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們突擊連人少,我怕一等小鬼子回過神來,将全力對付突擊連,到時候,你們還怎麽突進?”
“我們突擊連雖然人數少,可我們突擊連各個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再說了,我們突擊連本身就是爲了這樣的任務而建立的,現在,要我們放棄,沒有道理。而且,我們不是還有三營給我們當後盾嗎?就用不着你們主力團擔心了。”
“突擊連是精銳中的精銳,這點我毫不懷疑,可問題是,這裏畢竟是小鬼子防守最爲嚴密的地方,你們三營不僅要佯攻小鬼子的指揮部,還要協助你們進攻小鬼子的彈藥庫,這樣一來,你們本身兵力就少,又要分兵,到時候,一旦進攻受阻的話,你們很可能完不成任務。那樣的話,對整個戰役的影響可就大了。”
“放屁!老子的突擊連會有完不成的任務?”
……
開坪村内!
原本是進行着攻擊前的最有一次作戰會議,可是,誰能想到,伴随着主力團的到來,這次會議居然變成這樣,别說先前布置的作戰方案,現在,連作戰的攻擊隊伍都要重新安排。
主力團是前天晚上到達指定地點:寶源縣城西北面二十多裏外的一個小村子裏。然後,爲了讓突擊連和主力團之間能有默契的配合,也是爲了二者在打仗時能分清楚彼此的主次之類的情況,張青山通過電台通知突擊連和主力團于今兒中午,在開坪村開會。
結果,誰都沒想到,吃中飯的時候,雙方都還熱熱鬧鬧地在一起談笑,可是,一開會,得!還沒等就此次作戰任務的細節進行商榷——趙山河等人一直認爲,這次開會,最多就是作戰方面的一些細節需要雙方商榷,比如說約定先後進攻的時間等。
畢竟,在趙山河等突擊連的人眼中,自己是此戰進攻的主力,主力團過來隻是配合進攻的。
可是,誰能想到,主力團居然一開始就對突擊連的實力産生了懷疑,當然,話雖然說的比較委婉,可那意思卻十分明顯,從一句‘你們突擊連的人手太少了,萬一出現意外,你們沒有預備隊,肯定應付不過來。’這話中就聽得出來。
這個時候,突擊連的人才恍然大悟:主力團不是來當配角的,而是想當主角,把自己這個原主角給擠成配角。
這一來,大家就憤怒了:往私裏說,這樣的戰鬥一旦成功,突擊連必将大放異彩,到時候,突擊連的人,無論是在軍功上海市在前塗上,都必然一片光明。最少,走出去說一聲“老子是突擊連”的,别人也肯定會給與自己更多的尊重,這在兄弟部隊面前大漲了臉面不是?
可你們一句話就要搶走,這不是扯淡嗎?誰會同意……況且,突擊連成立至今,還真的沒有吃過敗仗,所以,大家對于此戰自然也是信心十足,自然更不可能會放手而去當配角。
從大局上說:來此之前,就已經制定了各有各的作戰任務和目的,你主力團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後來協助我們,我們表示十分歡迎和感激,可是,總不能你們協助協助,就協助成了主力,而我們則變成了配角,這個道理在哪都行不通。
再說了,作戰計劃是先前就已經規定了的,我這邊也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着團部一聲命令就開打,結果,你們非要跟我們搶,這種朝令夕改,你拿戰場當什麽?兒戲嗎?
爲此,别說突擊連了,就是炮兵連和羅英傑他們,甚至包括三營的四個連長也加入了進去……大家都是突擊團的,不管内部平時競争如何,但現在這個時候絕對得一緻對外,要不然,别人還以爲咱們突擊團好欺負了。
說的直白點,主力團這麽幹,确實有點不厚道,這叫搶兄弟部隊的戰果。當然,從某方面說,主力團擔心的也有道理,畢竟,主力團對于突擊連的性質還是不怎麽了解,光是從人數上判斷,而不是别的。所以,主力團認爲突擊連人數少,完不成此次任務,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再說了,一旦真的沒有完成此次作戰任務,那麽,對于整個大局來說影響都是巨大的,而且是十分關鍵的,要不然,張青山他們也不會在這種本應該集中所有兵力跟小鬼子幹仗的時候,連炮兵連都直接排到這裏參加此次作戰,由此可見,突擊團對于三營和突擊連有多大的期待……三營一直沒有說話,因爲三營長齊子軒明白,三營絕對是跑不了的。更重要的是,主力團團長都還沒開口,他三營長自然也不能輕易開口,畢竟是兄弟部隊,不管鬧成什麽樣子,大家總歸是要一起合作的,所以,三營長沒開口,就是等待着對方先開口,所以,一直是突擊連跟對方争論……孫團長雖然是團長,齊子軒隻是營長,可是,現在不是比軍銜,而是因爲齊子軒是突擊團這邊在這裏級别最高的,也就是說,齊子軒和孫嘉英都是雙方的老大,不能輕易開口,免得萬一說錯了話,讓對方抓住把柄,而沒有回旋的餘地了,所以,得讓下面的小弟們去争論,自己再做決定。
終于,主力團的團長孫嘉英大概是覺得這麽争吵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況且自己這邊是來搶别人的果實,做的畢竟有點不厚道。看了身邊的齊子軒幾眼,見齊子軒一直拿着茶杯不停的喝,不停地看,就好像茶杯裏有什麽寶貝似的,擺明了是不會先開口的。
孫嘉英不得不首先開口了。
“大家請靜一靜!靜一靜!”
所有人都停止了争論,雖然各個心頭還是滿腔怒火,但見老大開口了,也不得不按住性子坐下來聽。
“雖然事先的作戰計劃和作戰目的都已經确定,可戰場情況瞬息萬變,誰也不會想到,小鬼子居然把指揮部和彈藥庫放的這麽近,這樣一來,對于小鬼子來說,有利于防守了,可對于我們這邊來說,進攻受阻的難度就大幅度增加。而我們主力團已經習慣了打這樣的硬仗……”
聽到主力團團長這話,擺明了是要給自己團搶功,突擊連連長趙山河就坐不住了。可是,趙山河剛要站起來,卻被一旁的齊子軒一把按住手背。
扭頭看去,見齊子軒微微搖頭,趙山河這才按住沖動,忍着怒火,聽着孫嘉英後面的話。
“所以,我建議,還是由我們主力團來啃這塊硬骨頭。”
此話一出,突擊團的人自然不幹。
軍人嘛,都有股子熱血之氣,脾氣犯了,天王老子都敢收拾,更何況是對于别的團,那就更少了點顧慮。
突擊團的人一反對,主力團的人自然不會退讓,于是,雙方又争吵起來。
“砰!”
眼看着雙方又要争吵個沒完沒了的時候,别人沒動,齊子軒卻突然重重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等大家都有些驚詫的看過來,齊子軒才鐵着臉,道:“吵吵嚷嚷地像什麽話?這裏是軍營,不是街面上,都給老子閉嘴,聽孫團長繼續說。”
然後,還特意轉身對孫嘉英做了個請的手勢。
孫嘉英也不知道齊子軒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見齊子軒如此,他自然不會客氣。
咳嗽了兩聲後,繼續道:“當然,既然是兄弟部隊,咱們總不能吃獨食。我看這樣吧,突擊團三營了,就派出一個連,配合我們主力團一起去攻打小鬼子的指揮部,而突擊連繼續和我們主力團一起去進攻小鬼子的彈藥庫……這樣的話,兵力多,不管是排兵布陣還是攻擊力度,又或者是兵力配置等方面,把握都會大得多,也能靈活機動得多。說不定,到時候不僅能打下小鬼子的彈藥庫,還能順手将小鬼子的指揮部一鍋端了。”
說完,孫嘉英笑了起來,顯示出他内心對于這樣的安排很滿意,也是他一點小伎倆的得逞:跟我玩城府,三營長,你還嫩了點。
雖然老話說‘先開口,先吃虧’,齊子軒也是這麽認爲的‘先聽你把話說清楚,我好根據你的話,找到你話中的漏洞來反駁你’,可是,孫嘉英老道就老道在,直接把事情擺出來,可仔細分析一下,又好像沒有說什麽特别的,都還是剛才大家争論的這點,但你又不能不接招,否則,孫嘉英完全可以接着将此事坐實了。
這樣一來,就讓突擊連和三營十分不滿意了。
什麽叫你們人多,兵力部署更能靈活多變?我們的作戰計劃就是精銳突襲,快進快退,絕不跟小鬼子拖泥帶水。倒是聽你們的意思,好像要跟小鬼子打巷戰,真要拿下這座縣城似的,這不僅僅是主次的問題,而是對作戰方案的全盤否定啊!還有,你們把好處都占了,卻叫我們黨配角不說,還得配合你們去攻擊重點,這不是拉我們陪綁不說,還得給你叫一聲好嗎?
一時間,雙方又争吵起來。
“都吵吵什麽?安靜!”
齊子軒忍着怒火,大叫着等大家都安靜下倆後,他才對孫嘉英笑道:“孫團長,你知道什麽是精銳嗎?”
孫嘉英眉頭一皺:小子,你這是考我了,還是挖苦我?老子打仗的時候,你小子還在穿開裆褲了。老子打了這麽多年的仗,從一個槍都不會打的毛頭小子,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主力團團長,會連這點都分不清楚?
可是,還沒等孫嘉英開口,齊子軒卻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