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以及完全成熟,大家一緻決定,于明日淩晨四點半,對敵發起進攻。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做了第二手準備,那就是在對敵發起進攻的時間上,以三營長齊子軒的命令爲主。
時間緊迫,開完會,孫嘉英等主力團的指揮員們并沒有留下來吃飯,而是每人拿着幾個饅頭,加上一點紅糖,就直接回去了。
當天傍晚,以突擊連爲開路先鋒,三營和炮兵連爲主,後面還有五百武工隊隊員,總計一千五百六十三人,離開開坪村,走小路向寶源縣城而去。
于第二天淩晨一點左右到達指定地點,也就是寶源縣城東北面那段城牆外三裏多地的那座大山上。
“電台布置好了嗎?”
“剛布置完畢。”
“馬上給主力團發報,問問他們準備的怎麽樣了?”
等通訊兵快速跑回去後,齊子軒等主要領導來到面對縣城這一面的山頂邊緣,看着寶源縣城。
居高臨下,根本就不用望遠鏡,就可以俯視整個縣城,隻是此時整個縣城絕大部分都陷入黑暗當中,隻是隐約可見那片黑暗中有個偌大的城市,如同黑暗中的巨獸趴在那裏。
二三十個探照燈在城牆内外來來回回地照探,當然,絕大部分都是對準嘞城牆外面。而而且以東北面那段多出被炸毀城牆,也就是此時正面面對齊子軒等人的方向。
普通百姓家裏,要麽早已舉家逃難,要麽隻留下一兩個人看家,其餘的都逃到了鄉下,這也就導緻了整個縣城絕大部分地方此時都沒有燈光。倒是小鬼子軍營裏,因爲燈火通明,一目了然,極爲容易辨認——除了城牆上,也就隻有小鬼子軍營使用探照燈啊!
爲了看的具體點,齊子軒拿起望遠鏡仔細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後,齊子軒卻歎了口氣。
“老齊,好好地,談什麽起啊?”
齊子軒看向說話的副營長周洪波,笑道:“我是在想兩個問題,一個是小鬼子的裝備。平時咱們隻看到小鬼子裝備盡量,卻沒想别的,可你看看下面那個小鬼子的軍營,探照燈、手電筒等等,一應俱全。這就是先進。而咱們了,别的不說,光是手電筒都沒辦法一人一隻。這就是差距,也是落後的體現。所以,我就在想,等打跑了小鬼子,咱們一定要盡快讓咱們的國家富強起來。到那時,咱們也有這樣的輔助設備,多好。”
“第二個就是感歎小鬼子雖然狂妄自大,可其軍事素養還真沒得說。你仔細看看小鬼子的軍營,内外布置合理,碉堡營房之類的配置相得益彰,不得不說,在這方面,咱們确實有待加強……不過我也在想,等将來咱們勝利了,一定要好好地多修建一些軍校,多培養軍事人才,如此,咱們才能不僅在戰争中成長,更能在平時就有充足的人才儲備,今後不僅不别人差,而且一定要更強,讓所有人看到咱們的軍事實力就感到害怕……呵!呵!這大概就是兵法上說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吧。”
“行啊!老齊,你這不僅思想進步的快,軍事水平就更是大幅度提高了,而且這眼光也變得這麽長遠了,連未來都規劃好了。要不要我去跟團長和師部發封電報,把你的這些想法和建議都說說?”
“滾蛋!我這是有感而發,又不是要出風頭,你少給我添亂哈。”
就在這時,通訊兵跑來過來:“報告!這是剛接到的主力團發回來的電報。”
電報上就八個字——‘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齊子軒滿意的點點頭,擡起左後看了下手表,淩晨一點十七分二十五秒。
“告訴戰士們,抓緊時間休息兩個小時。”
“是!”
等這個通訊兵跑了出去,另一個通訊兵跑來報告,三個帳篷都搭好了。
說起這帳篷,還是去年第二次攻打漁家碼頭的時候,從碼頭倉庫裏繳獲來的。當時一共繳獲十頂帳篷。
隻是因爲帳篷的布料對于突擊團來說十分稀罕,平時沒舍得用,也就如現在齊子軒他們這樣有需要的時候,才有張青山、胡英澤、田國忠共同簽字後,領到了三頂。
畢竟,在距離縣城這麽近的地方,誰能保證周邊沒有敵人的偵察兵活動?可是,大家開會,發電報之類的又不能沒有光,這個時候,帳篷的好處就來了。最少,在沒有掀開布簾子前,可以把帳篷内的光遮蓋的死死地。
這三頂帳篷,一頂是用于開會,另一頂則是給發報員,還有一頂是準備給醫生手術用的。。
來到中間那個帳篷前,齊子軒還特意看了眼左右的帳篷,見确實沒有光線透露出來,這才滿意的掀開帳篷的布簾子,鑽了進去。
可還沒等他直起身,就愣了一下,随即一捂嘴,立馬又退回來,差點撞到後面的副營長周洪波。
周洪波幾乎是腦子都還沒想明白齊子軒爲什麽會退回來,右手卻已經伸向了腰間的槍套。
可是,他也僅僅止步于此,因爲,下一秒他就瞪大眼睛,如同看到了外星人一般。
在帳篷布簾子被掀開的瞬間,帳篷裏面就從掀開的門處飄散出一陣陣煙霧。再看看帳篷裏面,雖然裏面有煤油燈,可那燈光如同照在霧氣上,格外的朦胧,以至于連身影都看的有點不清楚了。
而随着齊子軒猛地一退出來,那陣煙霧自然也跟随往外飄,一股極爲濃郁的煙味迎面撲來,熏的周洪波差點沒有一頭栽倒。
氣得周洪波一把捂住嘴,沉聲喝道:“裏面的人,立即給老子滾出來!快滾出來!”
“咳!咳……咳!咳!”
“哈!哈!你輸了。”
裏面立即就傳來了咳嗽聲,緊接着就是一連長那激動的叫聲。
不過,聽到了副營長的咆哮聲,裏面的人還是乖乖地出來了。
一共出來四個人,仔細一看,得!三營的四個連長一個不少,全都是一出來就立即蹲着或者跪在地上,不斷的咳嗽,甚至還幹嘔,根本就沒有一人說話或者敬禮,可見,這四位連長在裏面确實被煙味悶的夠嗆。
“你們……你們實在太不像話,太不成體統了,還有一點八路軍的樣子嗎?還有一點連長的樣子嗎?這要讓戰士們看到了,會怎麽看你們?”
“好了,老周,等下再教育他們,先問問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這事說起來也是内部競争,更準确的說,都是三營長自己惹的禍。
在三營長的進攻部署中,在攻進城牆後,三連負責在突擊連後面,給突擊連提供支援。
四連則負責對被炸開的口子進行維持,主要是把這條退路給守住。
而一連和二連主要負責進攻小鬼子的指揮部……一開始确實是按佯攻的打算幹的,可是,誰沒個争強好勝之心?憑什麽你們突擊連能得到幹掉小鬼子彈藥庫的光榮任務,我們就得佯攻來掩護你們?不行!要進攻也得真打,說不定咱們還真的能就此幹掉小鬼子的指揮部了,到時候,功勞不比你們突擊連小。
而齊子軒之所以會點頭認可真打,主要是因爲:隻有真的進攻,才能讓小鬼子上當。再說了,萬一突擊連進攻受挫,他們這邊則可以真的進攻的話,端掉了小鬼子的指揮部,對于小鬼子的打擊同樣是巨大的。
可問題就出在了齊子軒沒有明确的說一連和二連到底是哪個連打頭陣……當時齊子軒隻說兩個連齊頭并進,誰先攻入小鬼子的指揮部,誰的功勞最大。
得!
最後那句話惹禍了,三連和四連還好說,畢竟他們的任務已經确定,沒有人跟他們競争,他們也隻能服從。但是,一連和二連的任務就必須要競争了。
爲此,兩個連長私下裏商量一番,都想讓對方退後,自己上前打頭陣。
這種商量自然沒有結果。
可是,總不能幹一架吧?畢竟,這種事隻能私下裏競争,絕對不能告訴營長,要不然,不僅是爲難營長,更重要的是萬一營長指定了某個連,那絕對讓另一個連心裏不舒坦,有點背打擊到士氣的感覺。
最後,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就要發起進攻了,兩個還沒有忘記這點小心思的連長就約定比賽。
比賽的内容就是:大家使勁抽煙,誰先受不了咳嗽起來或者是出去了,就是輸家,自然得配合赢家去進攻。
爲此,兩個連長還特意把休息中的三連長和四連長給請來當裁判。
三連長和四連長覺得這事稀奇,自然就答應了:見過打架定勝負的,罵人定勝負的,可還沒見過在煙霧中比忍受力來定勝負的。再說了,反正是休息,有副連長監督者大家,自己也沒多少事,正好可以來看熱鬧,戰前放松一下。
最後,就是齊子軒看到的這樣了。
齊子軒一拍額頭,仰天長歎:“老天爺,你咋把這麽蠢的四個蠢貨給我了,爲什麽不給别的營,不公啊!”
倒是周洪波笑眯眯地問道:“我剛才在外面聽到有人放屁,到底是誰放的?”
說實話,周洪波隻是覺得此事搞笑,算是戰前的一種放松,因而還湊了個趣。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随口胡咧咧,另外三位印章一臉的怒意,隻有一連長臉色有點發紅的舉起手,尴尬的說:“報告副營長,是……是我。”
“哈哈……”
周洪波笑了起來,齊子軒卻恨不得把這家夥一腳踢飛。
忍着氣,問道:“這個愚蠢的辦法是誰想出來的?”
還是一營長,慢慢地舉起手,很是臉紅的說:“報告營長,還是……還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