴自己不要再和之前那樣魯莽了,他必須要讓自己多活一會·這樣,他就可以多射殺一些敵人。
一枚炮呼嘯着飛了過來,就在馬特身邊的不遠處爆炸了。
馬特顫抖了下·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穿過了自己的身體。可是他沒有動,他還是和之前一樣穩定的用沖鋒槍掃射着。
自己是負傷了嗎?馬特不知道,他沒有空去檢查自己的身體。
又一個匣打空了,馬特想要重新換上,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他發現自己的意識正在模糊,手也根本不聽指揮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啊,那是什麽?天堂嗎?難道真的有天堂嗎?馬特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數美妙-的白光·自己的靈魂正在逐漸離開身體
真好啊,馬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法國人的又一次進攻被打退了·那些少年師的孩子們沒有用歡呼來迎接勝利,而是默默的檢查着武器,準備迎接下一次戰鬥的到來。
“嘿,馬特,敵人撤退了,不用繼續戰鬥了。”傑卡特來到了馬特的身邊,發現馬特依舊保持着射擊的姿勢。
剛才他特别注意了下馬特,他發現這個受傷的孩子表現的是如此勇敢,他一個人大概起碼打死了有十多個敵人。
他應該獲得一枚鐵十字勳章,傑卡特這麽想。
可是卡特并沒有聽到将軍的呼喚,他的身子就這麽趴在陣地上一動不動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傑卡特将軍的心中冒了出來
他試着了一下馬特,但一具身體重重的摔落到了戰壕裏
他死了,這個勇敢的孩子死了。哪怕到死,他還是保持着戰鬥的姿勢,他還在準備着戰鬥。
他終究沒有能夠迎來自己的生日
這一瞬間,傑卡特發現自己的眼淚悄悄的落了下來
“将軍,馬特死了,他表現得很勇敢。”馬特的長官低聲說道:“他明天就要過生日了,18歲的生日”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傑卡特喃喃地說道,然後他的目光在陣地上遊動着,似乎在那尋找着什麽。
他在那找自己的孩子文納特和波爾庫。
他們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傑卡特想了許久也都沒有想出來。啊·自己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連自己孩子的生日都記不住。
等到戰争結束了,一定要爲兩個孩子好好的過一次生日前提丨了那個時候他們必須還能夠活着!
“又一個孩子離開我們了嗎?”兩個一級上将獲得者郭雲峰的聲音在傑卡特的耳朵邊響起。
“啊,是的·将軍。”傑卡特擦去了眼淚:“一個多麽好的孩子啊,他就這麽離開了我們。”
郭雲峰輕輕的歎息了聲他随即振作了一下精神:“傑卡特将軍,恩斯特元帥認爲要完全由你們來承擔陣地的防禦實在太吃力了,所以他把一些被打散的部隊組織起來,交給你來指揮。”
“啊,真是太謝謝了。”傑卡特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
是啊,要完全靠這些孩子們來防禦陣地真的實在是太吃力了。
一群真正的士兵出現在了陣地·大概有兩百多人,他們之前的建制已經被打亂,但論他們到哪裏·都是德意志的士兵。
郭雲峰看着這些士兵一個個從自己的眼前走過,他忽然看到了一張東方人的面孔,這讓他有些好奇。
他叫住了那名士兵:“士兵,你叫什麽名字?”
“雲峰傅,将軍。”那個士兵回答道。
“你叫什麽?”郭雲峰的心裏顫抖了下。
“雲峰傅。”
雲峰傅?郭雲峰好像忽然想到了一些什麽
雲峰傅大了大膽子:“将軍,您是兩個一級上将獲得者郭雲峰将軍嗎?”
這次,他居然用的是中國話說的。
郭雲峰點了點頭,雲峰傅顯得有些興奮起來:“您去過中國嗎?”
我去過中國嗎?郭雲峰覺得這個孩子的問題真的是太可笑了:“士兵,我就是一個中國人。”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雲峰傅多少有些慌亂:“您參加過中國的抗戰嗎?”
“告訴我,士兵·爲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雲峰傅沉默了下:“将軍,因爲我的母親告訴過我,她曾經認得一個非常勇敢的軍人·他和您的名字完全一樣,也叫做郭雲峰
“你的母親,她叫什麽名字?”郭雲峰控制着自己顫抖的心情問道。
“傅雨,将軍,我的母親叫傅雨”
傅雨,他,是傅雨的孩子
在這一瞬間·郭雲峰似乎又回到了那片火熱的戰場
在那裏,他曾經有過一段戰場上的婚禮
那一天·郭雲峰完成任務,準備離開,他站到了一顆地雷上,然後,傅雨就出現了
郭雲峰不再隐藏什麽,他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把自己的心扉徹底的袒露了出來:“妹子,哥喜歡你,可哥嘴笨,說不出來啊。哥要還能一還能回來,哥一定娶你!”
“哥,你說話算數?”
“算數,哥說話算數!”郭雲峰還在那笑着:“可哥怕是回不來了。妹子,找個好人家嫁了,别再想哥了!”
傅雨忽然擦了擦眼淚,轉頭道:“旅座,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王維屹點了點頭。
傅雨居然笑了:“旅座,我求你當我的證婚人,我要嫁給我哥”她又轉向弟兄們:“各位長官,我懇請你們都當我們的見證人,今天,我傅雨嫁給了郭雲峰,從此後,我傅雨生是郭家的人,死是郭家的鬼!”
每個人都在默默的點頭,每個人都在流着眼淚
郭雲峰忽然發現自己的眼角也有濕濕的東西流了出來
傅雨笑着、哭着:“哥,你聽到了嗎,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媳婦了。我天天想着你,念着你,盼着你,你記得早些回來¨妹子等着你一妹子等着你來夢裏相見”
他沒有再見過傅雨,可是在德國,他卻見到了傅雨的孩子。
“我是母親抱養的,我的母親一輩子都沒有嫁過人。”雲峰傅—不,應該叫他傅雲峰,他并不知道郭雲峰在想什麽:“我的母親從小就和我說郭雲峰的故事,所以,她給了取了這個名字。将軍,你們是一個人嗎?”
看着他滿臉的期待,郭雲峰用力搖了搖頭:“不,士兵,我們并不是一個人,我沒有參加過中國的戰争。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傅雲峰多少有些失望:“我的母親後來偶然的得知,在德國有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将軍,也叫做郭雲峰,所以她讓我來德國,要親眼看一看,你們是不是同一個人。”
“很可惜,我也想是同一個人。”郭玉峰淡淡地道:“告訴我,士兵,你的母親真的從來都沒有嫁過人嗎?”
“是的,她一直都在想着郭雲峰,啊,不是您,而是那個在戰場上的郭雲峰,她總是認爲她心目中的那個英雄并沒有死去。”
一刹那,郭雲峰有了想要落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