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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逸心裏有火氣,他雖然沒有把郭靖當作至交,但是也把他當做好朋友,這麽多年來他對郭靖還是好的,現在卻突然被郭靖懷疑,心裏實在不痛快。他想到黃蓉在這裏,令人厭煩的穆念慈和楊康在這裏,讓他生氣的郭靖也在這裏,便不想再在客棧待了,踢翻了凳子就怒氣沖沖的沖了出去。
黃老邪笑笑,跟在楊逸的身後走了出去,他倒是挺高興黃蓉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惜用計這一點的,實在是和他這個爹很像。
楊逸隻悶頭向前走着,并沒有注意自己走的是什麽路,而黃老邪則隻注意着保護楊逸這個知己,對于路邊兩側建築物的改變也是毫無所覺。所以當楊逸走到路的盡頭擡頭一看,面前是大門正上方挂着一塊空白牌匾的高大建築物。
南風館的門口站着一個穿着藍色棉袍的中年男人,看起來頗有一股子文人氣息,他看到楊逸和黃老邪便笑着說道:“兩位請進,今天由尚雲公子登台,現在快要開始了,兩位快進來吧。”
楊逸覺得這地方奇奇怪怪的,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家店門口挂的是空白牌匾,不過見店内裝飾文雅,又聽說有人登台表演,就以爲這是家戲院。楊逸本來就想找個事情洩郁悶的心情,雖然他不喜歡聽戲,不過總比回去看到郭靖他們來的好,便跟着男人招呼來的小厮後面走了進去。
黃老邪愣了愣,他自然知道這是南風館,當年他喜好舞文弄墨的時候也和一些人進去過,在文人雅士之間這算是一種雅事,不過在普通人看來則上不得台面。黃老邪沒想到楊逸也有這種喜好,不過他到不在乎這些,見楊逸已經進了裏面,就跟着走進去了。
大堂裏确實和普通的戲台子差不多,隻是裏面座位不過幾十個,而且戲台上也沒有和普通的戲台子似的挂着五顔六色的布簾子,反倒是隻在戲台的中央放着一個琴桌,琴桌上還燃着一個青銅香爐。
小厮帶着楊逸和黃老邪進了樓上的包間,然後又立刻叫了人擺上了一些水果點心,還泡了一壺好茶,等小厮關上門的時候,台上面就走上來了一個穿着紅色裙子的人。
楊逸透過開着的窗戶看着台上抱着古琴,邁着蓮步慢悠悠的走到琴桌前坐下的人皺起了眉頭,因爲雖然那個人長相秀麗,但是楊逸可以确定那個人是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卻穿着女子的裙子,渾身上下一副女子的作派,實在是奇怪。
“黃老邪,這是男人吧?”楊逸指着開始彈琴的人問道。
黃老邪點點頭,說道;“台上的自然是男人。”
“可他爲什麽穿女人的衣服?”楊逸問道。
“子君若是不喜歡,可以去後面讓小厮找不做女子打扮的人來服侍。”黃老邪靠在凳子上,半眯着眼睛說道,可是看出來他現在并不是很高興,特别是在說“服侍”兩個字時,幾乎是咬着牙了。
“啊?”楊逸有些不解,希望黃老邪能夠說清楚一點,可是黃老邪卻隻是拿過桌上的茶喝了起來,絲毫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楊逸翻了個白眼,不解釋就不解釋,反正這人彈得琴還算好聽,他聽聽也好。楊逸拿起盤子裏的點心一邊吃着一邊想。
半個時辰之後,台上的人已經在談第三曲子了,楊逸打了個呵欠,扭了扭腰,戳了戳在假寐的黃老邪,見他動了動眼皮,就說道:“我去上過茅房,馬上就回來。”
黃老邪閉着眼睛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楊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出了包廂,在樓梯口站着幾個正在偷聽的小厮,其中一個看到楊逸立刻笑眯眯的湊過來問道:“公子這是要去哪,小的給你帶路。”
“茅房。”
“公子請跟我來,茅房在後院。”小厮聽了馬上說道。
楊逸一路跟着小厮穿過過道出了屋子,然後進了一個很大的院子,這院子是典型的江南式的花園,裏面假山林立,花草橫生,隻有一條七歪八拐的青石小道在這些景物中若隐若現。
“公子跟緊小的,我們這院子大,天太黑了容易走錯路。”小厮提着一個燈籠走在前面說道。
其實這院子裏也點着很多的燈籠,隻是園子太大,樹木花草什麽的也多,燈光多半給擋住了,所以看起來烏漆抹黑的。楊逸緊跟在小厮的後頭,走了一會就到了一間小小的屋子前。
“公子,茅房到了。”小厮開了一間屋子的門,一股臭味就沖了出來。
楊逸看着明顯是想在門口等着他的小厮,便說道:“你回去吧,這短短的路我已經記着了,你把燈籠放這裏就好。”
“好的公子,那小的就走了。”小厮立刻把燈籠放在了地上,然後一溜煙的跑走了,他正急着要看尚雲公子彈曲子呢,自然樂意楊逸不要他守着。
楊逸搖搖頭,先給茅廁來了個清理一新,然後才走了進去。這古代就是這點不好,無論建築多豪華,這茅房外表多好看,裏面也都是一樣的臭。
上完了廁所,楊逸便拿着燈籠準備回去,這時卻聽到有人在唱詩,楊逸覺得好玩,便跟着聲音走了過去。
歌聲是從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裏傳來的,楊逸小心的走過去,透過窗紗看着裏面的情景,卻看到一個衣衫半褪的漂亮男人站在房間的中央,手裏舞着扇子慢慢的唱着柳永的詞,而男人的對面席地而坐着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那男子的身邊是幾個光着身子擺着求歡姿勢的男孩子。
楊逸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現在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倒底是到了什麽地方,這是南風館。楊逸心裏氣極了,他知道黃老邪一定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的,卻沒有告訴他,害他看到這樣污染眼睛的事情。
“誰?出來!”
正當楊逸準備離開的時候,裏面的白衣男子卻突然喊道,一邊幾根毒針從窗戶裏射了出來,擦着楊逸的梢掉在了地上。
楊逸心裏又羞又惱,順手想要抽出自己腰間的鞭子時,卻現自己腰間隻有一個荷包。楊逸在心裏又給黃老邪記了一筆,便轉頭迎上了攻上來的白衣男子。
歐陽克本來正舒舒服服的看着眼前的表演,卻感到纏在自己手腕上的毒蛇有異動,知道是有人偷窺,立刻怒火中燒的對着窗外射了毒針,見毒針似乎沒有傷到人,又拿着自己的扇子沖出了房間。
“我想是誰做得出偷窺的事情呢,原來是之前的偷藥小賊啊。啧啧,可惜長了一副好容貌,不如你跟了我,我就不計較你偷藥又偷看的事情了。”歐陽克顯然還記得楊逸,此時便收了攻勢扇着扇子笑眯眯的調戲道。
“去死!”楊逸聽了這話臉色立刻黑了,毫不客氣的對着歐陽克一腳踢過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不把你弄回去好好□□。”歐陽克畢竟是由西毒歐陽鋒傾力教導的,武功比起楊逸現在好上很多,所以他身形一閃躲開楊逸的一腳,反手對着楊逸扔出了袖子裏的一包藥粉。
楊逸初入江湖,并沒有什麽和人對戰的經驗,之前就算打起來也沒有人使過詐,便沒有想到歐陽克會對着他撒藥,一時不注意就吸了一點粉末進去,立刻覺得頭暈目眩,身體有些無力。
“這可是我精心調制的軟骨散,你吸了一口五天之内就無法動彈,呵呵,來人呐,把這個小美人給我擡回我暫住的客棧去。”歐陽克扇了扇扇子,把自己身邊的藥粉扇掉,對着楊逸笑着說道。
“住手!”黃老邪因爲楊逸一直不回包廂就出來尋找,沒想到卻看到楊逸被欺負
“你是誰?”歐陽克問道。
“東邪黃藥師。”黃老邪說道,一邊上前抱住靠在柱子上正在搖頭的楊逸。
歐陽克臉色一變,立刻對着黃老邪做了個揖,說道:“在下歐陽克,我叔叔是西毒歐陽鋒,拜見黃老前輩。”
“解藥拿來?”黃老邪沒有理歐陽克,隻是臉色很不好的問道。
“無需解藥,等藥性過去了就沒事了。”歐陽克立刻說道。
黃老邪聽了便彎腰抱起楊逸,使出輕功一下便消失了。黃老邪抱着楊逸并沒有回原先的客棧,而是重新找了一家很好的客棧包了一間上等房。
黃老邪把楊逸放在床上,握着他的胳膊又仔細的診了診脈确定楊逸确實沒有中毒之後,才問道:“子君,你感覺怎麽樣?”
“還好。”楊逸搖搖頭說道,其實他的身體體質很好,歐陽克的藥藥性雖然烈,但是對楊逸來說卻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藥,此刻他已經感覺好了很多,隻是還有一些頭暈而已。
“子君你晚飯并沒有吃多少,我去讓小二送一些飯菜上來,你先休息。”黃老邪說道。
“你先讓小二送些洗澡水來,那藥粉灑在身上,我總覺得有股子脂粉味道。”楊逸皺着眉頭說。
黃老邪點點頭,便出門去找小二了,沒幾分鍾幾個客棧的下人就擡了一個裝滿了熱水的浴桶走了進來,黃老邪則端着一托盤的飯菜跟在後面。
下人把浴桶放在了房間内的屏風後面,便匆匆離開了,黃老邪把門關上,看着楊逸說道:“子君要我扶你起來嗎?”
“不用。”楊逸坐起來揉着腦袋說道,一邊自己走到了屏風的後面。
黃老邪慢吞吞的吃着菜,耳朵卻豎着聽着楊逸在屏風後面悉悉索索的脫着衣服,然後又聽着楊逸進了浴盆,接着便是一陣陣的水聲。
黃老邪的心思開始動了起來,他雖然有些怪癖,但是在沒娶馮衡之前也有幾個紅顔知己,其中也有男子。黃老邪自然知道男人之間的事情是怎麽回事,也知道男子之間的滋味如何。一開始他隻是單純的希望找個知音,卻在今晚知道楊逸好男風之後心思變的不單純了起來。若是楊逸同他不隻是知音好友,更是契兄弟,那麽他以後是不是不會再覺得桃花島冷清了。
楊逸完全不知道黃老邪的心思已經開始變味了,還在浴桶裏拍着水脾氣。楊逸現在恨死黃蓉他們了,要不是他們郭靖一定還乖乖的十分聽話,現在卻因爲那三個人而生了間隙。雖然楊逸知道以他和郭靖的脾氣早晚都會分道揚镳,但是他不希望兩人是以這種情況分别的,那實在是太憋屈了。
“黃老邪,你最好把你女兒送回桃花島,不然她要是再惹我,我一定不會客氣的。”楊逸狠狠拍了一下浴桶裏水喊道。
“我會讓啞奴帶她回去的。”黃老邪看着楊逸從浴桶裏跨出來投在屏風上的影子,聲音有些低啞的說道。
等楊逸吃完飯已經是半夜了,他穿着裏衣爬到床上就開始睡覺,卻現黃老邪也躺了下來。楊逸皺着眉頭,說道:“你幹什麽睡我床上。”
黃老邪拉過楊逸身上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身上,說道:“這裏隻有一張床。”
“你可以去再定一間房間。”楊逸說道。
黃老邪用内力弄滅了桌上的蠟燭,閉上眼睛說:“子君,大半夜的還是早點睡吧,店小二都睡了,哪裏去定房間。”
楊逸無奈,隻好把身上的被子拉掉,從裏床又拉了一床被子蓋在了身上,閉眼睡了過去。
等到楊逸睡着了,黃老邪就側過身子睜開了眼睛,房間裏很黑,黃老邪的眼睛卻可以十分清楚的看清楊逸的輪廓。黃老邪伸出手指,在空氣中輕輕的描摹了一遍楊逸的輪廓,然後勾着嘴角睡了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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