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爲什麽?
這個死秃驢能呼風喚雨嗎?
他怎麽就能知道要下雨呢?剛才還是晴天的,這雲彩來的快,但是他怎麽就知道雲彩往這邊來呢?
又能知道狀元回來,又能知道雲彩要過來,他真的有千裏眼不成?
人們都沒有走,留在這裏,站在雨中,他們都要看看,這個道士怎麽面對一戒方丈?
剛才在道士這裏算過命的,現在也都有所懷疑了。
雨水讓道士終于是清醒了一些,面前的這個和尚,确實不一般,自己必須小心應付,不然的話,今天恐怕會有麻煩。
冷冷的看着霍元真,道士開口道:“和尚,貧道佩服你對于風雨的預測,但是這并不能說明貧道給他人算的東西就一定是錯的。”
“貧僧也沒說你算的是錯的,貧僧其實來這裏,隻是想吃那個西瓜而已。”
霍元真依舊指着那個西瓜,仿佛那個西瓜是仇人,不依不饒的非要吃掉它。
道士也急了,“你這個和尚怎麽回事?幹嘛非要吃貧道的西瓜?”
“區區一個西瓜而已,道長又有何舍不得的呢?莫非這個西瓜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霍元真突然加大了聲音,将道士給吓了一跳。
經過霍元真這麽一喊,其他人也感覺出事情不對勁兒了,爲什麽這個道士肯給霍元真吃其他的西瓜,卻單單這個不肯呢?
有些好事的農民就走了過去,來到了西瓜那裏仔細看了一眼,突然大叫道:“哎呀,這個西瓜是被打開過的,缺口在下面,從這裏能看到!”
道士憤怒的看了那個農民一眼,臉色鐵青。
“打開!看看裏面有什麽?”
很多香客就跟着呼喊了,尤其是那個曾經丢錢的人,就懷疑是不是道士做的手腳,現在更是要看個清楚了。
霍元真對一塵道:“一塵師弟,你去将那個西瓜打開,如果裏面沒有問題,我們賠償道長十個西瓜,并且當面向其道歉。”
“是,方丈!”
一塵走了過去,對于道士殺人般的目光視而不見,直接将那個西瓜拿了起來,放到了桌子上面。
人們紛紛圍攏了過來,仔細觀看這個西瓜,發現西瓜的下方,确實有一個缺口,裏面居然是空的。
一塵手一擡,輕輕一揮,西瓜應聲而開,分爲兩半。
裏面一吊錢滾了出來,落在桌面上!
“啊!這是我的錢!居然被這個牛鼻子偷去了!老道,你害我,偷我的香火錢,我和你拼了!”
那個香客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上前教訓這個道士,霍元真急忙将其拉開。
那個道士臉色鐵青,站在那裏一動沒動,霍元真看的出,老道有很高的功夫,一塵也在一直小心提防着,這個香客如果上前,老道肯定是不會與他客氣的。
人們紛紛對老道譴責,七嘴八舌的,幾乎全部都拿佛法出來說事兒,有些激進的,說道士偷盜他人财物,死後要下地獄,下油鍋。
有些年紀大點的,就苦口婆心的勸解這個道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希望他幹脆棄道入佛,拜一戒方丈爲師,好好修行佛法。
但是也有不同的意見,認爲道士拜一戒方丈爲師還不夠格,應該拜少林慧字輩的和尚爲師,做一戒方丈的徒孫還差不多。
這邊人越說,那邊道士的臉色就冷一分。
霍元真正要阻止大家,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對霍元真道:“方丈,這個道士剛才給我算的,說我有血光之災,之後我腳下好像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就摔了一跤,這是怎麽回事?”
霍元真微微一笑,對一塵示意。
一塵點頭,在那邊一擡手,一股内力發出,隔空擊中對方的腳踝,力度非常輕,但是那個人還是一個趔趄,險些再次摔倒。
“習武之人,到一定程度都有内力,可以隔空出擊,這位道長内力渾厚,想讓施主摔一跤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霍元真的解釋,再次點燃了人們的怒火,很多人都想出手教訓這個道士了。
連那些苦口婆心勸解的人,現在也别過了頭,嘴裏連連念佛,心想這個道士恐怕是沒救了。
“道長,記得貧僧說過你今天将會受辱,想必道長已經感受到恥辱的滋味了,另外貧僧還說過,道長會被毆打,不知貧僧算的可準嗎?”
道士突然哈哈大笑了一聲:“一戒,你是好樣的,貧道的計劃失敗了,但是你也别得意,還會有人來找你,而且你以爲,這些個刁民有能力毆打貧道嗎?”
“有沒有能力,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
随着霍元真話音一落,一塵猛撲上去,雙掌向道士擊去。
道士也一腳将桌子踢飛,手裏的拂塵還有布幡都扔了,舉掌向一塵迎去。
兩個人在空中快速的交手,噼裏啪啦的過了十幾招沒分出勝負,身體也落了下來。
就在道士雙腳還沒沾地,人在空中無處借力的時候,霍元真突然出手了。
雙手合攏,手指相扣,唯獨兩根食指豎起,看準時間,一股内力從指間激射而出!
“一指黃粱!”
霍元真感覺無相劫指的幾個招式名字都很牛,如果在戰鬥的時候念出來,似乎更添氣勢。
當初擊殺那個後天圓滿的扶桑浪人,霍元真用了兩指,使出一指昙花才成功,而這個道士,明顯是一個先天,所以要用更爲強大的指法才行。
這個道士也是倒黴,雖然身爲先天境界,但是剛剛和一塵過招,一口真氣還沒緩過來,身體又在空中無處閃躲,眼看霍元真一指擊來也無可奈何,隻能是運轉真氣,護住周身,希望能硬接霍元真一指。
“砰!”
一指擊中道士,發出沉悶的響聲,道士感覺似乎被人狠狠的抽了一拳,五髒六腑都翻了個個兒,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随着指法而來的,還有一股火熱的氣息,似乎要将自己燃燒一般,道士拼命的運轉真氣,才能抵擋這股火力的侵襲。
可是他光顧着抵擋無相劫指了,一塵走了過來,一揮手,兩下就點住了他的穴道。
“方丈,他暫時動不了了,但是他的内力雄厚,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沖開穴道。”
霍元真點了點頭,回身對那些香客道:“諸位施主,此人騙财傷人,實在可惡,本來貧僧想将其送官好好懲戒的,但是這裏離官府太遠,貧僧也沒有那個時間,暫時就拜托諸位施主了,你們就替貧僧辛苦一趟,将其送官就是了。”
說完以後,霍元真和這些人告辭。
那邊被點了穴道的老道急的都快瘋了,自己的軟麻穴都被點了,不能動不能說話,可是他甯可讓霍元真他們收拾,也不想落到這些老百姓的手裏。
自己是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尊嚴,即使敗了,也是要敗在江湖人的手裏,落到這些一點武功沒有的老百姓手裏算怎麽回事兒啊!
那些香客們早就恨死這個道士了,現在聽到霍元真的話,一些年輕小夥子們嘿嘿笑着,摩拳擦掌的走了上來。
道士目光陰冷,心想你們這些刁民,道爺一會兒就能沖開穴道,那時候定将你們殺光。
沒想到霍元真突然又回頭道:“諸位施主,此人功力奇高,如果他恢複過來,你們怕是有危險,貧僧建議,送官的途中,将此人綁好,不能有一點的大意,千萬别讓其掙脫了。”
得到霍元真的提醒,很多人立刻尋找繩子,正好有一個砍柴的帶了一個長繩子,衆人将老道裏三圈外三圈的捆好,用完了繩子再找藤條,用完了藤條就找腰帶,找來找去,最後竟然将這個老道捆的如同粽子一樣,隻露兩個眼睛在外面。
霍元真再次讓一塵給其點穴,這次點的就狠了一些,凡是能找到的穴道,除了死穴外全部都點上,即使這個老道能沖開,怕是也需要個十天半個月的。
點穴完成,霍元真就跟一塵回山了,毫無疑問,這個老道也是僧道尼派來的,對于僧道尼,霍元真已經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問這個道士也問不出什麽來,幹脆也就不管他了,讓其在老百姓手裏,好好的吃點苦頭,也給那些人一個震懾。
這個道士的結局可以想象,變成豬頭以後送官,這對于江湖人士來說,确實是非常凄慘的了。
雖然手段稍顯毒辣了些,不過霍元真不在乎,你敢來找貧僧的麻煩,就要有失敗的覺悟。
得罪了方丈還想好!沒門!
想必經過了此次事件,僧道尼的那些人能安份一些,知道自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了的,日後也不會如此頻繁的來騷擾了。
不過即使真來了,霍元真也不怕,無論來的是什麽人,想耍什麽手段,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霍元真擡起頭,蒼茫的天空中,一個小小的白點在雲端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