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調了,再調,我們還怎麽打這些該死的小鬼子?現在,我們也隻能算是勉強維持了好不好?”裏面立即傳來了二排長的咆哮聲,僅從這聲音的怒氣中,就可以聽出來,二排長對于李靖不斷從主碉堡裏抽調出輕機槍的行爲十分不滿。
要不是二排長也明白李靖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否則,他很可能直言反對了。
李靖很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不狗富裕,要不然,如果多配幾挺輕機槍的話,哪有這方面的煩惱。面對現在的窘迫局面,老早就用機槍招呼了……要是一下子調出十挺輕機槍,李靖有把握最少能幹掉一架小鬼子的戰鬥機,那還能讓小鬼子的戰鬥機如此嚣張,僅僅兩架戰鬥機,居然還敢分兵?這不是看不起嗎?
但殘酷的現實也讓李靖很無奈,隻得就眼前這四挺輕機槍如何布置,下達了命令。對先前一直跟随自己的那個老兵叫道:“你隻管對付我們頭頂上的這架飛機,不求打中,隻求能對其進行騷擾,讓其無法對我們掃射。”
“好!”老兵答應了聲,然後端起輕機槍就對頭頂上的那架小鬼子戰鬥機進行掃射。
而李靖則對另外幾個戰士道:“現在,我們集中火力,收拾這架正在河邊上屠殺我們同志的小鬼子飛機。”
“哒!哒!哒……”
老兵用輕機槍對着頭頂上的那架小鬼子戰鬥機進行掃射,而李靖等人則集中火力對付另一架小鬼子戰鬥機。
這機槍聲聽着就讓人熱血沸騰,很容易就忘記了别的。不過,還别說,三挺輕機槍幾乎是平衡掃射之下,正在對河邊王忠軍等人掃射的那架小鬼子戰鬥機的機身立馬就被射中了,雖然沒有什麽大礙,可也吓的那架小鬼子戰鬥機立馬拉高,甚至直接放棄了對河邊的掃射。
但是,另一架小鬼子戰鬥機可不是吃素的。
這不,一見到李靖等人出來,飛行員立馬就一個盤旋,然後俯沖下來,機槍也同時開火。
“小鬼子飛機下來了,快躲!”
老兵這次沒有被悲憤沖昏了頭腦,而是一看到小鬼子戰鬥機要俯沖下來,立馬大喊着提醒大家。
李靖等人自然不會傻不拉幾的原地等待,趕緊跑回主碉堡裏。
而那個老兵還有些不甘心的在碉堡門口,半個身子藏在門内,露出另外半個身子,端着輕機槍,還對俯沖下來的小鬼子戰鬥機進行掃射。雖然依舊沒什麽結果,卻展示出了他的憤怒與不甘。
于是,接下來的兩三分鍾,就變成了這樣的攻防:一架小鬼子飛機想要攻擊河邊的王忠軍等人,李靖他們必然會沖出來對其進行掃射。而等另一架小鬼子飛機俯沖下來想幹掉李靖他們的時候,李靖他們總能提前那麽幾秒鍾躲進主碉堡裏……
但是,誰都知道,這樣看似遊戲,實則十分危險的行爲,或者說,這樣的局面,遲早會被打破。
這不,僅僅過了兩分多鍾,兩架小鬼子戰鬥機就稍稍改變了一點策略:一架小鬼子戰鬥機依舊對河邊進行掃射,而另一架則幹脆不管下面有沒有人,直接俯沖,掃射,然後拉高,再一個盤旋後,又飛回來,繼續俯沖,繼續掃射……
可别小看這一點小小地改變,卻讓李靖等人陷入了巨大的危險當中。
“營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這次,他們趁着那架小鬼子戰鬥機剛俯沖過去的機會,趕緊沖出來對另一架正在對河邊進行掃射的小鬼子戰鬥機進行掃射,結果,一梭子剛打完,連子彈都來不及換,另一架小鬼子戰鬥機又飛了回來,迫使李靖等人不得不緊急躲進主碉堡裏。
看到這樣的情況,一個戰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對李靖說:“小鬼子的飛機這樣做,擺明了就是一架拖住我們,另一架好對河邊的同志進行掃射,好讓河對面埋伏着的小鬼子在進攻的時候,能見小損失。而我們要是放任不管的話,王連長他們可就真的危險了……營長,趕緊想想辦法吧?”
能有什麽辦法應對這種看似無解的局面?
李靖一時間也沒有想到辦法,緊皺着眉頭,沉思了一下,正打算對大家說,這次,拼死也要拖住小鬼子戰鬥機,哪怕犧牲自己,也要保住河邊上王忠軍他們的實力。
可就在他剛要開口的時候,突然!一個戰士端着輕機槍從外面跑了進來,李靖看了他一眼,再下意識的掃了眼周圍,果不其然,這個戰士剛才沒有躲進來。
“你怎麽現在才躲進來?”
“報告營長,剛才我打的有點上頭,一時沒聽到您的命令,等我察覺到的時候,小鬼子飛機已經沖下來了,不得已,我隻好就地打滾躲開。”
“快讓我看看,身上有沒有受傷?”李靖趕緊上前,對其左右看了看,确定對方确實沒事後,才松了口氣,拍了下對方的肩膀,道:“你小子身手可以啊,這都沒事。”
“營長,不是我身手好,而是我發現,小鬼子的飛機俯沖下來的時候,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其實就是個笨家夥。它沖下來,速度雖然快,可是,正是因爲速度快,所以,不能半道上轉彎,子彈掃射的痕迹隻能是一條直線的掃過來。隻要你看準了,提前躲避,很容易就能躲開的。”
說着,這個戰士還得意的笑道:“我就是這樣看準了時機,一個打滾就躲過去不說,還起身對着它的屁股掃了幾槍,可惜,沒打中。”
李靖一聽這話,腦海裏靈光一閃,道:“同志們,現在聽我的命令,咱們這麽辦……”
又等這架小鬼子戰鬥機俯沖過去後,李靖等人趕緊沖出來,不過,這次和先前的幾次都不一樣:大家沖出來後,并沒有如先前那樣集中在一起,更沒有如先前那樣緊緊地依靠在大門邊緣,以便于能及時跑回去。而是分成了四個點,看上去就如同一個不規則的四方形一樣。
李靖和老兵分别靠在主碉堡的兩側,這樣一來,不管小鬼子戰鬥機從那邊俯沖下來,最少,隻能對碉堡的一面有威脅,也就是說,另一面的那個人絕對安全。
而另外兩個拿着輕機槍的戰士,則在外面,同樣是各占一個點,相距最少有十五米。
“打!”
四人同時開火,不過,這次同樣和前幾次不一樣,因爲,四架機槍的槍口都對準了正對河邊進行掃射的那架小鬼子戰鬥機,根本就沒去管頭頂上的這架。
說實話,那架正在對河邊進行掃射的小鬼子飛行員,心裏其實挺郁悶的:你們怎麽老是揪着我打了?難道就不能去專心緻志地對付我那個戰友?他可是我專門分給你們的目标。
這架戰鬥機的機身上,已經有過十幾個彈孔了,但都沒有擊中戰鬥機的主要零件,因而,還顯得沒事——大家都知道,不管是什麽樣的飛機,别看它們殺傷力強悍,其實自身都是非常錯誤的。這就跟獅子差不多,獅子雖然攻擊力強悍,可實際上,獅子是沒有什麽自愈力的,隻要獅子受傷的傷口稍微大一點,基本上都會引起發炎,甚至丢掉性命。戰鬥機基本上也是這樣,主要零件隻要稍微受一點打擊,甚至隻要某個主要零件的螺絲釘脫落,都很有可能會引起整架飛機的墜毀。而且,越精密,戰鬥力越強悍的飛機,自身承受打擊的能力就越脆弱。
而這架小鬼子戰鬥機,幾次都都是差點被擊落,這自然在這架戰鬥機的駕駛員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說實話,甚至,他邊對河邊進行掃射,一邊還偷偷地觀察着這邊的情況——如果誰都有這樣與性命攸關的事情經曆過幾次之後,心裏都會留下陰影。
這不,現在,他就邊對河邊的工事進行掃射,眼角還偷偷地往制高點上瞄。
這不,一看到李靖他們跳出來,甚至,還沒等李靖他們站好,這個原本正在俯沖,正要按下按鈕來對河邊工事進行掃射的小鬼子駕駛員,幾乎是下意識的立馬就拉高戰鬥機。
而且,就在他駕駛着戰鬥機拉升到四百多米後,見李靖等人居然還朝他開槍,而且是所有火力都朝他掃射,刹那間,他就感到萬分慶幸,也十分憋屈:你們太過分了,居然完全不管另一個駕駛員了,居然集中火力對付我。不過,慶幸的是,好在,我提前一步吧戰鬥機拉升了,要不然,這四挺輕機槍幾乎是平衡掃射的話,這他麽要是掃中了,估計也就玩完了。
随後,他就惱羞成怒起來:欺負一次還不夠,居然次次都是如此,真當我好欺負嗎?
于是,他也不管什麽戰術了,駕駛着戰鬥機,直接朝李靖等人飛來。
而小鬼子的另一架戰鬥機,一看到李靖等人居然還出來送死,立馬就一個盤旋,然後俯沖下來。
原本,他以爲這次,李靖等人肯定又如先前那樣,趁着自己俯沖下來的那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就飛奔着躲進主碉堡裏,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次,李靖等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躲進主碉堡裏,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