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炸彈脫靶,可是,那威力卻真的把李靖吓了一跳:以前隻是在上夜校的時候,聽老師說起過。說實話,當時真的有點不在意,可是如今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之下,李靖真的被這巨大的威力給震驚了一把。
于是,在實在沒有别的辦法之下,李靖隻好從主碉堡裏又調出兩挺輕機槍,就是爲了對付那兩架小鬼子戰鬥機,以及很可能還會飛回來的小鬼子轟炸機。
而主碉堡裏本來就隻有五挺輕機槍,現在總共調出四挺,主碉堡裏就隻剩下一挺輕機槍和兩挺重機槍了。這樣一來,火力自然大爲減弱,于是,誤會就這樣頗有點莫名其妙般的産生了……還好,馬家坡人先前就在碉堡内留了兩挺輕機槍,現在被放到别的小碉堡裏,與主碉堡形成火力網,否則,火力會進一步減弱。
李靖等人身後槍聲大作,身前的槍身也不小:身後是碉堡裏傳來的各類槍聲,而身前則是兩架小鬼子戰鬥機對河邊正在搶修工事的王忠澤等人進行掃射。
“給我對着那兩架小鬼子飛機掃!”李靖一看到兩架飛機俯沖下去後,一梭子掃過去,就有十多個戰士或民兵犧牲,頓時就顧不得别的了,大吼一聲,端着輕機槍就對最近的這架飛機掃射。
這個時候,制高點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哪怕是面對小鬼子的戰鬥機,制高點也有一定的優勢。
因爲,這個時代的戰鬥機,性能遠遠不如後世那些戰鬥機,除了子彈外,可不會攜帶别的彈藥。而這,就注定了小鬼子戰鬥機在對地面進行掃射時,必須俯沖到距離地面一定的距離後,才能形成最有效的射殺力。也就是最佳的射擊高度爲一百五十米到兩百米之間。
但是,李靖他們所在的制高點,海拔有兩百六十多米高。也就是說,小鬼子的戰鬥機要想在最有效的距離射殺地面目标的話,就必須飛的比制高點還低,而這,就注定了李靖他們從制高點對小鬼子戰鬥機進行掃射的話,在高度上就占據了一定的優勢。而且,是平穩掃射,這可比移動掃射要強得多。
“哒!哒!哒……”
四挺輕機槍同時對兩架小鬼子戰鬥機怒吼,立馬就在離的最近的那架戰鬥機的機身上打出了幾個小彈孔,吓的小鬼子戰鬥機立馬就拉升高度,再也不敢入先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對地面目标進行掃射屠殺。
而李靖雖然沒有用機槍對付過戰鬥機,可是,他到底是戰鬥經驗豐富,一看到這麽掃射有奇效,立馬就信心大增。不過,他也敏銳的察覺到,四挺輕機槍雖說同時掃射,可大家的目标不太統一,有點浪費了。
于是,李靖立即對身邊的人大叫:“都别胡亂分散目标,集中火力,專門打離我們最近的這……快,都快躲到碉堡裏去!”
話還沒喊完,就見小鬼子的戰鬥機就像是要來報仇一樣,突然放棄了對河邊工事的掃射,轉而向李靖他們撲來。李靖剛才已經見識過小鬼子戰鬥機掃射的威力,立馬就改口,帶着大家緊急推入主碉堡内。
“噔!噔!噔……”
果不其然!
幾人剛退入主碉堡内,小鬼子戰鬥機的機槍打出的子彈就掃了過來。子彈打在岩石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看的李靖等人心有餘悸之餘,也全都松了口氣:還好退的及時,要不然,就這子彈的威力,打中身體的那部分,哪兒都的搬家。
李靖更是略帶得意之意,樂呵呵地笑道:“看!我就說了嘛,小鬼子的飛機對這碉堡沒用。子彈根本就别想打穿着烏龜殼。哈!哈!哈……”
笑了幾聲,見身邊的人各個都用怪異的目光看過來,李靖不悅的問道:“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怎麽,難道你們還希望子彈能打穿這殼子?”
“營長,我們不是那意思。”先前那個老兵笑的有點讪,小聲的說:“隻是,營長,你覺得,把這主碉堡形容成烏龜殼,合适嗎?”
“呃~!咳!咳!”李靖見大家居然整齊劃一的點頭,立馬就醒悟過來:這要是烏龜殼,那我們躲在烏龜殼裏,算什麽?烏龜肉嗎?
李靖有點尴尬的咳嗽兩聲,道:“口誤,口誤,大家都别在意哈。”
衆人立即表示理解的笑了笑,卻讓李靖有點惱羞成怒了,正想着怎麽扳回一局,沒成想,腦袋頂上的天花闆上和周圍突然傳來了“轟!轟!轟……”地連續爆炸聲。
出于先前對小鬼子轟炸機的炸彈威力的心有餘悸,此時的李靖也失去了以前對于這個主碉堡防炮能力的自信,甚至,他雖然很肯定,這爆炸聲是小鋼炮的炮彈爆炸,可是,他心裏就是沒有底氣。
不過還好,現在,就算是他想躲避也來不及了,隻能瞪大眼睛看着天花闆,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萬分慶幸,這不愧是馬家坡村民近十代人,花了數百年時間修建的東西,其堅固程度,完全對得起馬家坡村民的心血:雖然感覺到了地面的輕微震動,雖然耳邊穿來了巨大的爆炸聲,雖然感到心驚膽戰,但是,主碉堡除了在輕微震動中落下一點灰塵外,堅固如舊。
“去兩個人,分别向兩邊的小碉堡問問,他們都有沒有事?”
等兩個戰士跑進地道裏後,李靖走到門口,往天上瞧了兩眼,發現兩架小鬼子戰鬥機如老鷹等待小雞出門一樣,正在主碉堡正上方盤旋,李靖嘴角抽動了一下,露出個冷笑:你們隻管在天上盤旋着,隻要不對周圍進行破壞,你們愛盤旋多久都行,咱不僅不在意,反而十分歡迎你們就這樣,巴不得你們一直盤旋在上面,反正,你們不走,我是打定主意不會出來送死的。
很快,兩個戰士就跑回來報告,所有碉堡都經受住了考驗,沒有傷亡,不!準确的說,有幾個戰士被爆炸聲震的有點暫時性耳鳴,除此外,真的沒有任何傷亡,小碉堡完全經受住了小鋼炮炮彈的檢驗。
這個消息,讓李靖放心了很多,甚至,他都開始琢磨:或許,這些碉堡的厚度和硬度,能經受住炸彈的轟炸?
想到這個,李靖又伸出頭去,看向天空,見那兩架小鬼子戰鬥機還在那盤旋,李靖心裏居然還挺開心的琢磨着起未來:等咱們突擊團壯大了,等老子當了團長,老子一定帶着弟兄們不幹别的,專門去搶小鬼子的東西:大炮、坦克、飛機,還有高射機槍,嗯!現在要是有着東西就好了,以老子的槍法,一定可以打下這兩架該死的小鬼子飛機的……
美夢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這不,李靖想的嘴巴都笑的裂開了,可是,當他再次伸出腦袋往天上看去,心裏還琢磨着這兩架該死的小鬼子飛機到底要盤旋多久的時候,小鬼子戰鬥機上的駕駛員如同聽到了李靖的心聲一般,居然心有靈犀的立馬就分開了:一架戰鬥機依舊在上空盤旋,另一架則又飛向了河邊。
顯然,這是兩個小鬼子飛行員商量的結果:一個留在這裏繼續震懾下面那群縮頭烏龜,另一個則繼續去完成先前沒有完成的任務,繼續對河邊的敵人進行掃射。
這個時候,李靖隻有兩種選擇:要是裝作沒看到而繼續躲在主碉堡裏,自己确實是安全了,可河邊的戰士們就一定會倒大黴的;而自己要是冒險出去,對天空中盤旋的這架小鬼子戰鬥機進行掃射,而迫使另一架小鬼子戰鬥機回來,這樣做,确實爲河邊的戰友們解了圍,可問題是,自己等人就等于主動身處危險中了。
到底該怎麽辦了?
李靖僅僅隻猶豫了一秒,就做出了選擇:無論是出于江湖道義,還是軍人的紀律,又或者作爲營長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手下被屠殺而無動于衷,他自己是鐵定要出去的。可他不想讓同志們在命令的形勢下出去,因爲誰都知道,在這個碉堡裏,小鬼子戰鬥機根本就拿自己沒辦法,安全無比,而出了這個碉堡去對小鬼子的戰鬥機,那犧牲的幾率很大,而且,受傷的幾率相對卻要小得多——關鍵是,戰鬥機打出來的子彈又長又大,打到身上什麽地方,那個地方就得從身體裏搬家,不死也得脫層皮。
“大家都知道到外面打小鬼子戰鬥機的危險性,别的我不多說,現在,我需要幾個自願跟我出去,用機槍打小鬼子戰鬥機的同志。”
說完,李靖也不看結果,轉身就沖了出去。
完全在李靖的意料之中,先前跟随他出去的那幾個戰士,沒有任何人有絲毫猶豫,都緊跟着李靖跑了出來……看到這一幕,李靖突然有了一種很古怪的想法:軍隊到底比土匪強啊!論個人能力,土匪或許不會比軍人差,可問題是,一說到整體,土匪就成了烏合之衆了。想想當年自己當山大王的時候,要是到了生死關頭,需要敢死隊員的時候,哪次不是開重金,才會勉強有幾個人敢去冒險。而現在,一沒有錢财獎勵,二沒有忽悠,三沒有激勵,大家完全都是很自覺的上。
這就是軍隊的紀律,這就是軍人的頑強、鐵血和赴死精神啊!
一想到這些優秀的軍人都是自己的手下,李靖心裏又熱血沸騰起來,趕緊集中精神擡頭。
一看到兩架分開的戰鬥機,李靖立即對碉堡内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