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真小小的出手,吓跑了巴依老爺他們那些人,回頭再去看琴娜夫婦,沒想到這對兒夫婦看到自己回頭,也是驚恐萬狀,連連後退。
“你你你,你不要過來,我和琴娜都曾經在聖河之中沐浴,受濕婆大神的護佑,不入輪回,勸你也不要加害我們,善惡有報,你敢害我們,将永陷輪回。”
勒夫結結巴巴的說着,腿都在打顫,顯然剛才霍元真的表現讓他們也震驚了,也以爲這個僧人是妖怪。
聽到這夫婦二人講話,霍元真也明白了一些,原來此二人也是婆羅門教的信徒,隻不過現在佛教擡頭,婆羅門被打壓,這些人平時不敢說罷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面對自己這個未知的恐怖妖怪,自然而然的就将自己信仰的神明擡了出來,希望能震懾自己。
如今的天竺階層制度,就是婆羅門教搞出來的,他們将天竺社會分爲四等。
婆羅門是最高的、祭祀、教士、學者,刹帝利是貴族和戰士,吠舍是客商,首陀羅則是貧賤農夫和奴隸。
婆羅門信奉梵天、毗濕奴、濕婆三大神,主張善惡有報,人生輪回,輪回的形态取決于現世的行爲,隻有達到“梵我同一”方可獲得解脫,修成正果。
其實佛教的很多元素和觀念,都是從婆羅門教演化出來的。
而據自己所知,在前世,印度教就是當年的婆羅門教,教義和信仰也相同,被稱爲新婆羅門教。
而現在琴娜和勒夫用來威脅自己的聖河,就是恒河。
婆羅門教義中,印度人視恒河爲聖河,将恒河看做是女神的化身,虔誠地敬仰恒河,據說是起源于一個傳說故事。古時候,恒河水流湍急、洶湧澎湃,布拉馬普得拉河及恒河流域經常泛濫成災,毀滅良田,殘害生靈。
有個國王爲了洗刷先輩的罪孽,請求天的女神幫助馴服恒河,爲人類造福。濕婆神來到喜馬拉雅山下,散開頭發,讓洶湧的河水從自己頭緩緩流過,灌溉兩岸的田野,兩岸的居民得以安居樂業。從此,婆羅門便将恒河奉若神明,敬奉濕婆神和洗聖水澡成爲信徒的兩大宗教活動。
當然這些神話傳說都是婆羅門的信徒所信仰的,而并不代表佛教徒。
身爲婆羅門的信徒,琴娜夫婦能對自己禮遇有加,多半也是看在自己是外來者的身份。
隻不過這個身份已經改變了,自己的武功被他們認爲是妖術,自己這個光頭帥哥如今也和妖怪劃等号了。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不必擔心,貧僧不是妖怪。”
被人如此認爲,霍元真有些郁悶,耐心解釋了一句。
“妖怪從來都不會說自己是妖怪的,你不要過來,不要吃我們!”
勒夫這麽一胡說,旁邊他好琴娜的幾個小孩子,看到這個長的還挺好看的妖怪要吃自己的父母,居然也勇敢的跑了過來,擋在父母的身前,“妖怪,我們不怕你!”
霍元真撓了撓頭,郁悶的看着眼前的幾個小孩子和一對兒吓的不輕的大人,終于是歎息了一聲:“你們說對了,其實貧僧就是妖怪!”
說完以後,霍元真突然腦後金光一閃,光圈隐現了一下。
琴娜夫婦還沒看清,身後突然有出現了一個老和尚的虛影,隐現一下就迅速消失。
這對兒夫婦張大了嘴巴,滿眼都是驚恐,果然是妖怪。
這還不算完,霍元真身體外面突然又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金鍾,然後自己去伸手敲了一下,“咣當”一聲巨響,将眼前的一家子吓的渾身一哆嗦。
金鍾罩收起,梵音直入幾人腦海,不過霍元真就是簡單的念了兩句經文,沒有對他們造成殺傷。
可是那種直入腦海的聲音,依舊讓這一家人渾身顫抖,這些事情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在他們的思想裏,能做出這些事情的,唯有神明和妖怪。
而霍元真顯然不是神明,那麽就肯定是妖怪無疑了。
剛剛還抱有一絲幻想這個僧人真的是僧人,現在這絲幻想也徹底破滅了。
琴娜甚至抱着勒夫就哭了起來,她面對巴依老爺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害怕,但是現在妖怪出現了,而她信仰的神明還沒有來保佑自己。
“妖妖妖怪,你吃我,放過琴娜和和我的孩子們。”
勒夫也絕望了,神明是用來信仰的,不是自己的保镖,想必是不會來救自己了。
霍元真在那邊惡聲惡氣的道:“告訴本大王,最近的佛寺怎麽走?說的好了,放了你們,說的不好,嘿嘿!我先吃掉你的女人!”
既然你們執意認定我是妖怪,那就做出個妖怪的樣子讓你們,可惜就是長的太帥,怎麽裝也都不會太兇惡。
霍元真一邊裝着,一邊自我陶醉的想着,等待勒夫的回答。
聽到這個妖怪問佛寺,勒夫顫抖着道:“現在基本沒沒什麽佛寺了,貝拿勒斯有寺院,不過已經沒什麽人了。”
“難道整個天竺國,都沒有佛寺了嗎?”
琴娜雖然驚恐,但是看這個俊俏妖怪似乎還可以講話,急忙道:“也不是,我曾經聽說,在南方地區,有一個叫做布金寺的寺院,有些名氣,隻不過在婆羅門時期毀于戰火,前些日子鎮子裏面的人說過,有一個什麽大師去重修布金寺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布金寺?”
霍元真想了一想,突然記起,布金寺不是那個号稱金磚鋪地的寺院嗎!
居然有人去重修布金寺,那自己或許真的應該去看看,若真能修建這等寺院的人,想必也是信仰極爲虔誠的人,或許可以成爲取經人的人選。
至于現在這個小村子,自己則是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看了琴娜和勒夫一眼,霍元真道:“阿彌陀佛,二位施主莫怕,貧僧并非妖怪,多謝女施主指點,貧僧這就告辭了。”
并不想留下妖怪的惡名,霍元真解釋了一句,身體淩空躍起,直接一點院牆,然後飛身了樹梢,腳尖連點,身體飄飄淩空,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的離去了。
勒夫看了琴娜一眼:“琴娜,這個僧人說他不是妖怪。”
琴娜則是看着離去的霍元真,眼神有些迷茫:“若真的妖怪都這般好看,那麽似乎妖怪也沒什麽可怕的。”
霍元真出了村子,本來打算到鎮子再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知道布金寺該往哪裏走,但是剛剛來到大路沒多久,鎮子那邊就跑出來了一群人。
村子和鎮子的距離很近,這些人過來,霍元真就認出來了其中帶路的人,正是之前離去的巴依老爺帶領的幾個武士。
“大人!就是他!就是那個僧人,他用妖術毀了我們的兵器,你們可一定要抓住他!”
那幾名武士的身後,有着一個身穿錦服,高大的男子,腰裏懸挂的彎刀也和其他人不一樣,刀把都是象牙的,黃金的刀鞘,面鑲嵌了多顆紅寶石和藍寶石,一看就知道身份很高。
後面則是跟了一群的彎刀武士,不過這些武士的服裝都比較正規,黑色的褲子,白色的衣,頭呆着白色帽子,帽子頂都鑲嵌一顆明珠,應該是有組織的正規軍。
看着這等裝束的天竺軍人,霍元真也是暗自好笑,這樣的軍人如果到了盛唐戰場,怕是第一時間就會被人扒光。
那名高大看着霍元真,打量了幾眼,對身後的下屬道:“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外來的僧侶,現在國王陛下有令,不得随意冒犯僧侶,不過他既然在天竺作亂,那麽自然也要得到制裁。”
“大人明鑒,不過你可一定小心,這個僧人會妖法。”
“哼,什麽妖法,不過都是一些蒙人的東西罷了。”
高大男子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随後對霍元真道:“那僧人,你束手就擒,我們不爲難你,隻是會将你交給鎮中的幹布大師制裁,因爲他也是僧人,正好可以制裁你。”
霍元真本來打算等這些人出手,自己再教訓教訓他們,但是聽到這個高大男子如此說,不由心中一動。
自己苦苦尋找和尚找不到,如今鎮裏居然有一個什麽幹布大師,那麽正好,自己可以去看看,順表了解一下如今天竺佛學的情況。
“貧僧可以跟你們走,但是你們不要試圖對貧僧動武,那樣隻會自取其辱。”
說完以後,霍元真突然擡腳,猛的在地面踩了一腳!
“轟隆”一聲,在霍元真的腳下,地面居然出現了好幾道裂痕!如同蜘蛛網一般,就被這一腳踏了出來!
對面的高大男子猛的咽了一口口水,立刻換了一副笑臉:“這位大師,你也許對我們天竺人民有所誤會,我們天竺人,向來都是熱情好客的,你到了鎮子,一定會得到熱情招待的,可以品嘗新鮮的果酒,還可以觀看歌舞,如果幹布大師發話的話,那麽我們也許會給您準備一個歡迎儀式的,嗯,歡迎儀式,一切費用都由巴依老爺承擔。”
“不必了,速速帶我去見那個幹布大師。”
看着眼前變臉比翻還快的天竺軍官,霍元真心裏暗爽,暴力不是唯一手段,但是往往卻是最簡單有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