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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命力簡直太頑強了,雖然沒看見她有任何武器,從她那纖細如玉蔥般的手指上,也看不到半點老繭,但她受的這些傷,換做一個普通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明顯是被芒砀河沖下來的,卻沒被淹死,也沒被芒砀河中的水生魔獸給吃了,這在滕飛看來,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奇迹。
隻是這女人性子似乎很清冷,除了給她療傷的時候,說了那麽兩句話,之後便一言不發,靜靜的躺在那裏恢複着。
滕飛倒也沒覺得有什麽意外,相比之下,家族裏那些不是嘲笑諷刺,便是同情憐憫的目光,讓他更願意跟這白衣女子在一起。
出了一身的汗,滕飛安置好白衣女子之後,直接跑到河岸邊,脫下衣衫,一個猛子紮下去,一口氣遊到河中間,才冒出頭來,長出了一口氣,不知爲什麽,在他十三年的時光裏,從未像現在這樣快樂過。
我竟然救了一條人命!我……不是廢物!是的,哪怕我不能修煉那東西,我也是有用的!
滕飛甚至有種想要大聲宣洩出來的沖動,考慮到白衣女子在那靜養,他還是理智的閉上了嘴巴,遊到河邊,一頭鑽進那些紮根在岸邊的灌木叢中。
不大一會,便拎着用樹枝串着的三四條一尺多長的魚上了岸。
将濕漉漉的頭發攏在後面,找了一些枯枝和幹草,用火折子點着,将這幾條魚收拾幹淨之後,串起來烤着,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小袋鹽,均勻的灑在魚身上。
在這裏抓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整個滕家,怕是也隻有這麽一個異類,會做浪費時間去抓魚來烤着吃,一會的功夫,幾條魚便散發出香氣。
烤好之後,滕飛轉過身,差點吓到把手裏的魚扔到地上,因爲那個白衣女子,正披着他的衣服,靜靜坐在簡陋的窩棚門口,剪水般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你,你怎麽能坐起來了?你需要躺着靜養的!”長出了一口氣,滕飛開口說道。
“我?沒事的。”白衣女子淡淡的說道,然後看着他問:“這是什麽地方?”
“滕家鎮!”滕飛走過去,把一條魚遞給她,臉上湧起幾分自豪。
任何一個滕家子弟,都會爲這感到驕傲,一個小城般的大鎮,以家族之姓命名,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白衣女子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微微蹙起了兩條好看的眉毛,拿着那條烤好的魚,臉上略帶着幾分清冷。
“您是冒險者嗎?”滕飛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
“冒險者?”女子秀眉微蹙,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輕聲道:“算是。”
算是?滕飛有些郁悶,心說這算什麽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麽還算是?
看看太陽已經落到山下,有些暗下來的天空,滕飛雖然有些不想離去,卻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回去了,他看着白衣女子說道:“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白女女子臉上沒有絲毫意外,點頭道:“好。”
滕飛沖她點點頭,把另外幾條烤好的魚,放在她面前的草堆上,又去找了一些粗大的枯枝,用劍砍斷,填到燃燒着的火堆上,做完這一切,才告辭離去。
看着滕飛有些單薄的背影,白衣女輕輕的笑了笑:這少年,心倒是挺細的。
第二天一大早,滕飛罕有的沒去演武場找虐,還悄悄的跑去鎮上的衣服店買了幾套女子的衣物,認得他的服裝店老闆娘還很驚異,心說難道滕家這位不能習武的公子,有心上人了?居然學會給女孩子買衣服了,看來,也不是那麽不中用嘛!
滕飛拎着包裹,朝着鎮外走去,忽然被幾個人擋住道路,滕飛擡起頭,他認得攔住他的人,是滕家鎮上另一個僅次于滕家的家族,拓跋家的一個嫡出少爺拓跋敏洪。。
鬥氣武者,一階三級!
在他這個年齡,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一階三級,如果加入真武皇朝的軍隊,甚至可以直接擁有一個低級軍官身份!
要知道,尋常人,想要直接擁有一個哪怕最低級的伍長身份,那也是難比登天!
“呦,這不是……滕家的嫡出公子,滕飛同學嘛!急急沖沖的,要逃荒嗎?”拓跋敏洪臉上帶着嘲諷的笑意,掃了一眼滕飛手上的包裹。
拓跋敏洪跟滕飛,在幾年前,同上過一家啓蒙書院,因此,也确實算得上的同窗,隻是這個拓跋敏洪,仗着可以修煉鬥氣,像是一直驕傲的小公雞。
爲人尖酸刻薄性子自私陰冷,因爲滕飛每一次的成績都好過他,所以,一直看滕飛不順眼。加上兩個家族之間,也有明争暗鬥,所以,兩個家族的子弟,每次見面,都跟鬥雞似的,相互嘲諷,大打出手那也是常有的事。
“你管不着!”滕飛饒過拓跋敏洪,不想理會這種人。
“我們家少爺主動跟你說話,那是看得起你,一個廢物而已,嚣張什麽?”拓跋敏洪身邊的一個随從,冷笑着攔住滕飛。
滕飛甚至沒有看一眼拓跋敏洪的這個随從,完全給他無視了,這種人,就是你越搭理他,他越來勁。
“不要這麽說,好歹,我們也是同窗過,滕飛同學的文才,還是很不錯的。”拓跋敏洪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郁,卻是笑着說道:“聽說,你家裏不許你再修煉武技,要送你去青原書院?那裏,我還有幾個不錯的朋友,要不要我打個招呼,讓他們照顧你一下?”
拓跋敏洪特意把照顧這兩個字,咬的用力了一些。
“不需要,我還有事,請你讓開!”滕飛一臉平靜,無視拓跋敏洪陰陽怪氣的聲音。
“小子,别給臉不要!”拓跋敏洪的臉色猛的沉下來,冷冷的看着滕飛:“你這個廢物,一輩子的廢物!相信我,很快,你就會知道,一個失去家族依托的廢物,将會多麽可憐!啧啧……那真的是……很可憐!”
“哦。”滕飛淡淡的哦了一聲,繞開拓跋敏洪,徑自離去。
拓跋敏洪有種狠狠一拳打在空氣中的感覺。
“孬種!廢物!垃圾!”拓跋敏洪朝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冷笑道:“文才好頂個屁用!老子一腳能踹死一百個你這樣的!青原書院?等你去了,老子一定招人好好招待你!”
已經走出十幾米遠的滕飛,猛的站住,緩緩轉回身,清澈的目光望着拓跋敏洪,直到把拓跋敏洪看得有些發毛,才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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