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澤這話一下子就讓大家有點糊塗,卻也隐隐想到了什麽,頓時都看向胡英澤,等着他進一步解釋。
“小日本的優勢很明顯,可他們的劣勢也同樣明顯。”胡英澤自信的笑道:“他們的人口無法同我們比,而且,他們就是個島國,無法同我們中國的地廣相提并論。這就是說,無論小鬼子一開始有多強,但這兩大短闆之下,就注定時間一長,他們必定物資匮乏,兵員枯竭。所以,小鬼子想要解決這兩個短闆,想要把這場戰争打下去,就必定要從我們中國攝取……通俗點說,這就是以戰養戰的戰略。”
“敵人反對的我們都要擁護!既然我們看到了小鬼子的短闆,那我們就更應該避其鋒芒,從他的弱勢上下手,狠狠地打擊他們。所以,我個人建議,針對小鬼子兵員不足,必定要大量培養和拉攏大批漢奸二鬼子這一點上,我們要給這些漢奸二鬼子予以震懾甚至是消滅……如此一來,很多人面對小鬼子的拉攏時,心裏就得多掂量掂量。甚至,就算有些已經是漢奸二鬼子的,我們最少也要做到,他們不敢真心給小鬼子賣命,反而要時時刻刻擔心我們找他們算賬,甚至能發展成我們打入鬼子内部的自己人……”
說到這兒,胡英澤露出了冷笑:“我倒要看看,沒了漢奸的帶路,沒了二鬼子的幫助,就憑小鬼子的那點兵力,如何防守得住所有被他們侵占的占領區。而他們一旦露出空子,我們就可以趁機鑽進去,鑽到小鬼子的肚子裏搞破壞,最少也能達到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後方混亂,他們要不抽調兵力來占領區對付我們,那我們就可以把占領區完全變成根據地,這樣,小鬼子的侵占就沒有任何意義,隻能是自尋死路。可他們要從前線抽調兵力轉過頭來對付我們,那樣的話,他們就别想再前線再去侵占更多的土地和人口。所以,無論是哪一種,對他們都将不利。這也是我們的使命。”
“小鬼子本身就物資匮乏,想要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就必須要不斷的從占領區掠奪物資。以前我們沒到小鬼子的占領區來發展,那沒什麽好說的,可是,現在既然我們來了,那就絕對不能再讓小鬼子這麽肆無忌憚的掠奪我們中國百姓的東西……說的直白點,就算我們用不上,甯可毀掉,也不能讓小鬼子得到,要不然,就是資敵,是要被百姓和曆史唾棄的……”
說到這兒,胡英澤想起了什麽,點燃一根煙的空擋,整理了一下思路後,笑道:“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咱們和小鬼子就好像兩個人在決鬥。我們這邊吃不飽飯,武器落後,所以,沒力氣跟小鬼子鬥,隻能處于防守狀态。可小鬼子個子雖然比我們小得多,但他們一邊從我們身上挖肉吃,一邊還不斷的攻擊我們。那我們該怎麽辦了?我覺得,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小鬼子從我們身上挖肉吃。這樣的話,時間一長,小鬼子也餓了,也沒力氣打我們了,到了最後,我們完全可以憑借個子高大,壓都能把小鬼子壓死。這也就是說,我們接下來,要跟小鬼子争奪資源,決不能讓小鬼子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有些東西,比如煤礦之類的東西,我們暫時無法用這麽多,可也不能讓小鬼子用。沒了煤礦,小鬼子的火車就開不起來,他們的鋼鐵工業就得停産,就無法制造更多的武器彈藥,如此,就能迫使小鬼子‘餓’下來……同志們,我們肩上的擔子重,組織上看着我們,百姓看着我們,曆史的使命在召喚我們,我們要不拿出我們共産黨人勇于擔當的責任感,那麽,我們還有什麽臉面見父老鄉親?”
張青山帶頭鼓掌,别人也紛紛鼓掌,胡英澤大概也被自己最後的感歎之語給感動了,也跟着鼓掌,一時間,掌聲熱烈無比。
“同志們,這次我到師部開會,師部已經明确下令,爲了配合太原會戰,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内,在各自的駐守區域内,給于敵人一次沉重打擊……同志們,咱們下一步工作的方向我根據組織上的要求已經提出來了,可具體工作該怎麽做,還得請大家一起商量,到時候,等召開大會後,也可以讓更多的同志積極建議……大家覺得怎麽樣?”
張青山想了想,問道:“老胡,師裏有沒有什麽具體的要求,比如說給咱們作戰方案之類的?”
“這倒沒有。組織上隻要求咱們既要保存自身的實力,又要在短時間内狠狠地打擊敵人,至于具體該怎麽做,甚至連具體的時間,組織上都沒有說。”想了想,胡英澤補充道:“我私下裏問過師參謀長,他說隻要在太原會戰結束前,在自己的駐守區域内給敵人沉重打擊就行。至于怎麽打,我想,組織上是讓我們自己自由發揮,看準時機,靈活機動的打擊小鬼子。”
“這就好。”張青山點點頭,想了想後,道:“老胡,有個事我得跟你說一聲。這幾天,我……”
說到這兒,他看了眼身邊的田國忠,道:“算了,老田,還是你來跟老胡說說一營和二營的事,我這……我這肚子痛……哎喲~!不行,肚子痛的厲害,你們先商量着,我先上個茅房去。”
說完,張青山捂着肚子就跑路。
看着張青山尿遁,胡英澤狐疑的看向田國忠,問道:“老田,一營和二營怎麽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除了什麽不好的大事嗎?”
“沒有,隻是團長覺得不能讓小鬼子這麽猖狂,大家閑着也是閑着,就給小鬼子上上緊箍咒。”
……
“不是吧?老胡,你連我上個茅房的時間都等不及,居然追到了茅房裏來了?”
正在上大号的張青山,看到胡英澤推門而入,很是驚訝,或者說,内心有點驚慌:作爲老搭檔,他對胡英澤的個性還是很了解的——胡英澤最反對這種盲目的胡亂出手。而張青山也知道,自己派二營二攻魏家碼頭,痛快是痛快了,可從大局上來開,确實有點盲目。再說,還死傷了近百人,這讓張青山心裏覺得很愧疚,一時間,頗有點‘無顔見江東父老’之感。所以,見到胡英澤居然也來上大号,他就認爲是爲這事追過來責問的,心裏難免就有點驚慌了——他之所以尿遁,也是這個原因。
“别說你躲到茅房裏,就算你躲到玉皇大帝那裏,我也能把你抓回來。”
聽到這話,看着胡英澤邊說邊在一旁解皮帶,蹲下,同樣開始上大号。張青山很是詫異的看着他。
“上大号就上大号,你老是看着我做什麽?”說着,胡英澤習慣性的摸了下口袋後,對張青山說:“老張,來根煙,我煙剛才忘記在桌上,這會估計也被那幫家夥瓜分了。”
張青山趕緊給他一根煙,并幫他點上。
“老胡,就這事,你就不想對我說點什麽?”
“說什麽?”胡英澤扭頭看了他一眼,抽了口煙後,道:“我管生活和思想,你管軍事,怎麽打那是你的事,好好地我多什麽事?”
說着,他扭頭看向張青山,正色道:“再說了,換位想想,要是我在不知道師裏的命令,不知道前面的情況和大局的前提下,得知小鬼子想在魏家碼頭上建立永久性工事,我也會派兵摧毀它。”
聽到這話,張青山覺得心裏暖暖地,一拍胡英澤的肩膀,笑道:“哈!哈!老胡,真不愧是我的好搭檔,知道體諒我的難處。”
“我說,你就不能拍輕點?”胡英澤怒視張青山,叫道:“老子嘴裏的煙都差點被你拍掉了。”
張青山嘿嘿一笑,問道:“老胡,那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是趁機擴大戰果,立即執行師部的命令,還是停一下,找個機會再執行師部的命令?”
胡英澤輕笑道:“都說了,老張,你管軍事,我管政治和生活,這方面,你就别問我了。”
說着,胡英澤頗有點得意的看着張青山,說:“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看着你,免得你這家夥又胡來。”
“少來。”張青山撇了下嘴,道:“我現在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這不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嘛。”
胡英澤看了看張青山,見張青山說的正色,便知道張青山說的是真的,便收起了玩笑,道:“我的建議是後者。”
“爲什麽?”
“小鬼子的刺殺技術厲害,可咱們既然找到破綻,就必須要讓戰士們有針對性的訓練。雖說有點臨時抱佛腳,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抱一下佛腳,總比不抱來的強,能少損失一點也是好的。你說對不?”
看來,胡英澤對小鬼子的刺殺技術真的是無比重視,都達到了耿耿于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