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在小鬼子心目中也同樣如此。
既然不願意正眼瞧對方,自然就不會記住對方,所以,别說小鬼子的普通戰士了,就是小鬼子的指揮官們,對于二鬼子們認識的也不多,最多就是如馬玉超、馬玉明這樣的二鬼子當中的頂尖人物,還可以記住幾個。
所以,當小鬼子督戰隊亦步亦趨的走入林子裏,來到二鬼子們休息之地一看,見馬玉明和師部副參謀長在,心裏自然就認爲這是一團,壓根就沒想到,他所看到的這些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在林子裏東倒西歪休息的家夥們,居然不是一團的主力,而是由三個團最差勁的人馬拼湊成的最差‘一團’……别說他們,就算是宮本少佐來了,也不可能認識除馬玉明和師部副參謀長以下的人物了。
順便說明一點:鑒于一團是主攻,隻有一團起了帶頭作用,才能讓左右兩個協助的團能發揮戰鬥力,所以,小鬼子對于一團也算是重點照顧,連督戰隊派到一團的人數也是最多的——五十人!另外兩個團,都隻派了二十人。剩下的十人則是遊動憲兵,專門收拾那些敢在戰場上裝死、掉隊、開溜這類偷奸耍滑者。凡是抓住,就地槍斃,不會有任何仁慈,這既是軍規,也是小鬼子對于二鬼子們蔑視的一種體現。
“馬團長,我奉山崎大佐閣下的命令,前來督戰!”(去掉翻譯過程,免得說我灌水)這個小鬼子中隊長還是很跟馬玉明幾分面子的,或者說,他是一絲不苟,嚴格按照小鬼子軍規軍紀來辦事,這不,他闆着臉,瞪大眼睛,中氣十足的對馬玉明,也是對馬玉明身後的‘一團’戰士們說:“按山崎大佐閣下的命令:任何出現在我身前十米内的士兵,除了重傷員和醫護兵外,其餘的一律槍柄……請予以配合!”
他這話說的絕對是公事公辦,沒有絲毫人情可言。别的不說,從‘醫護兵’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就能聽出來,他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執行,隻因爲二鬼子當中,根本就沒有醫護兵這個兵種。
況且,他說完後,連對馬玉明這個友軍團長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連最基本的軍禮都沒有敬,而是轉身直接回到了督戰隊。
馬玉明等人對此到沒有任何不适應,因爲習慣了小鬼子對于二鬼子們這種從上到下的蔑視态度……正要給馬玉明敬軍禮,客客氣氣的,那才會讓人心驚膽戰——禮賢下士,必有所求!而且以小鬼子的高傲,這一求,多半都是要他們當敢死隊的任務了。
小鬼子中隊長看了下手表,對馬玉明正色道:“馬團長,你們團還有三分鍾準備時間,三分鍾後,我将帶領督戰隊向前推進……請把握好時間。”
馬玉明心裏正嘀咕:媽的,早知道派了你這麽個公事公辦的小鬼子來,老子何必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把兩個營長給留下來應付你們。早知道這樣,我幹脆把一營長和二營長都給派過去算了……爲了防止露出馬腳,在師部副參謀長的建議下,馬玉明雖然把兩個主力營分别跟二團和三團派過來的營交換,但是,卻把這兩個營的營長給留了下來,就是防止小鬼子派來的人認識這兩個營的營長而出大事。
現在,原一團一營營長成了二團派過來的三營營長,原先二團三營營長就隻好當三營的副營長,原一團二營營長就成了三團三營的營長,原先三營營長就隻好當該營副營長,意義配合。反正大家都知道,這兩個一團派來的營長,隻是明面上應付小鬼子的,在自己這個營裏就是個擺設,自己的權是不會被奪取的。所以,大家不僅沒有任何意見,反而配合的都挺積極的。
老子連宮本少佐都敢慫,還怕你個小小地中隊長?既然你不給老子面子,公事公辦的态度,老子又何必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咱們走着瞧。
馬玉明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點了下頭,轉身大叫:“一營長!”
“到!”
“先前是三營打主攻,現在,輪到你們一營打主攻了。”
既然是糊弄小鬼子而演戲,總不能把主力演員全部換掉吧?所以,同樣在參謀長的見一下,馬玉明把三營留了下來。也就是說,現在,三營成了他心目中必定要盡量減少損失的主力。至于另外兩個團,傷亡率,這跟他馬玉明有一分錢的關系嗎?就算你們二團和三團要鬧,請找我堂哥馬玉超去。
同樣的道理放在二團和三團上,也是有區别的:明面上說,二團長和三團長也可以這麽來,但問題是,大家都知道一團對于司令馬玉超的意義,所以,就算明面上可以這麽來,但實際中卻絕對不敢這麽做,要不然,事後馬玉超絕對會收拾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團長,那可不比小鬼子收拾他們的手段差——這就是主力的待遇,主次的區别,沒法子的。
所以,在下令打主攻的人選上,馬玉明想都沒想,不是選‘一營’就是‘二營’,反正不會是三營。
“是!”
一營長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大聲回答了一下後,還敬了個很标準的軍禮,氣勢十足,轉身就大喊大叫的去集合‘一營’了。
倒是讓那個中隊長狠狠地瞪了眼一營長,心裏也很是好奇:就你們這幫二鬼子先前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你還有臉回答的這麽有力,好像你們二鬼子很會打仗一樣,有本事你等下打個漂亮的攻堅戰給老子看看……這演戲給誰看了?不瞪你瞪誰?
一營長則是一臉的冷笑加挑釁:不就是督戰隊嘛,老子現在還就不鳥你,你能拿我怎麽樣?就算等下你督戰的時候,把我的‘一營’全宰了,老子也不會心疼一下,反正——這一營沒一個是老子的兵。
随即,馬玉明又下令,‘二營’從左協助,三營殿後當預備役。
兩分鍾後,臨時拼湊的一團,開始向山頂進攻。
督戰隊存在的意義,主要是督促前面的将士們能盡心且勇敢的去完成任務,而不是真的不顧一切的督促前面的将士們去送死——那不叫督促,那叫逼迫前面的将士們造反。
就算是二鬼子們怕死,可是,一旦被逼迫到一定的地步,也同樣會調轉槍頭而殺小鬼子的,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誰都懂。
從這點上來說,但凡擔任督戰隊隊長的人,都是對于眼前戰況十分清楚,對于自己任務十分了解,更是明白什麽時候要嚴格執行,什麽時候要稍稍放水的人。除非是上級下了死命令,否則,他基本上都知道什麽時候,督戰隊該出現在什麽地方,該如何執行……也就是說,督戰隊隊長,都是打仗的老手和精銳,眼光也絕對不會差,手段也十分了得。
而二鬼子的戰鬥力之差,天下皆知,對此,這位督戰隊中隊長心裏也十分清楚,所以,見到一團開始出發,他并沒有緊緊跟随,而是緩緩前進,走的還比較松松垮垮,甚至沒有讓督戰隊的人端槍——按軍中不成文的規矩:督戰隊端槍就表示開始執行督戰隊的職責,沒有端槍就表示督戰隊隻是在後面跟着,将會視戰場情況而定。
如此一來,一個走的緩慢,一個沖的快速,大家的距離可就有點拉開了。
可是,當中隊長帶着督戰隊,慢悠悠地來到林子上端邊緣時,看到二鬼子和八路軍交戰的場面,他差點沒又驚又氣給弄的吐血,哪怕他對于二鬼子的戰鬥力早有所聞,更是在先前有所見識。
馬玉超和八路軍肯定不是第一次合作,但和張青山他們是第一次合作,雙方還沒有達到電台聯系的地步,八路軍能第一時間派人過來建立單線聯系已經是釋放出很大的誠意了……就算雙方建立了電台聯系,也不可能到達團級。
這就決定了,雙方在團級戰鬥的時候,不可能做到及時互通消息,及時默契配合的地步。也就是說,這樣的情況下,難免就會出現意外,比如說現在,雙方基本上都了解了對方此戰的真實意圖,但在小鬼子的逼迫下,雙方還是難免要出現真刀真槍幹一仗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出現:一旦真刀真槍幹一仗的過程中,出現了一方崩潰的場面,那麽,雙方先前所建立的互信,很可能會就此消散,而變成一方趁勢幹掉另一方的局面。而這就導緻了,這樣的真刀真槍的幹,也必須要全力以赴。
這不,雖然上級有命令,隻需要打退正面的二鬼子,盡可能的不要趁勢追殺,可是,場面一旦出現非常有利于趁勢追殺的時候,就有意外出現了。
二鬼子們在小鬼子督戰隊的逼迫下,不得不第三次去攻打八路軍的陣地。
可是,這個一團早已不是先前的一團了,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鬥力,都不可跟先前的一團相比。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逼迫一團去攻擊八路軍的陣地,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一開始,一團一營沖出林子時,因距離比較遠,見八路軍陣地果然如大家所預料的那樣并沒有開槍,便知道八路軍這是要放他們沖近了再打。
大家心裏還是比較放心的,速度也比較快。
可是,把随着步伐的跨出,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二鬼子們的步伐就越來越緩慢,警惕性也越來越高……
最終,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