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雖然已經占領了寶源縣大半年,可是,日子并不好過:先是要支援前線的接連大戰,讓其沒有心思整頓後方,後來突擊團崛起,給于其直接的巨大威脅,就讓小鬼子的日子過的更是提心吊膽,很多時候,爲了防止被刺殺,小鬼子根本不敢單獨出軍營。就更别說後來所實施的消除中國化的文化戰。
因而,今年,小鬼子沒有禁止中國人正月熱鬧過節的最大節日。
雖然不是正月十五那一天,但今日夜晚,寶源縣縣城内依舊熱鬧。
戰士們平日裏刻苦訓練,生活也很苦,更是難得出來執行這樣的任務,當一個同志說自己好幾年沒有正月逛街了,想請假出去逛逛的時候,如同一把火落在了油鍋裏,點燃了大家的熱情,或者說,點燃了大家的思鄉之情,紛紛跟趙山河請假,都想出去玩一下。
吃過晚飯後,老刀子帶着兩個心腹手下出去執行任務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趙山河估計今晚是等不到他們,任務自然也無法執行了,覺得趁着還有點時間,讓同志們放松一下也好。畢竟,機會難得,而且,任務危險,子彈不長眼,誰能保證自己就一定能活下來?能在活着的時候,完成一點心願也好。
“老羅,既然同志們都這麽說,機會難得,你帶同志們去外面好好逛逛,我在這裏等老刀他們回來。”
“老趙,還是你去吧。我畢竟是這一帶的人,要想看寶源縣的正月熱鬧,有的是機會,你可是南方人,還沒見過這裏的熱鬧,還是你去。”
趙山河何嘗不是跟同志們想的一樣,可他是這次任務的指揮員,同志們能放松一下,他這當領導的卻不能有絲毫放松。如今,見羅英傑如此說,他想了下,覺得有道理,加上自己也确實想去,而且,羅英傑的能力不比自己差,有他在家裏,自己也放心。
便笑道:“那行,我帶同志們出去,你在家裏等老刀他們。”
“好!”羅英傑點頭答應後,卻跟趙山河伸出右手,笑道:“我一個人在家裏沒事,這要沒點煙抽抽,日子難熬。”
趙山河也大方,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遞給他,道:“老羅,我帶同志們就在這附近的主街上轉轉,要是老刀回來後有急事,你順着主街找過來就能找得到。”
“嗯!你們也要把武器藏好,可千萬别暴露了。”說着,他看向正興奮的同志們,正色道:“同志們都記住了,這次以任務爲主,不許暴露身份,更不許惹事。哪怕是受點氣,也得忍着……”
“放心,走咯~!”
于是,同志們三三兩兩地出門逛街去了。
不得不說,這趙山河還真有烏鴉嘴的能力。
趙山河跟趙德光帶着兩個戰士,還有一個老刀子的心腹當向導,五人一起,一路上這看看,那指指,有說有笑。尤其是看到有些有錢的大戶人家,都開始在大門兩邊挂起燈籠,讓衆人猜字謎,讓趙山河等人心裏感歎:這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這麽早就開始聚集人氣了……這裏面有個風俗:正月十五哪天,猜字謎是一個傳統的節目。而本地風俗中講究在正月十五這天聚集人氣,預示着來年該戶人家人氣旺,圖個好兆頭。尤其是那些大戶中有孕婦的,更是不惜成本來吸引衆人聚集,爲的就是這人氣旺,必然有子貴氣,母子平安之意。
當然,任何風俗一長久,必然會在人爲的關注下,形成攀比之心。
此時,趙山河等人駐足在一大戶家大門左邊觀看字謎,而趙德光則跟一個同志分析着這個字謎到底是個什麽字。而在他們周圍幾米外,同志們都在猜測各自身前的字謎——既遊玩,又能因聚集在一起而得到相互照顧,更能在有事的時候能統一指揮,統一進退。
這戶大戶還真是有錢也舍得,給猜對字謎的發的獎品,最少的有一角錢,最多的都有五角錢,因而引來不少人。
就在衆人因爲有些人猜對字謎而得到獎品,讓氣氛越來越熱鬧的時候。
“讓開!讓開……”
“滾……”
“看什麽看?再看老子揍你!”
突然,從人群外傳來一陣嚣張聲,伴随着嚣張聲響起的是一陣雞飛狗跳和衆人敢怒不敢言的怒視。
趙山河轉身一看,卻見一群保安團的人,簇擁着一個軍官,嚣張跋扈的沖進人群,爲那個軍官開道。
第一眼還以爲是這幫僞軍來抓自己的,讓趙山河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可仔細看看最外圍,見沒有任何僞軍包圍這裏,他便明白了……這種事見多了,趙山河也不以爲意:這可是正月,對方如此嚣張的強行沖進來,明顯就不是沖百姓來的,而是沖這戶大戶來的。一個有錢,一個有槍,都不是老百姓惹得起的,正好看看你們如何狗咬狗一嘴毛,大家就當是逛街看戲解悶了。
所以,見到身邊的人摸向腰間,他趕緊伸手制止。再對幾個看過來的同志搖搖頭,示意大家别亂動,看看再說。
果不其然,這十多個僞軍來到大門口後,站立兩旁,那個僞軍軍官卻慢悠悠地走過去,笑嘻嘻的問道:“你們擺燈謎,聚集人氣,交稅了嗎?”
大門口站着的那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立即抱拳笑道:“交了,交了的。”
說着,還趕緊掏出一包煙,要分發給這幫僞軍,結果,沒有一個僞軍接煙,讓那管家心頭一緊,知道來者不善了:這戶人家出手如此大方,顯然是縣城裏有名望的大戶或者有錢人。别說這樣的大戶,就是普通人也知道,正月裏最好不要崔債,更何況對方是按風俗來聚集人氣,你們居然上門收稅,這不是找麻煩是什麽?而對方還敢如此大模大樣的找上門來,這不是表明了他們身後有人,要不然,普通的士兵,找普通百姓麻煩容易,可敢找大戶人家的麻煩?花幾個錢就能弄死你。
這接不接煙,可是有大講究的:接煙,表示對方也就是趁機撈點油水,你随便給點就完事,并不是專門針對你一家。可要是不接,那麽,最少表明一個意思:你要不出血,對方絕對不好打發走。
“拿出來我看看!”
“這位軍爺,這大過年的,各位兄弟也辛苦了,這錢就請各位喝點……”
關鍵邊說邊遞過去兩塊大洋,可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見那個僞軍軍官直接一揮手,把錢拍到地上,并正氣凜然的說:“我在執行公務,你要是想賄賂我,拉我下水,可别怪我不客氣。”
這年頭,僞軍居然不收錢,這不是笑話麽?不!這隻能說明一個意思:對方要價很高,或者說,目的很大,根本就看不上這點小錢。
“這位軍爺,這可是李家,您看……”
“啪!”
僞軍軍官毫不客氣的直接一耳光将其打倒,很是得意的指着對方,嚣張的叫道:“老子是在給太君辦事,怎麽,你還敢威脅我?”
趙山河看戲,卻突然感覺到右邊有異,本能的扭頭一看,卻見趙德光滿眼憤怒,右手正伸向腰間。
而根本就沒等管家身邊的三個人反應過來,這幫僞軍就一擁而上,對這幾人拳打腳踢,好一通猛揍。
那慘樣,那慘叫聲,絕對看的人憤怒,尤其是想到在這大過年的時候,打到别人家門口不說,還直接上來就動手打人,這已經不是在揍人了,而是要這大戶人家好看。
趙山河立馬轉身,右手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左手搭在趙德光的肩膀上,又對身邊的使了個眼色後,直接強行把趙德光拉出了人群,來到二三十米外一個黑暗的屋檐下,沉聲問道:“你要幹什麽?”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大哥,這幫二鬼子欺人太甚,我看不慣,想管一管。”
這時,同志們紛紛來到他們身邊,聽到趙德光的話,頓時笑道:“管個屁啊!他們一個是有錢,一個是有槍,都不是小老百姓,就算有一方認輸,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絕對不會跟老百姓一樣吃苦受累的。”
“是啊!小趙,你這心中有正義是好事,可也得看人來。要不然,天下不平之事這麽多,光憑借你一個人,你管得過來嗎?”
趙德光卻不服氣的說:“管不過來我也要管,最少,我沒碰到的就算了,碰到了就要管管。”
“就你這不分場合,不看地方,就正義感上頭的個性,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到現在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别的不說,我就問你一句:對方這麽多人,而且人人有槍,又是有備而來,你一個人怎麽管?除非我們推翻這個世界,重新建立一個沒有壓迫的自由世界。”
“這……這不是還有你們幫我嘛!”
衆人頓時輕笑起來,各個都搖頭。
“其實我以前也不敢管這些事,可是,這不是跟你們在一起,覺得……覺得能管管嘛!”
衆人一楞,随即都搖頭苦笑起來。
就在這時,卻見老刀子的一個心腹小跑過來,對趙山河小聲道:“趙大哥,羅爺請您回去。”
見趙山河點點頭,卻隻是看過來,并沒有立即動身,他解釋道:“我們已經确定了,目标現在在哪。”
衆人心中一震:這是要動手了。
“小趙,現在沒時間跟你上課了,不過,你記住,從現在起,咱們是軍人,任務第一,命令爲準……自己好好琢磨吧!”
趙德光還是不解,可看着大家開始回去,他也隻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