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照顧身後兩個不通武藝的女子,那些人的速度也不快。
路途上話語最多的就是那個叫小貓的小丫頭,一路叽叽喳喳的,不時的問這問那。
一會兒問計無雙胡子那麽長,有沒有抱孫子呀,一會兒問霍元真光頭那麽亮,突然到黑暗之中是不是借着太陽的光輝還會亮一會兒。
計無雙是經常能和這個丫頭東拉西扯的說一陣的,反而是霍元真沒有那麽好的心情,無論是去見天機老人,還是去尋找東方晴,都不是一件能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小貓的問話還能含糊其辭,但是那個美貌女子的話,霍元真就不好不回答了。
“不知大師從何處而來?”
“從東方盛唐而來。”
現在河西已經是大夏了,霍元真這麽說也不過分,但是顯然這個女子并不滿意霍元真的回答,繼續道:“小女子雖然久居西北,但是西北盛唐原是一家,以前中原地區也經常去,看大師相貌談吐皆是不俗,想必不是無門無戶的小寺廟出來的,不知是哪家佛寺?也許小女子也曾經去過呢?”
“女施主謬贊了,貧僧真是一個小寺廟的和尚,最近兩年才稍稍有一點小小名氣,若是頭兩年說,想必女施主都沒聽說過,而貧僧在那個小廟裏面做方丈,這麽點年紀做方丈,也可以想象咱那寺廟的情況了。”
霍元真含糊其辭的說了幾句,還是沒有說出寺廟的名字,這西北地區,落花神教做主,而枯木和尚也逃了回來,想必不會說少林的什麽好話。獻醜不如藏拙,還是不說爲好。
他沒有說,女子也沒有細細追問,反而是再次躬身施禮:“原來是方丈大師,小女子真是失敬了。”
不管大廟小廟,方丈這個名頭還是很唬人的,女子的反應屬于正常。
女子繼續道:“既然是方丈大師,那麽小女子還真有一事看不穿。請大師不吝賜教。”
“女施主但講無妨。賜教不敢當。”
“既然佛說衆生平等,爲何不收女弟子呢?”
霍元真聽到這個女子的話,頓時愣了一下。
可以說這個女子的問題相當的尖銳。佛說衆生平等沒錯,但是事實上許多的佛家寺院,根本就沒有女弟子的存在。甚至不留宿女子,這都是普遍存在的。
很多人都習慣了這個事情,但是卻很少有人問爲什麽。
因爲女子出家,可以去選擇尼姑庵,基本沒有到和尚廟出家的。
但是在很多人的眼裏,佛家是不收女弟子的。
不過霍元真對于這個問題并不是沒有過研究,現在回答起來也不爲難,開口道:“女施主此言差矣,佛陀對男女都一視同仁。在佛眼裏的衆生是平等的,即使你是人、是神,在佛的眼裏你的地位也不比出生在畜生道的衆生高貴。”
說了一句,霍元真繼續道:“而且佛陀一樣收女弟子,她們叫“優婆夷”,即女信衆之意。”
“大師如此說,可是小女子并未見到有女子在寺廟出家。而是專門有尼姑庵,這算不算一種歧視?”
“此事确實存在,但是并非佛祖之過,這是因應衆生權宜之計而化現的淨土,在天竺時候。婦女地位低下,而她們希望将來能出生爲男衆。故而阿彌陀佛發願希望能把這些女衆攝招到此境界。阿彌陀佛的淨土裏有“有相”,就是能看出男女形像的境界,但是那裏更有超勝的境界叫“常寂光土”,在這裏的生靈是沒有男女相的,更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的。在佛教裏一樣有女士修成佛陀果位的,其數無量,地位與佛陀無二無别,其中數例如準提佛母,般若佛母,大随求佛母,咕噜咕咧佛母等等。”
說到這裏,霍元真沉吟了一下:“因爲佛法開始流傳的時候,受到當時男女身份的影響,所以隻能如此做,但是說佛家不收女子,卻絕無此理。”
“哦,如此說來,這算是一個權宜之計了。”
“也可以這麽說。”
女子聽到了這裏,微笑對霍元真道:“既然如此,若是有朝一ri小女子勘破紅塵,不想在這紅塵中打滾了,想到大師的寺院去出家,不知大師是否能夠應允,收下我這徒兒呢?”
霍元真看着女子如花的笑顔,微微點頭道:“若是女施主真有此心願,那麽貧僧當考慮建一個分院,專門收容女弟子,同樣隸屬于我那小廟之下,但是飲食起居并不與男弟子一起,這樣對大家也都方便一些,相信那些打算遁入空門的女施主,也不會想和男弟子一同居住的。”
女子點頭:“大師好安排,此話小女子記下了,也許真的有一天,小女子就去大師的寺廟出家,不過小女子到現在還不知大師的寺廟在何處呢?”
看着女子眼中的那一抹滄桑,霍元真能感覺到,此女子并不是完全在開玩笑。
想到這裏,霍元真也不好繼續隐瞞,開口道:“貧僧的寺廟在河南,嵩山少林寺。”
女子的眼睛一亮,瞬間竟然有神光閃動,看的霍元真一時間居然有些心悸!
可是那抹神光隻不過是一閃而逝,霍元真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女子繼續道:“原來是少林寺的一戒方丈,小女子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呢。”
“女施主不是江湖中人,居然能知道貧僧叫做一戒,原來你才是深藏不露之人,失敬!失敬!”
霍元真說着話,已經對這個女子有了一些jing惕之心,此人看似不懂武功,但是剛才瞬間眼中的神光,居然是如此的懾人,好像一瞬間居然有無法抵擋的感覺,如果自己沒有看錯,此人的武功很可能已經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而且自己隻不過是說出了少林寺,她居然就叫出了一戒的名字,這也是非常奇怪的。
不是江湖中人會知道的這麽詳細嗎?隻怕未必。
女子也意識到自己一時間有些說多了,但是她也不以爲意,繼續道:“大師才思敏捷,不過還是有所誤會,難道就一定要是江湖人才能知道大師的法号嗎?一戒方丈,能與佛祖溝通,此事不算新鮮了,民間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即使是這西北邊陲,相信隻要大師報出名号來,每到一處都會有許多人歡迎大師,把你當做佛祖般供奉的。”
“哈哈,既然如此,那貧僧就更不能報名了,貧僧還隻是一個人,做不得佛陀的事。”
随着霍元真的一聲大笑,兩個人距離似乎拉近了一些,女子對其道:“方丈,你是否相信緣分這回事?”
霍元真微微點頭:“緣分一說,古已有之,緣起緣滅,皆有定數,确實有些人就是有緣。”
女子道:“不錯,以前小女子不信,但是今ri相信了,今ri和大師相逢,說不定就是我們有師徒之緣,小貓你去拿一個粽子來,給大師嘗嘗鮮,後天就是端午了。”
那個叫小貓的小丫頭這時候拿過來了兩個粽子,霍元真和計無雙一人一個。
霍元真結果粽子,心裏卻在盤算另外一件事。
上個月的二十八,系統果然是沒有動靜,看來還是在升級之中,不過現在應該升級完成了,隻是需要等到端午的時候才能查看,也不知道系統這次升級,會有什麽驚喜在等待自己。
還有兩ri,按照這個速度前進,也許還沒到甘州,就要先到端午了。
一行人緩緩前進,到了夜間,沙漠的氣溫降了下來,本來霍元真和計無雙可以獨自前行的,但是奈何計無雙已經答應了人家同行,這個時候也不好單獨前進了。
衆人從駱駝上下來,各自依靠着自己的駱駝坐下,利用駱駝的身體來取暖。
那些護衛們還好一些,隻是那個女子和她的侍女小貓卻似乎很冷的樣子,緊緊的依偎着駱駝,不和其他男人們接近。
霍元真暗地裏悄悄的觀察這個女子,此人一直沒有說起她的身份,但是裏面卻有很多疑點。
首先她說她久居西北,但是觀看她皮膚白皙光滑,沒有一點風沙的痕迹,怎麽也不像一個久居大漠的人。<常駐的女子後,霍元真對于女子的外在年紀也不大相信了,感覺上,她是一個飽經滄桑的人。
不過不管怎樣,這都和霍元真的關系不大,他來西域,就是爲了兩件事,尋找東方晴,去見天機老人。
那邊計無雙卻和一個護衛搭上了話,主動道:“這位兄台,我觀你眉宇之間黑氣隐現,不ri即将有血光之災,還是應當早做計較才是。”
那護衛道:“我有血光之災?那你說該如何計較呢?”
“此事也簡單,隻要你能拿出五十兩銀子來,在下給你破解一下,就可無事了。”
護衛冷笑一聲:“大爺見的血多了,不過那都是别人的血,而且大爺如今已經進入先天,還能有什麽災,你招搖撞騙也找錯人了,或許對那兩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去說,能賺一百兩也說不定呢。”
計無雙自讨沒趣,走了回來,對霍元真道:“這些人不知天數,大禍臨頭還毫無所覺,計謀縱使有手段,也救不了必死之人,你看着,不出兩ri,他們就要完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