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我真的有要事要向皇上禀告沒想到程微會拒絕,素塵險些跪下來哀求。
程微蹙眉:素塵師侄,你應該知道,我已經與太子定親,這個時候進宮實在不合适。你若真有要事禀告,何不請北冥師兄帶你進宮。
師父素塵喃喃,眼睛一亮,對,我去找師父
看着素塵匆匆離去的背影,程微抿唇笑了笑。
二哥交給她的任務,總算完成了。
北冥真人一聽素塵要進宮面聖,頗爲詫異,問了半天卻問不出個理由來,奈何唯一的女弟子百般哀求,他還是點頭應了。
昌慶帝在禦花園的涼亭裏召見了二人。
真人可是來找朕下棋了昌慶帝最近心情頗好,看着北冥真人那張老臉,都覺得皺紋少了許多。
是貧道的弟子素塵說有事要禀告陛下。北冥真人開門見山道。
呃昌慶帝看向素塵,溫聲問道,素塵道長有什麽事
迎着天子目光,素塵手指骨節捏得發白,心一橫跪了下來:陛下,貧道是來請罪的
昌慶帝眯了眼:素塵道長何罪之有
素塵擡頭看了看亭子裏的宮人們。
你們都退下。朱洪喜,守在外頭,不得讓人靠近。
等涼亭裏隻剩下三人,素塵雙手伏地,這才開口:不知陛下可否還記得,那日貧道被先貴妃娘娘召進宮裏來講經,後來您傳貧道前來,爲小皇孫以滴血固魂法治病
昌慶帝思索片刻,點頭:是有這麽回事。當日不是失敗了麽
是失敗了素塵擡眸看一眼北冥真人,咬牙道,那是因爲陛下的心頭血根本無法作小皇孫的藥引
素塵北冥真人壓下心頭驚愕,喊了一聲。
昌慶帝有些疑惑:那又如何
素塵臉上毫無一絲血色,抖着嘴唇擠出一句話來:那說明說明陛下與小皇孫毫無血緣關系
怎麽會昌慶帝一下子呆住,看看素塵,又看看北冥真人,再把目光投向遠處的奇花異草,猛然想到一個可能,你是說,小皇孫不是幽王之子
素塵神情古怪看昌慶帝一眼,橫下心道:其實早在那日之前,貧道就曾以幽王的心頭血替小皇孫治療過。小皇孫确是幽王之子無疑。
說到這裏,素塵伏在地上一動不動,頓覺解脫。
既然幽王要她死,她總要拉上他墊背才甘心
她不可能一直躲在玄清觀不出門。就這樣吧,那種時刻擔心會沒命的感覺她實在受夠了
素塵低着頭,嘴角勾出一抹決絕的冷笑。
噢,是幽王的兒子就好昌慶帝話說了一半,猛然察覺有哪裏不對勁。
小皇孫與他沒有血緣關系,卻是容琛之子,那
不行,他要好好捋一捋
昌慶帝總算理清楚了,臉色難看得吓人,目光猶如化作實質的利刃,射向素塵:素塵道長,你要知道,有的話不能亂說
素塵沒有擡頭:貧道知道。
那你當日爲何不說昌慶帝幾乎是吼了出來。
貧道不敢說
那現在爲何又敢說了
素塵埋頭不語,身子不停顫抖。
昌慶帝閉了閉眼。
是了,如今華氏已死,容琛已不是太子,所以知情人終于敢開口了。
這麽說,容琛竟然真的不是他兒子
華氏華氏
這一刻,昌慶帝恨不得把華貴妃的屍骨刨出來,碎屍萬段
昌慶帝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自己冷靜下來。
此事非同小可,不能隻聽一個道士的一面之詞
真人,今日朕就不留你下棋了。
北冥真人掃了素塵一眼:陛下,我這弟子
素塵道長恐怕要留下來,朕還有許多話要問她。
既如此,那貧道就先告辭。北冥真人長歎一聲,默默離去。
昌慶帝立刻吩咐太監楊良前往幽王府,傳召幽王進宮。
幽王接到傳召,臉色當時就變了。
楊公公,不知父皇因何事傳本王進宮幽王把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入楊良手裏。
楊良掂了掂荷包,頗爲滿意,低聲道:原因咱家不知道,隻是北冥真人帶着素塵道長進宮面聖後,陛下就吩咐咱家過來了。
素塵道長
幽王心裏一沉,再無僥幸。
一定是父皇查到了什麽,叫素塵進宮問話的。他現在進宮,必然兇多吉少。
幽王越想越心驚。
王爺楊良催了一聲。
幽王回神,勉強笑道:本王昨日沒睡好,楊公公容我稍稍收拾一下。
說着又塞過去一個鼓囊囊的荷包。
那王爺可要抓緊着點兒,皇上要您即刻進宮呢。
一定的。
幽王匆匆回屋,換上一身下人裝束,從暗格裏抓出一個錦囊塞進懷裏,随後拿起一把匕首,從暗門溜了
失勢的皇子總是格外凄涼,偌大的幽王府盡管是在白日,依然透着股死寂。
幽王最後看了一眼,頭也不回離去。
是他大意,早先把容煊掐死,就死無對證了
沐恩伯府大門緊閉,後面角門卻是開着的。
什麽人門房攔住匆匆走進來的年輕下人。
年輕人悄悄亮了亮手上扳指。
原來是雙喜啊,你低着頭我都沒認出來。怎麽樣,你老娘病好了吧門房移開身子,讓年輕人進去。
年輕人直奔沐恩伯書房。
沐恩伯此時并沒在書房中,得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
舅父
王爺,你這是
幽王面無血色:舅父,父皇動作比你我想象的還要快,今日已經派人去抓我了
怎麽會這麽快沐恩伯大驚。
他得知案子有了進展,才開始布置,事情怎麽來的如此突然
是素塵那個臭道士。她知道我不是父皇的兒子
這,這,這沐恩伯連連跺腳,王爺糊塗啊,這樣的人怎麽能留着呢
我和母妃也想滅口,可那臭道士狡猾得很,一直躲在玄清觀裏不出來舅父,現在說這些已然無益,錦鱗衛恐怕很快就要查到您這裏來了,咱們還是商議一下對策吧。
昌慶帝等來等去,卻等到了幽王潛逃的消息,勃然大怒,立刻吩咐錦鱗衛包圍幽王府與沐恩伯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