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帝皺眉:“不用說得如此難聽。難道你覺得我們王朝裏沒有聖域、殷家和夜家的勢力?”
見西門禹不答,西晉帝繼續問道:“難道你覺得我們西晉每年被北國侵擾,被東陵和南诏虎視眈眈地觊觎,屢戰屢敗,不但要派公主過去和親,還要每年上貢的日子很好過?
所謂傀儡,隻是見仁見智的說法。我們有雄兵,華家有高手,這是一個很好的牽制,而且往後的事會如何誰也說不準,但如果我西晉不邁出這一步,這個南極大陸也必定會亂起來。
且不說華家,就說光明教廷,他們在接手了東陵王朝之後也是立刻就将手伸到了南诏不是嗎?而且華家有消息稱,光明教廷和南诏的這個盟約,好似一直都在。也就是說,光明教廷很早就在謀劃天下了。
而我西晉,兵力是三國之中最弱的,與聖域的關系也越來越差,一旦光明教廷動手,我們西晉也遲早會被牽扯進去成爲炮灰。與其到時候被動地成爲炮灰,不如先下手爲強。”
“可是五日前70萬兵力的糧草才被焚燒一空,如今糧草不夠,我們拿什麽去打仗?”
“糧草朕已經命人轉移了。”
西門禹震驚地看着西晉帝,一臉的痛心疾首:“原來是父皇栽贓嫁禍了陸家!爲什麽?父皇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用兵,爲何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要滅陸家滿門?還将陸家的門生也一網打盡?陸家是軍事世家,有陸家爲我西晉打天下難道不是事半功倍嗎?”
“陸家滿門出帥才,陸振霆的人品雖然可以保證,但陸雲潇、陸辰潇和陸澤潇呢?他們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特别是陸潇潇,一向以廢柴的表象出現在世人面前,可實際卻是個年僅十六歲便臻至五級的超天才煉丹師。她爲什麽要掩飾自己的實力,你知道嗎?”
“我……”西門禹的眼中劃過一絲痛苦。
“若非她不想嫁你,她會把自己的名聲搞得這麽臭,讓你母後對她敬而遠之?如今她嫁給了南宮瑾,兩人琴瑟和鳴,她這才鋒芒畢露,一舉成爲丹盟的名譽長老。她這麽做的用意是什麽你知道嗎?”
“她不喜歡兒臣。”西門禹老老實實地回答。
“錯!”
“?”西門禹迷茫了。難道陸潇潇是喜歡他的?他怎麽看不出來?
“陸家應該是知道了陸開誠的死與朕有關。”
“什麽?”鐵血軍帥陸開誠,那可是他小時候的偶像!
他從小就特别崇拜陸開誠,能夠得到陸開誠的表揚甚至比得到他父皇的表揚還讓他覺得開心。後來陸開誠戰死,他還傷心了好久。
原來,他崇拜的男人,西晉的常勝将軍,百姓眼中的鐵血軍帥,竟然是被他的父皇陷害緻使的嗎?他的父皇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對于陸振霆唯一的兒子,那個甚至在一定時候威名超過他父親的陸開誠,西晉帝不想多說,揮了揮手:“朕不想提這些,朕要告訴你的就是,陸開誠死後不久,朕明顯感覺到了陸振霆的消極,如今陸開誠的四個兒女已經長成,還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朕不能将一個對朝廷有仇的陸家放在朕的身邊。這便是陸家一定要被滿門抄斬的理由。
還有一個理由,陸潇潇得罪了華家大小姐華憶香,華大小姐準備拿他的家人出氣。陸家在我西晉出事,陸潇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與其如此,不如讓朕爲華家做了這些,讓他們欠朕一個人情!”
西門禹全身冰冷,他連自己是怎麽走出禦書房的都不知道。
回想小時候,他最開心的事就是去元帥府玩兒。
那裏不但有他最崇拜的鐵血軍帥陸元帥,有比母後溫柔許多的陸夫人,還有可愛的潇潇。每月父皇放他出宮玩兒一次,他除了元帥府,哪兒都不會去。
潇潇小時候總喜歡追在他的屁股後面叫他禹哥哥禹哥哥,還說長大以後要嫁給他。陸夫人直笑潇潇沒羞,但他們最終還是定下了娃娃親。
陸元帥死後,陸夫人也殉情了,潇潇傷心,但卻還會抱着他哭。
不知從多久開始,潇潇性格開始變得乖戾、嚣張,活脫脫的比那些京城公子哥兒更加纨绔。吃喝玩樂嫖piao賭外伴殺人放火,除了嫖piao和殺人以外,她什麽都做了。對他,也再不親密。
他想要靠近她,可是一來母後不讓,二來父皇根本就不允許他私自出宮,還爲他重新選了太子妃,絕口不提小時候定親的事情,陸家也從未将那張定親文書拿出來說過事,仿佛小時候的定親從未發生過一般。
其實他曾想過隻要潇潇喜歡他,他可以先納她爲側妃,等到他當了皇帝,再将與她生的兒子立爲太子來彌補她。直到後來聽說她懷孕了,他才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由始至終他都不明白曾經那個整日跟在他屁股後面脆生生叫她禹哥哥的那個小丫頭,後來是爲何突然就不喜歡與他親近了。
今天,他終于知道了。
心疼的同時,是爲整個陸家感到不平與不值。
西門禹不知道,他和西晉帝的對話早已被一群人聽得完完整整。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從天牢裏劫囚以後跑來找西晉帝撕逼的陸潇潇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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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
“太可惡了!”
“當初我就覺得陸元帥死得蹊跷,竟然真的是他害死的!”
“他這是在自尋死路!”
“與虎謀皮,他這是要葬送整個西晉!”
陸潇潇并沒有屏蔽空間,所以她爺爺和那群西晉的老大臣們方才也是一字不漏的将西晉帝的話聽了去。
大家同朝爲官,都知道西晉帝是個心眼小,又狹隘的人。想要利用陸家打天下,又不信任陸家。隻是沒想到他竟然能無道到這種令人發指的地步!
當初陸開誠元帥可是爲了西晉出征去抗擊東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