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有兩種情況是最容易發生這種神奇之事:一是在雙胞胎之間,二是當你過于關心一個人的時候。
在秦芳堅持下,還真就讓人把自己給捆在了馬背上,随即,她就放心大膽的呼呼大睡。
一路上,不管是馬背上的颠簸,還是有人說話,熟睡中的她依然不醒。讓一旁的向濤和小吳看的是大爲欽佩,最少,他倆自認爲做不到這點。卻也從另一方面反映出了秦芳連日來的勞累,可謂是心身疲憊不堪。
部隊一路默默前行,沒有碰到掉隊的,也沒有人掉隊,直到中午休息的時間到了,劉兵一聲令下,所有人仿佛都松了口氣一般,剛剛還有些沉悶的氣氛陡然松懈下來,衆人各自找地方休息。
向濤牽着馬,考慮是不是叫醒秦芳,畢竟,馬背上睡,怎麽也不如在地上睡來的舒服。
可就在他把馬牽到一旁,扭頭看向小吳,正要開口跟他商量一下的時候,卻聽見秦芳大叫一聲“快解開我的繩子,我姐夫要醒了。”
張青山都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你說醒就醒了?
對于這種事,向濤自然是不信的,隻是,秦芳要求解開繩子,他倒是很樂意,最少,他覺得自己不用叫醒秦芳,反而還能趁機勸秦芳到地上躺一會兒。
邊給秦芳解開繩子邊看向秦芳的眼睛,雖然秦芳有些着急的撐起身子,回頭看向是幾米外,被人擡着的張青山,可是,向濤還是開口了。
“小芳,連長都睡了這麽久了,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反倒是你,眼睛還有點血絲,這是沒睡足的意思,我覺得你還是找個厚草地上睡一會兒吧?”
“我姐夫真的要醒了,你快點,我還得第一時間去看看他的情況。”
說完,恰好手上的繩子解開。
秦芳三下五除二的就手忙腳亂的邊解自己腳上的繩子邊說:“你們不知道,這個時候,我姐夫醒來後一定想喝水,可是,這喝水也很有講究,不能喝的急,尤其是千萬不能讓我姐夫喝涼水,要不然,等他再睡一會兒,再次醒過來後,腦袋會很痛的……”
秦芳也真是急了。
這不,右腳的繩子解開,她就迫不及待的下馬,可左腳的繩子雖然被小吳解開了,可還剩一圈。她這慌忙下馬,要不是小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絕對會跌倒,從而很有可能崴了腳。
見秦芳如此着急,向濤也來了興趣:他是不信這樣的事的,可他非常好奇,說白了,他就是沒事想看個熱鬧而已。所以,他把缰繩抛給小吳,說了句“我去看看”,就跟着秦芳跑去。
“快把擔架放下,我姐夫要醒了……”
秦芳跑到張青山身邊,因爲那六個戰士用肩膀扛着擔架,她的身高不夠,隻得急忙招呼大家把擔架放下。
反正到了休息的時候了,所以,戰士們雖然好奇于秦芳這一點,可誰也沒多說,就把擔架放到地上。
“姐夫!姐夫……”
秦芳迫不及待的上前,邊輕輕搖晃着張青山邊喊着。
向濤一看張青山沒有反應,心頭大有‘你果然在亂說’之感,臉上也露出了淡淡地笑意。
然而,讓他震驚的事發生了。
先前一直昏迷不醒的張青山,在秦芳邊輕輕地搖晃邊喊之下,僅僅過了五六秒,突然睜開眼睛,雖然目光空洞,眼神無力,卻清晰的向大家傳達了一個強烈的信号——他确實是醒了!
“姐夫,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嗚~!嗚~!”
不知是過于關心,還是長久的心裏壓力在釋放,秦芳一見張青山睜開眼,就激動的大叫起來,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話後,就捂着嘴開始大哭起來。
倒是一旁的向濤,臉上露出了無比驚愕的表情,内心裏不斷的在問同一句話“這怎麽可能”?
“水……水……”
張青山的目光足足空洞了三秒,随即,目光雖然有些眼神,可還是有些分散,顯然,他的腦子依然有點暈乎乎的,還沒有徹底恢複過來,不過是因爲口幹舌燥而下意識的喊着要喝水。
戰士們一見張青山睜開眼,頓時就激動的歡呼起來,卻吵到了秦芳。
不悅的擡頭瞪着圍過來的戰士們,大叫:“你們小聲點,我都聽不見我姐夫說的話了。”
等戰士們迅速安靜下來,各個都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張青山,等待着張青山再次說話的時候,秦芳才輕言細語的問道:“姐夫,你說什麽?”
“水……水……”
經過戰士們這麽一鬧,張青山又迅速的恢複了一些,不過,腦子裏有點暈漲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舔了下嘴唇,再次開口,不過,這次聲音雖然比上次稍稍大了點,可對于秦芳等人來說,還是聽的比較模糊。
不得已,秦芳隻得彎腰,把耳朵湊到張青山嘴前,總算是聽清楚了。
趕緊回頭叫道:“我姐夫要喝水,誰有水?快給我。”
“我有!”
向濤趕緊解下水壺遞過去。
秦芳接過水壺後才猛地想起:此時的張青山最好不要喝涼水,最好是喝溫開水,要不然,等他再次醒過來後,腦子絕對頭痛欲裂,很是難受。
打開水蓋,試了下水溫後,把水壺遞回給向濤,道:“不行,這是涼水,他現在不能喝涼水……”
說着,又擡頭看向大家,叫道:“誰有溫開水?誰有溫開水?”
問了兩遍,見無人回答,秦芳急道:“你們還等什麽?沒有的話就快去生活燒水。”
秦芳也是真急了,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有溫開水?
一是柴火難尋,大家喝的水都是趁着生火做飯的時候,把水壺放到火堆旁來燒水,或者是專門用大鍋子燒,然後裝一水壺帶着,等到了下一次生火做飯的時候,再燒一壺,如此而已。私下裏,誰敢用幹草燒水?那可是要犯紀律的。二是就算有開水,可問題是,這一百多号人當中,有部分同志連個完整的水壺都沒有——一些同志爲了解決煮野菜的工具,幹脆把水壺上半部分割掉,還有得同志帶的是簡易的牛皮水壺。又哪來的保溫壺之類的能保持溫度的工具,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在這個時候,根本就别想帶着溫開水行軍。
“好!我這就去燒水,馬上就好。”向濤一拍腦袋,應了聲後,轉身就跑了。
秦芳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回頭看向張青山,卻見張青山又閉上眼睛,她輕輕叫了兩聲“姐夫”,見張青山沒有反應,就抓住張青山的右手給他把脈。
“好了,大家别圍着,抓緊時間休息,散了,散了。”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聽到消息的劉兵和彭鵬到來。
來到秦芳身邊,見秦芳正在給張青山把脈,隻得站在一旁等着。
等秦芳給張青山把完脈,又把張青山的右手放回被子裏,再整理了一下被子,站起來給劉兵和彭鵬敬了個軍禮……彭鵬性子急了點,憋了半天了,趕緊簡單的回了個軍禮,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小芳,聽說老張醒了,現在怎麽又睡過去了?情況怎麽樣?要不要緊?”
“沒什麽大礙!”秦芳擦了下額頭,這個時候,兩人才發現,秦芳額頭上居然帶着汗珠,可見秦芳剛才有多着急。秦芳卻沒當回事,回頭看了眼張青山後,對兩人淡淡地解釋:“我姐夫隻是勞累過度,精神壓力大,又長期營養跟不上,所以才會昏迷。好在他原本身體強壯,底子強,要不然,早就病倒了。能堅持到現在,完全靠的是他個人的意志力和身體的底子在硬抗……他這一睡,就是身體在釋放壓力……他這一醒過來,問題就不大。我剛才給他把過脈,也确實沒什麽大礙……現在,他再次睡過去,就是正常的休息,隻是比普通人熟睡得多。等水燒好後,給他喝點溫開水,就沒什麽問題了……”
說到這兒,見兩人明顯松了口氣,秦芳心裏卻有些氣憤:我姐夫都累成這樣,都是你們這些人害的,要是你們平時多幫幫他,他能這樣?
想到這些,秦芳就皺着眉頭說:“不過,他必須得修養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内,不僅要給他好好補充一下營養,還不能打攪他,最好是不要讓他動腦子……你們明白了吧?”
“明白,保證沒問題。”彭鵬笑着點頭,一旁的劉兵也點着頭說:“這樣吧,小芳,這段時間老張就交給你了,你讓他做什麽都行。我就一個要求:到時候,我要看到往日的那個老張……小芳,這是命令,有條件你要完成,沒條件你也要完成,反正,隊伍裏現在能用得上的,你隻管用。”
“是!保證完成任務。”
不就,向濤提着水壺快速跑來。
秦芳試了下水,疑惑的問道:“怎麽這麽快?别是沒燒開的水吧?”
“絕對是燒開的水。”向濤擦了下額頭的汗水,笑道:“老周聽說連長要喝溫開水,就趕緊把以前燒開的水放在火裏……小芳,把以前燒開的水放在火裏加熱,沒問題吧?”
秦芳點點頭,輕輕擡起張青山的頭:“姐夫,來!喝點水。”
叫了幾下,張青山才睜開眼,眼神比先前有力點,可還是能看出虛弱。
看了眼秦芳後又閉上眼睛,嘴微微張着,一點一點的喝水。
等張青山喝完水,秦芳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擔架,起身對劉兵和彭鵬笑道:“我姐夫沒事了。”
“可我怎麽看他剛才隻是睜開了一下眼睛後,好像又睡着了?”
“這是正常反應……”張青山沒事了,讓秦芳很是開心,臉上也有了笑容,道:“好了,兩位領導,你們工作繁忙,還是忙你們的去吧,這裏有我,保證沒問題。”
“老彭,看到沒,有人嫌我倆沒本事,在這裏就是個礙事的。我看,我們還是識趣點,早點離開才是。”
彭鵬笑嘻嘻地邊轉身就走邊大聲說着:“對!對!對!趕緊走,今後再也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