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爆棚的加賀楓擡頭一看有個黑色不明物體扭動着飛過來,右手握住的安全護欄立即被她當成長鞭向上斜抽,赤光四射挾風掃向空中無從借力的秦信!
勁風壓面,秦信陡然屏息,“劍士不死于徒手”的蝶化之力沖向腰下半截,臨時将下半身強化爲高密度的沉重材質。
雖然如此神技用在這種場合實乃明珠暗投,但被蝶化能力驟然增重的秦信得到了一個豎直向下的加速度,正好此時他背後那團許退的蝶化之力再次爆炸,他又獲得了一個向前的推進力。
根據廣義相對論,在引力場中是質量的分布決定時空的性質,變速運動中有質量的物體變得更重造成時空扭曲,而引力實際上取決于這片時空的曲率!
那麽當一個高速運動的物體突然增加了質量,莫名其妙地獲取了向下的加速度,而且在物體上附有源于靈長類生物精神的蝶化之力提供動力時!就會……咳咳,究竟會怎樣我們也不得而知。
總而言之秦信好比使了個千斤墜,蝶化能力下空中的身體直線速降,重重落在地上。此時赤光纏繞的安全護欄從他頭頂呼嘯着掃過,秦信的頭皮在冷風刺激下産生了一種電擊般的麻栗感,那是恐懼的椒鹽餘味。
一擊不中!
扭曲破裂的安全護欄砸空在路面上,那玩意兒在加賀楓的怪力下已經扭得像dna雙螺旋模型一樣,護欄支柱犬牙差互殺傷力更上一層樓,好似一條倒刺駭人的鋼鐵貓舌把路面舔得像被硫酸毀容的青春痘士。
在空中時秦信還想着和役使赤猿的金發女子有話好好說,雙方握手言和一起去砍翻無恥逃跑的腹黑妹控許退,但當他落地站穩踏上仿佛有一群凹凸曼戰鬥過的滿目瘡痍的公路,血液裏沸騰的黑色破壞因子已經湧滿了清醒的大腦。
考慮到他之前對蝶化之力的運用,這種情況實屬正常:
“男人下半身變硬的時候,總會有些什麽混進腦漿。”
火場似的高速公路,烈焰似的赤光,扭曲的鋼鐵,開裂的瀝青水泥。
充斥着破壞色彩的殘斷景物捅穿撐爆了秦信演出平和日常的視網膜!暗紅欲燃的視野取而代之,這時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用大腦思考,還是任憑破壞的欲望支配。
秦信脫下黑色運動服上衣擰成一束,蝶化能力運作下,一柄布料凝成以拉鏈鋸齒爲鋒刃的黑色螺旋劍即刻出現在手中。
他雙手高舉過頭,握劍橫鋒,恍若天覆陰雲雷霆暗藏的氣勢在煌煌赤光中擠出立足之地,仿佛如淵濃墨中的一星空白。
冬名秘劍起手,大上段·雨蓄!
秦信脫下黑色外套後隻穿着單薄t恤,貼身布料凸顯出全身如鋼塊壘。大口呼着白氣圓睜暗紅雙目的秦信持劍而立,隻等火紅皮衣的金發女子走入劍鋒所及之三尺。
“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撕碎她!”
這腦中擴散的狂熱聲音可不是小石子扔進水潭那樣的漣漪,而是拔起龍墟之山投入鲸川之海時激起的狂瀾,足以淹沒一切理智!
暗紅和墨黑在腦海中混雜騰湧!秦信每一個細胞核都在興奮地顫動,這時候的他甚至覺得自己比全盛時還要強大。
如山似嶽的赤色猿猴疑惑地停下了腳步,拖着安全護欄走近的金發女子加賀楓目光在秦信臉上停留了片刻。
加賀楓扔掉了扯下來的安全護欄,大大咧咧地拍去手上的灰塵,背後的赤猿暴躁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無聊地坐在地上用杯口粗的手指掏耳朵。
“你不用拳頭?”金色長發女子一挑下巴,饒有興緻地問道。
漆黑的劍士低吼揮劍,仿佛陰雲密布的天空落下傾盆大雨,赤光之中,雨傾如注!
……
“嗤。”
比米粒還小的微型爆炸在煙頭前産生,恰到好處地壓滅了所有火星兒,連煙灰都沒有灑落一粒。
許退随口把熄滅的煙頭吐進鐵蓋半掩的生鏽垃圾桶裏,打開保溫箱伸手拿出了一盒披薩。他躲在凜森鎮邊緣一條窄巷裏,看着遠處閃動的赤光準備把披薩吃完。
“回去就和小衿說一直堵車好了。”
許退端着橘黃色的硬紙披薩盒掀開翻蓋,還保留着大部分熱意的誘人香味飄了出來,剛剛拆開的盒子裏,卻隻剩下5塊披薩。
許退看了眼披薩上消失的扇形空白,急忙扭頭向左。
一個穿着皺巴巴黑襯衫的頹廢男子靠在窄巷牆上,右手正把披薩剩下的酥脆厚邊塞進嘴裏,此人吃相極其糟糕,手上臉上全是油,嘴角還沾着一絲疑似蟹肉的白色肉絲,周身散發着殘餘酒氣。
頹廢男用手抹抹嘴吸溜着鼻子,對許退道:“手快有,手慢無哦。”
許退急忙看向手裏的披薩盒,果然又少了一塊。
杜川嚼着第二塊披薩,擡擡頭示意遠處的赤光:
“你又惹她了?”
許退皺着眉把盒子裏剩下的四塊披薩疊起來塞進嘴裏:
“她超速。”
杜川擦擦鼻子:“她要是超生才和你有關系,超速你管她幹嘛。”
“低俗。”許退把保溫箱扔給杜川,自己又點了根煙,“我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我不會跟她結婚。第二,我不想和你說話。”
“還是得說兩句吧,退仔,比如你把我的學生扔給暴走前女友自己落荒而逃的事情。”杜川湊近許退身前,酒氣熏人。
許退冷笑道:“留下他又怎麽樣,那小子用鼻孔看都知道是秦野的種,那女人跑回副食店拿糖給他吃都來不及。”
杜川閉上眼睛誇張地抽動鼻孔:“二十三年陳的老壇醋,酸到腸穿肚爛啊。”
許退冷哼了一聲明顯不想談這個話題,語氣一轉問道:
“你今年去嗎?”
“不去。男的也就算了,那些女人越老越不可愛,還有伊勢守老師那張臭臉,說到底同學聚會有什麽意思……”杜川低頭拆開一盒披薩。
“我說禦前演武。”許退加重了音量。
“同學聚會好歹還有十幾個相熟的妹子,說不定還能暢叙别情以炮會友,禦前演武就是去看那些幹巴巴的老頭打王八拳,然後自己也上台和人打王八拳,有什麽意思?”杜川仰頭看着窄巷上空的一線夜色,不耐煩道。
“随便你。杜澤前天……唔。”
許退話沒說完就被一隻手用力捏住了臉,一塊酥軟披薩蠻橫地塞進他嘴裏,鐵鉗似的右手隔着臉捏住了許退的兩排牙齒。
血腥味從許退口腔裏擴散開來,像暗紅色的魚群。
“退仔,這麽多年了,你說話還是不會看氣氛,我記得你是天蠍座?”杜川低下頭盯着被他捏住臉的許退,眼神深如淵井。
“做妹控還是白羊座比較好啊,不如我送你重新投個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