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響起在霍元真身後的聲音,宛如高山流水,石上清泉,聽在耳裏,本來還有些躁動的心情竟然不知不覺的平靜了。
緩緩的回頭,一個白色身影在觀音殿前的大樹後面看着自己。
沒有了那個巨大的鬥笠,女子的面容露出了一半。
爲什麽說一半?因爲女子的身體和臉龐都有一半被樹幹擋住了,身上還是那寬大看不出身材的白袍,若隐若現的臉龐美的讓人窒息,雖然不能全部得見,卻讓人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
這是霍元真第一次看到白衣女子的姿容。
任憑方丈佛心堅定,定力出奇,這一刻也好似胸口被人狠狠的擂了一拳,呼吸都有些急促。
雖然還沒有看到全部,但是那冰山一角,已經讓人神往。
霍元真不是沒見過美女,李青花、東方晴、安如幻、甯婉君、羅彩衣、慕容秋雨、許纖纖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各個都是國色天香,而且每個人氣質不同,春蘭秋菊,各擅其欠
若是想要在這些女子裏面選出一個最漂亮的,霍元真還真無法選擇。
可若和眼前這個女子相比,衆女容貌上或許不差什麽,但是此女的氣質,那種空谷幽蘭般的感覺,那種不似人間女子的聖潔,卻是衆人無法比拟的。
就連霍元真都被震撼了,可見此女的容顔已經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可是這白袍女子隻是在樹後看了霍元真一眼,就轉身躲到了大樹的後面,看不見身影了。
恍惚之間,霍元真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不願意她的容貌在這人群之中惹出什麽麻煩來。
看了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卻好像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個天仙化人的女子,霍元真心裏也有些疑惑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邁步走到了大樹的後面,卻發現樹後空無一人。
“在上面呢。”
女子的聲音再次在耳邊回響,霍元真擡頭,郁郁蔥蔥的枝葉間一抹潔白一閃而過。
霍元真剛剛轉過大樹,也無人注意到他,他腳尖l點地,也縱身上了這顆大樹。
當初建設少林的時候,霍元真最先弄的就是這些樹,其中一些樹都是從後山移植過來的,其中這顆槐樹生長的最爲茂盛,枝葉繁茂加上如今正是夏季若是有心在裏面隐藏尋常人還真是發現不了。
但是畢竟這樹也不可能遮蓋所有的一切,霍元真還是有些擔心,尋常人看不到,這裏還是有很多武林人士的,難道就沒人能夠發現嗎?
上得樹來,看到那白袍女子坐在一根樹枝上,那樹枝不粗,微風吹來甚至上下顫動着宛如走鋼絲一樣。
到了這個時候,霍元真才算真正看到此女子的真容。
霍元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副容顔,隻是看着對方眉心那顆鮮嫩的紅豆發愣。
女子微微的皺眉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眉心的紅痣,輕輕開口道:“這是天生的。”
看到她在意的樣子,霍元真才收斂心神,對女子笑道:“姑娘天人之姿,即使貧僧遁入空門,也想多看幾眼,佛心不堅,慚愧慚愧。”
看着霍元真這麽快的恢複,并且看自己的目光中并沒有亵讀和貪戀之色,女子居然輕輕的拍拍胸口,如釋重負的道:“方丈果然非同凡人,這樣說話我就自在多了。”
她的話,霍元真能夠理解,在這副容貌面前,基本不會有人能淡定下來,她肯定見的多了,也讨厭這種事情,反而是自己,已經惹下了一身的情債,雖然女子夠美,但是自己也不會心中再有其他想法,反而容易獲得她的好感。
霍元真也選擇了一根樹枝坐了下來,和女子相距不到兩米,還是有些擔心的往下面看了看。
畢竟他身爲方丈,若是被人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坐在這裏,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女子看出霍元真的擔心,輕輕開口道:“不必擔心,他們看不到這裏。”
霍元真一愣,仔細往下面看了看,果然,周圍的人雖然多,而且也有很多人不時的到處張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注意這裏。
霍元真能看到周圍的人,周圍的人自然也能看到這裏,尤其女子一身白衣,很少顯眼,若說一個看到的都沒有顯然不現實,但是事實就是,沒有一個人看到。
心裏由衷的贊歎:“姑娘神功,讓貧僧歎爲觀止!”
霍元真知道有些手段能阻擋先天圓滿的天眼窺探,但是這種可以輕易阻隔他人目光的方法,他還是聞所未聞,所以這句話說的也是極爲真誠。
女子秋水般的眸子看了霍元真一眼,居然也重重的點頭!萬萬我相信你說的話行……
她還真是不懂得客氣,霍元真心裏暗想,臉上一點也不曾表露出來,隻是有些歉意的道:“真是對不起姑娘,昨夜貧僧有事耽擱了,現在才得到空閑,讓姑娘久等了。”
女子微微搖頭:“等了一陣,但是也不算很久,反正我無論在什麽地方呆着都一樣,在這裏看看風景也很好。”
霍元真一陣無語,女子的說話方式讓其有些不适應,她似手沒有普通女子的那麽多情緒,總是一個神态,一個語氣。
剛才自己來到這裏,女子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語之中似乎有一絲不滿,現在想來,好像也不是那麽确定了,這樣的人,會有生氣這種情緒嗎?
女子繼續道:“你傳經給天竺,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你很棒。
霍元真即使臉皮夠厚,但是面對這天人般的紅顔誇獎,也是忍不住老臉微紅,因爲他心裏有鬼,給天竺傳經是不錯,但是最重要的,自己是惦記那神秘獎勵。
所以女子的誇獎,霍元真受之有愧。
“不說這個了,姑娘,這是你的快樂,現在貧僧還給你。”
霍元真說着雙手遞過了那個鬥笠。
女子看了一眼,伸出手相接,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你先保存着,過一陣再還給我。”
不知爲什麽,她的話語中有些猶豫,不似平時般淡然,似手心裏在矛盾什麽。
霍元真默默的收回了鬥笠,猜不透女子心中所想。
女子也不說話,反而是擡起頭看着霍元真。
霍元真默然回視,感覺女子有心事,有話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過了一會兒,女子才緩緩開口,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氣:“能和我說話的人很少,我将鬥笠留給你,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将它還給我。”
霍元真楞了一下:“我當然會将這個鬥笠還給你。”
“那好,若是你失言了,我會很失望。”
女子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樹枝,對霍元真揮了揮手,然後身體一躍離開了大樹,身體淩空飛渡,居然直接飛躍了不知多遠的空間,直接消失在了霍元真的視線之中!
這一手神手其技的輕功将霍元真給驚呆了。
不!這已經不能算是輕功的範疇,若是一定要給它加上一個說法,那麽也許禦風之法更加合适一些。
“這就是禦的境界嗎?”
霍元真難以置信的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毫無疑問,這個女子是他見過的人中實力最強的,無名、東方少白在她的面前估計也不算什麽了。
默默的看着手裏的鬥笠,霍元真還不太明白女子爲什麽這麽說話,難道還給她鬥笠是一個很難的事情嗎?
就在這時,平面突然有人道:“師父,你在樹上幹什麽呢?莫天邪他們來了,比武時間馬上就到了。”
霍元真一愣,往下面一看,隻見慧星正在樹下看着自己。
“你能看到我?”
霍元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效師父,弟子我又不是瞎子,你就那麽坐在那裏,誰看不到啊?”
霍元真的話讓轅星很不滿意,師父以爲自己是白癡嗎?
霍元真這才往周圍看去,果然很多人都在注視着自己,不知道這個方丈還有爬樹的癖好。
霍元真這才意識到,人們看不到自己,是那個女子的功勞,現在她走了,周圍的人就能發現自己了。
輕輕一躍離開了大樹,霍元真落地後對彗星道:“和莫天邪一起來的都有誰?”
“都是魔教的人,有東方少白,還有修羅刹和玉羅刹,另外還有魔教的兩名長老。”
“原來是傾巢而出了,嗯下,除了那個洞玄子。”
霍元真點了點頭,“看來莫天邪是打算和貧僧決一死戰了,也好,有多少恩怨,這次就一并解決了!”
說完霍元真将那個鬥笠随手背在了背上,起身就跟随彗星往演武場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步,霍元真卻不由自主的站住了。
這時候他突然明白了爲什麽女子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自己一定要将她的鬥笠還給她,而不是現在就拿走。
原來意義在這裏,她是不希望自己死在和莫天邪的戰鬥之中,用這種方法在激勵自己呢。
嘴角挂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霍元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對彗星猛的一揮手:“你去找你一空師叔,将咱們少林所有的錢财都拿出來,去開賭的人那裏,都押我能獲得這場戰鬥的最後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