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青山眼裏,自然是因爲部署了這麽多,費了這麽多心思,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篑,自然是又氣憤又不甘,更加的可惜。
戰士們不知道戰術的最終目的,憤怒的原因自然跟張青山不同,他們是覺得,小鬼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太不把咱們突擊團放在眼裏。那不行,必須得讓小鬼子明白突擊團不是泥巴捏的。
軍人以服從爲天之!
戰士們不敢擅自行動,紛紛用手裏的槍對撤退中的小鬼子猛烈射擊,在拉槍栓的短暫時間内,卻又紛紛回頭看向張青山。
張青山自然能感覺到戰士們看過來的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憤憤不平于小鬼子,卻又因不敢擅自行動,因而紛紛用眼神來請示,期待着張青山下令追擊。
一旁的三連長和向濤也感受到了戰士們的目光,同時,他們心裏也十分憤怒。
三連長不好直接說,所以,給向濤使了個眼色。
向濤畢竟給張青山當過一段時間的警衛員,通俗點說,就是張青山的心腹嫡系,所以面對張青山的時候,有些話他就好說了。
“團長,這小鬼子也太猖狂,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隻要您一聲令下,我保證帶着戰士們沖下山,把這股小鬼子全都幹掉。”
張青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繼續看下面小鬼子的動向。
不說感受小鬼子整體氣勢這種确實存在,但很是玄乎的東西,光是看看小鬼子的炮兵陣地還沒動,而且,他們的步兵雖然在撤退,可他們的機槍卻沒怎麽動,就算撤退,也基本上都是走在最後。僅僅從這兩點上就可以看出:小鬼子就算撤退,也是有條不紊,進退有方。因爲他們的炮兵和機槍手的嚴陣以待,顯然就是防止山上突擊團的人馬趁其撤退而突然發動反擊。
“沖什麽沖?沒見小鬼子的炮兵和機槍都沒動嗎?”
張青山白了向濤一眼後,又冷冷地看着山下。
一直等到小鬼子大部分已經撤退到第一條防線,少部分還留在第二條防線,但也正準備撤退。尤其是小鬼子的機槍手開始撤退,炮兵陣地上的炮兵也開始扛炮,那一發發炮彈裝箱,一箱箱炮彈……張青山看着看着,卻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站起來大叫:“同志們,沖鋒号一響,能殺多少鬼子不說,關鍵是,小鬼子的小鋼炮和炮彈還有機槍,能繳獲多少盡量繳獲。繳獲最多的,老子親自給他記功。”
“全體上刺刀!”也不等戰士們回答,張青山趕緊下令後,又立馬對不遠處的司号員大叫:“吹沖鋒号!”
“嘟!嘟~!嘟……”
張青山抽出另一把盒子炮,雙槍在手,第一個跳上戰壕,右手向前一揮,大吼一聲:“同志們,沖啊!”
“殺啊!”
“殺鬼子……”
在張青山的帶頭沖鋒下,士氣高漲的戰士們各個如猛虎下山,一股腦的沖向山下的小鬼子。
不管敵人如何有心理準備,但隻要是戰場上臨時匆忙撤退,其士氣必定會受到影響。相反,作爲先前防守的一方,看到敵人撤退,士氣也必然會高漲起來。更何況,在突擊團戰士們的眼裏,先前隻守不攻,被小鬼子攻打的各個都憋着一口窩囊氣,此時正好把這口窩囊氣發洩出來。所以,大家沖鋒的異常勇猛。
說白了,此時,就看一個指揮員的經驗和能力還有眼光了:過早沖鋒不行,因爲小鬼子已經擺開了防禦防禦架勢,一旦突擊團冒然沖鋒,很可能損失慘重不說,還有可能會被小鬼子給打個反沖鋒,從而又丢掉陣地的可能。過晚沖鋒也不行,那時,就算小鬼子收起了防禦,但肯定也已經是邊撤退邊防禦。隻有抓住一個最佳的時機,也就是小鬼子要收攏兵力,而防禦力量剛剛卸下的短暫瞬間,一個猛沖,才會讓小鬼子猝不及防。甚至會讓小鬼子有點無從選擇于是幹脆逃跑還是再次防守。
說實話,張青山一開始還真沒想過趁機再給小鬼子來一下,因爲他已經想到了下一步大計劃了。可是,因爲張青山有一個大毛病:窮怕了,就見不得好武器,尤其是那種殺傷力越大的武器他越喜歡。這不,見小鬼子那麽多炮彈,他就忍不住了。好在他的克制力和眼光都還算不錯,一直忍到見有空擋可鑽,才帶着戰士們發起了沖鋒。
此時,面對山上突擊團突然發起的沖鋒,小鬼子确實有點措手不及:小鋼炮剛剛收起,雖說小鋼炮能很快就再次架起來,但問題是,從山上到山下沒多遠,全力沖鋒下,等小鬼子再次架好小鋼炮,恐怕還沒等他們調整坐标,突擊團的戰士們就要沖到他們眼前了,到那時,他們就算想開炮也不可能了。
倒是他們的機槍手立即架起機槍想射擊,可惜,失去了先機,因爲山上的那三挺輕機槍,正全力對他們進行火力壓制,給沖鋒戰士們進行火力增員。就連狙擊手都放棄了對小鬼子指揮官的點射,而是全力對付小鬼子的機槍手……等小鬼子拼死把強勁的火力發揮出來的時候,恐怕突擊團沖鋒的戰士們離他們也就手榴彈的投彈距離了,到時候,一波手榴彈過來,他們也沒有以後了。
而小鬼子步兵還想回來,可問題是,沖鋒号一響,三營和四營部分人馬還有鴿子山那一百多人,同時心動,全都不要命的邊打邊往這邊沖來。
說白了,這就是以勢壓人,大勢所趨的結果,非個人勇武能改變。
小鬼子終于亂了,尤其是外圍的小鬼子,全都是邊打邊往主力這邊快速跑,這一跑,就連帶着越發加重了小鬼子的慌亂。
不過,這幫小鬼子全都是老兵,加上長期受到武士道精神的熏陶,還有他們那嚴苛的軍紀,所以,雖然亂,但并沒有過于驚慌的亂跑,甚至,有的小鬼子臉上已經浮現出了決死之色……說白了,此時此刻,小鬼子就缺一個主心骨來帶領他們了。
而小鬼子缺少主心骨嗎?不!他們那位指揮官是絕對能感受到手下士兵的慌亂。
所以,當那個身材瘦高,帶着一副眼鏡的最高指揮官振臂一呼,小鬼子們立馬就不怎麽慌亂了。
而這個小鬼子的指揮官也發揮了他果敢的一面,當即大聲的下令……
因爲隔得遠,張青山還真沒發現這個小鬼子指揮官,而狙擊手們正全力壓制小鬼子機槍手,所以,這麽狙殺的絕佳機會,就此錯過了。
小鬼子機槍手抱着歪把子機槍逃跑了,但是重機槍卻被強行留下了三挺……再怎麽精銳的部隊,總會有很多怕死的人,尤其是面對毫無勝利希望之時。這不,那些玩重機槍的機槍手一開始還打算幾個人合力扛着重機槍跑路,可一來因爲他們是被有意留在最後的,所以,身邊的步兵掩護數量太少;二來,小鬼子此時人人驚慌的想逃跑,自然沒人顧及他們;三來,重機槍個子大,扛起來必然要幾個人湊一堆,那些沖在前面的戰士們一看:别的小鬼子都是單兵跑路,就你們幾個扛着個大家夥在一起,那簡直是黑暗中的燈塔的作用,是個人都明白:你們抗的必然是好東西,自然得重點照顧。
所以,一通重點‘照顧’,打的這些抗重機槍的小鬼子立馬要命不要槍了。
而他們的炮兵也有意思,小鋼炮和那一箱箱炮彈都可以抗走,奈何大勢所趨,突擊團追殺的急且兇猛——是個戰士都知道炮彈的厲害,加上張青山在沖鋒前重點指出要多繳獲小鬼子的武器,自然重點照顧小鋼炮和炮彈。因而,這些抗炮彈和小鋼炮的小鬼子就倒黴了。他們跑到哪,張青山就親自帶着大隊人馬追殺到哪,甚至根本顧不上抓沿途的不遠處的小鬼子,哪怕這些家夥躲入小鬼子大部隊中,張青山也紅着眼睛一頭沖過去,絕對的瘋狂若斯……目的清晰的連被追殺的小鬼子都明白。面對張青山這種瘋狂到不要命的沖鋒,小鬼子萬般無奈之下,隻得邊跑邊丢棄小鋼炮和炮彈……
而從一個細節上就能看出張青山對于炮彈和小鋼炮有多喜愛:他不僅親自帶兵追擊扛小鋼炮的小鬼子,就連繳獲這些炮彈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讓戰士們趕緊把炮彈往山上轉移……張青山如此緊張是有原因的,因爲他每次看到炮彈箱,都會想起當初長征時,那是多給因爲急着轉移炮彈箱,而被反動派一炮下去,犧牲的那十多個戰士,觸目驚心之下,讓張青山每每想起都心痛萬分,因而,對于這點,他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反應。
一直等這些小鋼炮和炮彈繳獲的差不多了,張青山才帶着人馬繼續追殺小鬼子。
足足追殺了三裏地,張青山一看前面大路兩邊的山勢陡峭,道路邊窄,是個伏擊的絕佳地方,吓了一跳,趕緊命令大家停止追擊。
此戰,才算是告一段落。緊接着,張青山就馬上實施了他早就盤算好的下一步大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