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張青山驚訝并十分高興的是,這十三人除了餓的有點瘦弱以外,無人生病,也無人受傷。雖說這會加劇食物的消耗量,但這也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但這絕對會是十三個生力軍,讓張青山十分開心。
張青山決定把這十三人編成一個班,歸一排……忙完這個安排,衆人繼續出發。順便說一句,就休息的時候,總共釣到兩條魚,雖然加起來還不到兩斤,可就這成績,也把大家高興壞了,各個笑顔如花。
剛走了沒半個小時,劉兵就一臉憤怒樣的找到張青山,直接将他拉到一旁,邊走邊急着直白的開口問道:“老張,你是不是把五包煙交給秦芳保管了?”
明明是三包煙,怎麽到你嘴裏就變成五包煙了呢?
張青山對于以訛傳訛的能力有點詫異,不過,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去戳破這個謠言,反而十分開心這謠言的速度果然夠快。但他的卻邊點頭邊一本正經的答道:“是啊!怎麽了?”
“你怎麽能把煙交給她了?哎呀~!這下可壞了……”
還沒等張青山追問具體細節,劉兵就主動說了起來。
自從接到張青山的任務,對此十分重視,又覺得英雄總算有了用武之地的劉兵,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傷病員休息區。
剛趕到,就見秦芳左手插着腰,右手一個一個地指着五六個站在她身邊的傷病員,氣鼓鼓地在說些什麽。劉兵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以爲是這五六個家夥不想吃藥,所以秦芳才會這麽憤怒的批評教育他們。所以,劉兵就悄悄地問旁邊休息的傷病員。結果得知是因爲張青山公開把幾包煙交給了秦芳保管,那五六個傷病員正是因爲想從秦芳手裏讨要煙,這才被秦芳一個一個地批評,劉兵心裏就有點五味雜陳了:他很想轉身就去落實這件事,可想想,自己這次過來的任務,他又不好轉身走人,否則,那就不是他的心态問題,而是工作态度問題了。
于是,劉兵一直站在遠處,心情複雜到有點哭笑不得的看着秦芳大發雌威。
直到五六分鍾後,那五六個家夥被秦芳說的各個低頭不語,秦芳的氣也消了很多,總算是放過了他們,劉兵這才走過去。
劉兵雖然爲人高傲,可腦子不笨,明白工作第一的道理。所以,他先幫助秦芳,把傷病員們集中起來開思想工作會議。差不多十來分鍾後,他又配合秦芳,對其中幾個拒絕服藥的傷病員,一個一個地進行單獨‘談話’……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總算是把工作問題解決了。
随後,劉兵猛不丁的想起了煙的問題,這不想還好,一想,心裏就跟貓爪了似的,立馬就把秦芳叫道一旁,開始了‘認真且嚴肅’的談話。
一開始,劉兵貪欲強,想把五包香煙全都據爲己有——也不知是哪個傷病員拍着胸口跟他打包票,就是五包,絕對不是三包,他就信以爲真了。
所以,劉兵就先采用欺騙的方式,說張青山後悔了,讓他把那五包煙帶回去。
秦芳心裏本就不信這話,再一想:要真是張青山囑咐的事,那怎麽可能說五包香煙?于是,秦芳心裏就越發認定劉兵在騙她。隻是,她性子雖然潑辣,可跟劉兵不熟,劉兵是領導,這第一次,她也不好發作,就隻能以‘姐夫當時說了,他要派誰來取煙,會開條子的。’
劉兵沒轍,就采用了第二套方法:詐唬!
說張青山是給他開了條子的,隻是他來得及,沒帶在身上……我好歹是個幹部,難道還會騙你一個小姑娘。你隻管把煙交給我便是,大不了我以幹部的身份給你一個小姑娘打個收條。
第一次失敗,就注定了秦芳不會相信他後面的任何話。所以,秦芳忍着心頭的火,态度上出了稍稍平靜點之外,也沒什麽變化。便說:我相信幹部,但你也得相信我這個小兵。隻要你能拿出條子,我這個小兵難道還敢抗命不成?
劉兵心裏火了,就說你一個小姑娘又不抽煙,拿着五包煙做什麽?給我?
他這一火大,說話就直接多了,可怎麽也沒料到,秦芳也被他這話給激怒了,直接大叫:我就不給你了,你能拿我怎麽樣?你這樣跟戰士說話,還算什麽幹部……
最終,讓劉兵嘗試了一下小辣椒的潑辣,被罵的掩面而逃。這才氣沖沖地找來張青山:一是确認,二是想找個發洩桶。
可他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沒想過,張青山是始作俑者,對這事的态度又能好到哪去?
“這是你自讨苦吃,關我屁事。”
張青山罵了句後就走。
劉兵沒想到張青山也不是個善茬,被這話氣的一時啞口無言,隻得指着張青山,叫着:“你……你……”
張青山走出兩三步後,猛然一個轉身,對劉兵笑道:“我什麽我?我還告訴你了,我總共就剩下這幾包煙,可眼看這水草地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我得爲我接下來的路上有煙抽而考慮考慮。所以,爲了防止你們這群煙鬼的打劫,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有,你們今後想抽煙,也别找我,隻管去找小芳去讨要。要得到,算你們有本事,我絕無二話,可要不到煙,嘿!嘿!老劉,你也别拿手指指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本事,活該沒煙抽。”
說完,轉身走人。
劉兵一聽這話,也覺得是這麽個理,心頭歎了口氣,琢磨着:先前找張青山坑蒙拐騙的弄煙弄習慣了,這猛不丁的換了個主來對付,自己一時不适應,有點反映過頭了。不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麽大不了的,還就不信對補不了她!
想到這,他擡頭看了眼五六米外的張青山背影,又想到: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得讨好這個混蛋,要不然,萬一沒讨要到煙,還得從這吝啬鬼身上弄點煙抽抽。反正這混蛋說了,今後,他自己的煙是不愁的。
想到就去做!
劉兵立即向張青山跑過去,親熱的說:“老張,咱們是同志加戰友加兄弟不?”
張青山一聽這話就笑了,樂呵呵地回道:“沒煙的時候自然是,可有煙的時候嘛……老劉,你别笑得這麽賊,我告訴你,到時候看我心情吧!”
“别!别!老張,咱們兄弟都不是外人,總不能你抽着煙,讓我在一旁幹看着流口水不是?我跟你說……”
讨好的話還沒說出口,話還沒說完,卻聽身後有人叫道:“老張,老劉,你倆等我一下,我有急事跟你們商量。”
張青山和劉兵見彭鵬火急火燎的跑過來,隔着二十來米遠就開口,以爲他真有急事,自然得原地等着。
可他來萬萬沒想到,彭鵬這家夥也是個混蛋,跑到身邊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張,你最後那條煙給了小芳是不是?”
聽的張青山先是一愣,旋即狠狠地瞪了眼劉兵:肯定是你這家夥走漏的消息——雖然張青山知道自己是在冤枉他,因爲當時傷病員那麽多人都看着了,又不是什麽需要遵守保密原則的大事,想不傳開都難。可問題是,現在的張青山真有點意氣風發之感,就是想把這事賴在劉兵身上,最少,他覺得這很有趣,比大家默默趕路要有趣得多,算是一種十分愉快的放松方式。當然,這種所謂的愉快,隻能針對張青山一人而言,對于煙鬼們來說,這絕對是個晴天霹靂般的噩耗,是絕對不會産生絲毫愉悅的心情。
然後又似笑非笑的對彭鵬點了下頭,轉身就走。心裏卻高興的想唱歌,尤其是對那個以訛傳訛中,量的變化感到有趣:本來就三包煙,結果,到了劉兵嘴裏就成了五包,現在更厲害了,這麽點工夫就暴增一倍,不知道下一位的嘴裏又會變成多少?很是期待啊!
“老張,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老劉,你拉我做什麽?”
“老彭,你先别說其他的,先跟我說說,你這消息從哪得到的?”
“我有個戰士正好是傷員,當時親眼所見,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了。”
張青山正好聽到這話,心頭大樂,差點沒笑出聲來:果不其然,還真是如自己判斷的那樣,這消息就是想瞞都瞞不住,跟長了翅膀似的,恐怕用不了多少時間,整個連隊就都知道了。不過,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麽……其實,從某方面說,這也是大家極度無聊之下的一種娛樂方式而已。
“好了,老劉,等下跟你說别的,我去跟老張核實一下。”說完,就想張青山跑去。劉兵向前拉了下,沒抓着,張了下嘴,到嘴邊的話也隻能吞回去。其實,他很想說“怎麽就變成一條了呢?我得到的消息是五包啊!”無奈,隻得跟着跑過去。
等兩人跑到張青山身邊的時候,張青山早已恢複了先前那種肅穆的神色。
“老張,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真把最後一條煙交給小芳那小丫頭了……老張,你别笑的這麽賊好不好?我很正式的跟你說話了。”
“我把我的煙給誰,關你屁事?給誰之後的事,關我屁事。”
彭鵬的眼睛立馬瞪得跟銅鈴似的,勃然大怒的叫道:“這怎麽能不關我的事?老子接下來的路上,還等着抽煙了……”
這話讓張青山立馬哈哈大笑起來,可還等他反駁彭鵬,卻聽左邊有人大喊……