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轟！轟……”

“哈！哈！”聽到地一聲爆炸，張青山就笑了起來，聽到後面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和城門樓子被炸上天，又摔成粉碎，張青山哈哈大笑的指着被炸出一道二三十米寬的城牆口子，對一旁的田國忠笑道：“老田，你這法子真是管用，一個火牛陣，就把小鬼子的所有陰謀詭計都炸的屍骨無存……”

田國忠的面色也有些高興，隻是嘴上謙虛着：“什麽我的火牛陣，這個計謀可不是我想的，是戰國時代的齊國……”

也難怪大家都如此高興，對于一個将領來說：打仗，在勝利的同時，如何才能減少人員的傷亡損失，才是最主要的。現在，就用三頭牛和十幾個炸藥包，就把小鬼子的南城門送上了天，炸開了這麽大的一個缺口，而沒有死一個戰士，這筆買賣多劃算，能不驕傲和激動嗎？

而且，爲了這一仗，張青山他們可謂煞費苦心，别的不說，光是這個攻擊信号就是别出心裁：别人攻城的時候，多半都是從外發起攻擊，而内部人員則是看準時機來配合。可張青山他們倒好，不僅是外部人員配合，而且，攻擊的時間就是由内部人員控制，以炸毀南城門爲信号。

張青山很是激動的居然一口打斷田國忠的話，道：“我知道，還是老胡說得對，咱們就應該多讀書，隻有讀書才能讓腦袋聰明起來……”

說着，張青山看到各營開始快速沖了出來，頓時槍炮聲大作，他卻沉吟了一下後，感歎道：“難怪，不管咱們多麽困難，老胡都依舊堅持要把夜校開到底，當時我還有點不明白，覺得辦夜校，認識幾個字就行了，學那麽多有什麽用？現在看來，這夜校不僅要堅持辦下去，而且要大力擴展，争取讓咱們的每一個戰士……不！應該是讓咱們全中國的老百姓都能讀書識字，掃除文盲，讓大家的腦袋都聰明起來。哈哈……”

“好了，我的團長大人，現在可不是你想這些的時候，還是多想想接下來該怎麽打吧？”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咱們這些總指揮還有什麽幫得上忙的？各營營長都是老兵，打到這一步，他們要還不知道怎麽打，那就是我眼瞎，而不是我的能力問題……”

說的也是，張青山現在是團長，最少是團長待遇，像這樣的攻城戰，他已經做了詳細的部署，現在又指揮着在毫無傷亡的前提下，把城門口都炸開了一道二三十米寬的口子，可以說，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各營的發揮了。而作爲團長，張青山現在要做的就是配合好大局。作爲前敵總指揮，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指揮全局，但現在一切都順着計劃走，沒有什麽意外情況，那麽，張青山的心裏就有點小激動了：确實好久沒親手跟小鬼子們面對面的比比槍法了。

說的再直白點，就如張青山所說，能做的，他這個團長都已經做到最好的了，剩下的，要是各營還做不好，那就不是張青山一個人的問題，而是組織考察和任命方面的嚴重失職——都做到這一步了，總不能，還讓張青山把團長的職責幹完後，再去幹營長的事吧？正要這樣

事比親躬，還要營長做什麽？幹脆他一個人兼任所有領導職務就是了。再說，張青山好歹隻是一個人，不是神仙，沒有化外之身可用。

說到這兒，張青山想到了什麽，掏出槍，笑道：“也是，老田，你不提醒我，我還差點忘記了，咱們可是好久都沒有開過槍了。現在，正好趁機去練練槍法，免得生疏了，順帶幹掉幾個小鬼子也是好的。”

見張青山說完就要走，可把田國忠吓了一跳。趕緊伸手攔住張青山，急道：“老張！老張！你可不能去！”

張青山疑惑的看着他，問道：“爲什麽我就不能去了？”

“你現在是團長，不是普通戰士，可不能這麽冒險的去當先鋒。再說，接下來很可能就是巷戰了，到時候，你萬一有個什麽意外，你讓我怎麽跟全團的指戰員們交代？”

這話在理！

身爲一團之長，指揮全團作戰是應該的，可要是不拿團長當團長，而拿團長當戰士，那就過分了。再說了，子彈無眼，而巷戰又是最爲殘酷的，到時候，萬一讓敵人發現你這個團長，敵人絕對會拼死要幹掉你……從戰功上來說，幹掉十個敵人，也不如幹掉對方最高長官的功勞大，這是常理。

“狗屁！”之前瞥了他一眼，道：“老子以前當團長就從沒有在戰士們的屁股後面沖鋒過，現在不是團長了，你卻讓我在後面……咦~！”

說着說着，張青山“咦”了一聲，卻笑了起來。

笑嘻嘻地對田國忠說：“老田，我記得，我現在可不是團長，而是突擊連的指導員。現在，我們突擊連有重要任務在身，我身爲突擊連的指導員，又怎麽能落人後？所以，老田，我現在是以突擊連的指導員的身份去參戰，而不是以團長的身份參戰。這下，你總沒有話說了吧？哈！哈！”

笑容滿面的就要轉身走人，不想，又被田國忠攔下來了。

隻見田國忠笑了笑後，猛地闆起臉，肅穆的看着張青山，問道：“老張，你真的确定，你現在是以突擊連指導員的身份加入戰鬥？”

張青山心裏生出一點不好的感覺，卻又想不明白到底會出現什麽情況，隻得疑惑的看着田國忠，問道：“老田，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說清楚點。”

“也沒什麽。”田國忠淡淡地笑道：“既然你是突擊連的指導員，那麽，我作爲團參謀長……嘿！嘿！張青山同志，我現在以突擊團團參謀長的身份命令你，你必須給我站在這裏，指揮全團，不，不僅要指揮全團，還要指揮整個戰役的戰鬥，一直到整個戰役結束爲止……”

說着，田國忠還煞有其事的盯着張青山，正色道：“這是命令，不得違抗，否則軍法從事！”

“你……”

張青山這也算是自己把自己繞進坑裏，被田國忠抓了個正着。

眼看着張青山有點下不來台的時候，警衛員孫炳成上前兩步，小聲道：“團長，來的時候，嫂子把我叫到一旁，再三叮囑我，要我一定時刻提醒你，就算你不管别的，但你也該爲孩子想想。”

這下，張青山沒脾氣了，看了眼正在攻城的各營，他長歎一聲，一拍大腿，蹲在地上，對各營的戰鬥場面，隻能郁悶的幹瞪眼……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誰能讓張青山沒脾氣，那隻能是向雪琴。如果非要再加一個人的話，就是向雪琴肚子裏的孩子。不過，從某方面說，孫炳成這話，正好給了兩個騎虎難下的家夥一個很适合的台階下。

“好了，老張，你也别郁悶了，這也是爲了你和大局好，更是爲了你将來的孩子好，要知道，這可是咱們突擊團第一個孩子，大家都寶貝着了。”

張青山擡頭掃了眼田國忠，又無奈的看了看戰鬥的場面，微微點點頭，掏出根煙，點燃，抽起悶煙來了。至于他心裏怎麽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田國忠大概也覺得氣氛有點尴尬，隻得轉身問身邊的人：“電話線跟着架上去了嗎？”

“正在架設。”

“讓他們快點，團長需要知道整個戰鬥的情況，更需要用電話來指揮每一個局部戰鬥。”

“是！”

“報告，馬家坳電報！”

田國忠接過電報看了看，遞給張青山。

電報的内容很簡單，不過是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是，估計小鬼子通過電報，立即知道了寶源縣縣城的情況，立刻開始加大了攻擊力度，獨立團和主力團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不過，趙紅軍發來的電報是請張青山他們不要着急，按計劃進行就是了，趙紅軍他們有能力拖住小鬼子……雖然是個人都能想到，小鬼子在全面占優的情況下，正要全力以赴，會給獨立團和主力團造成多大的壓力，會讓這兩個團付出多大的傷亡，可這兩個團不僅不顧自身的安危，反而還寬慰突擊團不要着急，這份品格，真的讓人感動又感慨。

另一部分是說新一團和突擊團一營已經對從寶源縣城裏出去的小鬼子，開始進行夾擊。并保證不會讓一個小鬼子出現在縣城外面，請突擊團放心。

看完電報，張青山默默地抽着煙，卻把這份電報捏的緊緊地，甚至捏的都變形了，但張青山如毫無知覺般的依舊沉默不語。就連一旁的田國忠也沒說什麽，而是點燃一根煙，陪着張青山默默地抽着。

“告訴在馬家坳戰鬥的同志們，我張青山代表突擊團每一個戰士，感謝同志們的鼓勵和付出……也請同志們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後，張青山又猛抽了幾口煙，大概是平複了一下内心的激動後，他用夾煙的右手指着下面戰鬥的場面，下令：“馬上派人告訴各營，加快攻擊力度的同時，一定要按計劃做好各自的責任，一定要注意配合……告訴二營，南城門已經這樣了，要是他們不能提前完成該攻擊計劃，這個二營就不用存在了，我張青山和突擊團都丢不起這個臉。”

“是！”

“老張，這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