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讓鎮長他們處理吧。我們走。”
說罷,一行人圍繞在陸潇潇身邊,浩浩蕩蕩地飛在空中,離開了陰山禁地。
待他們回到陰山鎮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上面。
剛出禁地,便見鎮長帶着陰山鎮所有的村民在禁地入口處守着。見到陸潇潇一行飛出來,鎮長面露喜色。
“鎮長還真是厲害,竟然算到我們今天要出來,早早就帶人來這裏給我們接風了。”
“……”鎮長一愣。
他們哪裏是來迎接陸潇潇一行的?比起陸潇潇一行,他們分明是感覺到了陰氣和死氣的逐漸淡去,此刻正集結所有村民在禁地守着。
“肖姑娘,你們能出來真是太好了。從昨晚開始陰山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你們可知這陰山上空的陰氣和死氣從昨晚開始就逐漸淡去了,你們看,陰山的天已經能見到一些光明了。”
陸潇潇擡頭一看,此刻正是月移西樓更鼓罷的時間。天已經泛起淡淡的藍色。雖然陰山上空的陰氣和死氣還沒完全消散,可是已經黑暗了一萬多年的陰山鎮此刻卻有了一點蒙蒙亮的感覺。
“肖姑娘,你們是從裏面出來的,可知那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陰山的死氣已經盤旋陰山有一萬多年的時光了,怎麽會突然出現煙消雲散的狀況?”
說罷,鎮長看向了陸潇潇身後的淩慕白、言九卿和玉臨風,以及玉臨風手上提着的……陰山的叛徒。
面對鎮長的問題,陸潇潇一笑:“因爲陰山裏面曾經鎮壓着一個亡靈,這亡靈怨氣深重,這才導緻陰山周圍全是死氣。我們無意中闖入陰山大陣,将他放了。他離開之後,這陰山上空的死氣自然也就散了。”
鎮長面色一變,随即問道:“那……那你們放了他,這亡靈豈不是要去危害四方?”
陸潇潇微微一笑說道:“鎮長放心吧,他被鎮壓在陰山一萬五千年,一直孤身一人,早已被無盡的孤獨吞噬,生無可戀,隻求一死。陰山方圓千萬平方公裏之所以見不得光,正是因爲他沒有辦法見到陽光。我們将他釋放之後,他便沖向了晨光。被陽光照射之後,他的魂魄便會慢慢消散,化爲這天地的塵埃。
他死了以後,這陰山周圍的死氣和陰氣自然會消散。如今你看這天空都已經開始有光亮透入進來了,便說明他已經死了。人死道消,他布下的陣法和結界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再維持下去。”
這段話讓跟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摸了摸鼻子,紛紛驚訝于陸潇潇吹牛不打草稿的本事。
特别是玉臨風愣愣的,因爲陸潇潇所說的被孤獨吞噬,生無可戀,隻求一死,這些真的是他在鎮魂石空間中唯一的念想。
若非死不了,不然早在一萬多年前他就已經自殺了。
如今自己的真實寫照被自家主子這麽貼切地說出來,玉臨風隻覺得自己萬分委屈與感動。眼眶都紅了。如果不是沒辦法流淚,他現在肯定說什麽也是要先哭一場的。
而陰山鎮的鎮長和村民們聽了陸潇潇的話以後則震驚了良久良久。然後,以鎮長爲首,所有的村民都給陸潇潇跪了下來。
陸潇潇一驚,問道:“鎮長,你們這是做什麽?”
鎮長哽咽着,老淚縱橫:“肖姑娘,您是我們陰山鎮的恩人啊!”
語畢,所有村民也都紛紛流着淚給磕頭道謝,直接把陸潇潇給哭暈了。
見陸潇潇懵bi逼了,鎮長這才說道:“這陰山一黑就是一萬五千年的時光,一萬五千年來,多少村民從出生到死亡都始終活在黑暗之中,一生也沒有見過一縷陽光。”
陸潇潇眼抽。
“陸姑娘肯定覺得老朽說得誇張,但其實老朽說的是真話。若我們能出了這座陰山,大多數村民肯定早就出去了,又怎會世世代代守在這見不得陽光的村子裏?”
“原來你們不能離開陰山?”
鎮長點頭:“陰山這裏曾經是上古戰場,在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役中死了數以千萬計的武者,導緻這裏陰魂不散。傳說南極大陸在沒有斷裂成兩截,在神殿的幾位教主還沒有統治這片天域之前,這裏曾有一位真正主神,他聽聞這場戰争的事情之後大怒,直接将戰争主犯的肉身毀滅,将他的靈魂壓制在了這片古戰場之下,運用法力,瞬間築了這方圓兩萬裏的陰山山脈,并以山脈爲天然陣法,對那名戰犯雙重施壓。并下令将他困在這大陣之下五千年,讓他好好閉門思過。
而我們陰山鎮最早的一批村民,也就是我們的祖先,便是在這場戰争中僥幸活下來的這名主犯的貼身随從。因爲先祖們也是有罪之身,所以主神令他們在這陰山内看守主犯,什麽時候他放了主犯離開,什麽時候我們陰山鎮的村民才能離開陰山。
然後從那天起,整個陰山便終日被黑雲籠罩,見不得陽光和星辰。而作爲囚犯的先祖們,爲了懲罰他們,主神向陰山範圍内施加了他的威壓,祖先們必須在極大的重力之下勞作。這種重力就好像是讓人的身上拖着沉重的鐵鏈一般。也是從那天開始,陰山的村民以及但凡進入陰山的人,其修爲和實力都會直接銳減整整一個階位的原因。
主神下達了命令之後便離開了,一些先祖不信邪,主神前腳剛離開,他們立刻就出了陰山。然而才剛一見到陽光,整個身體就被異火焚燒一般。實力強的,頂着被灼傷的痛苦跑了回來,實力不強的,則直接被陽光的照耀焚燒而死。
之後幾千年,不停有後輩村民企圖離開陰山。然而不管相隔幾代,他們出去的結果都是一樣。所以先祖們在死前留下古訓,隻要主神不解除對陰山的詛咒,這裏所有的人便不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