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不管以前是什麽身份,但現在顯然是冒犯了突擊團,絕對沒有好下場。
槍聲一響,轉瞬間他就擊傷了一個明哨,而且,兩把盒子炮連連射擊,頓時就将另外幾個哨兵壓制住了。
可是,他太大意了。
或者說,槍聲一響,立即驚動了山下的戰士們,随即就聽見有人大喊上面發生了什麽事。随後,聽見槍聲不斷,大家都是軍人,自然明白這種連續不斷的槍聲代表着危險之意,這人自然也想得到,要不然就不會如此着急的想逃跑了。
所以,從這方面說,也是山下戰士的蜂擁而來,逼得他不得不緊張,一緊張,就難免會露出破綻。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就這麽邊火力壓制邊倒退,最少倒退到樹林邊,那麽,他成功逃脫的機會會大爲增加。可惜,山下的戰士蜂擁而來,遙相呼應的支援,讓他再也無法冷靜,急于逃脫。
爲什麽這麽說?
因爲他轉身,邊對後面打槍邊躬身逃跑的時候,那個被他一槍打掉軍帽的哨兵,剛好回過神來。
另一個哨兵被他擊中,此時躺在地上,疼的滿地打滾,鮮血流了一地,再不趕緊治療,恐怕兇多吉少。
可是,另一個被他一槍打掉軍帽的士兵,雖然沒有受傷,但顯然被吓的不輕。
不過,槍聲卻很快就将這個戰士拉回到了現實。
人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一般隻有兩種反應:要麽極度恐懼,在原地瑟瑟發抖,或者本能的會趨吉避兇。要麽就是惱羞成怒的跟敵人死拼。一般來說,前者居多,後者少見。
但很慶幸,這個戰士屬于後者。
一見這家夥敢對自己射擊,而且差點就要了自己的小命,現在,面對戰友,他如何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于是,哨兵立即邊拉槍栓邊單膝跪地,舉槍,瞄準……
“留活口!”
就七八米的距離,正要扣動扳機,聽到戰友的大喝聲,他也沒多想,槍口立馬下調,對着逃跑的那家夥的右腿就是一槍。
“砰!”
“啊!”
一聲槍響,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随即,那個逃跑的家夥右大腿被擊中,身體向下倒去。
不過,這家夥果然精悍,雖然剛才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而且立即倒地。可是,倒地後,這家夥去不顧自身的傷,咬着牙,忍着痛,就地一滾,立即坐起來,雙手拿着的盒子炮對着那個剛才打傷他的戰士開槍。
不過,讓他郁悶的是,剛才打傷他的那個戰士,訓練顯然很認真,經驗也豐富,知道自己拿着三八大蓋,在近距離槍戰中,絕對比不過盒子炮,更何況還是這麽近的距離。
所以,這個戰士開了一槍後,連起身都顧不上,直接一躍而起,兩步就沖進了矮樹林裏暫躲了起來。
讓這個家夥想報仇都找不到目标。
更讓他不敢做多想的是,下面的戰士們大喊大叫遙相呼應的喊聲已經越來越近了。而且, 另外兩位原本是暗哨的家夥,此時也已經沖到矮樹林邊,正要舉槍瞄準他了。
吓得這家夥趕緊把槍口微微上擡,對着那兩個沖過來的戰士就扣動扳機。
“啪!啪!啪……”
連打了幾槍後,他不得不放棄雙手射擊。
因爲他射了幾槍後,想站起來繼續逃跑,一股劇痛立即傳遍全身,這個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右大腿被子彈打中了——剛才太緊張,緊張的他都暫時忘記了這事了。
所以,他不得不用右手撐地,忍痛慢慢站起來的同時,還得用左手上的槍對那邊射擊,以便于進行火力壓制,或者說吓唬對方而不敢追擊或者穩穩當當地還擊,有利于他的逃跑。
可是,這個時候,他一臉的蒼白,面色有點猙獰,眼神有些慌亂和驚恐,再也不見先前那種鎮定和自信,因爲他明白,此時此刻,就算自己完好無損,逃脫的幾率也不大,更何況右大腿受傷,極大的拖累了他逃跑的速度和便捷性。
隻是,好死不如賴活着!本能的求生欲望,支撐着他還打算逃跑。
三個哨兵相距很近,也許是長期的默契,讓他們三人根本就不用說話,往往一個眼神,或者是一個動作,就明白對方要做什麽——這得益于突擊團的基石——突擊連。因爲突擊團的所有訓練基本上都是按照突擊連來的,雖然訓練量不如突擊連,可總比普通的訓練項目要艱苦得多,說的難聽點,都有點現代特種部隊性質。其中,關于默契度的訓練自然是重中之重,不僅班與班之間的默契訓練,就是三五人之間的默契訓練也極爲重視,這不僅僅是因爲在進攻時的需要,更是一旦有三五個戰士落單的話,小型戰術所發揮出來的戰鬥力,絕對要遠遠大于各自爲戰。所以,突擊團的日常訓練中,也經常有這方面的訓練。
而這幾人既然能同時成爲這個大入口的哨兵,自然是同一個班的,平時默契度的訓練也自然少不了,當然,那個指揮的戰士,顯然是他們的帶隊之人,怎麽着也是個副班長。
很快,在副班長的手勢指揮下,另一個哨兵稍稍與他拉開了一點距離,也就七八米遠,而第三個哨兵卻向後退,然後繞道向那個逃跑的家夥前面飛奔而去……顯然,三人真的想活捉這家夥,所以,戰術也十分簡單,兩個人拖住他,另一個人繞道對方前面,不管是前後夾擊,還是突然襲擊,都能形成有利的戰術,最終的結果就算是沒有活捉這家夥,但這家夥絕對逃不了。
既然要等戰友對這家夥形成戰術安排,這兩個哨兵倒是不急于跟對方拼命了,反而蹲下,利用矮樹林的掩護,一點一點地向那家夥摸去,當然,時不時的擡頭觀察一下,自然是免不了的,總不能叫這家夥利用這個空擋逃脫。
不過,剛走了四五步,見這家夥往前一瘸一拐的走了四、五米後,不知怎麽地,突然調頭,往十來米外那個被他擊中,此時正咬着牙,怒視他的戰士,一跳一拐的走去。
那個副班長一看這人不走反留,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奔那個受傷戰士而去,面色頓時就是一變:根本就不用想便能判斷出對方要幹什麽。
顯然,對方知道自己原本就很難逃脫,但有希望在,所以,就一心想逃跑。可是,現在他受傷了,而且是大腿受傷。同時,山下的戰士們也紛紛蜂擁而來支援,自己這邊也拖延着他,讓他無法全力逃脫……如此一來,他逃脫的幾率基本上就沒有了。
這點,相信這家夥也想到了,所以,他幹脆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向那個受傷的戰士奔去,目的就是想夾持這個戰士,然後跟大家談判,以便于獲得一線生機……反正現在他是十死無生了,不試試怎麽知道了?反正都這樣了,試試也沒有更壞的下場了,而且,如此一來,說不定還能拉個墊背的。
這個時候,偏偏那個受傷的戰士身上沒有槍,因爲剛才的摔倒和痛的直打滾,讓他現在與槍的距離大約有三四米。而那個家夥顯然也看到了掉在不遠處的槍,所以,根本就沒怎麽在意一個重傷員和三四米的外的槍——沒見這家夥對那重傷員露出了冷笑麽?
先前隻是想活捉這家夥,可現在一看這情況,副班長果斷的決定:殺了他再說,決不能讓自己的戰友落在對方手裏——絕對不能讓其耽誤或拖延自己戰友治療的寶貴時間。
可讓副班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家夥真是太精明了,居然也想到了這些,并且,提前發出了威脅。
“我知道你們先前想活捉我,所以手下留情了。但是現在卻想打死我來救他。可是,我可以跟你們保證,不管你們從哪個角度開槍,隻要你們的槍聲一響,我的槍也會響……”這家夥右手拿着槍,撐在右腿上,左手卻緊緊地對準那個重傷員。這個時候,雖然離重傷員隻有七八米的距離,可他一點都不急了,或者說,不能急,否則就是逼迫對方射擊,同時,他因爲受傷,過于急的話,晃動的幅度增大,瞄不準,對方就可能會賭一把,所以,他不敢急,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接近那個重傷員。
但是,他的嘴可沒閑着,依舊淡淡地說:“我爛命一跳,死就死了,但是這位兄弟剛才的表現,我可以肯定,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好漢,相信你們也不會看到我拉他一起上路吧?所以了,大家最好都不要太沖動。畢竟,我隻是想活命,而你們也想他活命,所以,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
說話間,他已經慢慢地走到了那個重傷員的身前,相距一米左右,然後,他心裏長長地松了口氣……那兩個哨兵已經站起來了,槍口直接對着他,卻不敢開槍,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到重傷員面前,夾持人質。
所以,當他徹底走到那個重傷員面前的時候,不僅松了口氣,而且心裏也隐隐有點得意:好在自己機靈,不進反退,看來,這條命活下去的希望很大,畢竟,這些人還是很在乎戰友的生命的,如此就好啊……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