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個和尚居高臨下的誇誇其談,更是給孟凡天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
剛才的對掌雖然有對方居高臨下的關系,但是孟凡天也感覺到,對方的功力深厚,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
當然他覺得,一戒恐怕還是要稍微遜色自己一籌,這段時間孟凡天在丐幫閉關參悟降龍十八掌,對于一戒的江湖事迹知道的不多,還不知道這和尚已經是何等實力。
何況準圓滿的境界,已經足夠讓孟凡天自豪,認爲可以在江湖上威風一下了。
“一戒,我也不和你逞口舌之利,既然你夠膽來了,那今天咱們就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當初在蝴蝶谷斷我一臂,今日就是你還債之時,你們佛家不是講究因果嘛,今日的果,就是你那時種下的因。”
“既然知因果,那你也當知你失去手臂,乃是當初你們以多爲勝,欺負女子的後果,你才是自食惡果,失去手臂還不思悔改,不但來此以大欺小對付我少林弟子和弱質女流下手,居然還有臉面來找貧僧分說,孟幫主,人生在世,很多東西還是不能不要的。”
“什麽不能不要?”
“臉呗。”
霍元真微微一笑,孟凡天頓時弄了個大紅臉。
這還是霍元真給他留了面子,畢竟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霍元真還是要自重身份,出口不能太過随意,這個方丈的身份,本身就限制了很多東西。
“一戒賊秃,你們少林弟子先對我丐幫弟子下手,難道我不該出手教訓嗎?”
霍元真看了一眼慧剛,然後道:“雖然貧僧來的稍微遲了一點,但是也看得出事情的端倪,周圍很多人的議論貧僧也聽到了分明是你們丐幫弟子欺人在先,還要巧言詭辯,光天化日,衆目睽睽孟幫主,你想颠倒黑白還差了一點。”
孟凡天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周圍的人都是對丐幫弟子怒目而視,畢竟是他們打人在先,慧剛才出手懲戒的,這是事實。
何況如今是少林方丈出面,若是霍元真有心颠倒黑白,那周圍的人也絕對會配合他的畢竟霍元真如今在這裏已經是萬家生佛般的存在。
隻不過霍元真不會做那種自毀名聲的事情在這裏無論怎麽鬥孟凡天都沒機會,根本不用其他手段。
孟凡天并不擅長辯論,更何況是和霍元真都嘴,一時間有些接不上話。
趁着這個時候,霍元真繼續道:“你身爲丐幫幫主,不思發展門派,卻一心玩弄陰謀詭計,當初在蝴蝶谷的時候如此回來後更是如此。蘇燦乃是你們丐幫的肱骨之臣,爲了發展丐幫出了大力,可是你居然玩弄權術将其囚禁,此等寒了人心的事情,想必在丐幫之内也是很少有人支持。”
“你知道我囚禁了蘇燦?”
“貧僧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貧僧還知道,你暗中聯系了莫天邪,準備讓丐幫加入魔教,魔教和江湖正道爲敵,而你丐幫本是武林盟的一等門派,居然也和那崆峒一樣,棄明投暗,走上了邪路,貧僧雖然不是丐幫之人,但是本着爲天下蒼生負責的态度,也不能看着你将丐幫數十萬弟子帶上邪道!”
聽到了霍元真的這番話,孟凡天頓時有些慌了。
他要投靠莫天邪不算什麽大秘密,但是畢竟這等事不能公開,至少現在不能公開,霍元真現在大聲的宣布,無疑是将他推倒了風口浪尖。
“你。你這秃驢胡說什麽!我們丐幫無論發生什麽事,那都和你無關!”
“哼,天下人管天下事,你要将丐幫帶上邪路,那貧僧就是要管,丐幫弟子都是在苦難之中長大的,曆來也是行得正走的直,才能得天下第一幫的美譽,你想将丐幫把持在手中,也要看看天下的明眼人同不同意。貧僧可以和佛祖溝通,專看人間疾苦,專管世間不平,要帶蒼生脫劫,要解人世業障,無論是貧僧的善心、佛心、公心,都不允許你如此做!”
“你¨¨你想怎麽樣?”
被霍元真一番義正言辭的大道理說的有些慌,孟凡天不知不覺間,心裏竟然有些怯了。
“怎麽樣?貧僧還想問你想怎麽樣?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貧僧就不能坐視不理,既然你來到了少室山,那就不要想回去了,蘇燦有德,當爲丐幫之主,而孟凡天你,還是安心的頤養天年!”
“胡說!我如今練成降龍十八掌,正值春秋鼎盛,怎能去養老!”
“憑借武力赢來的,永遠不會是人心,可惜孟凡天你一把年紀了,居然還看不透這個道理,馬上刀槍打天下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你這和尚真是滿嘴胡言亂語,江湖上的事,就是誰的武功高誰有理,任憑你巧舌如簧,但是在老叫花子的面前,也是無用,隻要将你打趴下,踩在腳下,誰還記得你剛才說的什麽!”
霍元真瞟了孟幾天一眼:“善哉!善哉!既然施主如此執迷不悟,那麽貧僧也無話可說,本欲導你向善,奈何頑石不點頭,那麽貧僧也隻有采取迂回的方式,先将你的氣焰打下去,然後再與你說話。”
慧剛楞楞的看着師父,他能感覺到,師父是想對這個孟凡天出手的,可是如果是自己的話,直接出手打趴下對方就是了,和他四嗦什麽呢?
和慧剛相比,阿育迦反而是能看出霍元真的心思,身爲王子,他知道的事情也比慧剛多,明白霍元真是因爲在衆人的面前,需要一個出師有名。
言語挑逗戲弄這個老叫花子,然後取得一個道義上可以放心出手的理由,這恐怕就是師傅的目地。
至于還有沒有更深一層的理由,他就不知道了。
霍元真的話說到了這裏,周圍的人都有些義憤填膺了。
這個老叫花子真是不知好歹,方丈大師苦口婆心的勸慰你半天,你居然還在那裏唧唧歪歪的一副欠打的樣子,這也就是方丈心腸好,換一個人,早就動手收拾你了。
霍元真并沒有從城門上方下來,還是那麽站着,光頭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孟幾天,貧僧給你一個機會,你是用掌,還是用兵器?”
孟幾天嘴一歪歪:“對付本來用什麽都是一樣的,但是老叫花子覺得,還是用打狗棒教訓你比較合适。”
說完他下意識的伸手在背後一摸,結果摸了個空,才發現自己的打狗棒已經成爲曆史了。
惱火的瞪了許纖纖一眼,他對旁邊的丐幫弟子一招手,一根比較普通的打狗棒就落到了他的手裏。
“我們丐幫兩大震幫武學,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如今老叫花子我都已經練成了,今天就讓你嘗嘗打狗棒法的滋味,希望賊秃你能多堅持堅持,不要讓老叫花子的絕招“天下無狗”派不上用場啊!”
天下無狗乃是打狗棒的最後一式,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式,孟幾天如此說,看來是信心滿滿了。
說完以後,身體作勢,就要奔城牆上掠去。
他還沒等跳起來,霍元真突然大叫一聲:“慢着!”
孟幾天狐疑的停了下來:“你要幹什麽?”
“你這跳上牆的一招也是打狗棒法之一?”
“不是啊,這就是直接施展輕功跳上牆,和打狗棒法有什麽關系?”
霍元真微笑道:“你說沒關系也沒用,大家都看出你這是打狗棒的一式了,不相信你去問問?”
孟幾天疑惑的回頭,看着周圍無數觀戰的人。
他的腦筋不是那麽十分機靈,周圍觀戰的人裏面可不乏聰明人,比如許纖纖。
許纖纖傷的很輕,服下大還丹,經過短暫的調息已經恢複了,現在聽到霍元真的話,立刻就心領神會了,直接就接了出來:“老叫花子,你的狗急跳牆練的不錯嘛。”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方丈還真是幽默啊,話裏話外,不知不覺就将這個老叫花子給罵了,可惜他還一元所知呢。
孟幾天頓時大怒,因爲不光周圍的人笑了,他身邊的許多丐幫弟子也跟着笑了。
别人笑還好,自己人還跟着笑,孟幾天臉上挂不住了,上去就踹了笑話自己的弟子一腳,将其踹了一個馬趴:“混賬東西!對付兩個和尚的時候那麽沒用,現在居然來笑話我,真是找死!”
霍元真帶着一絲鼓勵的神色看向許纖纖。
許纖纖看到霍元真的眼神,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絲鼓勵,也明白了霍元真的意思,繼續道:“呀,這招叫什麽?兔死狗烹嗎?看門人沒用了,就随便打罵,這樣的幫主誰會擁戴你?”
被許纖纖一說,孟幾天心中一驚,回頭去看周圍的丐幫弟子,果然看到衆人雖然站在自己身後,但是眼神裏面卻有掩藏不住的厭惡。
擔心權威受損,孟幾天怒聲道:“誰敢不服從我,幫規處置!”
許纖纖伶牙俐齒的繼續道:“哇!這招又叫什麽?狼心狗肺?我說孟幫主,這都是你打狗棒裏面的絕學嗎?”
孟幾天連連被犀利,臉都變青了,對許纖纖大聲怒吼:“臭丫頭!再胡說八道,我先收拾了你!”
聲音凄厲嘶啞,内憂外患的孟幾天這一刻有些狼狽。
“哼,惱羞成怒了,你這個樣子算是狗血淋頭嗎?這打狗棒的花樣還真是多!”
霍元真站在城門上看着許纖纖突如其來的表演,嘴角含笑,這個丫頭兩年不見,還真是長進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