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刀劍無眼,戰争無情,你真的要去戰場嗎
她知道,以二哥的聰明,若是不想去,定然有辦法避開的。
程澈拉起程微:微微,你來。
他拉着她來到窗邊,推窗往外看。
三月的京城街頭熙熙攘攘,往來百姓衣着齊整幹淨,無論是腳步匆匆還是閑庭信步,總比别處的百姓多了一絲從容自豪。
這是天子腳下的百姓獨有的一種氣質,說是虛榮也好,說是驕傲也罷,這些再普通不過的人就是無端多了些精氣神。
恰逢賣花的小娘子從窗下路過,擡頭看到臨窗而立的二人,粲然一笑,舉起手中花籃喊道:公子,可要爲您旁邊的娘子買幾支花
程澈就朗聲笑道:勞煩姑娘給我幾支紅薔薇。
賣花的小娘子脆生生道一句好,精挑細選了幾支開得正好的紅薔薇,用柔韌的青草捆成一束,喊道:公子是要我送上去,還是扔上去
就扔上來吧。
公子您接住了。小娘子顯然已經是駕輕就熟,手一揚就把薔薇花準準的扔了上去,笑着喊道,十五文錢。
程澈伸手接住飛來的紅薔薇,手指一彈。一塊小小的碎銀子落在小娘子手心,把花遞給程微:喜歡嗎
程微接過紅薔薇,笑道:這花雖然有刺。但我很喜歡,多謝二哥。
程澈倚窗緩緩開口:微微,你看,現在的京城多麽熱鬧安詳。可是此時邊疆戰亂已起,百姓人心惶惶,朝不保夕,京城的繁華安穩是守衛邊境的将士們用血汗換來的。
程微望着川流不息的人流。默默聽着。
微微一定聽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句話,國若破,家何以存。所以無論是爲了我們自己。還是爲了大梁,二哥都義不容辭,你明白嗎
程微垂眸,明明知道程澈說的有道理。可一想到此去生死難測。還是苦澀難言,喃喃道:可朝中那麽多武将
程澈伸手,揉揉程微的發:不是我,就是别人。可要是所有人都寄希望于别人,那大梁就危險了。微微,我不隻是你的兄長與心上人,還是大梁的兒郎。當初顧先生教我,老衛國公教我。他們一定不想看到我用一身所學,隻是爲了勾心鬥角。蠅營狗苟,在那泥潭般的衛國公府站穩腳,你說呢
程微擡眸,望着程澈:二哥更不想,是不是
程澈便溫柔地笑了:是,二哥更不想。二哥願用一身所學爲大梁爲百姓們做點什麽,更希望用踏踏實實掙來的功勳光明正大娶你。
我懂了。男兒要當死于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這是二哥的志向吧程微抿唇一笑,無論怎樣,我會一直等着二哥,絕不給二哥拖後腿。
放心,二哥雖有那樣的志向,卻更有凱旋而歸的自信,安心等着我回來就是了。
百味齋一談,不過三日,程澈就以參議的身份随軍離京。
送别那日,程微把熬了一宿做出來的護身符塞給程澈,笑着道:二哥,我們等你回來,到時候你還給我做鹿肉火鍋吃。
好,一言爲定。程澈翻身上馬,回頭望一眼送别的親人們,策馬而去。
三月底的清晨猶帶涼意,和舒緊了緊披風的帶子,走至程微身旁:回去吧。
嗯。
程微面上一點看不出離别的感傷,馬車上,韓氏就嗔道:你這丫頭心還真大,一點看不出來擔心你二哥的樣子。
程微笑吟吟道:西姜蠻夷,二哥出馬還不是手到擒來,我回去要親手釀一壇好酒,等着二哥回來喝。
當她知道,無論碧落黃泉,總能與二哥在一起時,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你還會釀酒了韓氏來了興趣。
咳咳,梅子很快就可以摘了,到時候去老四酒肆打一壇好酒,把梅子丢進去就是了。
這也行
韓氏忽然覺得把閨女養成這樣,将來要想嫁人,任重道遠。
程澈不在身邊的日子,對程微來說就像是揣着無盡心事的夏風,忽然就放緩了腳步,遲遲不見來到。
她白日沉浸在符法研究中,待到夜深人靜之時,卻輾轉難寐。
這一日,程微準備妥當,上了宮裏來接的馬車,前往慈甯宮開始對皇後進行下一個階段的治療。
因嫌車廂裏氣悶,她掀起車簾無意間往外看了一眼,不由一怔。
這條路不是去皇宮的,看路線,似乎是去平王那所民宅
程微皺眉。
這個平王,明明腿腳已經好了,還幾次三番約她見面,被她推拒了後,竟然動上歪腦筋了。
這是打算劫人啊
程微越想越惱。
她知道平王選在這個時候見面,爲免打草驚蛇,定不會把她怎麽樣,可這種被人逼迫的滋味,實在令人氣悶。
馬車繞來繞去,在一處民宅隐蔽的後門停了下來。
平王見程微心切,一直等在那裏,一見車子停下便對車夫點了點頭。
車夫彎腰:姑娘,請下車吧。
裏面一點動靜也無。
車夫一愣,不由看向平王。
平王擔心程微有什麽意外,立刻大步流星走過來。
車夫見狀忙悄無聲息退至一旁。
平王盯着紋絲不動的車門簾,緩了緩神,伸手去掀車門臉,竭力擺出一張溫和的臉笑:三
裏面一隻繡花鞋劈頭蓋臉打過來。
哪裏來的登徒子,竟敢劫持姑奶奶知道我是誰嗎我師父是國師,我外公是老衛國公,我舅舅正在北齊浴血奮戰,我兄長正前往西姜邊境的路上。我的親人師長,都在爲大梁賣命,要是這樣姑奶奶還被歹人欺負了去,簡直沒臉見人了
從車廂裏利落竄出來的少女舉着繡花鞋閉眼就打,毫不留情。
平王完全懵了,一時竟躲不過被鞋底啪啪抽了好幾下,趕忙抱頭鼠竄,喊道:三姑娘,别打,别打,是本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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