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震威看向風淩,沉重地問道:“什麽辦法?”
“殺了那個女人!”
風震威失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終于還是從風淩的口中親耳聽到了這幾個字。
他完全已經感覺不到在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自己心裏是什麽想法。
曾經那個天真爛漫連花都舍不得摘一朵的善良女兒是什麽時候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
這一刻,他很後悔平日裏除了軍營就是兄弟,很少去照顧女兒的生活,導緻她現在成了這個樣子。
但後悔歸後悔,失望歸失望,這些沖擊都比不上之前他回來的時候看到整個元帥府都充斥着女兒消散的元靈的這件事。
他不願幫她,不願爲了她的一己私欲而去殺害一個無辜的女子。
可是他又不得不幫她,因爲如果他不幫她,她就會毫不猶豫的以最殘忍的方式死在他的面前。
“風淩,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是誰?”這個問題,她倒從來沒有想過。
“區區一階雜靈根,一看就是從下界修行上來的,就算有上仙的修爲,我也能聞到她身上的雜草氣味,爹不會是要告訴我,她其實是有很深厚的天庭關系的吧?”
“就算她是雜靈根,如今的身份也是無比矜貴的。”
“但她若是死了,矜貴的就是女兒了。”
“可是她還是戰辛堂的嫡傳弟子,是戰辛堂一手将她帶大,教她武功,讓她成仙的。雖然如今戰辛堂不在,可是他還是很在意他的這個弟子的。”
“原來她就是陸潇潇?”風淩的聲音裏滿是不屑。
畢竟她曾經是對戰辛堂動過想法的,所以戰辛堂的事對她來說沒有什麽秘密。
“這個陸潇潇也不是什麽好鳥,戰太子收養她,将她一個凡間的孤女親手扶養長大,親手教她武功,她倒好,直接觊觎上了戰太子。她也不照照鏡子,她是什麽低等貨色,憑什麽觊觎人家?人家戰太子可是天帝公主的未婚夫,是龍族未來的龍王,她一個雜靈根,竟然好意思打人家戰太子的主意。
如今戰太子甯遠和男人在一起也不願意和她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她又把目光轉到了南極的身上,真是太不要臉了!
不行,越說她女兒就越是氣憤。爹,您一定要幫女兒把這口惡氣出了!陸潇潇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
“可是她畢竟是戰辛堂的親傳弟子。你知道嗎,戰辛堂這輩子總共就隻收了那麽幾名弟子,最後能夠得道成仙,并最終直接入主五重天的就隻有陸潇潇一人。據說她的身上還有能夠調動龍族護衛的太子令,足以可見戰辛堂隊她的重視。”
“那又怎麽樣?再重視,戰辛堂也娶了狄,再重視,她也不隻是戰辛堂的女人。”
“可她是南宮瑾的女人!”風震威歎息一聲,很認真地看向風淩道:“你可知道,一旦爹爹出手,就會同時得罪南極和和戰辛堂。這二人,爹爹一個也得罪不起。”
風淩忽略掉風震威這句話裏的重點,說道:“爹,女兒又沒讓您去得罪他們。女兒當然也知道這兩個人您一個都得罪不起了,可是誰讓您去得罪他們了?隻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任何把柄留下,誰能知道人是您殺的?”
看着已經鬼迷心竅到極點的女兒,風震威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雖然知道她都已經不惜性命也要得到南宮瑾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撓她心中的心魔了。也明知道最好的辦法是讓她上雷劫台,用雷劫化解她心中無法消除的心魔,然後再下界曆劫,經曆五千年到一萬年的劫難,待功德圓滿再返回天庭。
可是……作爲父親,他辦不到。
他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平日裏愛如珍寶。
他沒有辦法将女兒親手送去雷劫台,因爲他根本就不确定女兒心中的心魔到底成長到了什麽模樣,他怕将女兒送上雷劫台之後,她就會永遠的有去無回,煙消雲散。
所以比起女兒的煙消雲散,就算知道陸潇潇是無辜的,在兩人中間讓他選擇,他依舊必須選女兒。
因爲他的女兒,就是他的心魔。平日裏不被激化還好,一旦激化,他心中的心魔也是無法克服的。
“風淩,你也知道南極他并不愛你,甚至連一丁點的喜歡都沒有。你看看他對陸潇潇,再看看他對你的态度,他對你,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你确定爹将陸潇潇殺了,他就能看到你?就能喜歡上你愛上你?”
“爹,您就放心吧。您隻用負責去殺陸潇潇,剩下的就全部交給女兒。難道您覺得女兒不美嗎?還沒有陸潇潇長得漂亮嗎?
像她那種咋靈根的女人,也許在下屆也勉強能算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可是凡人和仙人一出生就完全不同,更何況女兒出身就是神籍,豈是她可以比拟的?
爹爹覺得南極連陸潇潇那樣的女人都能看上,對樣貌如此葷素不忌,難道女兒用心對待他之後,還能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
他現在如此讨厭女兒,不過是給女兒和爹爹一個下馬威,讓咱們知道他是有妻子的人,用最絕情的方式斬斷我的情根而已。
其實你我都知道,南極就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若他不善良,也無法在如此年紀就坐上南極天帝的位置。所以爹,一切就拜托你了。陸潇潇的事,一定要做得天衣無縫才好。
别的人去殺她我都不放心,這件事最好爹親自去辦。殺了她以後直接将元靈給她焚毀了,然後将她丢出天外天去。就算她有機會聚攏元靈,憑借那點兒殘魂,她也永遠别想再返回天宮。”
風震威沉重地歎息了一聲,站起身來說了一句:“你好自爲之吧!”
見風震威要走,風淩緊張地拉着他的衣袖:“爹,您是答應了嗎?”
風震威注視着風淩,看着眼中滿滿的猙獰和欲望,無奈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