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在自己的炮火之下,對手被炸的沒一點脾氣,心裏的驕傲之氣就越發充足了。
甚至,他都開始幻想着:等幹掉突擊團後,一定要把這幾個縣的守備部隊的指揮官都叫來,大家一起參觀一下這裏,再到突擊團的團部旅旅遊,也讓這幫二線部隊的家夥們知道知道,什麽才叫主力,什麽才是軍威!
可是,就在他心裏洋洋得意,面色都露出幾分得意的微笑之時。
突然!
在其後方炮兵陣地的方向傳來了槍聲和喊殺聲,山口直井赫然轉身,滿眼的不可置信。
待其确定,後方的炮兵陣地真的在遭受襲擊的時候,他的心裏如同被炮擊一般,面色立馬灰白一片,滿眼驚駭。擡手指着炮兵陣地方向,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嘴張的放入能吞下一個鴨蛋,卻始終叫不出一個字來,隻是喉結出發出如翻滾的開水一般咕咕聲。
待聽到手榴彈猛烈的爆炸聲,看到一片片閃光,山口直井的面色立馬蒼白如紙,想發出什麽,卻老是叫不出來。
最終,他的身體猛地一挺,向後倒去。就這,他的手依舊直直地伸着,就連手指頭依舊還在微微顫抖着。
好在他身邊的人一直都密切的關注着他,一把接住他後,趕緊掐人中穴,很快就把他就醒。
“氣死我了~!”
這是山口直井醒過來後的第一句話。雖然面色依舊蒼白,但明顯比先前要好一點。
“長官,這個時候,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大家還要依靠您來坐鎮指揮。”
“是啊!長官,現在也隻有您能挽救危局……”說到這兒,這位參謀面色猙獰,眼神兇狠,語氣沉重的說:“身爲大日本帝國軍人,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有反敗爲勝的資本。長官,拜托了!”
看着兩個心腹參謀同時站起來鞠躬行禮,看着周圍的士兵也同樣鞠躬行禮,再看看周圍,戰士們依舊冒着槍林彈雨,在跟敵人淤血拼殺,他突然間覺得一股暖流随着血液流淌于全身。
“說的對!”仿佛一刹那之間,他又鬥志昂揚了。揮開伸過來要扶他的手,爬起來,看看周圍的戰況,正要說話,哪知……
“殺啊~!”
“沖啊~!”
“哒!哒!哒……”
“轟!轟!轟……”
就在這個時候,炮兵陣地上突然傳來了喊殺聲和槍聲,還不斷夾雜着手榴彈的爆炸聲。
山口直井剛剛恢複了起色的臉色,瞬間又變白了。不過,這次他沒有羞愧的昏倒,而是目光兇狠的看着炮兵陣地上出現的各種閃光一片片地出現。
“命令大家交替掩護撤退!”
“是!”
兩個傳令兵立馬就向兩片戰場上跑去。
山口直井卻擡頭又看向炮兵陣地,面色冷峻,聲音陰寒的幾乎不帶一絲人類的情緒波動:“立即給炮兵傳令,無論如何,必須把那六門山炮炸毀,一門山炮,一顆炮彈都不留給敵人。”
“是!”
這次,是一個參謀帶着幾個人親自去傳令。
“你馬上帶人去保護那些汽車,先把傷員擡上車……讓大家收拾一下,立即撤退。”
“是!”
等這位參謀帶人沖向那九輛尚未被摧毀的汽車後,山口直井大佐背着手,冷冷地看着右邊的戰場,一小會兒後,突然重重地冷哼一聲,轉身帶着最後一批敬畏人員向汽車停放地而去。
可惜,山口直井大佐的打算是好的,隻是,命令下的有些遲了。
突擊連三排和一營一連,因爲給小鬼子炮兵陣地的唯一一道防線來了一記猛藥,成功的把炮兵陣地上的主力給吸引到了他們所在的方向(炮兵陣地的左前方),可是,突擊連主力(一排和二排)卻悄悄地,快速地順着戰壕一路摸到了小鬼子炮兵陣地的右邊。
還以爲被打草驚蛇的小鬼子會有很多人在這邊等着自己了,結果,一看,就二十來個小鬼子躲在山炮周圍,提槍戒備着。最有意思的是,離自己最近的這門山炮及其周圍的七八個小鬼子,就隻有約二十米。
這還有什麽好客氣的,打!
于是,一排長帶頭沖鋒……可不敢用手榴彈。無論是團長還是連長,都隻差扭着大家的耳朵警告:必須要盡量多的繳獲小鬼子的炮和炮彈。這等夜色下,要是用手榴彈的話,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手榴彈扔到炮彈堆積的地方,到時候,隻要一顆手榴彈爆炸開來,别說繳獲小鬼子的炮和炮彈了,恐怕自己等人得全部被集體爆炸開來的炮彈給連帶着直接炸死。
夜色中根本就看不清來了多少人,隻覺得黑壓壓一片,首先就是一陣子彈射過來,緊接着就嚎叫着什麽口号,勇猛地沖了過來。小鬼子也不是各個都不怕死,見這麽多人一上來就打的他們連還擊都做不到,然後就猛沖過來,吓的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之心,提着槍就往後跑。
他們這一跑,可就徹底壞事了——真正應了那句老話‘有人帶頭好辦事!’
别的小鬼子一看他們都跑了,士氣立馬跌落谷底,剛剛升起的決死之心也消失不見。也就顧不什麽精神和面子,跟着大家飛快的往後跑。
讓一排和二排根本就沒付出什麽代價,就輕松的占領了小鬼子的炮兵陣地——這也是常态。炮的威力雖然大,可是,炮兵的戰鬥力卻不怎麽樣,尤其是,他們根本就沒配備多少像樣的防禦性輕武器。打仗的時候,炮兵陣地全靠别的部隊來重兵保護,才能放心的炮擊敵人。而一旦保護他們的部隊被打垮,他們絕對就是一盤菜,要還能守住,那就可以用奇迹來形容了。
這也是,突擊團的炮兵連裏,爲什麽炮兵隻有三分之一,但保護他們的人卻占了三分之二的原因所在。
而山口直井卻連續從保護炮兵陣地的部隊中抽調兵力,讓其變得格外虛弱單薄,所以,被突擊連和一營一連這麽一攻擊就垮,也也正常。
“二排的停下,趕快回來,趕快回來!”一排長也是突擊連的副連長,比二排長高半級,所以,理所當然的成了此地的最高指揮員。見小鬼子立即被打跑,他立即大叫。
随即,一排長對二排長叫道:“二排長,帶領你的人立即搬運炮彈,拉走山炮……記住團長和連長都特意交代的,一定要把炮彈箱盡量搬到遠處,千萬别集中存放……”
“老錢,你就放心吧。”
“一排的繼續跟我沖,定要把這些該死的小鬼子趕的遠遠地,免得他們殺個回馬槍,對咱們繳獲的山炮和炮彈不利。”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奉了山口直井大佐命令,來摧毀大炮和炮彈的的參謀跟潰敗的小鬼子們碰頭。
都是經驗豐富的軍人,一看到眼前這群逃難般的軍人,各個面色發白,神色慌亂。再看看他們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喊殺聲,還有時不時的傳來槍聲,哪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當下一腳就踹倒了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然後,掏出手槍對天就是三槍,再大聲的呵斥他們。
小鬼子不愧爲訓練有素,等級森嚴,哪怕現在處于潰敗的驚恐中,可是,當看到上級鎮定的神色,他們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很快就鎮定下來。
随即,在這個參謀的鼓舞和要求下,在其帶頭下,這些小鬼子頓時又恢複了以前的兇狠氣色,跟着這個參謀一起往回沖。
而在小鬼子先前的炮兵陣地上,趙山河和彭革命帶着大批人手趕到。
一看到六門山炮完好無損,再看看堆積成山的炮彈箱,各個都露出了欣慰的笑臉。
可是,還沒等他們開口,就聽見前方猛地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和慘叫聲。
同樣是作戰經驗豐富的指揮員,趙山河跟彭革命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緊皺的眉頭和眼神中看到了幾分擔憂:小鬼子肯定不甘心失去山炮和炮彈,這麽殺回來,肯定是來拼命的。光憑突擊連一排,絕對抵擋不住。
趙山河搶先一步,開口道:“老彭,你帶人在這裏搬運炮彈和山炮,我帶人去阻擊他們,給你們……”
哪知,話都還沒說完,彭革命卻用拿槍的右手向前一揮,大叫:“一連的聽着,跟我殺過去,增員突擊連的同志!”
一營一連的人立馬就沖鋒般的跑。
一連長彭革命還不忘對趙山河得意的笑道:“老趙,你放心,老子一定把你的人給救下來。你就安心的在這裏當搬運工吧!哈!哈……”
趙山河足足愣了三秒,直到彭革命的身影融入夜色中,他才回過神來。
氣的直跺腳,破口大罵:“彭革命,你給老子等着,這個悶虧,老子一定要還給你!”
得到的卻是更爲得意的大笑聲。
“連長,我們……”
“還啰嗦什麽?”趙山河沒好氣的叫道:“趕快都給老子當搬運工,要不然,萬一小鬼子的小鋼炮下來,咱們突擊連可真叫人一鍋端了……對了,先集中力量搬運炮彈。至于山炮,先拉走一門就是了。”當初在長征路上,趙山河雖然沒有直接參與到那一次搶運炮彈中,可當時他恰好在不遠處的半山腰追擊敵人,剛好看到炮彈箱被炮彈擊中而大爆炸的慘烈場景,印象極爲深刻,現在,急于先搬運炮彈,而把山炮放在一旁,避免那樣的事情發生,也就很正常了。
然而,看似順利的搬運工作,卻進行的并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