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
“進來。”
“報告,獨立團的彭團長來了,已經到達山下。”
前天,張青山三人一直沒商量出一個好辦法。
誰知當天晚上,獨立團發來電報,說該團的團長彭學斌打算繞道到突擊團走走,然後大家一起去新一團,再結伴到師部去……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彭團長對于這次大戰,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所以,打算一路上先跟另外兩個團的負責人商量商量。要不然,獨立團完全可以從其所在地直接到師部去,完全沒必要繞這麽大的一個圈子。
今天一大早,三人繼續商量,這不,就要到中午的時候,彭團長來了。
一聽到這話,張青山三人都有些驚訝的互相看了眼。田國忠更是嘀咕了一句:“來的也太快了點吧?”
獨立團的實力趕不上突擊團,其實際控制區也就一個縣,可是,再怎麽不如,從獨立團團部駐地到青龍山,中間可隔着一個龍鳳縣,怎麽說也有一百多公裏的路,彭團長居然這麽快就到達了,這速度絕對不是電報裏說的遊山玩水似的來走走而已,不僅體現出了彭團長心裏的焦慮,也體現出他對于這次大戰的重視……要知道,這個時候,不僅道路不好走,一路上難免有個什麽意外也很正常,比如說馬匪,散兵遊勇之類的。
不論是兄弟部隊的團長親臨,還是突擊團成立以來第一位兄弟團的團長駕到,不管怎麽說,都必須重視起來。
三人也沒什麽講究,帶着一群人,一起去迎接獨立團團長彭學斌。
可是,眼看着就要走到上門口的時候,張青山卻猛地一拍大腿,興奮的大叫一聲:“有了!”
這一聲,把身邊的人吓了一跳,田國忠更是沒好氣的說:“不是我說你,老張,你好歹是個團長,有點團長的樣子行不行?這一驚一乍的,你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一旁的胡英澤見張青山隻是傻站着,并不接話,可雙眼放光,如同入定了一般,作爲老搭檔,他立即就知道,張青山這是靈光一現,肯定有了解決特别重大事情的辦法,而現在,突擊團最重要的事就是應對接下來的大戰。
所以,胡英澤沒有批評張青山,而是笑眯眯地問道:“老張,你有什麽好辦法了?”
田國忠也一下子回過味來,趕緊笑道:“是啊!老張,你到底想到什麽好辦法,跟大家說說,大家一起幫你拾遺補缺。”
“可是……可是……唉~!算了,等接……算了,我還是在這裏想想,靈感難得。”
張青山這樣的反反複複,其實很正常:他作爲團長,兄弟團的團長到來,他自然得親自迎接一下,這叫對等接待,也叫禮貌。可是,另一邊,他現在突然靈光一現,有了好辦法,就想借着這股子靈光,把這個辦法想完美一些。所以,他有點難以抉擇。
胡英澤很了解張青山,當下就拍了下張青山的肩膀,笑道:“老張,戰事第一,既然有了靈感,機會難得,你就在這裏好好琢磨琢磨,我跟老田去接彭團長就是了。相信,彭團長也能理解,畢竟,他也是爲這事專門繞道而來。”
“是啊!要是彭團長知道你是因爲這事而怠慢了他,估計,他心裏不僅不會怪罪你,反而會很激動的……老張,你就安心在這裏琢磨。”
聽到他倆這些話,張青山也沒客氣,轉身走到一棵大樹下,蹲着,拿起一根枯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嘴裏還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少,一旁的警衛員孫炳成是沒聽懂,但孫炳成知道,此時,絕對不要打擾張青山最好,要不然,恐怕張青山會發怒的。
說起來,彭學斌團長跟張青山真可謂不打不相識。
想當初在長征的時候,因爲打掃戰場的時候,周寶玉見到一箱子錢,而二營的一個同志則慢了一步,不服氣,仗着身高就強行把錢搶了過來,當時,張青山可是戴罪立功,也确實立了大功,消滅了老蔣的天子營,心頭正得意了。聽到這事,後果就不用說了……當時,張青山暴怒之下,要不是當時的副團長壓着,張青山差點連當時還是二營營長的彭學斌一起揍了,甚至差點引發群架。
但是,到了後來,在一次伏擊戰中,突擊連跟二營合作的很不錯……兩人的矛盾就此解開。
到了現在,兩人都當上了團長,都是新成立不到一年的團長,彼此的控制區又相連,所以,兩個團還有新一團,三個團相互扶持,相互防禦。雖然三個團的團長從各團成立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面,可一直緊密聯系着,大家相處的都很不錯。
陷入沉思中的張青山,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他徹底想通了,想好了,才猛地一拍大腿,邊站起來邊大叫:“就這麽定……哎呀!”
蹲的太久了,大腿不活血,猛地站起來,讓張青山感到有點頭暈,而且,大腿酸麻,用不上勁,一下子沒站穩。
還好,身邊一個高大的漢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這個時候,張青山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身邊圍滿了人。
再看看身邊扶自己的人,不是彭學斌團長還是誰?
彭學斌身材高大,頗有點北方人粗狂氣質,正笑看着張青山。
“老彭,對不住哈,我這突然有了靈感,一時……呵!呵!沒親自到山下迎接你,對不住!”張青山趕緊跟彭學斌握手,卻不停的擡腿活動活動,看起來頗有點怪異。
彭學斌卻哈哈一笑,道:“老張,咱們是什麽關系?跟我客氣,那可就不拿我當自己人了……”說着,彭學斌掃了眼地面上被畫的如鬼畫符一般淩亂的線條,有些好奇的問道:“老張,你這畫的什麽我看不懂,我也不問别的,就隻問一點,你到底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嗎?”
張青山既不搖頭,也沒點頭,更沒接話,而是神秘兮兮地一笑。
這一下,彭學斌看明白了:張青山想到辦法了,隻是,不可能當衆說。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說着,便催促張青山等人:“快走,快到你們團部去開會……”
“老彭,你以前斯斯文文地,怎麽現在這麽急躁啊?”
“急躁?老胡我告訴你,小鬼子比老蔣還兇殘,跟小鬼子不急,那怎麽打得赢他們?”彭學斌邊走邊說:“再說了,老彭,說真的,你是不知道,自從接到師部的電令,我都不能說急躁了,而是急的恨不得把自己燒了算了……”說着,彭學斌指着自己的嘴唇,道:“看到我嘴唇上的這兩個小泡沒有?這就是急火攻心的結果。這兩個小泡,吃什麽藥都不管用,就等着你們給我開良方了。”
還真别說,彭學斌的左右嘴角,各長了一個小瘡,确實是急的。
見大家笑了起來,彭學斌卻拍了下張青山的肩膀,笑道:“還是老張這腦子靈光,不愧爲急智,這點,我彭學斌誰都不服,就服氣老張你。”
“少拍馬屁!”張青山沒好氣的說:“要是等下我不告訴你,恐怕,你不僅不會拍我馬屁,還會跟我拼命,對吧?”
“哪能了?”
就這樣,大家有說有笑的來到團部。
不過,總算是知道彭學斌爲什麽來的這麽急了:獨立團和新一團的地盤都隻是一個縣,這就注定了,無論是經濟還是兵員等等,這兩個團都無法跟實際控制區達三個縣的獨立團相比,甚至,兩個團加起來,整體實力也不一定比突擊團強。最簡單的一點,一個縣養活一個團,這本身就有點困難了,更何況還要應付小鬼子。說的通俗點,肚子都吃不飽,怎麽有力氣打仗?光憑一時血勇,也隻能是一時,無法長久。
而彭學斌确實急的就差上吊了,這不,爲了能早點到達突擊團,跟突擊團商量,他居然把獨立團大部分馬匹都集中起來,一路騎馬,風馳電掣而來……就算獨立團集中了所有的馬匹,也就幾十匹而已。而爲了能一路順暢,讓一路上的小毛賊知難而退,免得耽誤他的行程,他直接抽調出一個加強排,足足六十人。可見,他有多着急,内心有多焦慮。
實際上,他之所以第一時間來突擊團,也是因爲他看重張青山的急智美譽,加上突擊團發展迅猛,人才濟濟,讓他覺得,就算張青山一時沒想到辦法,到突擊團内估計有人會想到解決的辦法,所以,他是帶着幾分期盼而來。
現在,果然,張青山有了辦法,他真的是太興奮了,就更加急于知道這個辦法了。
胡英澤讓參謀小趙負責接待彭學斌帶來的同志。
至于彭學斌,本來是打算吃飯過後在跟他商量的,可彭學斌急着想知道張青山的點子,哪有心思吃飯,吵吵着開會後吃。
然後,四人到指揮所的小屋子裏開會。
一關上門,屁股都還沒坐下,彭學斌就很不客氣的直問:“老張,快說說,對于這次小鬼子的大舉進攻,你有什麽好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