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要因爲小鬼子突然變換之下,給突擊團的應變時間不多,短時間内無法做出最佳的應對手段。
兩人商量了很久,卻依然拿不出一個讓兩人都認可的作戰方案。
甚至,兩人還互換身份來演練攻防,一個當小鬼子的指揮官來守,一個當突擊團的指揮管去攻。可是,無論誰當小鬼子的指揮官,都無法守住縣城,但絕對能給攻擊縣城的突擊團造成重大傷亡……演練多次後,張青山倔脾氣犯了,甚至都說“付出再大的傷亡,哪怕不惜一切,也必須要拿下三橋縣縣城。”
田國忠直接當他這話是放屁:要真是如你這話,那還要我們這些指揮員做什麽?敵人武器裝備雖好,可人員太少,放到這麽大一個縣城,他們絕對無法做到面面俱到的防守。而咱們有這麽多戰士,隻需下狠心拿人命去填,還怕拿不下縣城?可問題是,這不是一個指揮員該有的個人品質和軍事素養……一個合格的指揮員,隻需要保證勝利即可。可是,作爲一個優秀的指揮員,雖說勝利是前提,但在勝利的同時,如何減少自身的傷亡率,也同樣是最重要的考核标準。
别的團咱們管不了,也沒權力去管,可我們突擊團,打仗就必須要跟做生意一樣:以最小的大家換取最大的利潤。也就是說,必須要以最小的代價,讓自身的傷亡率減少到最低,這才是突擊團所有指揮員應該具備的能力,最少也得每戰都必須要往這方面靠攏。
“好了,老張,别說氣話了。來,這次你來當小鬼子指揮官,我來攻……我剛才好像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咱們來試試?”
張青山無奈的點點頭,心裏卻很清楚,估計自己這個‘小鬼子指揮官’又要給突擊團巨大的傷亡了。隻是現在也沒背的辦法,隻好試試田國忠的想到的新辦法再說。
正要把樹枝和樹葉從泥土上用樹枝畫的地圖上拿回來,卻見周寶玉帶着幾個人快步走來。
張青山心裏正煩悶,也沒在意。
“報告團長,參謀長,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一聽周寶玉激動的叫了起來,還說天大的好消息,立馬就引得張青山和田國忠站起來,看過去。
去見周寶玉身後跟着三個穿着普通的漢子,而在這漢子身後,還跟着四個拿槍的戰士。
張青山和田國忠一看這情況就明白:這三個漢子恐怕都不
是突擊團的人,所以,他們身後跟着四個戰士,目的自然是防止這三個戰士對自己二人不利。
可讓張青山和田國忠意外的是,這三個穿着普通的漢子,
左右兩位見到張青山和田國忠,都敬禮,不僅一口叫出他倆的職位,還自報自己是突擊連的戰士,隻有中間那個十分精瘦的年輕人,顯得有些拘束的對張青山和田國忠鞠躬,嘴裏叫着“長官好!”,擡頭的刹那,他還偷偷地看了眼張青山,目光有些緊張,不過,他的眼神老是轉悠,卻不四處亂看,顯然,這是個十分機靈,也有點膽量的年輕人。
張青山對年輕人含笑點點頭,盡量不把剛才的怒氣帶出來。随後,就看着周寶玉。
周寶玉對那個年輕人笑道:“老鄉,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跟我們團長和參謀長把你的事彙報一下。”
“麻煩這位軍爺了。”
“軍爺這個稱呼是軍閥用的,是看不起老百姓的一種自我擡高的稱呼……咱們八路軍突擊團是老百姓的隊伍,叫我同志或者小周就行了。”
年輕人有些愕然的看着周寶玉,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個字,或者是不敢這麽稱呼,隻得點點頭。
“寶玉,怎麽回事?”來到十多米外,張青山不解的問。
一旁的田國忠也笑着問道:“你剛才喊着天大的好消息,難道跟這個年輕人有關?”
周寶玉立馬點頭,興奮的說了起來。
這個年輕人叫周炳忠,名字聽着不錯,可他卻是個地地道道地混混。
一般的混混都是些坑蒙拐騙之輩,可周炳忠可與一般的混混不同,他居然有文化,有産業,腦子也聰明,處于半公子哥,半混混的位子上。而且,他雖然出手豪爽,可他所幹的買賣絕對是單幹。
隻不過,他單幹的行當讓人意想不到。
他主要的買賣是:城門關閉後,負責把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或者是信息,由城内運到城外,或者是由城外運到城内……說白了,這就是一個不得不單幹的走私者。隻因爲他掌握了一條進出城内城外的秘密通道。
聽到這兒,張青山已經明白了這事的意義:肯定是突擊連要利用他的這條秘密走私渠道進城,完成内外開花的作戰計劃。
田國忠也明白了,不過,田國忠卻關心這條秘密渠道的安全性,以及這是不是小鬼子故意設下的埋伏圈,畢竟,他是軍人出身,沒在江湖上混過,對于江湖上偷雞摸狗的伎倆不熟悉,對于這種事情自然是半信半疑。
“小周,這事意義重大,你們确定了沒有?”
“已經确定了。”周寶玉指着陪同周炳忠而來的那兩個人說:“他倆都是突擊連的戰士,左邊那個還是突擊連二排三班的副班長,我以前還跟他一桌上吃過飯。據他倆說,趙連長也怕這是小鬼子弄出的伎倆,所以,在來之前,還派了一個班的戰士,從周炳忠所指的秘密渠道鑽進去,雖然不好爬,但确實是條通往城裏的秘密渠道。突擊連正從這條渠道進入縣城内,此時,應該早就全部通過,并已達到制定地點……”
“爬?”張青山敏銳的抓住了這個關鍵字。
“是的,這條秘密渠道就是下水溝,不過,不是民國後改造縣城後的那條新的排水溝,而是兩百多年前清朝初期,這座老縣城建立時的舊水溝。隻不過,這條舊水溝在縣城改造後,因爲用不上,就被堵了。但是,這條舊水溝恰好就在城内周炳忠家的後面。一開始,周家人還不敢做違法亂紀的事,可是,到了清朝後期,國家混亂,百姓自然遭殃,周家也是沒辦法了,就看上了這條舊水溝。當時被周炳忠的爺爺帶着家裏的人,花了足足兩年時間,才偷偷地把舊水溝外面堵的石頭搬開,又把舊水溝裏面的給清理了一遍……平時把外面的石頭堵在舊水溝的門口,用的時候扒開就行了。不過,根據同志們鑽進去後得出的結論,想要從這條舊水溝通過,身體必須瘦一些才行,否則,強壯點的會被卡在裏面,那可就麻煩了。”
我說這個周炳忠怎麽這麽瘦了,原來是‘生意’需要啊!
既然已經得到了驗證,并且進入城内還安全,那就證明,這個周炳忠對于這一條還是信得過的。
張青山和田國忠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的驚喜之意,一目了然:小鬼子把三個城門都堵死了,那麽,必然會對這三個城門及其周邊的防禦力量要有所減弱,這樣一來,相對來說,反而更有利于突擊連炸掉東城門,自然也就有利于突擊團對東城門發起突然猛攻,而再也不用如先前那樣,爲了尋找新的破城方法而苦苦思索,還沒個頭緒。
不用爲别的,就爲了這一樣,就值得振奮。
“那突擊連專門派人把他送過來,是有什麽别的事嗎?”
要不說張青山的江湖經驗豐富,隻是一想,就覺得這裏面肯定有别的事。
“有!”
“說說,什麽事?”
“團長,是這樣的……”
周家祖孫三代,靠着這條便捷的密道,做起了走私生意,雖然雲貨量不大,可小日子過得還算富足——這還是爲了隐藏橫财而不敢炫富,否則,他家的财力絕對不止眼前這些,畢竟一個幹了好幾十年的走私生意,其财富可想而知。而且,他們家爲了掩飾這些橫财的來曆,不僅有門面出租,還做起了生意。
一開始,絕對胡亂得過去,但是,時間一長,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了,或者說,周家這次倒黴,起因還真不是這條密道,而是别的。
他們家在縣城有三個店面,有一間留着自己開了個當鋪,另外兩間出租。
原先沒有别的勢力,隻要讨好政府就行,但小鬼子來了後,本地的大漢奸周天翼卻看上了他家及其周邊一片,這也算是被殃及池魚了。
周家自然不想放棄這條走私密道,所以,要反抗。
但是,任何時候,财力都比不上實力,或者說,财力隻是整體實力的一部分。
周天翼靠着小鬼子,大肆掠奪,根本就沒把周炳忠家放在眼裏,一開始還打算強取豪奪了。但是,周炳忠家花大價錢買通了縣保安團一個營長。
這下,可就徹底把周天翼給惹怒了。
于是,周天翼就在小鬼子面前告刁狀,最後,不知怎麽就說動了小鬼子,給周炳忠家來了個抄家。
巨大的财富被抄了出來,想不引起了小鬼子的注意力都不行了。
周炳忠家自然說不清,或者是依舊死扛着不願意洩密。可問題是,一群普通百姓,有老有小的,如何能扛得住小鬼子的酷刑,最終的結果是:周炳忠的母親咬舌自盡,二娘瘋了,自己的大、小老婆都被整的不成人形了,最關鍵的是,他寶貝兒子被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