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被打臉而大丢面子的機槍鬼,暴跳如雷的提槍就要打,好在一旁的張青山見情況有些不對,一把拉住他,及時制止,否則,這四個敵人就成了機槍鬼的搶下亡魂。
“連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自己看清楚點再說。”
機槍鬼定神看去,立馬就發現了這四個敵人不對勁:一般來說,敵人就算要逃跑,也都是邊打邊逃,最少,怎麽也得把槍口對準這邊來吓唬人。可這幾個家夥倒好,雖然端着槍,可槍口卻向着前方,躬着身,步伐快而淩亂,眼神驚恐,典型的急于逃跑的架勢,絕對的抱頭鼠竄。
敵人反對的我們都要擁護!
機槍鬼直接對這幾個要逃跑的家夥前方就扣動了扳機……事實上,所有人都很好奇:到底出了什麽事,讓這幾個家夥如此迫不及待的冒着生命危險,從安全之地跑出來?
“哒!哒!哒……”
幾發子彈下去,打的那幾個敵人立馬無比慌亂:前路受阻,後路看來也有什麽東西在追殺他們,進退不得中,這幾個敵人接下來的動作,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别開槍!投降!我們投降……”
這幾個走投無路的家夥倒也幹脆,直接舉起槍,跪在地上,對着張青山這邊大呼投降。
也就在這時,答案總算是揭曉了:卻見彭鵬帶着幾個戰士大聲的叫着“繳槍不殺!”,快速沖向那幾個跪地投降的家夥。感情是因爲這幾個家夥躲在轉角處的後面,本以爲安全了,誰知,彭鵬帶着戰士們從其身後殺到,一下子就将躲在後面的人全部繳械。而這幾個躲在前面的人一看,立即就冒險想突圍,卻被機槍鬼所阻。
很快就将其全部抓捕,然後彭鵬笑着對張青山這邊揮了揮手,回頭看了眼後,提着槍,向張青山這邊大步走來。
“老彭!幹得好!”張青山大叫一聲,趕緊跑到樓下,出門去迎接彭鵬等人。
“哪是我幹得好,是同志們一起幹得好,要不然,哪會有這麽暢快的戰可打?”
兩人哈哈大笑的擁抱在一起,互拍對方的背,别的同志們早就會師在一起,雖然隻有二三十個戰士們相聚,戰士們又跳又笑,各種口号響徹天地,顯得過于激動與興奮。但請别忘了,這是在戰場上的會師,而且是穿過敵人的陣地來會師,沒經曆過的人,根本無法想象其中的酸甜苦辣、艱難困苦。況且,此次小型會師,還有更重大的意義:預示着牛欄壩局部戰役到此,将是一個華麗的轉折點,代表着紅軍已經攻下了這個長征路上第一道難關,隻要徹底占領并守好此地,紅二、六軍團主力将順順利利渡江而來。也代表着紅二、六軍團當初對突擊連的重視沒有白費,突擊連的表現,對得起大家的期望,将會爲接下來的長征路打下更多的功勳與榮譽。
很快,胡英澤也帶着戰士們趕到,不過,這次卻沒有過多的慶祝,因爲敵人雖然狼狽奔逃,可總得去抓住才能讓人放心,否則,這些家夥一旦安定下來,聚集在一起,萬一再玩出點幺蛾子,那就不完美了。
接下來,敵人的連部自然就成了突擊連的臨時指揮部。而張青山原本想親自帶人去抓俘虜,但萬萬沒想到,胡英澤卻跳出來,舊事重提,說當初我們可是分工明确,你管軍事,我管政治,現在,你作爲突擊連的最高指揮官,怎麽能讓你親自出馬,那不是太看得起敵人了。抓個俘虜還要主帥親自出手,天下就沒這樣的道理。所以,你就乖乖地在這裏坐鎮指揮,抓俘虜的工作,交給我們這些下面的同志就行了。
說的張青山極爲郁悶,但心裏明白:胡英澤以前算是個文職軍人,如今好不容易能親自上戰場了,這是想多學習學習打仗的經驗,所以,變着法的讓自己留守。不過,牛欄壩雖然打下來了,但還有很多相關事宜要立即部署,這裏确實需要一位戰場上經驗豐富的的指揮員坐鎮指揮,自己好像是最爲合适的。轉念又一想,現在隻是去抓俘虜,對于自己來說,确實沒什麽意思,可對于胡英澤來說,就是累積經驗的好地方。再說,抓俘虜的情形,相對來說,要比打仗沖鋒安全得多。
想到這些,張青山隻能摸着鼻子,沒好氣的翻着白眼,乖乖仔這裏坐鎮指揮。
連下了四道急令:第一,立即派人跟主力聯系,請他們加快步伐到此,直接過江。第二,立即請牛英武去組織船夫——船雖然繳獲了很多,但急缺船夫,不立即找來,等主力抵達對面江岸時,如何過江?到那時,萬一敵人趁機打過來,自己這點人手夠看嗎?第三,不僅加了雙崗,還立即向牛欄鎮派出多組探子,密切監視牛欄鎮上那一個團的動向,以便于早做準備;第四,在這兵營内仔細搜捕敵人,務求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一定要清理幹淨躲藏起來的敵人,免得萬一有事,他們會趁亂跳起來給自己搗蛋。第五,面對牛欄鎮方向修建防禦工事,以防萬一……
随着一條條命令下去,整個連隊和遊擊隊有條不紊的行動起來。尤其是遊擊隊的隊員,對于能跟主力中的主力一起行動,有種萬分榮幸的榮耀,激動萬分中,很多事他們都搶着幹,比如生火做飯。
“打起來了,要打起來了……”周寶玉氣喘籲籲地推開門,召集的叫着:“連長,不好了,不好了,要打起來了。”
“寶玉,不是我說你,你好歹也參加紅軍快半年了,怎麽還這麽毛手毛腳?”張青山對旁邊的同志吩咐他立即去辦後,從辦公桌上的煙盒裏抽出抽出一支煙,點燃後,穩穩地問道:“說說,什麽要打起來了?”
“老班長和老王,爲了誰該給咱們做飯,已經争吵起來,看樣子,就要打起來了。”
事情的經過根本就不用問,一邊是突擊來的老班長,資曆老,功勳大,作爲原本的自己人,怎麽可能把這麽重要的事讓給外人插手——萬一你居心叵測,在飯菜裏下毒之類的,突擊連豈不是全完蛋了?而對于老王父子來說,他們可不認爲自己是外人,更不會是新人,尤其是對于預備黨員王小立來說,今兒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給自己同志做飯,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這一仗中,我的功勞就不說了,光說說我本來就是廚師,回到自己人的隊伍中,卻不讓我給自己同志做飯,豈不是把我當外人,看不起我?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有了這樣的心态,兩邊又都是脾氣不咋好的人,一碰上,絕對是針尖對麥芒,到現在還沒開打,已經夠克制的了。
“那還磨蹭什麽,快帶我去?”張青山一聽,再也沒有剛才的老神在在的穩定,邊說邊向外走去。
可剛走到房門口,又猛地停下,讓緊跟在他身後的周寶玉差點撞上。
“連長,你這是……”
“老胡不是說過,我們分工明确:我管軍事,他抓政治。這生活上的事,也該歸他管……恩!就這樣,也讓這家夥發揮發揮一下他的特長。”嘀咕到這兒,張青山沉吟了一下,随即眉開眼笑的對周寶玉說:“寶玉,這樣,你馬上去找指導員,讓他立即去解決……對了,一定要對他說‘這是最高長官張青山同志給他下的令,我管軍事,他抓政治和生活’。等回來後,你偷偷告訴我他聽到這話是個什麽臉色,還有,看看他是怎麽解決的。”
可惜,他很快就沒有這中忙中偷樂的心态了。
就在他對着剛剛繳獲的本縣地圖發愣時,牛小花帶着一個人跑來。
“報告!”
“進來。”
一看到牛小花帶着一個陌生中年人快步進來,張青山趕緊走過去,笑道:“小花同志,幹嘛這麽見外,直接進來就是了……”
話沒說完,牛小花卻插嘴道:“張連長,我這有緊急情況要向你彙報。”
“請說。”
牛小花卻對身邊的中年漢子點點頭,道:“老李,還是你來跟張連長說吧。”
“張連長,您好。這次,爲了迎接主力的到來,牛隊長早早地就命令我和另外兩位同志到鎮上去觀察敵情……我打聽到李玉達帶着他那兩個連外加他的警衛班,正準備回來。我還特意去偷偷地看了一下,他們确實在集合,準備連夜趕回。”
李玉達帶着該營主力去爲自己報私仇——幾經周折,他終于把人搶回來當自己的小老婆了,可還沒來得及睡,就被鎮長家的小兒子給勾搭的私奔了。帶着兩百多人兵進牛欄鎮,一舉包圍了鎮長府邸,殺氣騰騰地讨要說法,誰敢不服?經過團長的調停和鎮長的交涉,終于達成了協議:鎮長家賠償他三千大洋外加一批糧食,換的他氣消,等同于從他手上買下了小兒子和那位戲子的命和自由。
他氣消了,這才在鎮長家吃過宵夜,得意洋洋地帶兵而回。
張青山心頭一驚,趕緊拿着馬燈,走到地圖前,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連續問出了幾個最爲關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