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屍體一口一口被比克大魔王吞進肚子,感覺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僵在那裏,就在這時,比克大魔王似乎察覺到了白昊的存在,回過頭來看了白昊一眼。
那滿嘴的人血,有些猩紅的眼睛,卻是讓白昊頭皮陣陣發麻,情不自禁後退了兩步。
這家夥,比吃人的狼還可怕呀!
就在這個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白昊不禁松了口氣,連忙拿出手機,竟然是溫老打過來的,心中不免一喜,好長時間沒有和老頭子好好聊聊,怪想念他的。
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比克大魔王,白昊三兩步走到牆角接通了手機,登時裏面就傳來了溫老爽朗而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哈哈,白昊吾徒,兩天不見,近來可好,哈哈,可曾想念爲師?”
聽到溫老的聲音,白昊心中暖暖的,感覺安甯了不少,臉上露出笑容,笑着說道:“自然是想的!老師近來可好?”
“哈哈,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麽好不好的,每天打打坐,練練功,釣釣魚,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快活似神仙啊,哈哈。”
小白河邊,溫老一手拿着手機,另一隻手裏握着一根魚竿,靠在身後的大樹上,溫和的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樹蔭,在他身邊,放着一副茶具,一個裝魚的竹簍,而溫老,長須飄飄,一臉的輕松寫意。
河中央,水花翻騰間,不時能看到一條白色的匹練不斷從水裏冒出,時隐時現,竟是在追逐水裏的遊魚,嬉戲玩鬧,如果白昊在這裏的話,一定能認出,那是他的“兒子”小白。
而此刻,老遠就聽見手機裏傳來的白昊的聲音,小白修長的身子嗖的一下從河中央竄了出來,快速遊到溫老身邊,眼巴巴注視着溫老手裏的手機,眼神中隐隐有水霧浮現。
它,想白昊了!
“您老人家過得舒心就好,呵呵!”聽見溫老的聲音,白昊輕輕笑了一聲,卻全然不知小白正在聆聽着他的聲音。
“今天老夫給你打電話是要你辦一件事的!”兩人相互問候完畢,溫老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還記不記得老夫給你說過,老夫有一個孫女?”
白昊呆了一呆,想了一下便說道:“自然記得,我記得您說過她好像要來看望您老呢?”
“沒錯,她乘坐的飛機估計今天下午到省城,想要找我,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老夫要你去省城接她,怎麽樣,沒什麽問題吧?順便告訴你,我家靈兒可是一個美女哦,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說不定你可以抱得美人歸呢!”
電話那頭,溫老有些猥瑣的嘿嘿笑道。
聞言,白昊滿頭黑線:“美不美還是等我見了她再說吧,您告訴我哪個航班,以及正點到達時間,我現在趕過去應該能趕到省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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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一輛銀白色的公交車疾馳而行,兩側連綿起伏的群山陡峭挺拔,有些地段甚至呈九十度,上面的石頭仿佛要掉下來似得。
白昊從上了車開始就一直沉默着不說話,神情有些傷感,上午溫老給了他一個電話号碼,卻是讓白昊的情緒有些複雜起來。
這個号碼?
會是她嗎?
不,不會的,溫老的孫女應該姓溫,怎麽可能是劉呢,可是這個電話号碼?
88888888,太熟悉了,太不同尋常了!
再次看了一遍那熟得不能再熟的手機号碼,白昊的思緒不禁回到了一年前,剛剛去燕京上大學的那會兒。
那個時候,周末他去外面做兼職,第一份工作就是一個家教,那是他一年之中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唯一一份工作。
對象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高中女生。
剛開始,白昊和很多第一次做家教的大學生一樣,是懷着一份忐忑不安的心情去的,可是,誰曾想,這一去,差點進了“地獄”。
當家教?可笑!對方不僅知識一點不比他差,見識更是比他高出好幾個等級。
皮膚白皙,長得美,一個人更是在燕京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方獨占一處占地上百畝的獨門别墅,别墅裏圈了一座小山。各種豪車,天天換着開,用白富美來形容她,簡直一點都不過分。
這種人,需要家教嗎?
起初,白昊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隻是抱着有錢賺就行的心思去了,可是這一去,立刻讓白昊意識到,對方,壓根不需要家教,而是一個“玩具”,或者說玩伴更爲合适。
頑劣不堪,古靈精怪是她留給白昊的第一印象。
第一天去,白昊就遭到了好幾條狼狗的追逐、撕咬,雖然那狗不是真咬,但卻吓破了白昊的膽子。
想跑?别墅門早關了,往哪跑?
呼救?百畝大的别墅隻有兩個人,誰會來?
第一天,白昊差點被吓得尿褲子。
晚上拖着疲憊的身體好不容易回到學校,白昊打定主意打死也不敢去了,可是剛一到周末,縱使千不肯萬步肯,還是被一輛時髦的瑪莎拉蒂帶走了,不,應該說是抓走了,這位白富美身手好的出奇,任憑白昊如何反抗,依舊擺脫不了被制服的命運。
一連好幾周,白昊隻能無奈的被帶走。
給她養狗,給她養羊,給她種草,給她拔草,給她講故事,給她扛東西,陪她逛街,陪她玩,陪她瘋,陪她……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白昊的家教生涯就是在這樣“痛苦不堪”的日子中度過的。
記得有一次,這位白富美開着那輛瑪莎拉蒂,載着白昊出了市裏,一直往郊區開去,就在白昊疑惑不解的時候,她竟偷偷告訴白昊:他們今天來,是來偷桃子的。
自然,又是白昊去偷,而人家——把風。
結果就是桃子偷到一半,被種桃的農夫發現了,白昊被抓,而白富美,早就跑的沒影了。
還有一次,那是冬天,她載着白昊去北海吹海風,兩人下了車走在軟綿綿的沙灘上,望着一塵不染的海灘與一望無際的海面,她突然想遊泳了。
大冬天的,下海遊泳?除非腦袋秀逗了。
這一次,白昊是甯死不從,可依然擺脫不了陪人家冬泳的下場。
結果很凄慘,也很丢人:人家一個身材柔弱的女孩子家好好地,沒有絲毫冷意,而白昊自己卻是被凍感冒了。
……
一年的時間,跟着這位白富美,吃了很多罪,當然也見識過很多以前從來沒有機會接觸的東西,把白昊從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大學生轉變成了一個社會青年。
心情,很複雜,愉快與痛苦并存吧。
“這麽長時間沒見,還真的有些想她了,上次離開燕京的時候,沒有給她打招呼,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或許,我在她眼裏,永遠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具罷了!”
望着窗外不斷閃過的山巒,白昊自嘲一笑,兩人的身份相差太懸殊了。
“到底是不是她?”
“希望……”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